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唯嘆了口氣,抓着病歷袋的手不由的收緊,鄭重的點頭,“好,拜託陳博士了,我看他那樣真的很揪心。真心希望這次能夠找到好的治療方式。”
因爲剛纔寧唯抓緊病歷袋發出的聲音,陳博士注意到她手上的病歷袋,不由關切的問道:“我聽張醫生說,你之前出過事故傷了頭,還曾失去一段記憶,後面一次又傷了頭記起來了?”
提到這個,雖然是記起來了,但張醫生一直說可能出錯了,所以她不想多提,只是點點頭,“是。”
“這次複診張醫生怎麼說?小浣說上次洛先生髮作的時候,也因爲他失控,連累你被砸傷了頭,應該沒什麼事吧?”陳博士話音落下,外面突然響起了‘砰’一聲,驚得衆人面面相覷。
“這位先生你在這裡幹嘛?”隨之響起的是一個女人疑惑的聲音。
能因爲裡面那番話而如此失態的人,除了洛昊又還能有誰……
洛昊對那質問他的清潔阿姨仿若未聞,扶着牆才穩住自己漂浮的步伐,那高高在上,如同身在雲端的人,卻有着狼狽的,孤寂的,荒涼的背影,就如此匆匆的消失在走廊。
他何曾想過,他擋住一切傷害她的人,卻未料到最後該離她遠些的人是自己!他以爲那匆匆一面後再見到她,是上天給的機會,是恩賜,可真相卻如此殘酷……
他護她,寵她,事事以她爲先,什麼阻礙?什麼難關?什麼心結?那些東西何曾擋得住他洛昊的步伐!他要將她留在身邊,有什麼不願意做!
一顆死了十多年的心,因爲她而有了鮮活的氣息,可此刻這些話卻如同晴天霹靂,愣是他再不能隨意起波瀾的心,也激起了千層浪,原來他苦苦追查的‘行兇者’是他自己!
朱浣最先反應過來,站起來一個箭步衝到門口拉開門。寧唯和陳博士一臉茫然的互相看了一下,她轉頭看着站在門口望着遠處不動的朱浣,有些疑惑的站起來也走出去。
她張望了一下,門口放着的垃圾桶不知道是被撞翻或者踢翻了,垃圾散得一地都是,所有人都疑惑的側頭在看同一個方向,朱浣也是,只是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人呀。
她疑惑的問朱浣:“怎麼了嗎?是誰呀?”但是朱浣還是看着那個方向不動也不應她,她便拉着清潔阿姨細聲細語問:“阿姨,發生什麼事了嗎?”
清潔阿姨體內的八卦細胞一下被激發,熱情的道:“誰知道呢,剛纔一個打扮得很貴氣的男人站在門口偷聽,我問了一下他就很慌張,臉色蒼白,搖搖擺擺的踢翻了垃圾桶逃跑了。”
偷聽?逃跑?這什麼情況?她聽得更加疑惑,還想拉着清潔阿姨問問那是個什麼人,已經被朱浣推進了辦公室內,“這種事常有,估計又是對咱們博士心生仰慕的學醫者。”
寧唯回頭看清潔阿姨,她已經一臉不耐煩埋怨着滿地垃圾還得收拾。她收回目光扭頭看身後的朱浣,“既然這事兒常有,我怎麼見大家臉上都是很疑惑的表情?”
“你要來我們樓當醫生還是怎麼的?這點事情都那麼關注?”朱浣好笑的擠兌了她一句。
寧唯皺了一下眉,平時她也的確不是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事情的人,但不知道爲什麼聽了清潔阿姨的形容,心頭不由的覺得很悶,好像對這個人有些格外的在意。
朱浣笑容滿面,摁着她坐下以後,眼眸中卻也是心不在焉的擔憂和不確定,剛纔那個人身形都不穩,但真的像清潔阿姨說的一樣,跟逃跑似的,而且背影真的很像像洛昊。
如果真的是洛昊,按清潔阿姨的說法,似乎聽到他們的談話了。
陳博士看着兩個人不知道怎麼的像各懷心事的樣子,爽朗一笑,“在醫院裡,很多人死裡逃生,也有很多接到死亡宣判,不管慌張成什麼樣,也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寧唯覺得很有道理,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和陳博士又閒聊的幾句才起身離開。想到自己本來說好只是來趟醫院,很快就能回去,這才說服洛昊沒跟着來,她出了醫院忙給他打了個電話。
平常她的電話好像總是能夠在任何時候都被洛昊三聲內就接起來,有時他上班時,她也不知道有沒有在開會,還是一打就能被他接到,可今天,打了三通了,竟然沒接!
“今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什麼都玄玄乎乎的。”她嘀咕了一句,又重新撥了林秘書的電話,那邊不多時便接了起來,她立刻問:“林秘書,洛昊在嗎?”
林秘書奇怪的誒了一聲,“總裁剛纔出去了,已經有一會了,我還以爲他去找你了,夫人你別擔心,我馬上查一下他是去哪了,出不了什麼事的。”
寧唯聽林秘書好像比她還急,忙說:“沒事沒事,不用,他可能去辦什麼事把手機忘車上了也說不定,要是他回去了,你替我轉告一下他,我去了咖啡店,晚點回家,這就行了。”
“誒,好的。”林秘書爽快的應了一聲。
寧唯掛掉電話,看着手機有些好笑,這林秘書被何煙意收服,弄得好像對她也愛屋及烏了。她一個電話過去的緊張程度,跟查崗沒在崗似的火急火燎的。
她從包裡拿出車鑰匙,開着車就往咖啡店的方向去。在醫院門口的彎道轉彎時,好像看到了另一邊停了一輛車,跟洛昊的很像,不過一晃而過,這車型號一樣多着呢,她沒在意。
“老大!”寧唯到咖啡店門口後,剛一停好車,突然就見一個人影朝自己撲來,她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一下就被熊抱住,還勒得她喉嚨一緊。
“老大,你心太狠了,我們一幫都還是半桶水的採購,廚師,你就丟下我們不聞不問,煙意姐再好,也不是我們老大呀。”樂逸發揮他那厚臉皮的死纏爛打功夫抱着寧唯一頓蹂躪。
寧唯擡起手扇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誰給你膽子還敢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強抱我的?還不鬆開?”
“就是,”何煙意的聲音插進來,站在門口,雙手環胸看着被樂逸抱得兩隻手舉着無處安放的寧唯,然後話鋒一轉對樂逸道:“我可都聽見了,你說我壞話呢,罰你值日三天洗盤子。”
任誰聽了,也知道何煙意這話就是說樂逸,可他雖然聽明白了,立刻鬆開寧唯轉身看着何煙意,卻裝傻,“煙意姐,那個松露沒了,我今天任務是找家性價比高的供應商,就先走了。”
他說完可憐巴巴的看了一下寧唯,好像一眨眼就能掉眼淚似的,手垂在身側,掌心翹起來,偷偷朝寧唯揮手,三步一回頭的往馬路那邊走。
寧唯好氣又好笑的看了一下他,走向何煙意,“我就帶他去過一次採購,不過後來知道他熟手着呢,應該沒添亂吧?幫得上忙嗎?”
何煙意挽着她的胳膊往裡面走,“一天到晚最大的樂趣就是念叨你,唸叨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除了這點,其他都很好。你說洛總裁知道你這麼勾搭小鮮肉,能饒了你啊?”
“天生麗質難自棄,這是小鮮肉勾搭我呢,他知道纔好呀,看到小鮮肉都圍着我不放,還敢對我不好?一個不好我就被搶走了。”寧唯開着玩笑,一臉‘家裡我最大’的樣子。
何煙意看着她嘖了幾聲,“洛總裁對你還不夠好啊?你們要是吵架,我都已經被收買得覺得站在你這邊對不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