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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溫度急驟而下,不知何時下起雪來。
虛界每年的初雪都顯得那麼晶瑩,披掛於枝,或灑落地上,猶如純白的婚紗衣。
清早,傳信員一身是雪地來到小湖林,距他上次離別,僅才過了十日。
有一位老者與他同行,這位老者被引見後,傳信員又匆匆而走,顯得那般忙碌。
這位老者大家並不陌生,他就是落葉集古桑身邊見過的老人。
他叫孫山空,落日盟副盟主,留蓄一幅山羊鬍子,腰間捌着一杆長長煙槍。
清晨的小湖林本就雅靜,此時雪花飄絮,平添一股說不出的脫塵避俗。
賞着湖景,孫山空感嘆地道:“這裡真是一處寧靜的世外桃源啊!我這一路走來都不想回去了。”
衆人陪伴走來,卻感到無趣,孫山空除了盡說廢話外,別事一概不提。
陳開早就現出不樂意,他邊走邊踢雪,心道你個老頭大老遠跑這裡耍什麼心眼!這裡的人哪個不是心如明鏡似的!
孫山空忽然轉身對陳開笑道:“這位小兄弟可是煩了我這老頭?”
言清表情極是豐富,亮麗的眼神在二人身上飄忽,不知該顧及哪方,最後她選擇了老者,言清道:“我這位弟弟可能吃壞了肚子,神情難免有些抑鬱。”
“哦!”孫山空做恍然大悟狀。
我抑鬱?
陳開憂怨地看了看言清,心道你怎麼不說言安,他已經將手中骰子,從左手丟右手,又從右手丟左手,不知多少遍了。
言清暗中給陳開使着眼色。
陳開卻視如不見,他朗聲道:“說煩人,我倒有,就是蒙赤人而不是您老,相反能看到您老鮮蹦活跳地在我面前出現,我那是高興得心花怒放啊!”
“哈哈,這位兄弟有意思,有意思!”孫山空一拍大腿,轉身對言清道,“言團長如果也能象這位小兄弟般不遮不掩,老夫就更高興了。”
言清大愣,萬沒料到孫山空竟這般黑白顛倒,不過言清還是很有涵養,貝牙咬過,她展出一縷迷人微笑,象是承認了自己的不對。
孫山空眼中大有讚賞,面前這位美豔的女子,並不是小雞肚腸的人物。
孫山空道:“抱歉了,老夫拖着你們走來,真是浪費各位寶貴時間。實不想瞞,我盟正在尋找盟友一同出兵九子村,前幾天我去了海天閣,發現那裡的五六千人因閣主新喪,全都失了鬥志,看得我稀噓不已。”
原來海天閣是六城海傢俬人兵團,半會戰中阻擊不利,折損大半兵力,閣主海霸天更是當場戰亡,由其弟海戰天統領剩餘人員退守白羊山脈,與落日盟左右相鄰。
只是世事難料,這位弟弟不僅沒有興起丁點爲哥哥報仇的想法,還對蒙赤交戰態度發生根本性改變。
海家與落日盟同在六城,執六城地下勢力牛耳,平日私交甚好。
落日盟出兵自然先找他,不想會是這般結局,轉來言清這裡,孫山空要先試探言清諸般情況,才把目的道出,這都在情理之中。
孫山空撫須道:“我這一路走來,看到你們人數雖少,但戰鬥激情比海天閣卻要強上百倍。”
言清笑起:“孫老擡愛,怎能把清的兵團與海天大閣做比較!不過正如您說的,清的兵團什麼都不是,唯獨戰鬥熱情絕不遜人,您走過看過,我的戰士無不在苦練中啊!”
“的確如此!”孫山空點頭道:“我們現在就抓緊時間商談聯盟如何?”
言清兩掌一拍:“正合清意。”
大家正要返回議屋商談聯盟事宜,卻發生一件意外。
一位青衣跑來,附在劉嘉耳邊低語。
劉嘉聽過面色轉凝,原來小湖林外面竟發現一批蒙赤人。
孫山空聽過濃眉聚攏,自責地道:“都怪我與陰兄,定是我們將他們引到這裡,言團長請先處理此事,聯盟稍後再談。”孫山空所提陰兄正是那位傳信員。
這事說小極小,說大很大,把蒙赤人都滅絕於此,可以當它什麼都沒發生,但如果有一人走脫,那等着小湖林的就是暴露與摧毀。
言清諸女也不敢猶豫,連同孫山空都躍起,撲向外圍。
陳開被衆人阻下,他的修爲實在太低。
人去樓空,湖邊訓練人員也被抽調一空。清清湖畔一下靜了下來,佑大的地方,只餘陳開一人。
陳開找塊石頭隨意坐下,無聊時,走近湖邊練起正雷指法。
自從他加入言清隊伍開始,時間一晃過了二個來月。
二個月來,陳開的修煉雖說有點提不起熱情,但也沒見太大憊懶,只是功法的修行速度實在不是他想快就能快起來的,鼎裡所聚的能量如沙漠裡的水珠,難得見它多出一粒。所以指法威力並沒多大增長,反倒熟練度提高不少。
此時立在湖邊,陳開已能很順暢地射出氣指,這些指氣擊在湖面,漣蕩水濺時,聲勢挺大,但殺傷力一點都無。
遠方有慘聲傳來!
陳開不知是蒙赤人被殺呢?還是自己人被殺?
空蕩蕩四周頓時讓他感到某種不安,於是從地上拾起九子佈陣護上自己。
古正明風(蒙人名)是蒙赤富裕城有名的高手,同時也是城裡民間組織,伏影社的護旗人(護法之類)。
他一身高大結實的肌肉,加上嘴角一抹邪笑,不知迷倒城裡多少**。
前些天摘走軍方探查古林小黃人的任務,帶着幫衆趁天黑摸進古林,轉了幾天都不見一人,今天終於撞上兩人。
幫衆的‘伏天無影訣’練得今人滿意,遠遠吊住兩人,竟無一人查覺,一路無礙地跟他們着來到這裡。
遭遇外圍機關後,幫衆着手破壞,他就先行一步隨一位青衣直進內部,這位青衣正是附耳劉嘉那位。
古正明風此時身伏湖畔,原本想潛伏不起,等天黑人乏再出動,探明這裡一切情況就立即離去。
但不料有一名瘦短光景,五等殘廢的小黃人,總是在不遠處,手指冒氣地把湖水擊得他一身溼淥。
古正明風是有潔僻的人,女子要想與其歡好無不被逼得洗之又洗。可想而知,此時他心中的恨意有多大,他悄然起來,無聲地向陳開潛去,一根透明絲繩被他拉直在手中。
不料才稍近目標,面前景緻全然一變,湖、人、石頭不僅不見,面前更是白茫一片。
“着陣了!”古正明風醒悟,但他絲毫不亂,就地伏下,運起最得意的‘伏天無影訣’。
該訣是以善長刺探暗殺而聞名遠近的無影社的鎮社功訣,它分一至九級,普通幫衆練就三級就能隱身殺敵。古正明風作爲旗護,早把將該訣修至六級以上,隱身殺敵破土閉息拈手就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困住他的不是陣而是程!
程產生迷幻時,更是霸道地將一切外來假相破除一淨,陳開受到玄奧感應,轉身看來,只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人伏地不起,他周身波紋振盪,軀體向土裡陷去時,又古怪地浮了上來。
這人一頭玉珠,不是蒙赤又是什麼人?陳開稍有慌張後鎮定下來,一道氣指從他指間射出,‘啾’地一聲擊在古正明風背上。
古正明風如觸電一般蝦弓躍起,沒作任何細思,跨步急掠,不大的陣中頓時遍佈他的身影,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瞭亂。
奔了老久,古正明風猛然停下,他已明白這些打在他身上的氣指其實沒點傷害力。內心甫定的他,目光如獵豹一般,四周掃瞄。
陳開也對自已這花架子的正雷指法大是搖頭
古正明風沒再妄動,他靜靜地站着,與陳開間的距離不到三米。陳開看着面前這位蒙赤男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相貌,是拍馬也追不上人家一成,那英俊過分的臉蛋,魁梧的身材,放在地球,絕對通殺所有深閏怨婦。陳開眼中不由興起絲絲妒忌。
再看古正明風,大冬天額頭竟然開始汗下,四周白茫的空間不僅讓他感到可怕,更感到詭異之極。要知他已把感知全面外放,不僅沒找到躲藏的敵人,更連一絲生命跡象也沒感應到,這在以往是絕對不會碰到!
古正明風眼中的驚恐越顯越明,再聯繫到先前伏天無影訣的失效,他已全然沒了戰勝對手的把握,內心竟慢慢升起投降的打算。
在蒙赤國,投降並不可恥,相反很被人接受,因爲蒙赤人認爲,失敗是弱者向強者必經的過程,只有活着纔有機會洗刷屈辱,選擇死亡那纔是軟弱,這種精神也正是蒙赤越戰越強的內在原因之一。
只是當古正明風正準備向陳開開口要降時,一根巨棍狠擊在他的腦門,他狼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子,手從腦門取下時沾滿了鮮血。
原來陳開見氣指奈何不了古正明風,就靈機一動砍倒大樹,用樹杆輪抽他。
古正明風的眼神轉成憤怒,這種手段是對他的全面侮辱,他暫時放棄妥協,掌中細絲在鼎力驅使下,分化萬千,向全陣激射開來。
陳開大驚,半會戰時他可是親眼目睹了那些鬼面蛛女手中蛛絲的可怕!
不料那些絲絮,才長生出半米,全然垂落到地,原來程將古正明風調動鼎力所產生的能量一下虛無了。
古正明風的雙眼盡是難解與恐慌,嘴角抽搐不停。而這時候輪起的巨棍又出現在他腰間,將他撞飛五米外,他爬起,又是一棍接來。
二個小時過去……
陣裡陣外無數根拆斷的樹杆,富貴城分鼎期七鼎修士的一代強者古正明風,最終因周身鼎碎,失了防護,飲恨陳開陣中。
陳開一屁股坐地,望向自己雙手,實難相信自己就這樣殺人了。呆坐許久,他纔回神起身,走近屍身搜走一個金袋,並撿起那根透明絲繩,撤了陣返回木屋。
卻說言清帶人圍殺蒙赤人頻頻受挫,這些人屬於民間勢力,個個善長潛行暗殺,比正規戰士更難應付百倍,清的兩大刀法在找不到人的情形都成擺設,最終只能靠人多拉網式追殺,才把敵人滅在林中。
說來言清不信,這批人殺到最後,一個也不見逃遁,這固然逐了她的心願,卻更讓她疑惑不已。
傷亡人數出來,言清的臉一下寒下,蒙赤死亡二十來人,自己一方卻付出四十來人的死亡代價。
返回小湖林。
‘咦!’言安眼尖先瞧見古正明風的屍體臥倒湖畔。
“開哥!”言安跨步就要擠開人羣。
“看清楚了,那是個蒙赤人!”言清拉住道。
衆人立即圍上,孫山空用煙槍打打屍體腦袋,腦袋在左晃右擺中似要從脖頸掉落,孫山空擡頭道:“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時一條牌墜從屍體衣領滑出,被煙槍勾起。
孫山空看過眼神極是怪異。牌子傳給言清,言清覽過也同樣目光異常。
原來這塊牌子是蒙赤民間組合的幫牌,對於曾在虛靈網上學過蒙赤語的言清與孫山空兩人來說都不難識別,牌的正面寫着‘古正明風’,背面是‘伏影旗護’。
‘旗護’二字略加猜測就能明白含義,言清道:“難怪蒙赤人死戰不退,原來他們旗護竟死在了這裡。”
孫山空點頭道:“言團長猜得正確,能否替我引見殺這位蒙赤旗護的高人!”
會是誰殺的?言清跟衆女換過眼色,七七八八都猜到答案。
言清爲難起來,生怕給陳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道:“我怕無法答應,這位高人不喜與生人交往。”
孫山空眼中難掩失望。
衆人繼續回走,除言清、劉嘉、李秀妍及孫山空四人進了會議屋外,大家散去。
此時已是深夜,三女與孫山空談妥一切後,就急不可待地把陳開找來。陳開心中很不快,自己都已洗涮睡去,卻又被人從熱被窩中拉出,如果劉嘉今晚能來侍寢,那倒還值的。
陳開火辣辣的眼神投向劉嘉。
劉嘉知他心思,對視中羞然點頭。
言清笑道:“你倆眉目傳情,等我離開後再傳行嗎!”
劉嘉更羞。
言清道:“行了,開弟你回答我,今天湖畔的那位蒙赤人是不是你殺的?”
陳開道:“是我殺的,你們去後不久,那蒙赤人就跳出來,正好走入我的陣中,就給我順手殺了。”
“好個順手殺了!”李秀妍拖着長音步入會議屋,剛纔她借空離去,對古正明風做了搜查,並沒發現他隨身物品。
李秀妍問:“那人身上的物品呢?”
“物品?”陳開無辜之極地道:“我怎麼知道!”
三女笑了。
言清道:“開弟可以把戰利品收入自己袋中,但是功法與丹藥之類的最好交出。”
說着,言清轉頭對劉嘉道:“二妹你還是快點跟他解釋一下,你看他的眼神都快噴火出來了。”
要說陳開聽了言清的話,是怒了,自己辛苦殺敵,憑什麼要把戰利品中最好的功法與丹藥交出來。
劉嘉瞪了陳開一眼道:“我們三人可沒任何佔你便宜的意圖,你不知道軍方和各世家共建了個等價交換平臺,我們手中如有用不上的功法或丹藥,可以通過這個平臺換取適用的,清姐讓你交出,就是想看看功法適用不,不適用就去換個適用的,你真是不知好人心。”
陳開不好意思地撓起頭來。
“好了!來看看開弟到底得了什麼好寶貝吧。”言清低頭撥弄桌上物品。
這堆物品有三:一錦盒,十二怪釘,數十粒丹珠,並無任何功法.
盒子打開,一股清香漂盪而出。
李秀妍驚聲:“斷續膏!”言清與劉嘉也臉現驚喜。
斷續膏是種斷肢再續的奇藥,在這域除了中國領,其它各國都能生產,只是根據生產力的不同,產量與品質略有不同,從盒上精美的蒙赤商標可以看到它產於蒙赤,必屬極品。
陳開眼饞起來,只是那膏一下就被言清收了,言清說要用在今天圍捕蒙赤人時,斷去手腳的人身上,陳開無話可說。
看出陳開些許不快,言清笑道:“好了,給你個驚喜吧!”說着她將十二支怪釘拿在手中。
這些怪釘是最不被陳開看好的,原因它們非金非玉,倒象動物皮毛,丟到哪都被反彈,用來殺敵怕要被人笑死。
只是言清卻將它們,靠近燭火細細觀察,只見這些釘細如筷徑,周身螺紋回纏,兩頭帶尖,象個梭子。
言清收回目光,肯定地道:“果然是它們!”說着鼎力注入,一釘神奇地瞬間變小,小到細比絲纖,沾在皮膚如不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在言清娓娓地介紹下,大家才知道這釘叫禁梏釘,它們可大可小,變小時打入人體,可以禁梏修爲,如果這人妄運功法,那必會受萬針穿心之苦,更歹毒的是要想取出此釘又非施釘人親爲不可,所以虛界光明磊落者都不屑用之。
言清找來劉嘉試了試,果然一切如她所說。
陳開喜難自禁地接過釘,這種寶貝與自己陣相配,簡直是逆天中的逆天!
其實這也正是言清告知他釘用途的目的所在。
散去時,言清要陳開做好準備,明早出發九子村。她們已與孫山空說好,五日後零時雙方奇襲九子村,言清主攻北門,落日盟負責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