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弄妤個烏鴉嘴言中了。
宮景曜回來後,便得知了白日翠微宮裡發生的一些事。
這個全是湪詩的功勞,他打的小報告,意在報復他那位從來都不賢良淑德的師嫂。
肖雲灩在面壁時,心裡那個淚流成河的感嘆: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
“夫人真是冰雪聰明,爲夫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宮景曜負手在她背後來回緩慢的踱着步子,雙眸沉靜如水,臉上亦看不到絲毫怒色,連語氣也是淡然且悠閒的。
可這樣的他,就是讓此時的肖雲灩忍不住心跳加快,感覺他不是在走路,而是拿腳在她心尖上點點點,害她額頭上都冒汗了。
“火爐太多了,夫人都熱的出汗了,爲夫給擦擦。”宮景曜手裡拿着一方繡着海棠花的白色絲帕,溫柔的爲他擦着臉頰上的汗水,下移到她細白的脖頸上,輕柔的爲她繼續擦汗,低沉的聲音,亦如往昔般溫柔,貼在她耳邊似低喃般問:“夫人,你渴嗎?”
“呵呵,有點兒。”肖雲灩被他親一口,都覺得是帶毒的。嗚嗚嗚,她要洗澡,出汗真的很不舒服啊!
“夫人稍等,爲夫這就去爲你倒水。”宮景曜把那方絲帕放入她襦裙裙口,轉身向桌邊走去,桌上紅泥小爐上,在煮着一砂鍋沸水。
肖雲灩偏頭一看,她就不想喝茶了。嗚嗚嗚,這是要謀殺妻兒的節奏啊!
宮景曜坐在桌邊凳子上,用竹夾夾了切的薄薄的肉,放進砂鍋裡煮熟,其中還有白菜葉子,煮熟便撈出來,放到一旁碗裡備用。
肖雲灩慢慢看出來他要做什麼了,呼!原來是要煮麪給她吃啊?嚇死她了。
“站好,面朝牆壁。”宮景曜雖然看似專心在做面,可背後卻好似長了眼睛一般,連她分神片刻都知道。
肖雲灩衝他的背影齜牙咧嘴,然後,繼續面壁唸叨道:“我錯了,我太不聽話了,我真心懺悔,以後再也不敢了。我錯了,我……”
宮景曜聽着她敷衍的唸叨,他脣邊浮現一絲苦笑,無奈的繼續煮麪。攤上她,就是他前世的債,今生必須要還啊!
“我錯了,我太不聽話……”肖雲灩唸叨這裡,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聲,她委屈的癟癟嘴,小聲嘀咕道:“早知道你會如此虐待我,我當初就該在華山飛昇了。”
“你當初若是敢在華山飛昇,我早把你的腿打斷了。”宮景曜已經在下面了,之前悠悠擀的面,配上抄香的牛肉醬,她一直鬧着要吃的炸醬麪,應該就成了。
肖雲灩聞着香氣,肚子叫的更厲害了。嗚嗚嗚,好餓啊!他怎麼還沒把面煮好啊?真的要餓壞寶寶了。
宮景曜很快便把面撈出來了,在一旁白瓷湯盆裡過了涼水,撈出來的面不會粘,配上牛肉和菜葉,加上牛肉醬,再熱了菜油往上一潑,拿長筷拌一拌,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炸醬麪就成了。
肖雲灩摸着肚子好一會兒了,見面做好了,她舔了下嘴脣,哪兒還願意面壁認錯啊?轉身快步走過去,坐下來,就搶了那碗麪,拿起筷子便吃了一口,瞬間滿足的喜滋滋笑道:“夫君大人,你好棒啊!這輩子能嫁給你,肯定是我前世修了十八輩子的福,唔!太好吃了。”
宮景曜望着她貪吃的滿足模樣,哭笑不得道:“你以爲你嘴甜,我就能讓你輕易把這篇翻了?”
“翻嘛翻嘛!太記仇的人,會老得快的。”肖雲灩都不看人臉,一直低頭呼啦啦吃麪,辣辣的牛肉醬,配上勁道的麪條,還有牛肉白菜,葷素搭配,不要太吃了。
宮景曜在一旁眉頭緊皺,望着她白皙光滑的嫩臉蛋兒,伸手捏了她臉頰一下,勾脣似笑非笑道:“的確很嫩滑,難怪嫌棄爲夫老了。”
肖雲灩吃麪條的動作一頓,她似乎忘了,雖然她實際年齡比他大,可來到這裡後,她就縮水嚴重了啊!如今也不過十九歲的樣子,跟朵沾露的水仙花似的,怎是一個水靈青嫩可說的啊!
“怎麼不吃了?是爲夫手藝退步了?做出的東西不合夫人的胃口了?”宮景曜單手支頭望着她,脣邊依舊噙着那抹似笑非笑,與她那雙瀲灩如波的眸子對上,他眼底一片柔情,足以令世間任何女子,爲之沉淪。
肖雲灩知道他是氣還沒消,可因爲怕她餓着,纔會在房間裡爲她做面吃的……這個人嫁的擡好了,她都要感動的哭了。
宮景曜見她一副感動莫名的樣子,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勾脣一笑,便起身去把爐火熄滅了。
悠悠和閒閒一直在外聽候吩咐,聽到擊掌聲,她們們便帶人走了進去。
肖雲灩看着悠悠帶人進來擡走了火爐,她身上也披了件厚厚的斗篷,眼前多了杯白開水,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水溫剛剛好,她滿意的低頭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然後繼續低頭吃麪,纔不要看他生氣的臉,她和寶寶都怕怕的。
宮景曜把杯子放在桌上後,又拿了一塊絲帕爲她擦嘴,笑得無奈又寵溺道:“吃的滿嘴都是,真像個小孩子。”
肖雲灩見他氣消了,她把碗往他面前推推,也把板凳挪了挪,靠近他,笑嘻嘻道:“你那天說我是肖寶貝,肚裡這是個小寶貝,我們都是寶寶,可不是孩子嗎?”
宮景曜就知道,只要他不板着臉訓她,她就一點都不知怕他。唉!真是個慣會撒嬌的寶貝兒。
“吃嗎?”肖雲灩拿了一雙新筷子遞給他,她知道這碗麪不是做給她自己吃的,因爲分量根本不是她能夠吃完的。
宮景曜伸出左手摸摸她不梳髮髻的柔順青絲,面對她討好的笑臉,實在不忍拒絕,只能無奈嘆聲氣,伸手接過筷子,陪她一起吃晚飯,唉!
肖雲灩聽着他的嘆氣聲,頭靠在他肩膀上,扁了下嘴道:“你就不要唉聲嘆氣的了,我是想了完全的應對之法後,纔會冒險的……哎呀!我真的有萬全之策,就算悠悠的陣法被破了,他們幾個手裡的綠礬油,也是足以潑死他的呀!”
“綠礬油是何物?”宮景曜對於她說的很多東西,皆是聞所未聞。
“等你什麼時候改行煉丹了,就知道它是什麼東西了。”肖雲灩已經不和他閒扯了,準備趁熱吃麪,好香哦!
明晚要吃什麼面呢?這個得好好想想了。
宮景曜笑了笑,執筷陪她一起吃一碗麪,這種淡淡的幸福,真的很令人眷戀。
肖雲灩吃一口面,就會忍不住笑看他一眼,這人生來富貴,想必從沒有這樣吃過東西吧?
宮景曜裝作看不到她笑話他,反正她開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下次我不會再這麼任性了。”肖雲灩這次認錯的態度很認真,沒有一點敷衍的意思。
“嗯。”宮景曜也不想過於責怪她,畢竟她有孕在身,什麼都需小心些爲好。
二人吃完了一大碗麪,便去洗澡了。
悠悠和閒閒來收拾了桌子,備上了一壺白開水,把通風的窗戶關上,鋪好了牀,這才離開。
寢宮的後面有個圓形的浴池,漢白玉砌成,周圍雕刻着一圈精美的花紋,兩旁各有一條錦鯉魚,魚嘴裡不斷流出源源不斷的溫泉水。
“我真的覺得他背後有人。”肖雲灩之前和宮景曜說了很多,她最堅持的,便是賀蘭闕背後有人。
宮景曜爲她擦着背,對於她堅持的猜測,他保了沉默。
肖雲灩背對着他,眉頭緊皺道:“我一直在想對方會是什麼人,想了一整天,卻只剩下一種最可能的人了。”
“什麼人?”宮景曜很想知道她到底想了多少事,又是心思有多麼的細膩。
肖雲灩低頭撩着水裡的花瓣玩,撇嘴哼了聲道:“還能有什麼人?明月國在中原獨霸,西域諸國雖然多,可卻都是地小人少,根本不足爲懼。那這個人就不可能說外邦的人,可他又覬覦着天下,所以……孩兒他爹,你們宮氏的人,是不是都挺閒的啊?一個個的全都是吃飽沒事幹,天天做着皇帝夢。”
宮景曜幫她擦背的手一頓,眼中是驚訝之色。真是令人意外,她居然在只見過賀蘭闕一面後,便能猜想到如此之多的事。
“哎呀!背後有點癢,你給抓抓呀!”肖雲灩動了動肩,在水裡亂扭,差點失足淹着自己。
宮景曜一抄手把她撈到懷裡,抱她坐在腿上,伸手在她背上摩挲着,根本不敢幫她抓背,這樣細皮嫩肉的,抓一下破了怎麼辦?他可是會心疼的。
“哎呀!癢啊!你給撓撓啊!”肖雲灩忽然覺得好不舒服,柳眉皺起,根本不管她坐在什麼危險的地方上,就是不舒服的使性子亂扭來扭去。
“別亂動!”宮景曜眉頭緊皺,單手抱着她,一手在她背上撓了撓,低頭看了一眼,果然,她白皙柔嫩的後背上,出現了幾道紅痕。
“哎呀!你到底會不會撓癢啊?好難受,塊癢死了。”肖雲灩側坐在宮景曜大腿上,依舊不安分,好似在挑戰抱着她的男人的忍耐力。
“別亂動!”宮景曜的臉色很陰沉,一巴掌打在她水裡的屁股上,就算沒打疼她,也讓她長點記性。
肖雲灩被打的一驚呼,仰頭往後一趟,頭就枕在了他的臂彎裡,沒好氣瞪他道:“大色狼,這樣也能動情。”
“被你這樣撩撥,不動情,就是死人了。”宮景曜無奈的看她一眼,臉色依舊很陰沉,因爲火泄不下去。
“哦?是嗎?”肖雲灩看着他陰沉的臉色,忽然拍手笑起來,直到被她堵住嘴深吻,她纔算是徹底安靜下來。
宮景曜上不敢對她如何的,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半分也不容她有差池。
“夫君,你辛苦了。”肖雲灩雙手勾住他脖子,在他如玉的面龐上親了口,與他貼臉笑嘻嘻道:“我幫你好不好?”
“那就有勞夫人了。”宮景曜不會在這事上和她客氣,否則,遭罪的還會是他,他可不會那麼傻。
肖雲灩是個勇士,說到便會做到。
可勇士最後也成了烈士,一雙纖纖玉手都快陣亡了。
宮景曜抱她寢宮休息時,她早就睡着了。
肖雲灩是真太累了,特別是之前還出過汗,這一睡,便是很沉。
宮景曜抱着她躺在牀上,望着她被熱水薰的紅潤潤的小臉,他忍不住低頭吻上了她紅脣,隨着她輕微的呼吸,他探舌入他檀口,汲取她的甜美。
“唔……”肖雲灩眉頭緊皺,略有不適的在他懷裡扭動下身子,最後被人抱住了,她也就不掙扎了。
宮景曜很喜歡她睡夢中下意識的迴應,真的很可愛。
肖雲灩的臉頰越來越紅,眉心倒是舒展了,人也放鬆了,一副乖巧任由人予取予求的可愛模樣。
宮景曜雖然沒打算把她怎樣,可是該吃的豆腐還是吃了,肉吃不上,湯總要喝的。
羅帳落下,錦被蓋上,人影糾纏,難分難捨。
翌日
肖雲灩是驚醒的,因爲她居然做春夢了,那種香豔到令人噴鼻血的羞人春夢。
“今兒怎麼醒這麼早?”宮景曜依舊躺在她身邊,將她摟入懷裡,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晨起略帶沙啞的聲音,溫柔帶笑道:“昨夜你睡的很不安穩,一直往我懷裡鑽,像只纏人的小貓兒。”
肖雲灩的臉頰更紅了,埋首在他懷裡,她真是沒臉見人了。他說的委婉,可她的夢……太羞澀了,怎麼可以做那麼飢渴的夢啊!
宮景曜終於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見她擡頭疑惑的看着他,他伸手在她鼻尖上點了下,笑得魅惑迷人道:“夫人真可比莊周了,連夢與現實都分不清了呢!”
“呃?什麼?”肖雲灩覺得清晨的她,腦子有點迷糊。
宮景曜被她迷糊的小模樣勾引了了,翻身壓下,埋首在她脖頸上細碎親吻,舌尖在她鎖骨上打個圈,嗓音低沉的悶笑道:“夫人,你真傻,居然信男人在牀上的話?呵呵……男人啊!就算做了壞事,也是不會承認的,夫人懂了嗎?”
“你!”肖雲灩這才感覺到,她似乎有點腰痠背痛的,這個禽獸,他居然真在昨晚吃她豆腐。
“夫人莫氣,爲夫也只是太想了,想的身子都泛疼了。”宮景曜是美人在懷,心猿意馬,不親下香澤,可是會虧了自己的。
“唔唔……”肖雲灩被堵住嘴,只能氣惱的捶他幾下,可惡的臭男人,真是討厭死了。
宮景曜按住她雙手,與她十指緊扣,吻的激烈,卻也顧及着她和孩子,並沒有想以前那樣吻的令她窒息發暈。
“喂,你能不能別鬧了?啊!你屬狗的啊?”肖雲灩驚呼一聲,氣惱的又捶打他,這個一直很過分的男人,可是越來越無恥下流了。
宮景曜抱着她悶笑不已,這個小女子,不會真以爲他要把她怎麼樣吧?
肖雲灩聽到他的悶笑聲,羞怒交加,伸手推開了埋首在她胸口悶笑的男人。真是色鬼,瞧把她身上弄的,今天是沒法出門了。
叩叩!悠悠在外敲門兩聲,小心翼翼的問:“夫人,您醒了嗎?”
“醒了,什麼事?”肖雲灩伸手想推開這個色鬼,可卻被髮帶束縛住了雙手,她沒好氣瞪他一眼,解她髮帶,束她雙手,他的臉呢?是不是早丟了?哼!
悠悠沒有推門進去,而是在外回稟道:“弄妤姑娘來了,說找你有點事。”
“弄妤?好!我知道了,讓她稍等一下。”肖雲灩聲音還算平淡如水,臭男人,再這樣鬧下去,她真沒臉出去見人了。
宮景曜怕真惹惱了她,便幫她鬆了綁,抱她起來做好,以手指爲她梳理下柔順微涼的青絲烏髮,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這才伺候她下牀梳洗。
肖雲灩全程高冷姿態,以防某人色心病犯,又鬧得她出不了門。
宮景曜望着鏡中她冷若冰霜的小臉,只覺得可愛極了。不過,她脖頸上這些痕跡,的確是太顯眼了。
肖雲灩自己梳頭,懷孕後人變懶了,她也不喜歡那些複雜髮髻了,而是僅用一條髮帶束髮,長髮及腰,青絲飄飄,說不出的溫柔似水,清麗脫俗。
宮景曜爲她選了件比較色淡的襦裙,藤色繡梅花的齊胸襦裙,配上一件紫色大袖衫,再圍上一條藤紫色披帛,這樣不止看不到脖頸上的吻痕了,連胸口上的齒痕也能遮住了。
肖雲灩對於這種欲蓋彌彰的圍法……她無法忍受。
宮景曜見她扯下了那條披帛,他勾脣笑了笑,越發覺得她像個無所畏懼的勇士了。
弄妤已在正殿等了很久,她都有點不耐煩了。
肖雲灩緩步姍姍而來,紫衣飄逸,清麗脫俗,若仙神般神秘縹緲。
弄妤一見她來,便起身走了過去,看到她脖頸上毫不掩飾的吻痕,她抿嘴憋了半響,才伸手比起大拇指道:“女中豪傑,吾輩中的勇士啊!”
“謝謝謬讚!”肖雲灩翻了個白眼,從弄妤身邊走過去,瞬間泄了仙氣。
弄妤也轉身隨了上去,邊走邊問道:“你這個像弓弩不是弓弩,像鐵盒不是鐵盒的東西,是不是缺了點什麼?”
“缺了很多東西,可我只知道外形,內離結構我不清楚。”肖雲灩已走到桌邊坐下來,端起桌上一杯冒着熱霧的白開水,喝了口,這纔看着弄妤道:“那是一種熱兵器,和你們用的冷兵器,結構有許多的不同。哦對了,冷兵器就是刀劍類的,熱兵器……是用火藥做的一種神機的兵器,它內裡的結構,或許只有景曜這樣善懂機關的人,才能輕易瞧出來吧!”
“這還有關火藥和機關術?”弄妤眉頭緊皺,這下可麻煩了,機關這玩意兒,可不是一日兩日能琢磨清楚的。
“不如你來說說,那個東西的威力如何?又如何模樣,如何啓動的。或許,我能幫你們琢磨清楚。”宮景曜扶手走來,紫袍繡金龍,神秘尊貴。
肖雲灩回頭看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端杯又喝口水,這才置杯桌上,淡淡開口道:“那個東西可以分開,一個是槍身,另一個是裝彈珠的。啓動機關是那個扳機,人只要食指扣動扳機,彈珠便會飛射出去,那樣的速度,比穿雲箭還快,令人難以躲避。”
“世上居然有這麼厲害的兵器?我還真是小瞧它了啊!”弄妤把昨日用的小鐵盒子拿了出來,然後,就被某個瘋子太上皇奪走了。
宮景曜拿着那個東西仔細摸索了一下,對於這樣奇藝的結構,他眼中亦閃國一抹驚豔之色。這樣的東西,如果能裝上機關做出來,威力一定不小。
如果配上火藥做的彈珠……一招出去,他恐也要躲一彈珠躲的困難了。
肖雲灩見他有興趣,便拉着他笑說道:“你要是對火藥感興趣,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簡單易做的東西,比如……炸藥包。”
弄妤在一旁挑動下眉毛,怎麼覺得,她總是對那個炸藥包很是情有獨鍾呢?
宮景曜在一旁點點頭,明顯對這個感興趣。
肖雲灩暗鬆口氣,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你犯的錯,沒那麼容易翻篇。”宮景曜把玩這把古怪的鐵傢伙,一邊想怎麼把裡面裝滿,一邊還不忘給她澆盆冷水。
肖雲灩明媚的笑臉,一下子又由晴轉陰了。
弄妤在一旁幸災樂禍,活該啊!讓她胡鬧,這下禍闖大了,難翻篇了吧?
肖雲灩兇狠的瞪了弄妤一眼,轉頭看向宮景曜,假咳聲問道:“對了,尤顏怎麼樣了?”
“沒大礙,不過是當了一回調虎離山的誘餌罷了。”宮景曜神色淡淡,可明顯還是在生氣。
肖雲灩嘟嘟嘴,在一旁雙手托腮不說話了。犯錯的孩子,是最可憐的,她現在就是天底下最可憐的孩子。
弄妤一瞧肖雲灩如此可憐巴巴的,她就忍不住想笑,真是活該啊!
“肖寶貝,過來。”宮景曜把東西放在桌上,擡眸看向他家可憐巴巴的寶貝夫人。
肖雲灩一聽宮景曜讓她過去,她立馬就笑了。起身走過去,在他腿上坐下來,摟着他的脖子就蹭啊蹭的撒嬌。
宮景曜抱着她,眸光微涼的看向弄妤,啓脣淡聲道:“她錯的再離譜,也只有我能懲罰她。其他人,幸災樂禍她一眼,都不可以。”
靠!弄妤也要爆粗口了。她就沒見過這麼霸道護短的人,自己暴力加冷暴力虐肖雲灩行,她就暗暗笑話肖雲灩一下,他居然就這樣殺氣騰騰的威脅她?這都什麼人啊?
肖雲灩扭頭看了氣呼呼離去的弄妤一眼,轉頭又撒嬌的親親宮景曜的俊臉,真是又細又白,好想咬一口,舔一舔啊!
心裡那麼想的,她也真那麼做了。
宮景曜對她都小舉動,擺出無動於衷的姿態。
“親愛的夫君大人,你消消氣好不好?小女子知錯了,向你誠心道歉,你就原諒小女子我吧?”肖雲灩是摟着他脖子,繼續蹭蹭親親摸摸,哼!她這出賣色相的道歉,絕對算是誠意十足了吧?
宮景曜淡定的想個坐懷不亂的君子,任由腿上坐的小妖精各種勾引誘惑他,他也是巍然不動,心如鏡湖。
“夫君?相公?郎君?”肖雲灩一個個稱呼換下來,他還是這般平靜無波的樣子,她有些生氣的眯了眸子,湊近他耳邊,嘆息般一聲嬌柔輕喚:“景郎~”
這下要是再不行,她就去找根繩子上吊。
宮景曜身子一僵,白皙如玉的面龐上,瞬間便染上了緋紅之色,身下某處也瞬間發生了變化,連他自己都震驚了。
肖雲灩這下樂了,雙手摟着他的脖頸,咬着他的耳朵,又是一聲嬌柔的嘆息:“景郎,你原諒我,好不好?”
宮景曜受不了的將她打橫抱起來,這個小妖精,花招真是越來越多了。
“景郎,你這麼急做什麼?呵呵……”肖雲灩可樂了,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着,咬着他耳朵,舌尖忒壞的撩火。
宮景曜上把她抱回房間後,便直接把他往牀上一放,壓身欺上,低頭含住它嬌豔的紅脣,一隻大手在她身上點着火,也讓她嚐嚐何爲慾火焚身的滋味。
“景郎,不要……唔唔!”肖雲灩還不怕死點想繼續玩呢!可惜,嘴被堵上了,這下叫不成了。
宮景曜真要被她折磨瘋了,就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女人,懷着孩子還不安分。
肖雲灩偏過頭去,微微喘息道:“湪詩說……孩子很好,所以我……啊!我不怕你……唔!”
宮景曜真沒見過這樣勇敢無畏,沒心沒肺的女人。
肖雲灩這回是真的感受何爲火烈般的熱情,被人吻的慾火焚身,也是丟臉死了。
宮景曜也就想她安分一點,不想她有那麼多的精力去胡思亂想。
肖雲灩最後真是被折騰累了,這下她作不動了。
宮景曜抱着她在懷裡,輕微一嘆,還真是覺得偶爾安靜乖巧的她,真是挺好的。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能不能和我說說?也省得我自個兒胡思亂想多了。”肖雲灩一手在他胸前輕拍着,衣衫不整的躺在他懷裡,想着近日越發洶涌的暗潮,她知道時候快到了。
她來此所爲什麼,謎底也很快就會被解開了。
宮景曜也不想讓費心神猜來猜去,緊摟了摟她在懷裡,下巴摩挲她發頂,輕嘆開口道:“你猜的都沒錯,賀蘭闕的背後有人,那個人在欒川的鼎室山裡,他是皇祖最小的弟弟,也是我的親小叔祖,江湖人稱,蝶谷舜華先生。”
“舜華先生?那個開闢了風華榜的隱士高人?”肖雲灩初來這裡時,便聽過那個風華榜,也知道她差點嫁了的人,是風華榜上第一美人。
可惜!當時她以爲他是個瘋子,頓時不期待見到這位第一美人了。
“這是他故意爲之的,天下人那麼多,他又沒見過幾個,如何能真公平的排出那些名位?”宮景曜對於這個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一點沒興趣,反而覺得世人都太閒了,纔會對這種事興奮。
“啊?你這個第一美人是虛的啊?”肖雲灩驚訝的爬上他衣衫半解的胸膛上,一邊摸一邊笑盈盈仰頭看着他,唔!腰線真是不錯,肌膚真是細滑,還有這腿……
宮景曜伸手撈了她的小手握住,再讓她摸下去,他下身也要清白不保了。
肖雲灩一點不害羞,他不讓摸腿,她繼續摸胸好了。一邊色色的摸胸吃豆腐,一邊一本正經點繼續問道:“你似乎還有話沒說完,那個舜華先生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對皇位如此執着?”
宮景曜再次握住她放肆的小手,望着她,無奈笑嘆道:“想聽故事,就安靜點,嗯?”
“行啊!”肖雲灩笑眼彎彎,答應的十分爽快。
宮景曜無奈的看着她白嫩如柔荑的小手,爲什麼她就這麼喜歡給他點火呢?
“說啊!我等着聽呢!”肖雲灩笑盈盈點湊近他脣邊,偷了個香,小手順着他腰線下滑,一邊摸着他,一邊還嬌媚一眨眼道:“我可不小氣,你也可以摸我,隨便摸,我絕不躲閃反抗。”
宮景曜側身臥躺,把她摟在懷裡,大手在她腿上游移,深色的鳳眸凝着她緋紅如潮的笑臉,笑着吻上她微啓的紅脣,嗓音低沉如美酒佳釀,被一聲微微輕嘆衝散道:“皇祖當年繼位並不順利,因爲當年後宮無主,只有兩位共同掌權的後宮妃子。而她們各有一子,皇祖是姜淑妃的兒子,小叔祖是薛德妃的兒子。姜淑妃乃皇曾祖爲太子儲君時的側妃,論資排輩也是身份重些的。薛德妃是皇曾祖最寵愛的年輕妃子,老夫少妻,自是偏寵偏愛她一些的。這也就造成了,東西宮對立的局面。”
肖雲灩可以腦補一場狗血宮鬥劇,姜淑妃與那位皇帝是少年夫妻老來伴,情義自然較爲深厚。
薛德妃年輕貌美,那位皇帝自然上對她寵愛有加,也就助長了她的氣焰,敢與姜淑妃這位前輩一爭高下了。
可到底是少年夫妻情義重,還是老夫少妻情愛深,那就要看這位皇帝是不是個昏庸之人了。
宮景曜抱着她,陷入回憶重道:“當年聽父皇說,在皇曾祖年邁重病時,姜淑妃和薛德妃是輪流侍疾在榻邊的。只不過……皇曾祖駕崩的那一夜,侍疾的恰好是薛德妃。在那一夜,薛德妃拿出了一道傳位詔書,墨跡未乾,是剛書寫的,上面的儲君名字是小叔祖。”
肖雲灩覺得這事不會這樣結束,後面的事應該會狗血。
宮景曜又是一嘆道:“接下來,姜淑妃也帶着三公九卿出現,從含元殿的匾額後,取下了一份傳位遺詔,上面寫的是皇祖的名字。這一下,薛德妃就落了個僞造遺詔的罪名。後來,她成爲了殉葬妃子之一。一杯鴆酒,香消玉殞,只留下了一個不滿五歲的幼子,那便是小叔祖。”
“後來呢?”肖雲灩有直覺,事情不會只是這樣的。
宮景曜伸手捏她鼻尖一下,笑望着她嘆道:“夫人真是冰雪聰明,皇位之事雖然已成了定局,可當年事情的真相,卻絕非如此。”
肖雲灩依偎在他懷裡,閉着眼睛聽他說當年之事的真相。
宮景曜的神情已變得很嚴肅,他眸光幽深又是一嘆道:“當年的皇位之爭,根本就是一場笑話。皇曾祖真正詔書上的名字,乃爲姓聶的人,也就是聶淳的父親。”
“什麼?”肖雲灩一下子久驚坐起來了,聶淳?該不會是石婆廟的那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吧?
宮景曜拉她躺好,捏捏她的臉頰,才笑望着她道:“你不必驚訝,這事不止皇曾祖做過,皇祖也做了。如果不是聶淳看透俗世功名利祿皆浮雲而已!也許,如今的一國之君,便會是聶意林了。”
聶家人丁衰落的厲害,如今與聶淳最爲親的血脈,便是聶意林這個侄孫兒了。
所以,如果聶淳當年成了皇帝,聶家真如這般人丁衰落,那聶意林真的可能會成爲一國之君。
“聶意林那個書呆子……”肖雲灩真的無法去想象他當皇帝上什麼樣子,會不會當個糊塗的昏君啊?
“無論當年真相如何,如今都不重要了。”宮景曜垂眸嘆息,只因他那位小叔祖已執念成魔,縱然讓聶淳親自出面道出當年真相,他小叔祖也是不會相信的。
“這事是個死結,畢竟他當年差一點就當上了皇帝,可因爲……”肖雲灩也不好當着宮景曜的面,去說他曾祖母的壞話啊!
“當年之事,他最在意的,便是他母親薛德妃之死。”宮景曜對於他皇曾祖母沒什麼記憶,就連對他皇祖的記憶,也是模糊的,更不要說什麼親情了。
在皇家,親情最爲奢侈。
若不是當初大哥是個好大哥,父皇更不曾賺寵任何一個妃子,他們兄妹幾人,也不會如今日這般親厚了。
“往事莫追溯,想多了都是累。”肖雲灩已經坐起身準備下牀梳洗,至於當年那些個狗血的宮鬥?擱現在真不重要了。
反正,無論舜華先生是否是無辜者,他只要想攪得天下不得安寧,他就是罪不可赦的禍國罪人。
安定不容易,百姓從不想起戰亂,只要還能安好的活着,他們都不會想看到天下大亂,烽火連天。
舜華先生要逆天而行,那怕最終得到了皇位,那也不會長久的。
更何況,明月國宮氏還隱藏了那麼多的秘密,豈是誰隨隨便便就可以顛覆國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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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謝謝大家的祝福(v^_^)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