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爹已經無大礙了,我和父親也就不去叨擾了。”
“你的臉被燒焦了一塊,如果不及早救治,這張臉恐怕……”金世緣擔憂的說。
“如今,家裡都被付之一炬,也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錢財沒了也就沒了,只要我們父子在一起,哪裡都是家,還是治你的臉要緊。”殷子良看着女兒說。
“好,我聽爹的。”
“我們還是快趕回家吧,血月出現一定不是什麼好兆頭。”金世緣拍了拍藥獸的背,藥獸站了起來。
走着走着,到了子時,天空中一羣鷹、鷂、禿鷲和蝙蝠,地上的蠍子、毒蟲與蝮蛇都紅着眼睛,向他們圍衝了過來。
“這是?”
“一定是受到血月的影響,這些平時兇猛的飛禽與毒物纔會失了本性,開始圍擊我們。”
“動物對你們人類的氣味最敏感,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千萬都不能受傷,否則它們魔性大發,更是對我們不利。”藥獸又哞哞了幾聲,殷圓翻譯給父親。
“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金世緣看着藥獸問道。
“不管禽還是獸還是蟲,不是都怕火嗎?世緣你可還有火摺子?”殷子良問道。
“有,有,有,只有這麼多了。”金世緣從懷中將火摺子摸出兩隻。
殷子良將自己、世緣的外褂都脫了下來,前後各放了一堆火,漸漸圍過來的毒物都止住了腳步,空中的禽類也都落在了近旁的樹上。
“衣服燒得太快了?怎麼辦啊?”殷圓焦急道。
“世緣,還記得我教過你的安魂曲嗎?”
“記得,記得。”
“都這時候了,誰還有心思聽曲子啊?”殷圓苦笑着說。
“這首曲子凡人聽了,可以安撫三魂七魄,萬物聽了可以回覆本性,不再攻擊人類。”
只聽一曲柔和舒緩的旋律從金世緣的指端流泄而出,那種直扎入人心的安寧與靜謐,在心底緩緩流動,彷彿這個世界沒有兇險,沒有紛爭,只有那絲絲縷縷的美好帶來的感動。
金世緣不敢停歇,一邊前行一邊吹着玉簫,天上飛的,地上爬的,被簫聲所影響,眼睛都恢復了本色,漸漸地都回到自己的棲息之所。日過三竿,一行人才走到招搖山的一片桂樹林裡,馥郁濃重的桂香在空氣中被吸入鼻端進入肺腑,泌人心脾。
“真香啊!”
“這塊荒田曾經是塊瓜田,有一個瓜精,被我爹解決了後,我爹就給我娘種了這十幾裡的桂樹。”
“這一片片的桂林,又香又好看,也不比別的花遜色吶。”
“快給我講講,你爹是怎麼把那個瓜精給解決了的?”
殷圓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邊說笑着邊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金世緣的家中,只見院中常娥還在忙着製作桂花茶。
“娘,紫鈴姐,我回來了。”
“這孩子每次回來都咋咋呼呼的。娘還沒老到耳朵聵聾的地步。”
“世緣,可給姐姐帶回來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娘,紫鈴姐,我這次出去玩,什麼都沒帶回來,不過帶回來兩個朋友。”
常娥擡起頭,站直身,一眼看到殷圓,整個人都如被雷擊中一般。心想:這不是,這不是,我小時候在夢中見到的那位公子?只是比那公子瘦弱了些,女子氣了些?他,他,他真的存在?老天爺,你這是玩兒的什麼把戲,如今我們一家幸福平淡的生活着,你又把這個跟我兒子年齡相仿的孩子帶到我面前是何用意?就不能讓我們一家三口平平淡淡的生活嗎?
金世緣見母親愣在原地,拉了拉母親,將如何救了殷家父女的話說了一遍,常娥才緩過神來,將父女二人讓到屋裡,常娥與殷子良閒話開來。
紫鈴端來一些茶果糕點,一眼看出這應該是位小姐並非公子,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說:“我跟世緣從小一起長大,他叫我姐姐,你也叫我姐姐好了。”
“紫鈴姐,她真的是世緣的母親嗎?長得太美了,還如此年輕,要說是世緣的姐姐我都信。”
“乾孃與乾爹十幾年都是伉儷情深,有着愛的滋養,又沒有什麼煩惱之事,自然就駐顏有術了唄。”
“你可是個女子?”紫鈴悄悄的耳語道。
“紫鈴姐,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眉眼、你的耳朵,你的身形都出賣了你,只是不細看,粗粗一看還真是一位俊秀的小公子。”
“我從小到大都是這一身男裝,家裡也並無女子的衣裙,已經習慣了。”
“本是如花似玉,非要將自己裝扮成這個樣子,跟姐姐走,姐姐爲你梳理裝扮一番去。”
“紫鈴姐,你們倆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從小到大,我還沒見你對誰動過什麼心思,不會是看上殷兄弟了吧?殷兄弟可不太喜歡女子的。”
“她要是喜歡女子就奇了怪了,你的殷兄弟我借來用一會兒。”
紫鈴把殷圓帶到家中,找出自己色彩鮮豔的衣裙,讓殷圓沐浴後換上,又爲她梳理好頭髮, 將那對耳墜掛到了耳上。
“你這對耳墜好別緻啊。”
“我出生的時候一位真人送的。”
“一看就是寶貝,襯的你更美了。”
殷圓戴上耳墜後,腦袋裡閃出些紅鸞星上的斷裂畫面。
當她再出現在金世緣的眼前時,金世緣一雙眼睛直勾勾,驚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那股愛的瀑布一泄千里。只是那塊燒傷讓人看了,很是觸心,金世緣暗下決心一定要快些爲她把傷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