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的時候,皇上在這裡坐了打半個時辰,便回了帳篷了,只是把福公公留了下來了,等到皇上了之後,其他的幾個妃子也都相繼離開了,帳篷裡也就沒有之前那麼低沉了。
不過那林貴妃臨走之前,也是把她的貼身丫鬟留了下來了,在一旁幫着檸音和王芝含給眼神不斷的擦着身子,暗影則是在忙前忙後的給燕莘熬藥取藥,她的功夫好,來來回回的花費的時間也就比別的人的要少的多。
清晨的時候,看到燕莘的燒也開始退了下來了,看到福公公和林貴妃身邊的衍禾的臉上也都有了疲憊的神色了,得了王芝含的命令的檸音笑着把兩個送出了帳篷裡,一人塞了一個王芝含的玉手鐲。
送走了他們兩個人之後,檸音回到帳篷裡,就看到只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王芝含就已經有些支撐不住的趴在燕莘的牀邊睡了過去了,檸音有些心疼王芝含,拿過王芝含的貂皮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姿勢睡着肯定不舒服,但是檸音敢肯定,要是這一會兒把王芝含從牀邊叫了起來了的話,她肯定不會再去睡覺了的,王芝含也是兩天沒有閤眼了,前天晚上還因爲聽着了那個消息暈了過去。
檸音現在不止擔心燕莘的身子,也是擔心着王芝含的身子的,嘆了口氣,把頭轉向了一旁的沙漏,就看到正好是去拿早飯的時間了,便轉身走了出去,只是囑咐着暗影看好帳篷,別被些別有居心的人鑽了空子。
燕紫清和柳媚兒來大鬧的那一天暗影是不在的,她出去查探燕莘的下落去了,關於那件事情,也是昨天傍晚的時候聽了檸音的轉述的。
當她聽到柳媚兒因此被皇上奪了側妃的位子又撤消了誥命的時候,暗影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在她看來,這個青樓出身的柳媚兒並配不上這個位子的,這下子可倒好,她就再也不用去肖想王妃的位子了,皇上是不會答應的了。
聽了檸音的話,暗影點了點頭,檸音這才安心的往廚房那裡走去,心裡面還在不斷的盤算着都要拿一些什麼東西回去給兩個主子。
這日子說快也快,兩個病的傷的都下不來牀的人,身子也漸漸地康復了,本來嘛,這狩獵的日子只是定了半個月,可是皇上考慮到周湛和燕莘兩個人的身子怕是經不起舟車勞頓,便下旨要在這裡多待些日子,名目上也說是他沒有待夠。
可是那些人精似的大臣和家眷們,如何不知道是因爲着五皇子和燕大小姐,有那些嫉妒心強的,都甚至恨不得把燕莘咬吧咬吧,扔了出去。因
着又要多待些日子,本來的計劃也就被迫的打斷了,皇上派了幾個得心的暗衛,回了京城,做了一番部署,免得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這天漸漸的冷了,尤其是夜裡的時候,帳篷外面那大風呼呼的吹着,再夾雜着時隱時現的狼嚎聲,不少的世家小姐和夫人,都嚇得半夜不敢睡覺,也都把這一比帳記在了燕莘的頭上。
不過當事人卻是完全不知曉的,每天都在樂呵呵的養病,等着要回去的時候,燕莘這也才發現自己的腰圍肥了一圈,低着頭看着肚子上多起來的那一層的肚腩,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當燕莘去跟王芝含抱怨的時候,卻沒想到,王芝含摸着她那有了肉肉的臉頰,很是滿意,還給檸音賞了一個玉鐲子。
看着檸音那一副小財迷的樣
子,王芝含和燕莘兩個相視一笑,正在這個時候,去藥房拿藥的暗影回來了,一掀開帳篷的簾子,就看到兩個主子在那裡笑眯眯的樣子。暗影正想朝着兩個人行禮,就被王芝含叫到了眼前去了,王芝含握着暗影的手,從手腕上摘下了玉鐲子,套在了暗影的手腕上,暗影有些不明白王芝含的舉動,眼裡還有着疑惑。
王芝含笑了笑,“傻丫頭,這就是給你的,多虧了你和檸音,才把莘兒養的這麼白白胖胖的。”聽了王芝含的話,暗影也往燕莘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前的時候沒有注意,這麼一看,還真的是胖了一些呢。
看到暗影眼裡的笑意,燕莘扁了扁嘴巴,這不都在欺負她嗎?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樣想着,燕莘便裝出了一副很是生氣的樣子,四個人在帳篷裡嘻嘻哈哈的笑鬧着,笑聲傳出了帳篷,傳進了在燕莘的帳篷外面呆呆地立着的那個人的耳朵裡。
周湛第一次覺得這麼落魄,天知道他多想把兩個人中間的這一層的鴻溝,跨越了過去,可是他卻是辦不到的,自從有了上一次的在大火中拋棄過燕莘的黑歷史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能像之前那樣相處過,幾乎是每一次的見面,燕莘都是那一副很冷淡的樣子。
她的嘴裡也說着原諒了他了,說是在那種情況下,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不然的話,兩個人就說不定都葬身火海了。可是每每見面,看到燕莘那冷淡疏離的樣子,周湛就知道,她是沒有真的放下那一件事情的,殊不知,燕莘卻是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所以說,不管周湛多麼努力,這都是兩個人之間的一根刺了,吞吐不得。
方太醫來給燕莘把脈的時候,點着頭說是恢復的很好,收拾醫藥箱的時候,方太醫又狀似無意中,說起了五皇子的身子,一直都沒有恢復利索,怕是心中有事情,在一直的擾了心神,這話要是換作旁的人來說的話,燕莘只會以爲那人是得了周湛的吩咐,特意來試探她的,可是這方太醫卻是一直都是那副剛正不阿的樣子,着實很難讓她懷疑。
送走了方太醫之後,燕莘在牀上,翻來翻去的睡不着,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周湛的事情,她擔心他的身子,她也知道當初掉下山崖的時候,多虧了周湛,她這纔沒有受什麼傷,不過有了之前的那一些事情,燕莘察覺到她對周湛的感情,慢慢的淡了下去了,但是周湛身上的傷卻是與她脫不了干係的了。
想到了這裡,燕莘喚來檸音,“檸音,你去看一下,五皇子的身子怎麼樣了,拿着皇上前些日子賞賜的人蔘去吧,我也用不到了。”聽得燕莘的話,檸音福了福身子,這才退了下去。看着檸音走了,燕莘這才又躺了下去,心思也就沒那麼重了,沒過一會兒,便呼呼的睡了過去,不過眉頭卻是一直的皺着的,很明顯的是睡的並不踏實。
等到檸音回來的時候,給她掩了掩被子,正打算轉身走出去,袖子就被扯住了,檸音回過頭,就看到燕莘睜開了眼睛,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說什麼,檸音看到燕莘的嘴脣有些發乾,走到桌子那裡,給她倒了一杯水。
看到她喝了下去了,檸音這纔開了口,“小姐,你就放心吧,五皇子的身子沒什麼大礙了,不過這些日子,好像也是有些染了風寒,恢復的也就格外的慢了。”聽了檸音的話,燕莘點了點頭,躺回了牀上,一夜無夢。
因着周湛的身
子,一行人的歸期是拖了又拖,一直在這裡待了小一個月了,這才往回走,期間,也有不少的世家小姐和夫人要來看望燕莘的,卻都被擋了回去,只說是身子還沒大好,就不把病氣傳給貴人們了。
燕紫清和柳媚兒母女兩個倒是沒有再出現在燕莘的視野裡,讓她清靜了不少,不過燕莘覺得這更加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總覺得燕紫清不會就這麼了無生息,這些日子臥牀養病以來,燕莘想了許多,她總覺得重生以來的這些日子,她把燕紫清想的太過於笨拙了,上一世那個步步爲營的惡毒的女人,怎麼會就這麼輕易的變了性子?
怕是後面還有什麼樣的陰謀詭計在等着她吧,不過,燕莘卻是沒有多少的緊張的,只是覺得更好玩了吶,這要是燕紫清就是個愚笨的,那她的復仇,可就沒有多少的樂趣了,但願她的想法是真的吧,“燕紫清,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燕莘在心裡面,默默的想着。
好不容易回到了久違的京城,燕莘下了馬車,現在那裡,靜靜的呼吸着這熟悉的空氣,面上帶着往常一貫的笑意,走上前去,扶着王芝含的胳膊,正好柳媚兒和燕紫清的馬車也到了。
燕莘扶着王芝含的胳膊站在了原地,看着她們母女兩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柳側妃,今天怎麼這麼慢吶,哦,不對,應該是柳姨娘了呢,真對不起呀,姨娘,莘兒還有些不能適應姨娘這三番五次的名號呢。”
聽了燕莘的話,柳媚兒在那裡氣的直打哆嗦,卻又無可奈何,最後只得朝着她們兩個行一個禮,帶着燕紫清走出了她們的視線。看着她們走遠了,王芝含纔有些責備的跟燕莘說道,“你這個孩子呀,嘲諷人明明還有更好的法子的,你怎麼就選了一個最笨的法子呢?”
聽着王芝含那有些不贊成的語氣,燕莘“噗嗤”的笑了出來,“娘,放心吧,女兒心裡有數的,我總覺得她們母女兩個沒有安好心的在策劃着什麼,我想激一激她們試試,這種摸不着頭腦的感覺,可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呀。”
聽了燕莘的話,王芝含這纔有些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母女兩個挽着手,往她們的院子裡走去。本來燕莘想再陪着王芝含多說一會兒話的,可是看到她那有些疲憊的樣子,便領着檸音和暗影退了回來了。
往回走的時候,又經過了花園那裡,燕莘站在原地,看着落敗的差不多的花園,燕莘竟然產生了一種很是微妙的感情,只不過往回走的時候,又額外的多看了幾眼,似乎是有些依依不捨的樣子,檸音和暗影跟在燕莘的身後,看着燕莘這跟往日裡不大一樣的樣子,雙雙的皺起了眉頭。
一回到院子裡,燕莘就直衝着她的牀榻奔了過去,在草原上住的那些日子,她可是懷念她的大牀了,以往的時候,她被周湛打入了冷宮,住的更是破爛,卻也沒有覺得這般難受過,果然是她重生之後,變的嬌氣了嗎,燕莘想到了這裡,搖了搖頭,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也是,上一世的時候,在這個燕王府裡,她還沒有出嫁的時候,性子又軟弱,哪有這麼舒服的牀鋪?跟了周湛之後,又幫着他謀劃天下,隨着他征戰四方,還真的是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好不容易入主六宮了,沒過多久就被廢黜了,她那短暫又艱辛的一生,廢了那麼多的努力,竟都是在給她人做嫁衣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