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殷圓用彈弓從樹上打下一些果子與藥獸分吃,藥獸不讓吃的,殷圓亂丟了一地,藥獸吃着吃着,發現不遠處有一株分成兩枝如竹節般一節節挺拔生長的草,又聞了聞,將一枝折下嚼了嚼,又將剩下的全部折下,銜在嘴裡,走回殷圓身邊,交在她的手中,讓她吃下。
殷圓正啃着酸酸甜甜的野果,接過說:“不會吧?你銜完的讓我吃?這也太不講究了吧?呃,真噁心!”
“你還嫌棄我?有多少人和妖都想要我的唾液而不得,真是矯情。你可知我的唾液也是一味藥材。前面百米處有一山泉,你可以把它洗洗。”
“再是藥材也是牛涎水。這到底是什麼草啊?”
“躡空草,一向可遇不可求。”
“能幹嘛?”
“只要吃一節,一年內你我這種又沉又重的肉身就可以輕鬆的竄到空中。”
“哇!吃完就能竄天?我查查這是幾節,五節就是五年內我都可以竄天?哈哈,這草真不錯。
“快說,你偷吃了幾節?是不是把多的那份給吃了?以後有好東西,要先分享纔可以吃,記住了沒?”
“我吃了四節,還沒你多。”
“還算夠意思,沒吃獨食。”
“竄上去之後,你要學會控制在空中行走。只是我們倆大概都能在空中行走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殷圓洗完嚼在嘴裡苦澀中微微還透着一點甘甜,邊嚼邊問:“吃完我們是不是一起練練竄天落地?”
“五十年前我吃過,你自己練練吧。”藥獸在泉邊低頭喝了很多水。
殷圓吃完,開始練習竄天行走,練了幾次,都不會落地,幾乎每次都是從天上摔下來的,不是屁股先着地,就是後背先着地,還有幾次差點大頭朝下的落下來,都被藥獸給接住了。殷圓被摔得混身疼痛,也總算是學會了竄天后的安全落地,趴在牛背上,誒呦喂呀的一頓亂喊,藥獸又爲她尋了一些止疼的草藥,殷圓吃完睡了過去。
殷圓睡得正香被張心墨搖醒,殷圓沒好氣的說:“你個陰魂不散的,怎麼找到我的?”
“找你還真是費死勁兒了,唉呀!假小子變成美娘子了,美,真美,我都想死你了,快讓我好好瞧瞧。”
“瞧你個大頭,你還沒回答我。”殷圓又在張心墨的頭上來了兩個爆慄。
“我從子虛道長那換了一隻尋蹤猿,我把從你家廢墟找到的你穿過的碎衣爛片拿給它聞,一路上它就揹着我找到你了。”
“子虛道長一向無利不起早,你還能拿東西換?”
“你不知道吧,別看子虛道長在別人面前人五人六的,其實他不識字,他所有的符啊,經啊之類的都是我給他抄的,並且都是我給他誦讀後,他記住的,每張符咒上爲了好辨別我還都給他做了記號。這樣他就不會錯了。每次他都欠帳不給錢,從我會寫字起,這些年欠也就欠着了,但現在不行啊,我要找你啊,於是我就威脅他,如果不給我換一個可以找到你的神獸,我就把這個秘密公之於衆,我只給他七日時間把神獸送到我家,七日後尋蹤猿就揹着我上路了。”
藥獸馱着殷圓,尋蹤猿揹着張心墨向紫鈴處匯合,一路上殷圓把從去招搖山到此時的經歷都說與張心墨,張心墨雖是嬉皮笑臉,內心還是被殷圓與金世緣月下定情而觸動,心裡失落難當。
匯合後,未言及其它,紫鈴與殷圓兩人換上一身夜行衣騎着藥獸,張心墨雖是心裡難受,也不能失了君子之風,趴在尋蹤猿的背上也跟着救情敵,一起跳入了女兒國的皇宮內苑。
尋蹤猿聞了聞殷圓相思簪與手鍊上的僅存的一絲絲的金世緣的氣味,細細的聞了又聞,從衆多的脂粉香中終於嗅到了金世緣身上似有若無的淡桂氣息。三人兩獸向皇宮東北角躡足前行。來到金世緣被囚禁的偏殿,婉如正在殿中不死心的做着挽留,又是哭又是鬧的。金世緣一句話也不說,看着窗外的月亮,婉如自覺無趣,帶着宮女恨恨的走回自己的宮中。
忽然一衆黑影從窗口跳了進來,金世緣看着兩個陌生的女子,似曾相識卻又不識,又看了看張心墨,一點印象也無。藥獸看到一臉茫然的金世緣,在他的身前身後轉了一圈,聞到還沒有消散殆盡的常人根本聞不到也嘗不到一丁點的忘心果的味道。讓殷圓從自己的衣服兜裡拿出一個瓷瓶,從瓷瓶中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讓餵給金世緣,金世緣問:“你們是誰?想做什麼?這是什麼藥?”
藥獸對金世緣說:“世緣,你被人灌了忘心果汁,常人的鼻子與味蕾都感知不到它獨有的味道,只有我們藥獸能聞得出來,紫鈴是從小就照顧你,跟你一起長大的異姓姐姐,殷圓是你的心上人啊。這顆藥一個時辰後才能起到作用,雖然不能讓你恢復全部的記憶,但在你眼前的這幾個與你相關的人,你還是能想起些點點滴滴的。等我們出去後,我在找藥幫你找回所有的記憶。”
“好,我相信你們。”說完把藥吞了下去。
“你們真的都是我的親人?我叫世緣,我爹孃還在世嗎?”
“世緣,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紫鈴說道。
說着,四人兩獸向外走去,正巧一個宮女從此經過,看到三人兩獸要帶走金世緣,大聲呼喊,喊來很多巡邏兵將,忙亂中藥獸馱着張心墨撇下三人向天空竄去,撒着蹄子在天空中疾跑了一陣兒,落到地上跑了一會兒,頂翻了幾個人,又竄到了天上,一直跑到皇牆之外,三個人正在混戰,尋蹤獸揮着粗壯的雙臂,擂翻了不斷向前的人,三人一獸使終脫不開身,只見金桂從天而降,白鷹唿扇着巨翅,一陣旋風從地而起,將圍困着三人一獸的幾層人都捲到了幾裡外處,三人趁機都向天空躥去,尋蹤猿也一蹦一跳的跟着向皇牆外跳去,殷圓還未竄出,落在地上,又待重新竄起,被一劍架在了脖子上,拿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婉如,馱着金桂的白鷹俯衝了下來,一爪抓向了婉如的臉頰,婉如疼得昏倒在地,金桂將殷圓拉上鷹背,藥獸馱着紫鈴與金世緣向着鮮山方向停停飛飛。尋蹤猿揹着張心墨一蹦一跳的跟得甚緊,也沒被落下。
一行人走得遠了,茯神丹也起了作用,金世緣想起了眼前這幾人一獸,但時間過於短暫,兩個時辰後仍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們又是誰,幾人又要重新介紹自己,金桂將三人一獸送到鮮山,就飛去南天門。試試那個想到的人能不能幫一幫自己,順便也去太山老君處求得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