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越越沒有找到彥楚歌,卻是讓兩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一人說道:“是她嗎?”
另一人答:“應該是!”
一人繼續問:“萬一不是呢?”
另一人繼續答:“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個!”
於是段越越終於聽出來,他們是殺手!而且還是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來殺她的殺手!臉上堆滿訕媚的笑容,段越越一臉無辜的望着他們:“兩位大哥,人命無辜啊,萬一錯殺了人,傳出去對你們倆的名譽可不好,不如你們告訴我要殺的是誰,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們指路呢!”邊說,腳步邊向後邁一步。
兩個殺手互看一眼,一人指着段越越問道:“段越越可認識?”
段越越?!那不就是她自己嗎?段越越咽咽口水,深深覺得自己剛剛那一步跨的太小。她依舊扯着笑顏,往殺手身後一指:“咦?剛拐進那條巷子的好像就是段越越,你們快去,晚了人家就跑了。”
二人轉身,四下無人。段越越繼續煽風點火,順道再向後跨出一步:“真的,我剛還看見她拐進去了,你們再不去她可就跑了啊。”
二人不再猶豫,立刻提着砍刀轉身奔過去。
段越越正想在心底大罵兩個笨蛋的時候,只見兩位殺手同時止步,一人說道:“不對,我們不是秉承着‘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原則嗎?”
另一人點頭:“你去追殺段越越,我去後面滅了這口。”
分工完畢,便見其中一人提着刀又奔了回來。段越越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下騙不了殺手兄弟了,便撩起衣袍轉身就跑。
殺手兄弟緊追不捨,段越越只管拼命往前跑,生怕一個回頭腦袋就被砍了下來,同時嘴裡還在拼命的喊着:“帥哥哥,救命啊!”
只是這一聲尖叫,猶如一道閃電劈進段越越的腦袋裡,硬生生的剎住了腳步。
她剛剛叫的是帥哥哥?!
她竟然向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帥哥哥求救?正常人的反應不是叫“師兄”更有希望一點嗎?
她爲什麼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叫他的名字?落君煌那張冷酷絕倫的面容閃進段越越腦海裡,她突然
想明白一件事。
她不是爲了要尋找穿越回去的方法才隨彥楚歌出城。她只是想要避開落君煌,因爲她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念着這個人,她害怕他們處在兩個空間,害怕等她陷進去的時候她會面對着不得不穿越回去的境地。
不應該啊,帥哥哥只是她在古代尋覓的一張長得好看又有錢的靠山而已。她沒有喜歡上他,她絕對沒有喜歡上他!
段越越搖頭,死也不要承認這一點。
而站在她身後看了半天的黑衣殺手則是撓撓頭,一臉不解的看着她。大刀砍下來的時候,段越越還在發呆。
一道人影劃過,距離段越越不到半公分的砍刀落地,殺手應聲到下。彥楚歌依舊那一身墨色輕紗,只是臉上的笑容已然斂起,他一手握住段越越的手腕,拉回她的思緒,怒吼她的聲音隱隱發顫:“段越越,你是白癡嗎?!剛那種情況不知道要躲開嗎?”
段越越望着他,這張書生臉又變得凌厲了,還真是善變。她扯開笑顏捏捏彥楚歌的臉頰,一臉的花癡相:“我發現你也挺帥的。”
彥楚歌嫌惡的拍開她的手:“別鬧了,快回去看看,剛這個殺手很有可能是太子派來的。”
“太子?”段越越皺眉,忽然想起睡在客棧的落君段,臉色立刻大變。
小白豬,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
事情不如段越越的祈禱,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那個十二歲的小太子正夾着一顆棋子鎖眉思考。而坐在他對面的落君段則是哈欠連天,眼皮都快要合上,嘴裡依舊嘟嚷着:“太子哥哥你好了沒有啊?”一步棋想的好慢喔,害他都快睡着了。
段越越不顧太子旁邊的兩名隨從,一把上前抱住落君段,順帶小心翼翼的看着太子:“你想對我們家小白做什麼?”
只見小太子瞄了眼段越越,只冷聲問了句:“她怎麼還活着?”
段越越瞪眼,她應該是死的嗎?那羣殺手果然是他派來的。
站在太子身後的一人眼色一沉,小心回答:“看來是行動失敗了。”
“真是沒用,拖去砍了喂狗。”太子依舊一臉的不動聲色,說到砍人喂狗更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這讓段越越再次感嘆:這真是個人命還不如狗值錢的時代啊!
被段越越這麼緊的摟着,落君段的睏意也醒了大半,嘟起小嘴就開始數落:“孃親你太不守婦道了,怎麼能半夜和彥哥哥去約會呢。”要是讓帥爹爹知道了,肯定要連他一起教訓。
“誰去約會了!”段越越怒吼。也不想想,她剛剛可是從刀口上揀條命回來的,這小白豬也太沒良心了。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彥楚歌搖搖扇子,一臉泰然的望着舉棋深思的太子,脣邊笑意連連:“太子殿下如此雅興,三更半夜還與小王爺在此下棋。”
“只是半夜無聊,正好發現段弟弟也住在客棧,所以就來敘敘舊。”說着,高舉的棋子終於落下,嘴裡掩不住的興奮,“段弟弟,你太大意了,這片子兒可都死了。”
聞言,落君段的視線從段越越身上移到棋盤上,想也不想的丟下一枚棋子:“太子哥哥,你輸了!”
段越越睜大眼睛看着棋盤,小白也太狠了吧?太子吃他五枚棋子,他起碼殺他個二十枚。
太子臉色一變,糊了棋盤:“這局不算,我們再來一盤。”
“可是段段想睡覺了。”落君段拉聳着腦袋往段越越懷裡蹭。
“沒有本太子的命令,不可以睡!”太子強詞奪理。
“你每次都輸,不好玩。”
“那是本太子看你小讓着你。”
“……”
於是,段越越和彥楚歌就見這兩個小P孩爲了一盤棋而爭執起來,這一吵就是吵了整整一夜。
沒有她從電視上看到的五花大綁拖去砍了的劇情,她只是在彥楚歌的陪同下,帶着落君段,走在太子旁邊,與身後跟着的幾個持劍侍從一起走在一條上山的路上而已。
彥楚歌搖着扇子,一臉悠然的說道:“太子殿下,我們只是路過此地而已,還是不要叨擾您的時間比較好。”
“彥將軍客氣了,本太子第一次走這條路,萬一迷路了可不好。彥將軍熟門熟路,武功又高,有將軍陪同,本太子才能安心上山啊。”坐在轎攆上,太子半眯着眼睛小憩。
段越越眨眨眼,全然不懂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她輕拽一下彥楚歌的衣袖,小聲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師妹昨晚不是聽見了麼。”
昨晚?!
段越越扶額,努力回想,她似乎聽到這個小太子說要去:“開棺驗屍!”
一聲驚呼響徹整個山道。小太子雙手捂着耳朵,鳳眉輕挑:“你太吵了。”
段越越則是臉色煞白的望着他:“我們能回去不?”屍體啊,他們現在是要去看屍體啊?這小太子的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殺人不眨眼,死人都不放過,空長了一副神似皇帝美人的容貌,骨子裡卻是比誰都陰狠。
他真的才十二歲嗎?段越越極度懷疑中。
彥楚歌揉揉她束起來的長髮,輕聲笑道:“師妹莫怕。”
莫怕!莫怕纔有鬼啊!
直到他們站在引月山一座墳前,段越越的雙腿還在輕顫。她這輩子除了燕兒的屍體外,根本就沒見過啥死人模樣,更別說是挖墳開棺。指不定就詐屍了,又或者是具腐爛的皮骨,要是棺材裡的人死不瞑目會不會附身變殭屍呢?
一連串的幻想蹦出段越越的腦海,越想便越害怕。她死死的拽着彥楚歌的衣衫,順帶用眼睛偷瞄墳地。
這塊墳地很簡單,只是一堆土,前面豎着個墓碑,上刻:落氏姬月之墓,立碑人是落君煌。
是帥哥哥立的。
段越越當下一陣心慌,再看一眼姬月的名字,明白這是落君段母親的墳墓。
“挖!”隨着小太子一聲令下,四個隨身侍從拿着鋤頭就要上前挖墳。彥楚歌搖着扇子,似有意或無意的提醒着:“太子殿下莫要忘記,姬月怎麼算也是你的嬸嬸,你此刻對她這般不敬,若是被王爺知道了,只怕……”
“哼,自從當年她被逐出王城之時,便已不再是我皇室中人,挖她墳墓又如何?”太子打着哈欠,瞄了一眼沉睡在另一張坐攆上的落君段,脣角發出一聲輕嘲,“況且段弟弟不是說這女人是他孃親麼,既然如此,墳墓裡的人又是誰呢?彥將軍難道就不想知道?”
“確實有點興趣。”彥楚歌輕笑,“太子不也正是懷疑段越越的身份,所以纔派殺手潛入王府,卻錯殺了婢女燕兒麼。”
這一聲不是詢問,而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