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情況都是她主動向我提供的,包括礦石進出口的情況,包括紅山礦業帳目上的問題,還有紅山那個礦石加工場的情況等等。我事先已經囑咐過她,讓她不要對不相干的人透露,她還是很很精細的一個人,而且紅山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一段時間,應該沒問題的。” 種緯儘量用客觀的語言評價着韋婷婷,並且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語言描述不帶主觀色彩。
“早知道她知道得那麼多,就讓她也參與這個案子了。”李曉東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似乎根本不考慮韋婷婷的身份和軍、警和國安完全問題,接着他又對周志奇說道:“噯,老周,如果這幾天韋婷婷給種緯來電話的話,就告訴種緯一下,她的電話種緯可以隨時接打。”
“行,沒問題,回頭我讓紹文注意着,不會壞了規矩的。”周志奇點了點頭道。這三組人的通信器材都是交插存放的,警方的電話和BP機之類的正存在周志奇手裡邊。
其實按說這三方的人裡面級別最高的應該是他周志奇,不過因爲這起案子的特殊性,再加上涉及部隊的案情並不是主要的,他周志奇又不是搞刑偵破案的料,所以他更多的是起到輔助的作用在裡邊。如果不是因爲種緯因爲檢測礦石的事情找到他兒子,他周志奇也不會得到這次來天海來的任務。他出現在天海更多的還是一個象徵的意義,代表軍隊對這一案件的重視程度。
雖然種緯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做了彙報,但李曉東卻沒有要和車裡其他人共享一下他所知道的案情的意思。於是車裡又沉寂了下來,直到三個小時後車到省城。
這一行三輛車到省城的時候,基本上天也就離黑下來不遠了,也正是省城的下班時間。好在他們的車隊不用進城,在馬隊長的頭車帶領下,車隊直奔警校培訓基地。
車隊到達的警校培訓基地,正是一年前種緯在這裡進行入警訓練的地方。只不過才一年的功夫,沒想到種緯又以專案組成員的身份回來了。
車隊開進訓練基礎的大門,早有等待多時的工作人員迎了上來,將他們請到了主樓的一間辦公室落座,而省公安廳許副廳長正等在這兒。
衆人一見面又少不了一陣寒喧,等落座後李曉東就讓種緯把礦石樣本拿到了桌子上,全都打開了包裝。馬上就有技術科的工作人員上來,挨個給礦石編上了號,並且拍照記錄了。然後每一種礦石都取了足夠的樣品,然後馬上有李曉東手下的工作人員和處廳技術人員一起,把這些樣品送往省礦業研究所。在那裡正有專家等着,他們將用專業的儀器和設備對這些礦石進行檢測。預計今天晚上十點鐘之前,初步的鑑定結果就可以出來了。
等礦石樣品被送走後,專案組的第一次會議在許副廳長的主持下召開了。
會議初步由種緯彙報了案情,種緯此時再也不用有任何隱瞞,他把他在部隊時如何接受命令,退伍後奉命調查四名現役士兵死亡和一名士兵失蹤的案件,以及後來發現瞞報礦難,將礦難死亡人員名單混進交通事故中重新抹平的事情都講了出來。甚至最後韋婷婷提袋的一些線索,劉長嶺遇刺,以及張長海向自己提供的情況都講了出來。
聽到種緯把這個案子的情況揭了出來,除了幾個已經聽過種緯彙報的人之外,在場的其他人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可思議。在場的人都是在各自的領域有着豐富的經驗的,很多人還是有着刑偵經驗的專家,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紅山礦業所發生的這一系列案件?誰也不會相信礦難和謀殺四名現役軍人是孤立的,偶發首發的案件。
從紅山系列案件的肆無忌憚和喪心病狂來看,顯然這是一起有組織的系列化犯罪案件。案件首發的時間肯定要比目前已經發現的這幾起的時間要早得多,他們的那個對手顯然是要通過瞞報礦難和謀殺現役軍人隱瞞什麼更重要的情況。不僅哪些,這個案件目前暴露出來的範圍和牽涉人員之廣,完全出乎衆人的意料。
沒有天海一些重要單位人員的幫助,礦難不可能瞞得下來;同樣若沒有來自警界支持,四名現役軍人被謀殺的事情也不會被瞞這麼久,甚至連案發現場的照片都給弄混了。同樣,如果沒有警界的失職和瀆職,新紅山派出所也不會糊裡胡塗的收留一個僞造身份的失蹤者。
“那個張長海,是個不穩定因素啊!咱們最好早點把人弄出來!你們看着安排一下?”許副廳長用建議的口吻對李曉東等人吩咐道。
“這個人先不急。因爲現在只要一動他,就意味着打草驚蛇。我們這邊的建議是先把主要案情查清,確定好調查的方向和目標系統,然後把工作先落到實處再說。”李曉東的回答挺不給許副廳長面子。不過許副廳長顯然並沒有受到打擊的感覺,而是點了點頭選擇支持了李曉東有些“犯上”的意見。實際上在場的的諸位都是幹實事的人,對事不對人的道理都弄得挺清楚的,絕不會因爲一點面子而影響眼下的工作。
接下來,作爲軍方代表的周志奇也簡單介紹了一下軍方介入這起案子的情況。原來是當初私下命令李武偉徹查四名現役軍人失蹤案的,正是一名出身自紅山縣的將軍。在現役軍人死亡和失蹤案之後,這位將軍明顯感覺到了紅山縣的異常,於是吩咐李武偉在那起案伯結案後,繼續暗中調查此案。
但在李武偉去世之後,這條線就斷了。這個情況直到種緯問周紹文可不可以幫忙檢測礦石的時候,才由周紹文的叔叔無意中挑了出來。當時周紹文的叔叔通過關係打算幫助檢測礦石的時候,這種檢測礦石的要求立時驚動了國安。
原來國安此時正在調查一個案子,周紹文叔叔的檢測要求立刻就引起他們的注意,當即有人找到周紹文的叔叔,從他那裡打聽情況。周紹文的叔叔不敢隱瞞,直接把礦石來自紅山縣,是一名退伍軍人提供的情況說了出來,這一下早就關注着相關案子的國安便提前介入了。
這一查,就立時查到了那位紅山縣出身的將軍那裡,結果這才知道他當初派李武偉調查紅山縣現役軍人死亡案的情況。只是由於今年秋天李武偉犧牲在抗洪的過程中,這條線就斷了。如今這條線重新又接上了,軍方自然就要派人來了。
至於國安介入的原因,那是因爲近年國安從海外得到了一些消息,有人在國際市場上向與我國鄰近的國家和歐美國家販賣重要的礦石資源,導致我國合法出口的礦石價格大跌,讓我國損失不少。其實國家現有的經濟損失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是由於這種重要的,達到戰略資源級別的礦石在國際市場上的大量出現,讓國家失去了在國際上對這種礦石資源的話語權。
而據瞭解可知,目前國際上擁有這種礦藏,並且具備出口這種礦石能力的國家僅我國一家,那些其他大量出現的礦石資源到底來源於哪裡還是未知的。有關部門在全世界範圍內進行了調查後,卻依舊查不出那些大量出現的礦石資源的產地。這就奇怪了,難道這種礦石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麼?
鑑於此,國安部門受命開始中調查這些具有戰略價值的礦石來源。很快,國安部門就得到了消息,國內有人通過特殊渠道向國外販賣這種戰略礦石,導致了本國礦石在國際市場上與本國礦石產生了不正當價格競爭的局面。最關鍵的是,隨着這種礦石在國際上的熱銷,我國在這一領域失去了通過這種礦石與域外國家溝通協調的一項利器。
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國安開始把目光聚焦於國內,開始尋找向外盜賣礦石的企業和採礦企業,希望能夠堵塞這一管控漏洞。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國安目前已經鎖定了幾個可疑目標,紅山礦業就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目標。所以在聽到天海方面傳來的礦石檢測鑑定要求後,國安就敏感的意識到了一種可能,迅速做出了反應。
“到底是什麼礦?這麼重要?目前還只有我們有?”一聽到這個消息,許副廳長就問出了衆人心中都想問出的問題。
“其實也不是隻有我們有,而是大規模的礦藏,目前只有我國有,並且具有開採能力。其他國家倒是有一些這種礦,可根本自己都不夠用,自然也就捨不得往外賣了。”李曉東向衆人解釋道:“至於這種礦石到底是什麼?相信今天晚上十點就會有結果的。如果我們的猜測錯了,我們也就該退出了。在座的諸位知道的情況少一點,也省得操太多的心,晚上睡不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