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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陽烈,鼓音彌傳。
急步上階的陳開與溫麗紗不由都停下腳步,果見不顯耀的殿宗大門,魚貫出一隊禱告者來。
鼓聲是午餐開始的信號。
陳開知道,苦奮宗三餐都只提供稀羹與幹餅,對於禱了一上午的人來說,大多數人會選擇離去,吃飽後再回來。只有極少數最是虔誠與‘別有抱懷’的人才會留下,與赤爾鬆共渡‘艱苦樸素’的時光。
“麗紗,我覺得我們應該再到其它地方找找,比如餐店之類的!”陳開摸着鼻尖道。倒不是陳開不適應艱苦的生活,只是他認爲在經濟條件許可的情況下,最好不要太過於委屈了自己的腸胃。
“嘻!麗紗都聽你的!”溫麗紗掩嘴一笑,她的心思是與陳開不謀而合。
二人相視一笑,接而陳開不放心地道:“那你一定要把賬本收好,別弄丟了!”
“就你囉嗦!走啦!”
待二人吃飽,纔回了宗殿。湊巧的是,與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狼杜奇,他正怒氣沖天着。
三人一起踏進赤爾鬆房間。
“都吃過了嗎?”赤爾鬆放下書問。
“吃了!”二人一致答到,狼杜奇卻咬牙一聲不吭。
“你們俘猙人的事解決了嗎?”赤爾鬆問狼杜奇。
狼杜奇聲音一下拉高,恨聲道:“什麼公平解決!唐尖嘴碼頭的那夥人太欺負我們俘猙人了!”
“處理的結果到底怎樣?”赤爾鬆問。
狼杜奇這位高壯漢子一下蹲地,委屈之極地道:“他們問都不問,就格殺了我族動手的人,其它的都抓走了。”說着他站起來道:“行者,您看能不能出面先幫我把他們放出來。”
赤爾鬆點頭道:“我試試看吧!”
狼杜奇大謝。
原來唐尖嘴碼頭一直以來就有幾支星族的搬運隊存在,其中就有俘猙人與瞳人的。今早,雙方爲了物貨裝卸,發生鬥毆,弄出人命。狼杜奇在城中俘猙人裡算有點名氣,所以同族人向他求救,只是當他趕到時,唐尖嘴官方並沒理採他的出現,而是雷霆地鎮壓了鬥毆,態度偏向自己人一方。
陳開接道:“可要我幫忙?”
赤爾鬆不妨陳開會有這麼一說,臉色一滯,隨即怒責道:“你湊什麼熱鬧!等當上青醉彎司長,再說大話吧!”
陳開無奈聳肩,狼杜奇投來苦澀一笑。其實大家明白,在虛界討生活就是這樣,猶其到他人領來,外人受本地人欺辱,就算這裡本地人再怎麼講理,幫裡不幫外這個道理大家還是都奉行着。
“你們二人不去花前月下,這麼早回來做什麼?”赤爾鬆將注意轉移到陳開二人身上。
溫麗紗紅子臉,立即拿出賬本。
“這是……?”赤爾鬆接過,先是不在意,等翻看幾眼,面現驚喜,“哪裡弄來的?”
陳開道:“我們已經找到雅爾婉月,這賬本是她親手交來的。”
赤爾鬆連說三個好後,立即出屋叫人喚蘇生來。
屋裡只剩三人,陳開道:“老狼你打算怎麼辦?”
狼杜奇嘆道:“原以爲進了宗門,也能狐假虎威,現在看來虛界最靠得住的還是自身權勢與修爲,我修行去了。”
陳開惑道:“難道你就這樣算了?”
“那你認爲應怎麼辦?”
“我認爲不管這事如何變化,爲了族中威望,你應該想方設法地討回公道,就是不擇手段也可。”陳開道。
狼杜奇一愣。
門外傳來赤爾鬆爽朗的笑聲。
笑聲中,他與月爾意並肩進來。
赤爾鬆深看陳開一眼,他道:“說得很好。”轉頭對狼杜奇道:“你現在是應該回到碼頭的那些族人裡去,不論你是與他們一起傷心,還是與他們一起悲恨,或是使些下三爛手段泄去他們怒火,總之就是要與他們在一起。”
說完,他環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再道:“虛界的權力只有自己爭來的,才能坐得安穩,這裡包括一切不擇的手段,記住這一句話。”
陳開有所悟,他本還想要赤爾鬆去救救雅爾婉月所說的七子,只是此時決定自己先試試看,實在不成再開口。
陳開、溫麗紗、狼杜奇三人離開。
赤爾鬆坐上椅子道:“月爾意啊!”
“恩師!”
“你就比不上陳開了!”
“我知道,我只想追隨着老師,一起爲宗基添磚加瓦。”
赤爾鬆搖頭道:“這遠遠不夠,你不僅要讓人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還要讓人不知不覺中圍繞到你的身邊來。陳開此子我現在倒是很期待他在青醉彎碼頭的作爲了。”
“謝恩師教誨!也恭喜恩師又收個好弟子。”
赤爾鬆笑了笑。
這時外徒來報,說愚人宗人來訪。
“喔!?”赤爾鬆站起道,“正廳有請,也請陳開與溫麗紗來會客。”
陳開與溫麗紗帶着好奇被請到正廳,到時赤爾鬆與月爾意早在場。
外面傳來腳步聲,四人一起向前。
“老友我們又有好些天沒見了吧!”阿爾克塔在門口,給相迎的赤爾鬆來了個熊抱。
赤爾鬆掙脫開來,笑罵道:“都不年輕了,你還是這樣隨時亂髮起瘋來!”
“呵呵!那是你,我還‘新鮮’着呢!”阿爾克塔笑道。
陳開站於一旁,可以深切感受到二間的真摯友情,心想他們年輕時一定是極好朋友,否則現在不會這般無隔無閡。
赤爾鬆搖頭稀噓道:“駐顏藥女人用挺好,但真要延年益壽,那還得看修爲,這麼多老友裡,想來一定是我走得最早,只希望你們別緊跟我的腳步。”
“你看看,又說起喪氣話來了!坐!”
“坐!”
月爾意給兩人端正椅子,二人落座。
隨阿爾克塔一起來的四位弟子,緊站在他的椅後。而陳開與溫麗紗也步到了赤爾鬆背後。
阿爾克塔目光掃過赤爾鬆身後三人,最後停在陳開身上,笑道:“前二天我到青醉彎碼頭走了走,看竣工就是這幾天的事了,陳開你可作好了上任的心理準備?”
陳開不妨他會先問到自己,也惑於他怎麼會知自己姓名,呆過忙道:“也沒什麼準備,只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原來至陳開奪了司長後,阿爾克塔就對他留上意,再因陳開在夏禮城的活動並不隱蔽,很快就給阿爾克塔查清底細。陳開可能還不知道,愚人宗探子調查過他最早住的‘夏禮之家’後,已有人拿着歐婧冰娜與北雪蓮的八分象的相貌圖,直奔蒙赤國去了。
“老友我怎麼每回見你都心裡鬧堵,你就不能傳我些收徒經驗嗎,也好讓我揚眉吐氣一回!”阿爾克塔的目光回到赤爾鬆臉上。
赤爾鬆撫須搖頭道:“你還是快點把來意說出吧!別總是東拉西扯!”
阿爾克塔假裝氣道:“你看看,又對我藏珍了吧!”
赤爾鬆好氣與好笑地道:“你實在要聽,那我就告訴你,就是多撒網,莫看網到什麼魚,行了吧!”
阿爾克塔嗤之以鼻,當然不是生氣,只是不願去信赤爾鬆的這條經驗。他也不再細問,而是正容道:“好了!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明天就離開夏禮城。”
赤爾鬆訝道:“這麼快,難道你們的事都辦完了。”
阿爾克塔笑道:“能辦的都辦完了,不能辦的只能靜觀了!”
赤爾鬆笑道:“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煩一事不如閒一事,事不做,總有人會做!”
阿爾克塔點頭道:“老友說的對極了。”
這時溫麗紗在陳開耳邊低聲道:“兩個要好的老滑頭。”
陳開很贊同,要讓他來說應是‘兩個要好的老狐狸’更貼切。
就陳開所知,他們二人所打的暗語應該就是指觀情樓一事,而賬本現在正揣在赤爾鬆懷中,赤爾鬆並沒有拿出給好友共賞,而愚人宗已追查到雅爾婉月手下七子這條線索,但來了這裡也是口風一絲不透。這兩方看來雖是好友,但因所在宗派不同,對公事與私事還是涇渭分明的很。
只是陳開有點不明白,難道七子被抓,愚人宗就放棄了從他們身上尋獲雅爾婉月的念頭了嗎?原來陳開並不知道,阿爾克塔已從內線獲得消息,七子中已有五子死於牢中酷刑,其餘二子淹淹一息,物滿宗並沒得想要的信息,以此推斷這二位沒死兩子也不知道雅爾婉月的藏身之處。而阿爾克塔更明白,尋不獲獵物的時候,獵人應躲遠一些,靜等獵物出現,而且對這獵物虎視眈眈的又不是就他一個獵人,他何必事必親躬呢!
這時,外徒又進來報,說物滿宗赤爾蒼來訪。
赤爾鬆是想也沒想就道:“不見!叫他走!”
阿爾克塔卻阻住赤爾鬆道:“還是見見吧,他如沒有大事,是不會來主動見你的,他們物滿宗可是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了。”
赤爾鬆諷刺道:“他們物滿宗哪天不發生許多見不得人的大事來。”
阿爾克塔卻道:“老友我聽說物滿宗的白子失蹤了。”
“失蹤了!”赤爾鬆驚道。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赤爾鬆猜測地問:“會不會是年青人貪玩,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話問得就連陳開都感好笑,對虛界的修行者來說貪玩一詞幾乎不存腦海。而且白子什麼身份,他會做出這麼可笑幼稚的事嗎!
赤爾鬆也知自己失言了,手不再撫須,而是拍了自己腦袋一下。
對面阿爾克塔莞爾一笑道:“他可是失蹤了快十天了,這夏禮城我是感到越來越熱鬧了。”
赤爾鬆恢復精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要現在離開這座城市?”
阿爾克塔道:“正如老友說的,煩一事不如閒一事,事不做總有人會做的,哈哈!你還是快讓他進來吧!”
沒想赤爾蒼根本不用請就自己闖進來了,只因蘇生把宗殿力量調走,才讓這位赤爾鬆很不喜的弟弟這般長驅直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