小花煩悶的往龜峰山而來,剛出村,就看見個人影,這人身段瘦長,穿着件寬大的袍子,手上拿着一個竹竿,邊走邊“喲呵喲呵”的嚷嚷。
“陳三皮,大半夜的你鬼叫個什麼勁!”
這人走近了些,田小花看清他的臉,雖然不至於尖嘴猴腮,但總覺得比上次見更瘦了些。透過亂糟糟的頭髮,看到一雙黑的發亮的眼睛,這不是大灣村的潑皮陳三皮又是誰。
“喲,小花啊!”
“呸!姐的名字是你隨便亂叫的!”小花晃了晃拳頭:“怎麼想再試試姐的拳頭?”正好今天不爽,拿你練練手。
“哎喲,我的好姐姐,怕了你,算你厲害,你是這個,老大!”陳三皮誇張地伸出一個大拇指:“哪敢不服你啊,我不跟你打!”
“算你小子識相,這麼晚你在這裡瞎晃悠啥?說,從哪裡來?不會又去偷雞摸狗了吧?”田小花疑惑的上下打量他,別看這小子看着不過十七八歲,瘦的跟猴子似的,可賊精賊精的,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做,偏偏又臉皮厚,被抓到了,任由那婦人罵的狗血噴頭,也笑嘻嘻的,後來被田小花揍了幾回,這纔不再大灣村鬧事,又換了別的地方,小花別的地方可管不着了,有言在先,別被我抓住,什麼都好說。
大灣村多是勤勞本分的農人,就算有那個兩三個刁鑽的,也不過是嘴皮子厲害,這陳三皮倒是個異類,當然他也不是大灣村土生土長的,聽說是前兩年開封黃河決口受了災,逃到大灣村來的,倒是比田小花早來個把月。村裡人看他可憐讓他在龜峰山腳下的山神廟裡暫住,哪知道這傢伙就是個無賴潑皮,請神容易送神難,轟不走也沒辦法,好在除了剛來的那幾個月鬧點事,後來也安生了,又經常幾個月不再大灣村露面,也沒人再惹他。
就不知道陳三皮是他的本名呢還是誰給取的,反正就這麼叫開了。
“哎喲,姐,我哪敢吶!這大灣村有了你,比山神還管用,我哪裡能掀起什麼風浪,這不剛聽說咱們村多了新住戶,我去拜訪拜訪嘛。”
田小花看着他眨巴眨巴眼,一揮手:“閃遠點,湊這麼近,臭死了。”
陳三皮訕訕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最近沒鬧事?”
“沒有。”
“那你吃啥喝啥?餓得跟狼似的,今天吃飯沒,不然咱倆上山走走?”
陳三皮垂着頭,頭髮亂糟糟的,風一吹遮住了眼睛,他瀟灑的一甩頭髮,掩飾眼中的一抹笑意:“我陳三皮是誰,哪能弄不到一口飯吃。”說着把胸脯拍的震天響。
“你這小子,有手有腳,也不去找個正經事做。”
“曉得了,就我這樣的,別人還不敢要呢,嘻嘻,姐,聽說你要嫁人了?恭喜恭喜啊!您老可總算要嫁出去了,這嫁了人可不能半夜瞎晃悠了,哎喲,姐姐,等你那秀才相公好好訓誡一番,咱也跟着沾點光不是,你這時不時出來溜達,我和二狗子,三胖子都不敢出來,哪有當混子當的這麼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