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華山
肖雲灩因爲睡得太晚,所以也就熟睡的越沉,連宮景曜風塵僕僕回來看過她,她都不知道。
宮景曜也就站在牀邊看了看她,並沒打擾她休息。
悠悠和閒閒在外守着,等宮景曜出來離開後,她們才進了房間,二人小心翼翼的坐回桌邊的凳子上,守着安然熟睡的夫人。
宮景曜離開後殿寢宮,便去了東偏殿沐浴休息。
水芙蓉他們都被安排在了太子別院,剛好重傷未愈的獨雲也在哪兒。
幾日來的辛勞,總算是把人救出來了。
今夜,大家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翌日
肖雲灩睡到日上三竿,這才滿足的伸個懶腰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牀邊坐着她家大美人。
哇唔!真是的是太驚喜美好的一天了。
宮景曜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習慣的撫摸上她的小腹,她的小腹已有些微的變化,孩子應該成長的很好。
肖雲灩雙手摟着他脖子,在他如玉的臉龐上親了一口,埋首在他肩窩,悶聲撒嬌道:“你一走這麼多天,真的好想你,也好擔心你。你看,我是不是都瘦了?”
宮景曜低頭仔細的看着她圓潤了一點,氣色也是非常好的小臉,笑得溫柔真誠道:“是憔悴消瘦了不少,真讓爲夫心疼。”
肖雲灩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看着睜眼說瞎話的他,她笑得很開心,在他的眼瞳裡,她看到了自己,一個笑得有點傻傻的小女子。
宮景曜一見她笑的這般傻傻的,就忍不住在她紅潤似桃花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夫人一笑真傾國,爲夫都忍不住偷香一個了。”
肖雲灩明知他是在哄她,可她還是很開心。學着他的樣子,跪在牀鋪上,在他眉心間親了一下,雙手依舊摟着他脖頸,歪頭笑望着他說:“夫君顏如玉,嗯!我也忍不住想……竊玉偷香。”
宮景曜雖然被她笑嘻嘻的撲倒,可他還是抱緊了她的身子,防止她傷了孩子。唉!人家是一孕傻三年,她是一孕瘋個沒完沒了。
“夫君大人,我要吃了你,啊嗚!”肖雲灩騎在宮景曜身上,雙手捧着他美玉冠玉的臉龐,嘟嘴就要一親解相思之苦。
可有些人,就是這麼喜歡出現在不對的時間裡。
“師嫂,懷孕的女人,是不能有房事的。”湪詩提着藥箱,站在門口,高潔的猶如一株青青翠竹,玉立門口,清雅脫俗。
肖雲灩被人打擾了好興致,回頭怒瞪他一眼,眯眸勾脣道:“湪詩,給你三聲時間離開。否則,後果自負。”
湪詩一聽她又威脅他,心中蹭的有升起怒火,轉睛看向他家師兄,眸光似水溫柔,恰如春柳拂綠波,旖旎情多,含羞一笑:“師兄,別忘了那一年師門後山,溫泉暖浴,你我……唉!還是不說了,你我記在心間,便好!”
肖雲灩在親眼目送湪詩姿態風流的轉身離去後,好半響,她才僵硬的轉動脖子,回頭看着被她雙手夾臉的男人,她怎麼就這麼想掐死他呢?
混蛋!他到底和湪詩那個狐狸精做過什麼?
師門後山,溫泉暖浴,只有他們兩個……這般的風光旖旎,不出點事,能正常嗎?
更何況,他們當年是少年啊!血氣方剛的年紀,天知道他們都在溫泉裡做了什麼好事啊!
宮景曜擡手拿開臉上這雙快夾扁他臉的小手,無奈的笑看着她,嘆聲氣道:“湪詩拿來氣你的話,你也當真,會不會太傻了?”
肖雲灩伸手摟着他脖子,坐在他腿上與他平視,危險的眯眸道:“那你現在告訴我,他說的事,到底是虛構來氣我的,還是真的確有其事?”
宮景曜抱着她坐在牀上,對上她暗藏殺氣的眼神,他很聰明的坦白從寬道:“當年我在練一種武功,卻不慎走火入魔。師父爲了救我,只能把我放入寒潭中,以金針刺血之法,配以師父密制的丹藥,這才勉強保住了性命。至於湪詩……他當年只是去給我送藥,還是不情不願的爬山去送藥,記了我整整三年的仇。”
“寒潭?”肖雲灩眯眸抓住重點,死湪詩,騙她說溫泉,結果卻只是寒潭送藥。
唉!真是個變壞了的孩子啊!
宮景曜見她不生氣了,這才抱着她去梳洗。唉!他的醋火還沒發泄,她倒是先吃了一頓醋。
肖雲灩被宮景曜抱着去梳洗,暗中她在想,回頭一點要讓湪詩那個狐狸精好看。
嗯,要怎麼收拾他呢?
啊,有了!把湪詩帶去送給召龍令主當見面禮。
得一時痛快的湪詩,因無法預料自己悲慘的明天,而差點被他邪惡的師嫂給賣了求榮。
太子別院
弄妤拉了不懂眼色的尤峰去了廚房,她哄尤峰說,給尤峰做叫花雞。
尤峰吃過那種雞,還是雲姐姐叫弄妤做的呢!
如今想想,就好饞。
在一間廂房裡,牀上躺着的是重傷昏迷未醒的寒雨,牀邊坐着的是滿面愁容的水芙蓉。
而獨雲則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臉色依舊很蒼白,他也有些擔心寒雨。畢竟,寒雨受傷如此重,也是因爲要護着他逃出北仲山……“獨雲,你做的很好。”水芙蓉望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寒雨,話卻是對獨雲說的。他做的真的很好,讓她很欣慰。
獨雲望着水芙蓉,他笑得苦澀。也許這一次,也是她給他的一個考驗吧。
“獨雲,我已經學會嘗試信任一個人了。”水芙蓉轉頭望着獨雲,這是她第一次對獨雲解釋,不再像以往,從不會與任何人解釋。
凡是她要做什麼,只會直接下達命令。
獨雲眼中,凝聚了從不曾有過的神采。因爲,水芙蓉向他解釋了。她讓他知道,他和她曾經的男寵是不一樣的。
“咳咳……”寒雨眉頭緊皺,咳了兩聲,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中含着淚光,可憐兮兮的望着水芙蓉,無聲的撒嬌邀寵。
水芙蓉一見寒雨醒了,便板着臉說道:“裝昏迷讓人擔心,你是欠收拾嗎?”
“沒……咳咳!”寒雨傷的很重,這是一委屈激動,便忍不住的連聲咳嗽了起來,咳的蒼白的臉頰都泛紅了,眼中淚光閃閃,越發的可憐兮兮了。
獨雲已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回來,他坐在牀頭邊,伸手抄過寒雨脖頸下,半抱起寒雨,喂寒雨喝了幾口水,動作很溫柔體貼,一點也不像是對待情敵的態度。
寒雨喝了口水,胸口處,總算是沒那麼難受了。
水芙蓉瞧着這樣細心溫柔的獨雲,是越發的滿意了。
寒雨也是紅了臉,看向獨雲,羞赧一笑道:“獨雲哥哥,我不是故意偷聽……聽你們說話的。”
獨雲只是寬容大度的溫柔一笑,在他眼裡,寒雨就算再厲害,也只是個孩子,需要人寵着,不能過於對他太嚴厲。
水芙蓉見寒雨又黏着獨雲撒嬌,她沒好氣瞪他一眼,無奈嘆息道:“你這小子,欺負獨雲老實,又給我耍心眼是不是?”
“獨雲哥哥,保護我,怕怕!”寒雨往獨雲懷裡靠了靠,嬉皮笑臉的模樣,擺明又是在耍心眼博同情。
獨雲也不和寒雨計較,低頭把杯子送到寒雨嘴邊,體貼溫柔的再喂寒雨喝幾口水。
寒雨很享受被獨雲這樣溫柔的照顧着,主人從來都是兇巴巴的,雖然身爲女人,卻一點都不溫柔。
可獨雲不一樣,獨雲飽讀詩書,性情溫和,是個爾雅君子。
水芙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忍住拍寒雨腦袋的衝動,沒好氣瞪他道:“寒雨,你給我適可而止,再敢欺負獨雲,小心我回頭關你禁閉。”
“不要啊主人,我錯了還不行嗎?”寒雨是最怕被關禁閉了,所以他老老實實的躺回枕頭上。唉!真的沒有被獨雲抱着舒服啊!
受傷的人,是需要人關心的。
可主人又不來哄他,他抱着獨雲求點安慰,主人還吃醋,哼哼!他太可憐了。
水芙蓉根本沒理睬寒雨的裝可憐,她喊了獨雲出去說事。她要清楚的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不安分。
獨雲撫摸了寒雨的額頭一下,無奈一笑,便起身跟着水芙蓉一起出去了。
寒雨獨自一個人躺牀上氣呼呼的,主人啊!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獨雲隨水芙蓉出去後,便帶着水芙蓉去了他的房間,將他整理的一本名冊,交給了水芙蓉。
水芙蓉拿了那本名冊,素指翻了幾頁後,笑得很冷道:“這些害羣之馬,可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獨雲明白,接下來,主人便會把這些人踢出商會。
水芙蓉合上名冊,遞還給了獨雲,笑看着他說:“這事交給你去辦,如果你辦成了,以後,你就可在商會做事了。”
獨雲手裡拿着那本名冊,一瞬間愕然後,便是滿心的驚喜。如果他能進商會幫她的忙,那就太好了,他希望他能幫她分擔一些負擔。
水芙蓉之所以要重用獨雲,也只是因爲她累了。等長安這場紛亂結束後,她便想退居幕後,好好享受一下愜意逍遙的日子了。
獨雲也看出水芙蓉很疲憊,也是啊,這麼多年來,她一個女人撐着整個商會,其中辛苦,是外人無法瞭解的。
水芙蓉走了,帶着一身疲憊,離開獨雲的房間,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至於以後的事?她暫時不想想了。
含風殿
肖雲灩邊吃飯邊說了她的計劃,反正,長孫弗離這個人,她必然要拿下來,他不聽勸,他就打到他點頭,就不信世上有怕死的人。
宮景曜望着他這位強悍的夫人,委婉的提醒一句:“我的好夫人,你似乎忘了一點,他是召龍令主。”
帶人去羣毆召龍令主,她這小腦袋瓜子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他有多本事,所以……”肖雲灩舀了一勺蛋羹,哇嗚吃到嘴裡,咀嚼幾下嚥了。手拿絲帕擦下嘴,笑望着他,勾脣眯眸道:“我決定請安月聖一起去吃飯,到時候,光舒一定會陪同的。然後,召龍令主對上巫神大人,鹿死誰手,絕對是未可知的。”
宮景曜微笑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樣,所以,他昧着良心鼓掌誇讚道:“夫人真是計謀過人,心思縝密,爲夫佩服。”
唉!她高興就好!
至於長孫弗離到時會不會被氣死?這不歸他管,還是讓光舒和長孫弗離打架玩去吧。
肖雲灩斜了他一眼,哼一聲,繼續吃蛋羹。她發誓,她一定要說到做到,讓這個瞧不起她的男人,震驚的給她跪下。
悠悠和閒閒對視無奈一笑,夫人要去揍人,她們是不是也該準備好武器,到時候好幫夫人助威啊?
龍遠已經提劍走了,他要去找風痕,提前安排好一切埋伏,定然不能讓召龍令主活着出去。
呃?因爲他覺得,夫人這個不靠譜的計劃,成功的可能很低。
爲了不讓對方有機會反撲報復他們,他們還是心狠手辣點,把召龍令主給殺了,以永絕後患吧。
肖雲灩還在冥思苦想怎麼勸某牛點頭,那個揍人的法子,明顯是不可行的,她也就是說說而已。
唉!那位一言難盡的召龍令主,爲什麼就這麼變態呢?他就不能性格普通些嗎?
混蛋!真是要頭疼死她了。
某個被罵的人,毫無徵兆打了個噴嚏。
向陽在一旁關心問了句:“主人,要熬薑湯嗎?”
“不用。”長孫弗離用帕子擦了下鼻子,他敢肯定,一定是有人背後在罵他。
向陽在一旁把羊肉白菜湯裡的肉挑出來後,奉上那碗羊肉湯,面無表情垂首道:“主人,如果是她罵你,那你們見面……她說不定還會揍你。”
“她是個弱女子。”長孫弗離淡看向陽一眼,伸手接過羊肉湯,滿意的吃到了有羶味的菜。
向陽真的很不懂他家主人,既然不吃喜歡羊肉,那爲什麼還要吃羊肉湯?就只是爲了拿羊肉湯泡菜嗎?
那如果想吃羊肉湯泡菜,那爲什麼不乾脆用湯煮菜?非要這樣麻煩的一鍋煮了菜和肉,然後讓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在這裡給他挑肉留菜?
“她是個弱女子,打不過你。”長孫弗離喝了口羊肉湯,把之前的話重複一遍,又加了四個字。
向陽垂首保持沉默,主人是個奇人,他這樣的凡夫俗子,是無法理解主人的想法的。
長孫弗離很滿意這一頓羊肉湯,所以,他很大方要打賞廚師。
向陽去請了那位廚師上二樓,然後,他家主人就吐了。
大鬍子廚師很無辜的站在一旁,他就長得像個殺豬的,可其實吧!他家三代都是廚子的。
向陽最後還是打賞了那名廚子,只是爲了破財消他家主人的眼災。
長孫弗離虛弱的被向陽攙扶出這家老字號菜館,上了馬車,他躺在車裡嘆了聲:“向陽,我以後不吃羊肉湯了。”
“是。”向陽坐在車外趕車,他記住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他家主人見到羊肉湯。
長孫弗離難受的蜷縮身子側臥在車廂裡,他這輩子,唯一的禁忌,就是容忍不了醜廚師,太影響食慾了。
白杜鵑也在這家菜館喝羊肉湯,見那個氣度不凡的男人,竟然那麼弱不禁風的吐了,她不由鄙視道:“這樣的人,就不該出門,丟人。”
炎閣倒是覺得,那個事兒多的男人,有點眼熟,好像他以前曾見過這個人。
白杜鵑繼續喝羊肉湯,天太冷了,鴛鴦樓的鴛鴦鍋是好吃,可吃多了會燥火過旺長痘,不如喝完羊肉湯好的點。
炎閣依舊在皺眉沉思,他在想,他到底曾在那裡見過這個人呢?
冥思苦想,卻怎麼都沒想起對方是誰。
而自那日後,轉眼又兩日過去了。
如今已快進入臘月了,肖雲灩也一是三個月的身孕了。
所以,她不適合下山去長途跋涉的,只能把人邀請到了翠微宮來。
嗯哼!自己的地盤,甕中捉鱉就更方便了。
長孫弗離這隻“鱉”,今日穿的特別精神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要做大壽呢。
肖雲灩見到這位身穿暗紅色蘇錦大氅的召龍令主,她終於明白柳如煙那日的話了。對方讓人覺得一言難盡之處,真的是太多了。
長孫弗離見到這麼多人都在,他進入落花亭的腳步,還真是頓了下。爲什麼,他會有種被請君入甕的不祥預感呢?
“主人,有殺氣。”向陽清楚點感覺到,來自四周的危險氣息。
宮凌霄看着這個老不正經的男人,她總算明白,九嫂爲什麼想羣毆對方了。
長孫弗離倒是淡定,他拾階而上,來到亭中,拂袖落座,笑容溫和的望向一襲藍裙清雅的肖雲灩,把手裡紅色錦盒,遞給了她,語氣特別溫柔寵溺道:“小丫頭,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希望你會喜歡。”
宮景曜已擰起眉頭,對方的做法,無疑是在挑釁他男人的尊嚴。
肖雲灩倒是大大方方的去打開了那個錦盒,裡面放着一直金釵,釵上鑲嵌着鴿血紅寶石,就像一朵花,精緻絕倫,令她眼睛一亮,不由好奇問道:“你是怎麼讓人做出鳳凰花狀的髮釵的?真的是太美了,讓我好想又看到了宛若火焰的鳳凰花!”
鳳凰木,火焰之花,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
長孫弗離見她如此喜愛這隻鳳凰花釵,便笑的更爲溫柔寵溺道:“如果你喜歡,回頭我讓人想想辦法,看看這長安之地,能否種植一棵鳳凰木。”
“恐怕不容易!它喜熱帶,長安卻過於寒冷。”肖雲灩是挺想在一見鳳凰木的,可她也知道,長安不適合鳳凰木生長。
光舒望向肖雲灩,眸含疑惑之色道:“鳳凰木誕生於衛羅國,中原並無此物,你卻對它如此瞭解,莫不是,你去過傳說中的衛羅仙國?”
肖雲灩手裡把玩着那支鳳凰花釵,轉頭望向光舒,勾脣笑說道:“你說錯了一點,真正記載鳳凰木最早出現的地方,應該是古加納王國和摩加迪沙王國。至於你說的衛羅國?我也聽過啊!杳杳靈鳳,綿綿長歸。悠悠我思,永與願違。萬劫無期,何時來飛?”
光舒眼中疑惑更深,望着她問道:“你如何知道這些的?”
古加納王國他在書裡看到過,可是摩加迪沙王國,他卻從不曾聽聞過。
肖雲灩見光舒如此強烈的表達出他的疑惑,她不禁想逗逗他。所以,她故作神秘道:“我知道到事,遠比你看的書多。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巫神大人,要想知天下事,還需好好讀書,然後去實踐的行萬里路哦。”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光舒垂眸喃喃自語着這兩句話,忽然間,他覺得他師父似乎不是全然對的,而這個神叨叨的女人,也不是表面看的那般一無是處。
肖雲灩要是知道光舒說她一無是處,她一定會轉身和長孫弗離合作,一起滅了這個傻呆呆的巫神大人。
向陽一看他家主人的眼神,他就知道糟糕了。主人一輩子,最喜歡與奇人異士結交,也喜歡聽那些稀奇古怪,甚至有些荒誕至極的事兒。
所以,本就令主人喜歡的這位肖皇妃,此時此刻在主人眼裡,恐怕更是無價之寶了吧?
這下可完了,主人非被這位狐狸一樣的肖皇妃坑死不可。
肖雲灩早就讓人去向楚安打探清楚了,長孫弗離這個人,有一個特別執着的愛好,那就是喜歡聽千奇百怪的故事,喜歡結交見識淵博的人。
雖然,在這羣人裡,她見識不算太廣博,可是……她知道的那些事物,如今還沒被發現啊!
她這是佔了時代知識的便宜,所以,這個什麼召龍令主,她拿下定了。
至於之前她說要打到對方服氣的事兒?那不過是一時情緒發泄罷了。
對付長孫弗離這樣的人,光靠拳頭硬,是不行的,還要用懷柔政策,融化他那堅冰一樣的心。
湪詩在一旁看着他師兄黑沉的臉,不怕事大的轉過頭去,看向他家與別的男人深情對視的師嫂,唯恐天下不亂的笑說道:“師嫂,你和長孫公子……可朕是千里有緣來相會啊?”
宮景曜一個眼刀子甩過去,這個臭小子,是想找死嗎?
肖雲灩扭頭看向湪詩那張狐媚子臉,咧嘴一笑露出八顆潔白如玉的貝齒,聲音無比溫柔道:“湪詩啊,師嫂差點把你給忘了呢!”
湪詩一見她笑,心裡頓時一股不詳的涼意。這種預感很危機,他想他該走了。
肖雲灩轉回頭看着長孫弗離,非常真誠的微笑道:“長孫先生,一見面就收了你這樣一份大禮,我也真是不好意思了。常言道,投桃報李嘛!既然我接了您的見面禮,我自然是要回禮的。悠悠,閒閒,把湪詩公子帶回來,讓長孫先生瞧瞧他這姿容體態,如果滿意的話,稍後就把他包裝成禮盒,送給長孫先生帶回去。”
“是!”悠悠和閒閒忍住笑意應一聲,把要偷偷溜走的湪詩公子給攔下來了。
湪詩這回真氣炸毛了,回身就怒指着她,氣的臉紅脖子粗怒道:“肖雲灩,你……”
“湪詩,慎言哦。”肖雲灩明明白白的挑眉一笑威脅他,再敢對她言辭不遜,她就讓他好看到極點。
湪詩憋的臉都通紅了,可最後……他還是嚥下了那口怒氣,氣的眼前發黑,感覺自己隨時會被氣暈過去。
肖雲灩一見長孫弗離真的盯着湪詩看的仔細,她握拳抵脣咳了聲:“長孫先生,剛纔說的都是開玩笑的,湪詩是我家這口子的師弟,除非我們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否則,絕對不可能把他推出去賣了的。”
湪詩的臉已經氣的黑如墨染,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怎麼可以是他的師嫂?他師兄當初是雙眼俱瞎纔會娶了她的吧?
“肖皇妃這笑話……很有趣。”長孫弗離已經很久沒這樣開心了,這羣年輕人真是有意思。特別是這位肖皇妃,見識廣博,風趣幽默,一點都沒有女子的矜持嬌柔之態。
豪爽不拘,性情真率,真是非常合他的胃口。
肖雲灩知道長孫弗離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是個不喜歡中規中矩的人,因爲他更喜歡接受意外的驚喜。所以,她準備給他一個很驚喜的意外。
長孫弗離見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他挑了挑眉,手中把玩着那把蘇繡金摺扇,眼中含笑意,很期待她接下來帶給他的驚喜。
肖雲灩站在長孫弗離面前,望着他,很坦率真誠的說:“我想認你當義父,你意下如何?”
砰!
長孫弗離驚沒驚訝他們不知道,反正他們皆是十分驚訝的,摔了。
宮凌霄一手捂着磕桌子上磕疼的額頭,幽怨的看着她九嫂的窈窕背影。說這話前,她就不能提前給他們打個招呼嗎?
嗚嗚嗚,額頭一定磕腫了。
安月聖一口茶水噴了出去,這位姐姐真的好奇妙,難過樂月姐姐如此記掛她,真的是個很有趣的妙人姐姐啊!
就連最爲無情淡定的光舒,此時也在用驚疑的眼神看着她,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病?這樣的話,也能隨隨便便說出口,她就不怕被人當場拒絕下不來臺嗎?
宮景曜是知道她爲什麼這樣做的,可他還是覺得,她這樣做太兒戲了。
長孫弗離是一生有子七人,兒子膝下還有兩三個孫子,算是很有福氣的人了。
可他一生有個遺憾,那就是沒個女兒,連孫女,至今也沒一個。
肖雲灩就是知道長孫弗離有這個遺憾,她才決定一博,贏了最好,輸了,那就輸了吧!
長孫弗離很認真的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眸中神色莫測,手握摺扇笑嘆道:“丫頭,你這樣坦露自己的目的,真的很傷人心。”
肖雲灩坐在了湪詩之前坐的凳子上,眸光坦率的望着他,沒有絲毫的心虛或躲閃,就那樣迎着他的目光,真誠且無奈道:“我和景曜都不是很稀罕這個天下,可是……我們倒是想隱居過些田園日子,可他們可能放過我們嗎?不可能!因爲在他們眼裡,景曜就是虎,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這樣的事,誰都明白。”
長孫弗離認真的聽她說,也深覺她說的有道理,對於她的坦誠直言,他也很爲欣賞。所以,他就笑點了下頭道:“好啊!我收你當義女。”
咚!宮凌霄和安月聖的頭,都磕在了桌面上。這兩個人都有病,他們這些平凡人,根本看不懂他們的心思。
肖雲灩反應超快的起身,從桌上端了長孫弗離之前沒碰過的茶,非常真誠的提裙雙膝下跪,雙手敬茶笑嫣然道:“爹,請喝茶。”
長孫弗離被她一聲“爹”叫的,別提多高興了。伸手接過茶,喝了一口,從懷裡掏出一塊古銅令牌,送給了她,又摸摸她頭,笑得很是慈愛道:“乖女兒,以後誰欺負你,直接打死,有什麼事,都有他們給你擺平,放心。”
肖雲灩拿着那塊一面雕龍,一面刻着三個龍飛鳳舞大字的令牌,真的覺得是千斤重啊!
呵呵,這個人,果然是有着一個一言難盡的性格啊!
宮景曜也是面露震驚之色,怎麼也沒想到,長孫弗離會這麼隨意的把召龍令當禮物送人。
向陽早習慣他家主人的脾氣了,他要是喜歡一個人,什麼都豁的出去。
同樣的,他要是討厭一個人,便會連一眼都不屑。
肖雲灩起身來,覺得她這一跪太值錢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她膝下有江山啊!
宮景曜之前就心疼她那樣屈膝一跪,如今見她捧着令牌來給他,他就更心疼了。
他曾經說過,絕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可今日,她爲了他們宮氏的江山,卻彎膝跪地向人叩頭,這讓他怎能不心疼?
肖雲灩望着他,笑語嫣然道:“這下我有爹了,你以後可要小心着點,要是欺負我,一塊牌子也能砸的你頭破血流哦。”
“乖女兒,你可誰都不用怕。那怕你把天捅個窟窿,義父都能找人給你補上。”長孫弗離是有女萬事足,其他的事不重要了。
向陽嚅了嚅嘴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算了,主人也不是任性一回了,他何必多管閒事惹主人生氣。
肖雲灩也清楚,召龍令雖然到手了,可號令護龍衛的事,還得需要長孫弗離,她轉過身走過去,在後爲長孫弗離捶捶肩,笑得十分乖巧道:“爹啊!你也看到了,你大孫女還沒出生呢!就那麼多人欺負我們啊!本來呢!她該是金枝玉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可現在……如果坐江山的不是景曜,她不止當不上公主,還很有可能會淪爲階下囚呢!未出生就成了階下囚,真的是好可憐啊。”
“嗯?孫女啊?”長孫弗離有幾個虎頭虎腦的孫子,可他卻覺得那些兒子沒一個爭氣的,連個丫頭都生不出來,他要他們有什麼用?
向陽在一旁心裡同情那幾位公子爺,因爲生不出女兒,已經全被他家主人趕去外地打理生意了。
如今還有三位公子已經議親了,他們各個都好怕生不出女兒,最後落得被他爹趕去外地的悽慘下場。
所以,別人家娶媳婦兒,挑屁股大能生兒子的。
而長孫弗離的幾個兒子,卻挑姐妹最多的姑娘娶,這樣生女兒的機會大一點嘛。
所以,幾位公子真的很可憐,攤上這麼個求女求到病入膏肓的爹。
肖雲灩一見長孫弗離的眼睛亮了,她立馬直起腰來,走過去坐下來,面對她可愛的義父,很爲乖巧懂事的點頭笑道:“是啊!湪詩說了,酸兒辣女,我喜歡吃辣的,生的一定是女兒。”
長孫弗離已經盯上她的肚子了,可是襦裙太寬鬆了,他還還不出來她肚子鼓沒鼓。不過,這丫頭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的確不像是個能生兒子的。
肖雲灩要是聽到長孫弗離的心聲,她一定當場和他翻臉。敢說她生不出兒子,見一個殺一個。
可惜她聽不到長孫弗離的心聲,只能一邊乖巧的誘哄她的新爹,一邊暗自轉動腦筋想鬼主意。
這個人一定要拉來幫忙,因爲宮景曜說了,護龍衛只有召龍令主最爲了解,不瞭解的人拿着召龍令指揮護龍衛,連護龍衛一半的威力都展現不出來。
她想,這應該就是爲何舜華先生和楚安都想籠絡長孫弗離,卻不曾直接奪長孫弗離手中召龍令的原因吧?
長孫弗離瞧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來打開摺扇輕搖,笑看着她說道:“以後有事儘可找義父,在這場風波未平靜前,義父暫不會離開長安。”
肖雲灩也已起身,自己新認的義父,總要客氣的送一送嘛。
長孫弗離在臨走前,看了宮景曜一眼,便收回目光,搖扇彎腰看着她,笑問了句:“你真的不打算……當個新朝的女皇玩玩兒?”
肖雲灩也看了宮景曜一眼,轉頭對着她家唯恐天下不亂的義父,輕搖了搖頭,抿脣微笑道:“爹,就女兒這小肩膀,你覺得挑起江山的擔子,真得不會被壓塌嗎?”
長孫弗離合扇在她肩上敲一下,勾脣眯眸一笑道:“你這丫頭,真像是我的女兒,一樣的脾氣古怪,一樣的懶惰不勤。”
“義父,咱們這樣不與世同的人,就不該走尋常路,不是嗎?”肖雲灩微笑看着長孫弗離,她也覺得這人像她親老子,辦起事來,都有那麼點的神經病特質。
長孫弗離挑眉望着她,覺得她說的深有道理,他們真的很像親父女,一點都不喜歡走尋常路。
------題外話------
男兒膝下有黃金,咱肖肖膝下有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