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越越徹底的被怔住了,他竟爲了一個死人的墳墓,便費如此大的心思。好一個姬月,好一個落君煌。
“呵……呵哈哈哈……”段越越縱聲大笑起來,她冷冷的看着落君煌,“你比我想象的更無情、更冷血!”
落君煌抿脣,過了良久只問了一句:“你有何遺言?”
段越越死死的望着他,他竟然真的打算殺了她?想到這點,一股胸悶傳來,段越越深吸一口氣,
仍舊死死的望着他:“你可曾對我動過半點真心?”
落君煌眸色一暗,竟不能直言回答他。
見他如此,段越越雙眼瞬逝一抹精光。果然電視上看到的都是有用的,看落君煌這表情,八成對她也是有意思的。段越越再接再厲:“能死在你手上,我絕沒有怨言,我只有一個請求。”
“說。”眸光流轉,落君煌終究還是允了她這一次。
“能讓我死在你懷裡嗎?”段越越雙目噙着淚花,一臉深情款款。
不是她要如此狗血、如此肉麻,實在是她不想死啊!就算現在十個算命先生告訴她,她有剋夫命,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段越越賤命一條,這輩子只想吃好、喝好,什麼穿越夢想的全都滾一邊兒去吧!
落君煌的眼裡,段越越似乎是認真的。縱然他對她做了這麼過分的事,她卻只要求能死在他懷裡,這是要有多大的情才能築起的信任?可是……他卻不能允她,因爲段越越必須要死在斷頭臺!
“行刑!”落君煌揮袖,退了幾步站到刑臺邊緣,冷眼下令。
段越越愣了半天。啥情況?按照她的劇情構思,帥哥哥不是應該深情款款的抱着她說這輩子只愛
她,他絕對不會讓她死的嗎?
可是,落君煌不僅沒有如此,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段越越晴天霹靂:“先從她開始!”
修長的手指正中段越越。他第一個要殺的竟然就是她!
“落君煌!”一聲大吼,段越越慌了,眼淚很自然的順着臉頰流落。他竟狠心如此,竟然如此絕情。
落君煌撇開她直視的視線,緊抿的脣瓣吟出低低沉沉的聲音:“行刑!”
刀子落下來的時候,段越越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人生的第一次穿越旅程竟要以這種方式結束嗎?她段越越在異世界第一個喜歡上的人竟然是這樣的冷血無情嗎?第一次,段越越有了憎恨的念頭,卻在心裡苦笑,幸好,幸好她愛他不深,幸好他們之間永遠沒有未來。
也許這一刀落下,她會發現這不過是她的一場白日夢,夢醒了,卓童童會捧着一杯草莓冰淇淋笑臉盈盈的看着她,對她說:“段越越,你丫的睡了這麼長時間,冰淇淋都化了!”
……
白晃晃的刀子沒有落下,而是伴隨着持刀人的痛呼掉落在地上,輕柔的聲音帶着一抹嘲諷傳入段越越的耳中,那人說:“落王爺當真狠的下心來。”
段越越擡眸,看着一襲墨色輕紗晃入眼瞼,彥楚歌泛白的臉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中玩味的把玩着一錠銀子。他直直的望着落君煌,脣角雖然帶着笑,卻有股刺骨的陰冷:“小王爺已經安然回府。”
落君煌聽到這句話不發一語的跨步走下刑臺,留下一攤混亂的局面逕自離去。判官大人一臉愕然的叫喚:“王爺,這羣山賊還砍不?”
“砍,怎麼不砍了。”彥楚歌似笑非笑的望着段越越,聲音慵懶極致。
段越越白了他一眼,懸着的心終於落下:“師兄,親手砍了自家師妹可是會遭天譴的。”
“唔……這倒也是。”彥楚歌摸着下巴狀似思索,卻已經自顧上前替她解開繩子。看着段越越手腕上的紅印,彥楚歌猛然將她擁入懷中,“對不起,我來晚了。”
“師兄……”段越越撲在他懷裡呢喃着,淚水禁不住的往下流。
這一刻,至少讓她知道還有人沒有拋棄她……
*
“你真的不回去?”揉揉脹痛的額頭,彥楚歌第一百零一次的問她。
被問的人兒啃着蘋果,一臉散漫:“這裡好吃好住的幹嘛要回去。”人家君親王不僅將她趕出
府,還要下令砍她腦袋,這時候回去,她活膩了麼?!
“我不是解釋過了麼,落王爺只是急着找回小段段而已,他不會再砍你腦袋。”拿下被啃了一半的蘋果,彥楚歌再次強調。
段越越則是伸了個懶腰,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說到這裡,你好好的綁架人家小白做什麼?”
“那不叫綁架,我只是帶着段段出去多玩兩天而已,誰知道落君煌那麼狠心。”竟然想到拿段越越的性命逼他將落君段帶回來,落君煌的手段也算做絕了。彥楚歌咬牙,看來之前是他太看輕他了。
段越越眯起眼睛,似乎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接受彥楚歌的建議,重新賴上帥哥哥做靠山,但是,最終的結論是:“我不要回去,萬一哪天你又拐跑了小白怎麼辦?”她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他們玩的,砍腦袋的經驗有一次就夠了。斜睨一眼愁眉苦臉的彥楚歌,段越越不悅的皺眉,“我吃的又不多,你作爲師兄這才養我幾天啊,就心疼了?”
彥楚歌哭笑不得,這不是吃住的問題好吧?是誰整天有事沒事給他亂剪花園,搞得將軍府的後花園變成一塊荒地。是誰整天有事沒事拖着他出去逛街,說什麼“只是看看”,結果是隻買不看。銀子嘩啦啦的往外流,他是清官啊,養不起這麼大胃口的肥豬。
皺眉思索,彥楚歌一合扇,神秘兮兮的提議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說想去校場看我練兵麼,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帶你去校場,完了你回君親王府,如何?”
“好啊。”段越越想都不想的答應下來。將軍府實在是無聊,整個落王城也被她逛的七七八八了,現下唯一好奇的就是校場,無奈彥楚歌每次都以她是女人搪塞她。
“一言爲定!你快去換身男裝。”彥楚歌眉開眼笑催促着段越越,卻不知某人心裡早已打好看完就找藉口耍賴的算盤。
不怪她非要賴在將軍府不可,實在是刑場那次帥哥哥傷了她的心。雖然事後得知他只是爲了利用她逼彥楚歌把小白送回來,但也足以證明她在落君煌的心中連小白的一根腳趾頭都算不上。她段越越在將軍府好吃好住,幹嘛非得死纏爛打的賴着一個隨時會丟棄她的人。
快速換好一身男裝,段越越英姿颯爽的出現在彥楚歌面前。彥楚歌輕笑:“師妹果然是穿什麼都好看啊。”
段越越翻白眼,糾正他:“叫我師弟!”
“行,師妹說什麼便是什麼。”
“……”
校場在落王城往北行至半日便到,彥楚歌告訴她,城北校場的兵將都是用來護衛都城之用,除非有皇上隨身的龍令,否則即便是他也不能隨意調動。
段越越聽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是說落朝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與鄰國已修好數十年麼,哪裡來的戰事。”說完順便斜睨一眼彥楚歌,她錯了,落朝的將軍纔是最輕鬆的,都不用打仗,也難怪他會叫着俸祿少。
“戰事都是一觸即發的,今日的安寧又有誰能保證明日不會戰火連天。”彥楚歌揮着扇子輕語。
段越越點頭,深切同意這點:“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還是不要鬆懈的好。”此刻,段越越再次感慨自己幸好沒有穿越到亂世,否則哪還有這麼舒適的日子可過。
看着門口那輛略顯寬大的馬車,段越越微微皺眉:“你說你身爲一個大將軍,去校場還坐馬車會不會怪怪的?”
“怎麼?師妹想騎馬?”彥楚歌眉一挑,一眼便看穿段越越的心思。
只見段越越雙眼放光,狂點頭:“對啊對啊,教我騎馬吧。”
“好啊。”彥楚歌脣角泛笑,對站在馬車旁的車伕說了什麼。不消片刻,便見車伕牽着一匹駿馬走了過來。
段越越望着這匹渾身泛黑的駿馬,摸摸下巴一臉連連稱讚:“好馬!”
“莫非師妹也會識馬?”彥楚歌來了興致,伸手拍拍馬背。
卻見段越越指着馬兒一聲長嘆:“你看這馬身上的光澤,嘖嘖,要是個人的話肯定也會非常具有男人味的大帥哥!”
她如此感慨,彥楚歌只覺腦袋一窒,感嘆他家師妹的腦袋果然異於常人。翻身上馬,他朝段越越
伸出一隻手:“上來!”
段越越斜睨:“你想共騎一匹馬吃我豆腐?”
“師妹現在可是男子。”彥楚歌睨笑。
段越越皺眉深思,也對,她現在可是男人,怕什麼!想着便握住彥楚歌的手,在他的指示下翻身上馬。
彥楚歌將繮繩遞給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師妹可要抓緊了。”
耳邊傳來一股熱浪,酥酥麻麻的。段越越揉揉耳朵一聲輕咳:“說話的時候離我遠點,不知道調戲良家少女是犯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