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皇上昨天才剛冊封的越妃麼?”不等小太監說話,他身後的“娘娘”便開口了。
聲音很耳熟!段越越如此想道,再一擡頭:“肖貴妃!”段越越突然佩服起自己的記憶力,上次只是那麼匆匆一瞥,她竟然還能記得這個肖貴妃的長相。
肖貴妃慢慢走近段越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幾聲:“呦,你不就是上次那個靠着和某個賤人有張相似容貌,就來勾引皇上的女人麼。”
段越越皺眉,這個肖貴妃說話真是不留口德,難道她現在就要開始進宮的第一場宮鬥戲碼?
甩甩頭,她可沒那個興致。於是,段越越堆起燦爛的笑容,一臉爲難的說道:“雖然我很想跟小(肖)……娘娘交流下感情,可是陛下正等着我呢,你知道的,新婚夫妻總是那麼難捨難分了一點。”說完,段越越還不忘露出一臉羞射的神情。
果然,肖貴妃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一聲冷哼,玉手一指:“段越越,別以爲皇上冊封你爲越妃就可以沒大沒小,這後宮裡總有個先來後到,按規矩你還得喚我一聲姐姐,什麼小娘孃的簡直一派胡言。”
“姐姐?”段越越託着下巴望天,“我是很想這麼叫啦,可是算命的說我天生命裡克兄弟姐妹的,你確定要認我做妹妹麼?”
“你……哼!”肖貴妃一甩袖,乾脆領着一干人等直接離開。
看着她氣紅了眼,段越越心裡好極了,不過她深深的覺得,“岳飛”這個名號實在不能讓她褻瀆了,得先去和皇帝美人商量下給她換個名號。
伺候皇帝美人的醉公公說,自從她昨晚離宮後,落淵便一直待在寢宮,連肖貴妃特地派人送來的補湯都沒有吃。
段越越咋舌,帥哥哥不是說那個肖貴妃和小太子想要謀朝篡位麼?那肖貴妃送來的補湯該不會是毒品吧?看皇帝美人那越來越虛弱的身子,也不是沒可能啊。
段越越推門進去的時候,一股濃郁的藥草味嗆進鼻息,順帶聽到皇帝美人似有若無的咳嗽聲。她走近龍榻,見皇帝美人正依在軟枕上掩嘴輕咳,脣角更是流有絲絲血跡。
她皺眉,上前替他擦乾脣角的血漬:“你怎麼樣了?”
“越越,你回來了。”落淵微笑,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你怎麼這麼虛弱啊,快把藥吃了。”段越越的眉頭越皺越緊,拿起那碗黑乎乎的藥就要替他灌下去。
落淵搖頭:“吃藥也好不了,怕是快到極限了。”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消極,我段越越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不愛惜身體的人了。”段越越撅嘴,以前卓童童生病不肯吃藥,她都會直接磨嘰上一天一夜逼得她非吃下去不可。
見她儼然有了生氣的跡象,落淵反而是咧嘴輕笑。他握住段越越的雙手,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越越,你是第二個會這樣關心朕的人。”第一個不用說也猜到是誰了。
段越越翻翻白眼,這個皇帝美人該不會有被虐傾向吧?她那算哪門子的關心啊?是個人都會這麼說的吧?
只是她沒想過的是,落淵是皇帝,有誰敢這麼對皇帝說話的?!
“越越,朕派人安排你和段段一起住在遺苑,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
遺苑?遺願還是醫院啊?
段越越腦袋瞬間打結了,怎麼皇宮裡的宮殿名字都這麼奇怪嗎?這個遺苑聽起來實在是不吉利啊!
段越越從來都不是消極的人,就如同她現在順應帥哥哥的意思留在宮裡做她的越妃一樣,她想着,反正她的蝕心之毒遲早要發作,去哪兒的結局不都一樣麼。
“惡毒小太子明明說我活不過三天,可今天都第五天了。難道姍兒沒有給我下毒?”坐在鞦韆上晃盪,段越越看着手心裡那道紅豔豔的印記,良久,終於得出一結論,“這個毒藥肯定是過期的!”
“孃親,什麼過期啊?”站在她身後幫她推鞦韆的落君段歪着小腦袋好奇的問道。
“你個小P孩,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孃親,段段不是小孩了,段段會用功讀書,將來像帥爹爹一樣幫皇帝伯伯處理國事。”落君段不滿的拍拍胸脯保證,接着兩條小眉毛又擰到一起,“皇帝伯伯好可憐喔,天天都要喝那麼苦的藥,半夜抱着段段睡覺的時候還會咳嗽。”
段越越滿頭黑線,看來皇帝美人最近跟小白感情培養不到位啊。她停下鞦韆,將落君段抱到腿上,非常認真的對他說:“小白,以後不許叫帥爹爹爲爹爹,要叫你皇帝伯伯父皇,知道不?”
落君段皺眉,小手一指:“孃親你不要帥爹爹了?原來那些小太監們說的都是真的,你拋棄了帥爹爹嫁給了皇帝伯伯。”
段越越啞口,她拋棄帥哥哥?拜託,她纔是那個被拋棄的人啊!
“哼,孃親不要帥爹爹,那段段也不要孃親了!”落君段嘟着小嘴生氣了,一把推開段越越跑進了屋子,對着她吸吸鼻子,“啪”的一聲很不客氣的關上了房門。
段越越無辜的眨眨眼,靠!現在倒是變成她的不是了。
落淵往遺苑跑的很勤快,以前是因爲落君段住在這裡,現在段越越搬進來了,他就跑的更勤快勒!無奈落君段和段越越現在還處於冷戰時期,所以連同皇帝美人也跟着一起遭殃。
一個花瓶從房裡扔了出來,伴隨着落君段氣呼呼的聲音砸的粉碎:“你走你走!皇帝伯伯是壞人,搶走了孃親,段段不要見到皇帝伯伯。”
花瓶!古玩!這個要值好多錢啊!
段越越看着碎成一地的瓷片,心痛的幾近抓狂。
“段段……”落淵想說些什麼,可一開口,發現落君段說的都是事實,讓他無從辯駁。
倒是段越越不爽了,明明是帥哥哥把她推進宮的,現在可好,還要她這個受害者來安撫他兒子。想到這裡,段越越衝進房裡,兩手叉腰怒手一揮:“落君段你有完沒完?小P孩才這麼點大就脾氣嬌縱、蠻不講理,你知不知道這個花瓶拿出去賣會值多少錢?你知不知道你隨手扔掉的花瓶能換成多少個饅頭?你知不知道……”
段越越滔滔不絕講了一堆,完完全全的給落君段上了一堂“關於花瓶的價值”課。等到她說的口乾舌燥,停下來準備喝口茶潤潤喉的時候,落君段已經哇哇大哭了。
“嗚啊啊啊……段段要回家,段段不要待在宮裡。孃親不疼段段,帥爹爹也不要段段了……嗚啊啊啊……段段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孃親還兇段段,嗚啊啊啊……”
落君段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讓段越越瞬間傻了眼,她怎麼就沒發現落君段這麼能哭。
落君段充其量也才只是個五六歲大的孩子,這一哭,落淵心痛極了,連忙退步:“段段,你若是想去君親王府,朕明日就帶你去。”
“真的?”落君段抹了抹眼淚,一臉欣喜。
“朕說話一言九鼎。”
“皇帝伯伯你真好。”見落淵答應帶他回王府,落君段整個人都快跳起來,連忙奔出去一把抱住皇帝美人。
段越越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感情這死小孩是故意騙他們的?
落淵很寵小白,皇宮裡幾日下來的相處,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來,他對小白幾乎是有求必應,段越越想,就算小白對他說想要做皇帝,落淵指不定還真會立刻退位封他爲新帝。
皇上先前只有肖貴妃一位妃子,現在加上段越越也才兩個人,又好死不死的正好兩個人都帶着個半大不大的“龍種”。段越越已經可以預料到即將到來的皇位之爭。
“小白,你想做皇帝嗎?”段越越試探性的聞着正在啃飯糰的落君段。
被問的人兒一臉無奈的放下飯糰,撐開兩隻小手托住下巴:“爲什麼孃親和帥爹爹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呢?”
原來帥哥哥也問過了,段越越繼續堆滿灰太狼式笑容:“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本來不想,可是帥爹爹說如果段段做了皇帝,他就不敢再管着我,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所以段段現在想做皇帝。”他若有所思道。
段越越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帥哥哥這樣算不算誘拐小朋友?
“其實……做皇帝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段越越決定,要給小白洗腦,千萬不要讓他攪進宮鬥局面,到時候他和小太子拼個你死我活,作爲小白孃親的她豈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孃親是想說太子哥哥會對小白不利嗎?”
“你知道?”
“因爲帥爹爹說過啊。”落君段一臉糾結狀,“可是如果段段做了皇帝,就能永遠和帥爹爹還有孃親在一起了。”
果然還是小白最懂她的心啊。段越越雙眼一紅,抱住落君段“吧唧”一口,非常認真的告訴他:“爲了你這麼偉大而孝順的心意,孃親決定幫你了。”
等到小白做了皇帝,整天忙着處理國事的時候,她就可以跟帥哥哥手牽手去雙宿雙飛了,沒有小拖油瓶的感覺真好!段越越在心裡打着如此算盤。
落君段渾身一個顫慄,深深覺得孃親現在的笑容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