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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爾蒼龍行虎步地進來,在哥哥赤爾鬆怒目中,隨意找張椅子坐下,在他身後跟着大批人,略數絕不少於二十來人。
見進來這麼多人,赤爾鬆一聲冷哼道:“怎麼?帶人想搜查我宗殿啊?”
赤爾蒼神情也是冷然,掃了全廳人後道:“如果有可能,我不僅要搜,還想把這座破殿拆了。”
赤爾鬆站起罵道:“你敢!”
赤爾蒼整整襟擺道:“沒什麼不敢的,你們宗沒錢,我宗有啊,大不了賠點,給你們蓋座金碧輝煌,睡中都能笑出的大殿來,免得你們總象跑苦力的窮哈哈,吃沒吃樣,穿沒穿樣,住沒住樣,弱了三宗光耀的名聲。”
赤爾蒼這話可謂挖苦之極,要知苦奮宗並非無錢,過去執政時期哪次沒有留下龐大財富?只不過嚴遵先賢訓誡,苦奮宗一直保持艱苦的生活。
赤爾鬆怒極反笑。
笑過,他道:“你只管搜,只是別怪我拼死把你告到國後香爾音音跟前,討個公道。”
赤爾蒼一聲冷笑,不理哥哥,轉頭對阿爾克塔道:“克塔,你宗的那些無孔不入的蟲子們,我有時不服他們都不行啊。”
阿爾克塔哈哈一笑道:“蒼兄說哪裡話了,手下們爲了立功,殫精竭慮,以身試險,我們做頭的怎能拿他們說事。”
赤爾蒼點頭道:“克塔說得很對,只是爲了宗門士氣,拿他們祭了宗旗,你可不要怪我啊。”
阿爾克塔面色難看起來,他道:“隨便,有來有往而已。”
赤爾蒼一笑道:“這就好!”
從三人的脣槍舌箭,陳開看出三宗茅盾重重。而情況確實如此,悠悠歲月長河中,從三宗出現並奪得瞳人政權,開始輪留執政後,三宗就處在彼此對立,只是說來好笑,每逢一宗當政,另外二宗必定媲和,形成短暫聯盟,直至十年後的再次大選。
溫麗紗藉着大家目光都集中在對話的三人身上時,悄悄拉起陳開手掌,寫下一行字:“就是赤爾蒼困住我!”
陳開思緒一轉,即明白內容所指。他面容平靜,內心卻興起不瞞與憤恨,按說自己至來瞳人領後,一直循規蹈矩,不招誰也不惹誰,你赤爾蒼憑什麼這般非至自己於死地?難道只因自己奪了青醉彎司長一職嗎?如真這樣那你也太無容人之量了!陳開覺得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現在找到正主,後面時間也長,自己大可泡杯熱茶,坐下來與他們慢慢地‘聊’。
正思着,耳中聽到兩聲怒極的笑聲,是赤爾鬆與阿爾克塔一起發出的。
只見赤爾蒼已經站起,命人開始搜殿。這不僅讓赤爾鬆生氣,連阿爾克塔也感憤瞞。
阿爾克塔道:“蒼兄,搜查它宗宗殿不是小事,我勸你三思而行。千年定下的三宗永不開戰的規矩,怕要因你而變。”
赤爾蒼面色無驚,眼中反有狡猾神色一閃,他道:“那好,你們告訴我白子有沒有被你們抓去?”
赤爾鬆憤怒道:“我抓他做什麼?”
赤爾蒼轉頭問阿爾克塔:“你們呢?”
阿爾克塔肯定搖頭。
“那我是得罪兩位了,告辭!”說着轉身帶人就走,看來前面他都在做戲,最終目的僅是想知道這兩個答案。
跨過大門時,他回頭對阿爾克塔道:“那些小蟲明天都棄到城門外,克塔你不要讓我再看到他們了,否則我真會拿他們祭旗的。”
物滿宗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阿爾克塔回頭苦笑道:“老朋友,你這弟弟做事總是兜圈子啊。”
赤爾鬆惱道:“他是自作聰明,就這討人厭的德性。”
“哎!不能這麼說,只能說他太好權謀而已,好了我也告辭。”
二人不再多聊,赤爾鬆帶陳開三人將阿爾克塔等人一直送到殿門外。
再進赤爾鬆房間時,蘇生三人已在。
赤爾鬆示意大家坐下,並從懷中取出賬本,遞給蘇生。
蘇生看過,簡單疑似夢中,口嘴難合。
赤爾鬆道:“你們應該感謝陳開,賬本是他獲得的。”
蘇生起來就想給陳開致謝,卻被陳開止住了,陳開笑道:“運氣而已,實沒有什麼大功,要說有點功勞,那麗紗也得算上一份。”
溫麗紗聽了,一旁喜滋滋的。
赤爾鬆快慰笑道:“好了,蘇生你們三人明日就起程,趕往冉城,將賬本上交。”冉城正是苦奮宗總宗所在,也是瞳人領四大主城之一。
蘇生三人起來應聲。
應過,石山面現爲難,他道:“那夏禮城裡我們手上的那些力量怎麼辦?”
赤爾鬆道:“都交給陳開打理,反正他也要上任司長,少不了要用到人。”
石山大喜。他與蘇生拉起的同胞力量最終還是移交陳開手中。對此,陳開沒有猶豫,相反他的內心還有些期盼。
隔日,天未亮,陳開就趕往蘇生三人住所。三人找來四位漢子,分別叫小陳,李旺,馮通,老黃,讓他們再與陳開見個面。四人也知,這處破落的院落從此將換上一個領頭人。還好陳開早與他們混熟,大家都是歡臉相迎。這四人,小陳正是當初被陳開折過手臂的那位,李旺是位高瘦的青年,馮通與老黃則人到中年,一臉沉穩。
霧色濃濃中,陳開在城門處送別三人,看着他們所坐的行車漸行漸遠,陳開百感交集。自己在瞳人領,在夏禮的穩定定居及得緣進入苦奮宗都離不開他們一路的提攜。他們的友情更勝此時自己苦奮宗教徒的身份。陳開也知自己與他們不同,他們已經根植在苦奮宗了,但自己只是過客,一個最終要回中國領的過客,只願他們三人到時不要怪責自己。
回到破院時,小陳四人還在,早起的虎子乖巧地來到陳開邊上,陳開摸了摸他的腦袋。
小陳問:“開哥,你說我們以後怎麼辦。”說來一下子走了三個主心骨,他們四人確實深感不適,還好陳開的修爲與爲人已得到了他們四人認可。
陳開沉呤過後道:“我初接手也一時沒有什麼主意,你們還是先按原來生計維持下去,等我當上青醉彎碼頭司長後,再把一部分人弄到那裡幫我。”
四人甚喜,小陳道:“那演武場那裡還要繼續讓小虎他們去嗎?”
陳開點頭,他知道石山他們以前之所以開銷太大,就是把賺來的絕大多數丹幣都花在了小虎數十位小孩的培養上。這個路必然走下去,不可吝嗇,陳開道:“繼續吧,有可能以後還要擴大孩子面。”
四人喜上加喜。
離開後,陳開順道去了自己那兩處不勞而獲的院子,他想有可能的話,還要把破院裡的同胞抽出一些人來,讓這兩院的門面恢復營生,空閒着實在浪費。
陳開先進了雅爾婉月不在的那一院子,店鋪的檯面落滿灰塵,後面院子雜草長到腳踝,院裡樓閣因太久沒人住過,少了人氣,多了陰寒,因之陳開匆匆看過就離開了。
待進了另一間院子,發現除了後院以外,其它都一樣,想來這個後院雅爾婉月有收拾過。
陳開進來時,喊了一聲‘婆婆’,在他意識裡,實在難喊出雅爾婉月實名,一位那般豔美的嬌娘,成了如今這等模樣,陳開至今還有點不願給二者劃上等號。
院裡的一座樓閣的頂層,即第三層的窗子打開,雅爾婉月探出頭來,她道:“你來了!在下面等我!”
說着她行下樓來,至陳開跟前,她道:“你怎麼還喊我婆婆?是真厭惡我這難看的模樣。”在她看似平靜的目光下,藏有難言的痛苦:女人沒有不愛美的,尤其是很美的女子。
陳開覺得自己在中國領五年下層的生活,別的沒有收穫,但觀顏察色,揣摩人心的本事,硬是給培養出了一點。所以他看出婉月的痛苦。
只是陳開確實並沒有厭惡她。陳開也是平靜地搖了遙頭道:“你在這裡住的習慣嗎?”
雅爾婉月不答,卻道:“我婉月不需要別人同情!”
陳開則問:“你看我有資格去同情你嗎?”
“你知道就好!”說着雅爾婉月把頭垂向了地面。因駝着背,她擡頭說話總顯吃力。
陳開看出,他道:“我們還是到那邊石椅上坐着說話吧。”
婉月猛擡頭,拔高音道:“這不要你管,我就是喜歡站着與你說話!”說來不僅全身鼎破,容顏老去給她帶來極大痛苦,同時這個駝背也無時無刻不折磨着她,讓曾經高傲的她,只能彎背垂首與人交談。雖說這是一個人老去的必然,但雅爾婉月此刻內心仍還處在那貌美如花,前呼後擁的光輝時光中不願自拔,茅盾必然造成她更加痛苦。
院中一時靜了下來,陳開在等她恢復心境。
還好沒有等太久。雅爾婉月很快平抑了自己心情,她道:“走吧!”
陳開跟上問:“去哪?”
“去奴隸市場!這裡實在太冷清了!”
“你就不怕被人認出來?”
“我這面容走到你面前,如果我不說我是誰,你會認出我是雅爾婉月嗎?”
陳開想想也是,隨她來到店鋪間。
走在前頭的她正要開門,卻停住手道:“你來開,我跟在你後面,免生他人懷疑。”
陳開心想有理,遂走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