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剛起牀,凌薇就收到了許景程的消息,是一張手繪地圖和用餐攻略,地圖上清晰的標註出了凌薇上學期間必須要去或者可能要去的地方,還有文字的線路指示,比如去三食堂,教室出門怎麼走,第幾個路口看到什麼左拐,直走依次會有什麼,出現哪個標誌就是馬上到了,非常非常的詳盡。用餐攻略裡寫了哪個食堂哪家檔口的飯吃好,哪家要避雷,哪裡的有手衝,圖書館咖啡機的位置等等,但在攻略的最後寫着:哪家的飯也沒有我做的好吃!
凌薇失笑,回覆到:“你不當旅遊美食博主真是浪費了。”
“感謝誇獎,開學禮物。這周我會很忙,可能沒時間見面,照顧好自己。”
凌薇邊笑邊搖頭,這小子還挺會,10月底,旅遊淡季已經開始了,有什麼可忙的。這明顯是要給週末做準備,她不由得開始期待自己的生日了。
接下來的一週,凌薇上課,許景程上班,兩人沒有見過面。每日都是微信聯繫,或許是離開了工作環境,許景程明顯感覺到凌薇的不同,雖然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但至少不再咄咄逼人地急着了斷這段關係。
凌薇聲名在外,進修班的人幾乎都知道她,課餘時間學員們都主動找她交流,甚至還有讓她給景區營銷工作提意見和想法的。在職培訓更注重實戰,因此上課時老師們經常會要求學員們分享案例,凌薇非常喜歡這個環節,三人行必有我師,這些成功或失敗的經驗,都是大家創新的嘗試,她樂此不疲,就算是自己的失敗案例也從不遮掩。也因爲有這些經歷,在進行理論學習時,凌薇經常有醍醐灌頂的感覺,也深刻反省自己已經不是科班出身了,還沒有自我提升的覺悟,真是不應該,於是更加用心地投入學習中,五天的時間過得飛快。
深夜12點,手機響了,凌薇不用看都知道是林曉雅,她把手機拿遠才按了視頻接通鍵。
“happy brithday!!”屏幕上出現了林曉雅的大頭,震耳欲聾的大嗓門。
“林曉雅,你每年都凌晨12點打電話,能不能有點創意?”
“每年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就是我的創意!”林曉雅往後退,凌薇看到穿着睡衣的顧蕎站在旁邊,懷裡還抱着睡着的小兒子,一副看好戲又無奈的表情。林曉雅露出全身,她居然穿着一身的清宮服,手裡還拿着手絹。凌薇翻了個白眼,去年是女僕,前年是兔女郎,這妮子角色扮演玩得挺溜。林曉雅一邊行禮一邊煞有介事地念着:娘娘,三十而立之年,奴婢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向四十不惑之年前進,前進,前進進。
“什麼向四十不惑之年前進,來人,押下去斬了。”
哎呀,女人何苦爲難女人,林曉雅擠眉弄眼,“晚上出來,咱們慶祝慶祝,找幾個高品質男性。”
“我今天出差。”
“你們老闆也太沒人性了,哎,不對!這是天賜良機呀,出差就是要找豔遇呀,你這三十如狼的年紀,豈不是........哎呀 ,畫面太污,人家好害羞。”林曉雅還作勢捂住了臉。
“好,好,好,我努力完成任務,回來給你電話。”
“玩得開心喲,拜拜,愛你。”
“等等,我要和顧蕎說話”,視頻裡出現顧蕎的撲克臉。
“蕎麥,你老婆每年在我生日玩角色扮演,我很好奇是她一個人玩,還是你倆一起玩呀,這清宮服你知道怎麼脫嗎?”顧蕎的臉肉眼可見紅了。
鏡頭裡出現了林曉雅的臉,諂媚地說。“娘娘,這種樂趣您這個單身狗是不配知道的!奴婢告退了。”
凌薇掛斷視頻,睡意全無,看着朋友這麼開心,她實在不想把自己現在的糟心事告訴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看了一眼時間,有個短信,是許景程,深夜12點發來的。
“生日快樂,凌薇”。凌薇嘴角翹起,林曉雅,今年你有競爭對手了。
一早,許景程打電話來,囑咐凌薇帶些換洗衣物和泳衣,他們要出去待兩天,1個小時後來接她。收拾妥當,她看着鏡中的自己,黑色鯊魚褲,白色OVERsize的連帽衛衣,微卷的長髮披在兩側,耳後露出挑染的藍色頭髮,黑色棒球帽和墨鏡。她慢慢塗着口紅,開心點,凌薇,三十歲了,要好好愛自己。
白色的路虎在高速上飛馳,一週未見,凌薇的話也多了起來,她講着學校的趣事,對本來不太期待的進修讚不絕口,自嘲又當學生又當老師,充分認可許景程的美食攻略,講到圖書館被人搭訕,感慨校園生活永遠都那麼的讓人嚮往。許景程認真地迴應着,尤其對搭訕一事問得極爲詳細。
他知道凌薇不想聽公司的事,但是有件事還是得告訴她。“李軍強調到新區去了,文旅局副局長。”
“我知道,學校報道的那天雯姐給我發了他的任職公示,他運作這個事情很久了,中間還讓我辦過事情,年紀大了,不想呆在一線,找個清閒職務養老也很正常。”凌薇側頭看着窗外,語氣清冷。
“新的老總一直沒任命,現在是常務副代管......嗯......大家說李軍強向集團推薦的你,也應該是你。”
“哼,這顆棗我不想吃了!”
許景程皺眉,看來她還在生氣,自己不應該提這些的。
車一直在往北走,是他倆工作景區的反方向。其實凌薇大概能猜到許景程要去哪,古城及周邊所有的度假景區她幾乎都去過,能兩天往返的地方就那麼幾個,但是她不想說破。她也清楚今天晚上兩人可能會發生點什麼,說可能,是因爲如果她拒絕,許景程不會硬來,不過她躲了這麼久,還是躲不過,那就.......不躲了!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到達目的地,是風景區裡的高端溫泉酒店,凌薇來過這裡,他家的溫泉品質是古城數一數二的了。東西放好後他們還要出去,所以凌薇在酒店大堂休息,許景城讓工作人員把行李拿到房間。凌薇要了一杯熱美式,看着他們搬東西,1..2...3...4個,這麼多儲物箱,許景程要幹嘛,不會要在溫泉裡.........,不可能,他如果會這麼多花樣,就不會因爲和她睡了一夜,從此念念不忘了。
15分鐘後他們又出發,凌薇拉下副駕駛前方的鏡子補口紅,眼角餘光看到了遠處的直升機停機坪。
“我們要坐直升飛機嗎?”
“對”
現在這個季節只能往山裡飛,凌薇一下子興奮起來,能看到滿山的紅葉,要是再過半個月來,說不定都能看到山上雪景了。
“我們不是來看什麼紅葉的“,許景程朝凌薇眨眨眼,”我們要……跳傘!”
“跳傘!啊,我的頭,靠!”凌薇從座位上直接跳起來,雖然安全帶綁着,頭還是重重地磕在車頂上,她捂着腦袋,疼得五官都扭曲了。車已經進了停車場,許景程停好車,伸手給凌薇揉着腦袋。“這裡什麼時候有跳傘基地?跳傘是我的執念,過不了恐懼這一關,之前有一次我都上飛機了還是放棄了。”
“那今天再嘗試一次,看看長大一歲膽子能不能也長點,我陪着你。”
基地的客人很少,籤協議、看教學視頻、見帶跳教練、聽注意事項,學起落動作,流程進行得非常緊湊,凌薇除了看視頻時想打退堂鼓外,其他環節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害怕這件事。車後備箱裡有許景程準備的衣服,是整套加絨運動服,兩人換了衣服,穿好裝備,和教練上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