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躲在帳篷裡，到了帝都也總要露面的，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露面也不錯。”
林安忖度片刻，將拈着的邀請函放在指間把玩。
“您的靈魂創傷根本沒有完全恢復，這麼快就要進行那個計劃？”
約翰姆露出不贊成的神色，神情凝重了一些。
“計劃已經開始了，半個月前那個晚上，詹姆士法師見到我之後，以他的敏銳，不可能什麼都沒察覺……”
林安的話沒有讓約翰姆意外，這段時間的足不出戶和那晚的情形，乃至他應對詹姆士兩人的言辭，都是早就對好的，雖然情形有些意外，但如果詹姆士法師足夠細心，就會察覺林安或許暫時失去自保能力，區別只在他確不確定這個事實而已。
“……雖然不清楚他這段時間有沒有將消息送回帝都，不過，做戲要做全套，我使用了秘藥而暫時無法凝聚精神力的事實，總要讓他完全確認纔好！”
林安悠然擺弄那張邀請函，弗裡茨的邀請正好是時候，不然再過一段時間，林安就得自己考慮怎麼在人前露面了，她可沒打算一直深居簡出，直到抵達帝都。
“可您現在並沒有……”
約翰姆緊緊擰着眉，林安現在根本不是僞裝，而是真正的本色演出。
根據埃爾維斯法師的檢查，林安的靈魂損傷的自我修復至少還要半個月時間，而恢復精神海，冥想溝通魔池等循序漸進，等重新擁有施法能力，則很可能要到一兩個月之後。
在這一兩個月內，林安需要隨時有保護者在身邊。
這次參加宴會的人太多，而且如果林安是以弗裡茨女伴的身份出場。那麼約翰姆很可能無法一直跟着她的身邊，這對於本就不贊成林安“示敵以弱”的試探計劃的約翰姆，則越發地不放心了。
“約翰姆你操心的越來越多，都快未老先衰了！你放心，我是不會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的——”
林安鼓鼓頰，拿這個固執的騎士沒有辦法，只好透露部分秘密，“西德尼放了個小東西在我身邊，就算宴會現場出現針對我的刺客，最不濟也能延遲到你們過來救援！”
她說着。又嘀咕道；“前線戰場轉戰千里我都走過了，回到岡特城以南，這些小打小鬧還會令我栽倒？”
“冰原的法則是實力至上。這在現在這個環境裡，可並不完全通行，何況您現在還……”
約翰姆也覺得無奈，漸漸磨合熟悉起來後，林安在他面前越來越不僞飾自己。雖說都是正常的少女天性，但正因爲如此，他對林安越不放心——
人族社會的刀光劍影殘酷程度並不比戰場低，而這遠遠不是一個常年閉門修煉的少女所能理解，林安冰谷中表現得果決冷靜，但這是建立在她擁有完整實力的情況下的。
約翰姆很清楚對法師來說。本身的實力纔是他們真正信任的，那個所謂的埃爾維斯法師的小東西，恐怕只是她安撫他的話而已。至少這段時間以來，他就沒見林安和埃爾維斯法師皺眉碰面過，更別提交給她什麼東西了。
但少女並不明白他的苦心，再次發現口舌無法說服這個固執的騎士後，她轉而用命令的口氣堅定道：
“不用再說——就這麼定了！”
***
太陽初起的晨光裡。一輛低調而奢華的馬車在四匹雪白駿馬的牽引下，離開了城門。緩緩向城外暫駐的軍隊營地駛來。
馬車抵達營地出口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東方的半空，初晨的萬道金輝漸漸消隱，露出暖陽溫煦而不失熱烈的面龐。
馬蹄聲停下，坐在車伕旁邊的年輕侍從服飾齊整，跳下座位，動作迅速而優雅地來到側面的車廂前。
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車門門把上一扭，熟練地拉下踏板，微退一步讓路，躬身，從頭到尾面容平靜，動作簡練流暢，毫無誇耀地流露出一種世族豪門深厚底蘊才能培養出來的世僕素質。
打開的車門中，一個打扮和普通貴族幾乎沒有區別的中年男人，當先走了出來。
他的腳步沉穩而無聲地踏着梯板走下，走下兩步後似乎隨意地擡頭，朝周圍逡巡一眼，確認周圍和梯板俱都安全，向側面踏出一步，以右腳後跟爲軸心旋過九十度，隨即側立在車門的另一邊，握住車門把，與侍從相對而立，動作像用標尺刻過一樣標準，微微躬身，醇厚的男聲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低聲道：
“閣下，請。”
車廂中傳來微微悉嗦聲，正主纔出現在車門前。
他身着正式而奢華的禮服，墨綠地綢面上點綴着低調的寶石碎鑽，拼接成並不顯眼的鳥形家族紋飾，禮服的燕尾垂至膝彎，緊裹修長雙腿的緊身褲並不誇張，沒有像那些南方貴族一樣爲了顯示流行品味而讓大腿部位誇張地蓬起，反而勾勒出明顯的大腿線條，流暢的肌肉線條顯得有力而極具男性氣概。
但這位尊貴的閣下，行動舉止看起來比他的管家要隨便多了，他右手提着一支手杖，杖頭是一隻盤旋而上的火焰鳥，腳步只在梯板上踏了一下就下來了，左右張望一下營門，鬆了口氣，轉頭向自己的管家道：
“西姆斯，你看我現在怎麼樣？”
這個問題從出門前開始到現在，已經是第七次問了，但西姆斯管家一點都沒有露出意外，擡眼迅速掃視一下弗裡茨，垂下眼，語聲猶如第一次回答那樣優雅緩和，毫不敷衍：
“看上去好極了，我的先生！——墨綠色禮服搭配手杖，讓您看起來年輕時髦又不乏沉穩，比以前任何一次赴宴都顯得有精神！”
對於男主人這種因爲過於在意赴宴女伴而顯得神經緊張的狀況，自從男主人脫離青春期之後，西姆斯就基本沒有見過了，但托賴男主人青春期那段貼身服侍經歷。西姆斯管家的業務能力依舊精湛，心裡早已打疊心情，準備好十*種說辭，用來安撫弗裡茨閣下像求偶期火焰鳥一樣焦躁不安的情緒。
“那就好、那就好！”
弗裡茨鬆了鬆領口，舒了口氣，有些放鬆下來，很快感覺道禮服爲了凸顯身材似乎略微緊繃，有些令他喘不過氣來。
他鬆鬆領口，往周圍望了望，侍從在西姆斯管家的吩咐下。早已小跑進入營地去通知了。
而營地今天因爲放風的緣故有些空蕩，不在值守的士兵都早早呼朋引伴，涌進金薩沙港。去酒館妓寮碼頭市集去消耗他們多餘的金錢和精力。
剩餘一些士兵在站崗巡戍時，看到營門前出現這麼一組彷彿要參加貴族宴會一樣衣着華麗格格不入的不明人士，都有些好奇。
不過侍從和西姆斯管家下車時的一系列訓練有素的舉止，雖然多數貧民士兵都沒有見過，但彷彿有某種天然的威勢一樣令他們屏氣凝聲。意識到來人身份不同凡響，因此不敢大膽直視，只有一些散碎好奇的目光悄悄看來。
弗裡茨對旁人的視線習以爲常，他的目光望向道路的盡頭，雖然覺得林安不會那麼快出現，但還是打疊精神做好一切準備。希望林安今天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能感受到他的誠摯和熱情。
等候女伴是貴族必修的一門功課，即便沒有梳妝打扮方面的客觀因素。爲了彰顯矜持和身價，女方一般也會在男方抵達後再拖延片刻，纔會在侍從的引領下姍姍來遲地出現。
但出乎弗裡茨預料的，他沒等多久，這身透氣涼爽卻依舊覆蓋全身的綢面禮服在太陽下甚至沒讓他出層薄汗。佳人的身影，已經在侍從的引領下出現的視線盡頭。
她出現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爲之定格了。
他的目光不是沒有看到她前後的侍從以及約翰姆，但即使有兩者的遮擋，他的視線依舊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住，無法將其他人容納在內。
不止是弗朗茨，似乎其他人的反應也是這樣的，所有人在見到那美麗得難以形容的容顏之後，就下意識屏息住了。
弗朗茨所見的情境猶如一幅靜景油畫，畫中只有動態的林安是唯一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她的移動而移動，沒有人的腦袋有空隙去想，這樣一位絕代佳人，爲什麼會突兀地出現在軍營之中。
這段距離並不長，弗裡茨已經醒過來，沒有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失態。
他兩步走上前去迎接林安，微躬身執起那纖妙的素手在脣邊輕吻，連西姆斯管家在他身後連連重咳提示他失禮都沒有聽聞。
吻手禮之後，弗裡茨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佳人，連忙放開，在西姆斯重咳和約翰姆嚴厲的目光下，對林安道：
“昨天收到您回函的欣喜若狂之後，直到見到您，我心中的不安才真正放下。”
“難道您認爲我今天會失信？”林安奇道。
“當然不，”弗裡茨說道，“只是第一次見面那晚的情形，我擔心讓您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不敢再次出現在您的面前，心中時刻在思考如何能夠挽回在您心目中的印象——”
他委婉地解釋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所作所爲，接着道：
“……收到您的回函，令我彷如置身夢境，但又忍不住有些擔心——假使您爲了那晚的唐突而要對我開個小玩笑，在下爲了彌補那晚的錯失，也只好甘之如飴地領受，不敢有分毫怨艾。”
弗裡茨的解釋，便讓林安再無法對他之前的自作主張問罪，所幸林安既然答應了他的邀約，也沒打算糾纏這個，輕輕一笑道：
“閣下的甜言蜜語，即使明知只是出於禮節的恭維，仍聽得人熨帖心動不已。”
弗裡茨看着眼前笑靨，呼吸一屏，連忙道：“句句發自本心！”
他凝視林安，下意識放輕呼吸，心中想道：
“之前遠看已經覺得完美無瑕，近看的時候，更挑不出絲毫瑕疵。只能讓人越發身臨其境地感覺到她驚人的美麗，令人難以想象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美麗的人兒——”
以他的眼力，自然早已察覺林安臉上未施粉黛，甚至連衣着都是沒有任何修飾的法師袍，只將那頭烏黑濃密的秀髮攬到一邊胸前，用一枚銀質環扣收束在一起，露出一邊修長頸項，以示禮儀。
但即便只是這樣樸素無比的裝扮，弗裡茨看着只是略微換了個髮型立即顯得比第一次見面文雅秀質的林安，已經可以想象她豔蓋羣芳。成爲今天宴會焦點的情形。
這時約翰姆的聲音響起。
“閣下，由於小姐的身體情況，恐怕中途需要一定時間的休息。並且可能無法支持跳舞這樣體力消耗巨大的活動。”
沉肅插入的男聲打破林安和弗裡茨之間的氣氛，弗裡茨微微皺眉，朝約翰姆看去，約翰姆一板一眼地垂着眼，說話的方向卻是朝着弗裡茨的。
沒等弗裡茨出聲。西姆斯管家出聲道：“閣下放心，在下一定會記得適時提醒先生注意琳法師的情況。”
他接過話，不着痕跡地將約翰姆的話語對象轉到自己身上，語中暗指約翰姆的身份和他一樣都是隨侍，在今天的場合，不適合用這種失禮的方式和弗裡茨直接說話——
顯然。他看出了約翰姆是有意打斷氣氛，因此的言語中悄然給了約翰姆一個下馬威，而且毫無煙火氣。如果換成一般人，恐怕都未必察覺到他話中的隱意。
林安失去精神力，無法那麼敏銳地感知情緒，卻不代表智力退化，被弗裡茨的甜言蜜語迷惑得失去了以往的觀察力。因此眉頭輕蹙，就想出聲。
但約翰姆以目光示意。微不可見地搖頭制止林安——
貴族交際間，像這樣明示暗喻的脣槍舌劍隨時隨地可見，林安既然即將要進入帝都那個地方，就必須適應這樣的遊戲規則。
而像他這樣身爲下從的隨侍，本就是爲給主人撐起門面架子而存在，這次他失禮在前，如果還有林安出面幫他撐腰，只會貽笑大方，讓林安在他人心目中的地位降低不止一籌，覺得她不登大雅之堂。
當然，如果林安直接顯示實力，快速在交際圈建立地位，那麼等形象鞏固後，自然不用像初入交際圈一樣小心翼翼，但這樣也就違背了林安“示敵以弱”計劃的原意。
約翰姆原先不贊成林安的“示敵以弱”計劃的原因也在於此，貴族圈子遠遠不像她想象的簡單，哪怕不像戰場上那麼生死立分，卻不代表不危險，林安選擇的計劃恐怕會給她帶來不小的危機。
現在的情況只是小菜一碟，如果他受點委屈就能令林安改變主意，那再好不過了。
弗裡茨看到林安微顰的眉，心裡揪了一下，暗自瞪了西姆斯一眼，西姆斯狀如惶恐的低頭，眼底卻平靜，心想這位年紀輕輕就取得盛名的琳法師，似乎不如想象中強勢？
由於約翰姆制止了林安，西姆斯的話表面來看也完全無法指摘，弗裡茨出聲引過話題，紳士地扶持林安上車，又對約翰姆點點頭，微笑低聲道：
“閣下的叮囑我記住了，此外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比如琳法師在吃食方面的禁忌之類的？”
他風度翩翩地垂詢，便將剛纔的小梗揭了過去，顯得紳士至極。
西姆斯垂目侍立，對眼前一幕欣然樂見——隨侍就是爲了烘托主人而存在的，他剛纔那樣做，就是爲了這一刻。
約翰姆彷彿沒有覺察這倆主僕的小伎倆，平靜答道：“小姐不喝酒，此外味道過於濃重的菜式，她不喜歡進食過多。”
弗裡茨短暫地點頭，讚許一笑，回身上車，西姆斯管家和約翰姆隨後進入車廂。
侍從關上車門，跳上座位，門板上有人輕敲兩下，示意開車。
車伕吆喝一聲，輕揮馬鞭，四匹健馬便訓練有素地由緩至快，噠噠小跑起來。
馬車車廂十分寬大，說是一個小房間也不爲過，四壁鑲着包絨的暗紅色軟墊，垂下的窗簾輕輕搖曳，上面並沒有約特家族的家徽，應該是弗朗茨從當地貴族那裡暫借的。
“琳閣下進過早餐了嗎？您出來的時間比我想象的早很多。”微微震動的車廂中。坐在林安對面座位的弗朗茨出聲問道。
林安點點頭，似乎已經因爲弗裡茨的挽回而忘記的剛纔的不快，禮貌地微笑，“我最近作息比較規律，今天起得很早。”
弗裡茨當然不會認爲林安的早起是爲了今天的宴會做準備。
從昨天自己派去幫林安量身裁衣的裁縫被打發回來，他就有了林安不會以正常淑女裙裝打扮出現的準備，雖然這不影響他對今天邀約的期待，心下難免對不能看到林安的精心打扮而略微失望。
“這麼一來，我們抵達宴會現場的時機，恐怕會比計劃中早一點。”弗裡茨繼續着話題。他不在意話題的內容，只想和林安多說些話。
林安果然詫異道：“不是說宴會在正午開始嗎？我們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剛剛合適啊！”
弗裡茨抿脣一笑，似乎覺得林安詫異的表情很可愛。不覺微微失神。
而同一車廂的西姆斯管家和約翰姆一直沒出聲，西姆斯管家儘量降低存在感，以免影響兩人的談話，這時出聲回答道：
“琳小姐，先生是以主賓身份受邀。按照慣例，他到場的時間，會比宴會正式開始的時間晚一些。”
這就是弗裡茨問林安吃沒吃過早餐的原因了。
因爲正式開宴的時間會更晚，而且開宴前可能還有一些助興節目，這段時間對於不少爲了赴宴而提早幾天節食、以便穿起新定製華裙的夫人小姐來說，可是不小的煎熬。
弗裡茨這時也醒悟過來。生怕林安尷尬，補充道：
“而且今天的與宴人數太多了，不出意料的話。或許會有過千人，你知道，總不能安排他們在同一個時間擠進宴會場，那會把大門擠壞的。”
他巧妙地把林安的常識缺乏的問題圓了場。
但林安的關注點已經不在這裡了，驚愕道：“過千人？”
弗裡茨吸取教訓。暗自提醒自己，這次扛過了林安又一次不經意的表情攻擊。儘量偏離注意力讓自己別再那麼關注林安的表情，以免失態，口中幽默道：
“當然，不出意料的話，金薩沙港的士紳們，會將不少對我們隊伍的小夥子們慕名已久的家眷帶來的。”
林安有些忍俊，她已經明白了弗朗茨言下之意——換言之，這就是個變相的相親大會。
她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場宴會的真面目。
其實受勳者隊伍路上遇到的這類宴會，無論地方貴族還是帝都方面乃至受勳者個人，都是樂見其成。
回帝都受勳不是覲見皇帝受了勳爵領地就算完的，在帝國高層定位中，這更是一次宣揚帝國武威和加強向心力的機會，作用大致和前世的閱兵式類似，受勳者隊伍在回程路上的行程和駐留的作用，甚至不比帝都那場盛大的授勳儀式和覲見低。
而對於這些沿路的地方貴族來說，這些前途無量的受勳者自然也是他們眼中的新貴和現成的聯姻對象，哪怕挖不到女婿，這麼好的拓展人脈的機會，也是誰都不願錯過的。
反之對於受勳者們，也是同樣道理。
其實這些都不能想到，早在林安得知隊伍要駐留“北方明珠”三天的時候，她就該意識到的，不過一段時間的足不出戶和修養，影響了她信息接收以及思維的敏銳性，直到現在纔想明白。
林安心裡不由自嘲，心想約翰姆的擔憂的確有一定的道理，她真正恢復的這段時間，恐怕是自她穿越以來，除了最初那段惶恐不安的適應期後，最虛弱沒有自保能力的一段時間了。
馬車轆轆，往金薩沙港最中心的明珠城堡行駛，當逐漸熾烈的太陽即將靠近天空正中位置時，馬車終於在位於半山的明珠城堡外停下。
林安在弗朗茨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剛離開車廂，她立即被眼前如明珠般美麗的白色城堡，以及城堡前那片綠蔭如蓋的草坪上華服美裙穿行擾攘的熱鬧場景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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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謝謝考據黨大大、小李樂容大大和falwind大大的打賞！O(n_n)O~
這次的宴會會寫得比較仔細，之後沿路的那些就基本一筆帶過了，隔了這麼久，似乎只有第一卷謝過一次不是非常正式的宴會，這種場合在正文了就沒有再次出現的機會了，所以這次會寫得比較詳細，此外也是烘托一下氣氛，讓大家正式有回到人族社會和進入貴族交際圈的感覺——我會說這是因爲我爲此查了很多資料細節不寫清楚點浪費我的努力會讓我念頭不通達嗎？
咩嘿嘿，雙更送上！今天寫得很順，有點一發不可收拾，很想趕緊把後面的寫完……嗯……明天要不要繼續雙更呢？
ps：我會說在這個關鍵點卡住是我故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