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君煌冷視她:“不要吵。”語畢,便又專心批閱奏章去。
段越越撇撇嘴,覺得委屈極了,她指不定下一刻就死了,難道最後的時間就要這麼和帥哥哥消磨掉?
爬下軟塌,段越越衝到書案前一把丟了他手中的毛筆,指着那一疊奏摺說道:“這些都是皇帝要做的事,你這樣就是越權,覬覦皇位那是死罪!”
落君煌挑眉:“你說什麼?”
“你既然不想理我,那又爲什麼要讓我留在這裡?既然那麼關心國家大事,你幹嘛不去做皇帝得了!”段越越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說道,全然不知自己的這句話會承擔多大的後果。
落君煌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變化,許久,竟只是冷聲丟出兩個字:“出去!”
靠!說不過人家就叫她走?段越越的鬥志被激發了,事實上她也活不了多久,就算是吵架也比她被晾在一邊的強。
此時此刻,段越越深深覺得自己生了一副賤骨頭。所以乾脆就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呃……上吊就免了吧。
雙眼一眨,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流:“嗚嗚嗚……落君煌,枉費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竟然這麼絕情。我幫你把兒子養的白白胖胖的,你居然恩將仇報把我趕出王府。我這都不計前嫌的讓你娶新老婆,你竟然還這樣對我……嗚嗚嗚……”
落君煌揉揉額際,只差沒有一腳把她給踹出房門。但是,等到他真的忍無可忍的時候,卻發現段越越真的哭了。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根本就不關心我,可是我爲什麼會喜歡上你,爲什麼要喜歡的這麼痛苦!”段越越吼道,眼淚也跟着流了出來。她委屈,委屈的要命,到最後幾乎已經是在碎語着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爲什麼我要來到這裡,該死的小白豬,你丫的有良心就趕快出現帶我穿回去啊!我想童童……我想家……嗚嗚嗚……”
落君煌發現自己的心糾結了,看着哭的稀里嘩啦的段越越,他竟然會覺得心痛,同時心裡也泛出一股酸味。童童,又是童童!她提了很多次的名字,可是他竟然都查不出關於她的任何蛛絲馬跡。
段越越,就像是一個憑空出現在落王城的人一般。他一度懷疑過她和姬月的關係,懷疑過她接近小白是否有什麼陰謀,甚至於將她留在身邊來調查她的身份。結果卻發現她的風風火火、她的古靈精怪都讓人無從下手,若說段越越真的有如此大的心機,那麼他會對她下得了手嗎?
此刻的段越越並不知道落君煌內心的糾結,反而越哭越厲害,嘴裡語無倫次的嚷嚷着:“你們都是壞人……嗚嗚嗚……除了師兄沒人真的關心我……”
師兄!
落君煌臉色一沉,先不論童童是何許人也,但是彥楚歌他可是熟悉的很。落君煌一把握住她擦眼淚的雙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有什麼不敢的!”段越越淚眼一瞪,誰怕誰啊!
可是一張口就腦袋一片空白,她剛說了那麼一大串,誰記得都講了些什麼。於是乾脆嘴巴一撇:“你要我說我就說,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段越越,彥楚歌借了你幾個膽?”
“熊心豹子膽!”
段越越發誓,她真得只是順口接了這句話而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顯然已經晚了。落君煌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之大,足以將段越越的骨頭折斷。
“痛……痛啊!”段越越驚呼,掙扎着想要脫離鉗制。
一抹刺眼的紅印映入落君煌的瞳孔中,他心中一駭,連忙攤開她的右手,觸目驚心的紅色印記,他幾乎是慣性脫口:“姬月。”
段越越倒抽一口氣,猛地抽回手一臉傻笑:“帥哥哥你又認錯人了。”
姬月姬月,又是姬月。段越越咬牙切齒,對這個傳說中的死人羨慕嫉妒恨!
落君煌抿脣不語,良久,才淡淡說道:“我沒有把你當成姬月,只是她和你一樣手心有紅色印記。”
段越越心驚:“姬月也中了蝕心?”
“果然你早知道自己中毒了?”落君煌望着她,瞳孔中閃出一股無名的惱火,她竟然打算瞞着他。
“沒有,這個印記是莫名其妙跑出來的,纔不是什麼毒。”段越越眨眼,決定學無賴死都不承認。況且她現在精神倍兒棒,也不像中毒的樣子。
落君煌睨視她,語氣冷到極點:“段越越!”
“我真的沒事嘛。”段越越哭喪着臉,一個個有必要這麼努力提醒她不久於人世的事嘛。
“誰下的毒?”顯然,某人完全不相信。
段越越無奈,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落壁軒!”死小太子,敢毒她,就算是死了也要找人砍了他替她報仇不可!
段越越忿忿的想,全然沒想過人家願不願意替她報仇還是個問題。
落君煌的眸色沉了幾分,才道:“晚上想吃什麼?”
這算轉移話題嗎?段越越愣了片刻,但還是非常直爽的告訴他:“不用了,我跟師兄約好了晚上回去吃飯。”
話音一落,周遭的空氣再次壓抑,落君煌望着她一字一頓道:“你說和誰約好的?”
段越越就算再怎麼呆也看得出帥哥哥這是吃醋了,難怪每次她一提彥楚歌,氣氛總是變得很詭異。段越越清清嗓子,非常肉麻的回答:“當然是和我家親親帥師兄咯。”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想試驗一下帥哥哥的真心。
但是她試驗的結果卻是落君煌直接用根繩子把她綁在了椅子上,這演的是哪出?按常理,帥哥哥不是應該一把抱住她,然後霸道的說:“你是我的!”嗎?
可是現在,落君煌是冷着一張臉把她綁在了椅子上,安心看他的奏摺去了。
“喂!落君煌,你幹嘛要綁我?快放了我啊。”她掙扎,被繩子勒的痛死了。
某人卻似沒聽到一般,眉頭都不皺一下。
段越越眼珠子轉了轉,大聲嚷道:“救命啊!落王爺濫用職權,強行綁架良家美少女啊!救命啊!救……”後面的話被一個饅頭完全堵住。
落君煌瞥了她一眼,一副你再叫我割了你舌頭的神情。段越越支吾了片刻,發現一點用處都沒有,索性直接靠在椅子上睡大覺去。
睡夢中,似乎有人在輕撫她的面頰,聲音溫柔似水,悅耳的讓人幾近沉淪。那道聲音在對她說:“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能死!”
聲音很耳熟,可是段越越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她身邊有誰的聲音會這麼溫柔。等到她睜眼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軟塌上,落君煌早就離去了。
看看窗外的天色,早已入夜。
段越越揉揉睡眼,手腕上被繩子勒破的地方已經上了藥,冰冰涼涼的代替了疼痛感,想來帥哥哥還是有點良心的。
“吱呀!”房門被打開,走進來的人竟然是柳兒。
段越越清楚的記得,柳兒是彥楚歌的人。她端着一盆清水,對段越越的態度顯得畢恭畢敬:“請姑娘洗漱。”
這一叫讓段越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乾笑了兩聲:“柳兒,這才幾個月沒見,用不着叫的這麼生疏。”
“這是王爺的吩咐,柳兒不敢逾越。”
段越越暈了,完全搞不懂此時此刻的狀況,只得依着柳兒洗刷並讓她在自己臉上塗抹了一堆東西。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段越越還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完全沒注意自己被打扮成什麼德行。
等到柳兒把銅鏡往她面前這麼一擱時,段越越一聲大叫:“啊!這是什麼?”
女人?不!美女!而且還跟她長的一模一樣,不,這個人就是她!
段越越眨眼,驚奇的看着銅鏡裡的美人兒,嘖嘖,原來她也是個美人胚子,咋一直就沒發現呢!如果這身打扮被卓童童看見,肯定也會尖叫不可能吧!
“姑娘,請穿上這件衣服。”段越越還在沉淪自己的美貌時,柳兒已經拿着一件鮮紅色的衣服準備替她套上。
段越越皺眉,怎麼她覺得這件衣服這麼眼熟?
等到視線瞟到衣袖上的豬媽媽時,段越越猛地驚醒:“這這這……這不就是我設計的那件親子裝嗎?”
她真得被嚇到了,當初落君煌勒令她以後不準再穿這件衣服的時候,她便把它深深的埋到了箱底去了,後來跟彥楚歌出去也沒記得要拿出來。這會兒,落君煌竟然主動叫她穿,叫她怎能不驚喜!
段越越穿上紅豔的衣服,配上柳兒爲她梳扮的妝容,比起之前顯得更加妖媚動人。
妖媚?!段越越心裡一跳,她爲什麼會覺得自己妖媚?通常電視劇裡被這樣形容的女子都是紅顏禍水,她該不會也……
“呸呸呸!”段越越開始唾棄自己,幹嘛要對自己烏鴉嘴?她段越越一不會彈琴二不會跳舞的,蠱惑不了人,想做禍水也禍害不了人!
“哈哈哈!”大笑三聲,段越越滿意的拍拍衣裙,按照柳兒說的去水榭找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