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雅都在急死了,不過,她真的在穩自己的心神,因爲看楚狸的樣子,這件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終於楚狸扶着她的肩膀:“這件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絕對不是那麼簡單……赫連煜他在西池娶了西楚楚爲妻……我想他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說完景雅竟然沒有什麼反應。
楚狸看着她發傻的樣子,手在她的眼神比劃了一下:“景雅,你醒醒,這件事情已是稟明瞭皇上,他也是同意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是除了我,是不是?”景雅對楚狸笑了笑,那笑容楚狸看在眼裡,很是難過。
當時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莫名其妙,赫連煜根本沒有必要迎娶西楚楚,若是對方不和談,那麼大軍就圍攻池天!
他真的沒有必要娶西楚楚。
景雅終於緩過神來了,她咧嘴笑了:“我知道他爲什麼會娶西楚楚了……因爲他欠西楚楚一個條件,當時救我爹的時候,他答應她的,當時我還說那個條件不平等,很可能是賣身契,果然來了,沒有想到,她在這裡等着他呢,可是她堂堂的王,爲什麼要嫁赫連煜?她一定是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喜歡上他了,我就知道,這世上沒有免費的餡餅,她只要求一個條件……”
聽着她說完,楚狸算是聽清楚了,她嘆了口氣:“看來,她是政治避難。”
“那她是真的要嫁給赫連煜了?這種事情沒有假的,是不是?赫連煜人又帥,又有能力,還沒有缺點,就象你說的,這種男人遇到了就得抓住,可是我們都結婚了,他還不是被人搶走了?一定是赫連煜自願的,否則,別人怎麼可能強迫得了他?他一定是喜歡上了西楚楚,西楚楚很美……我該怎麼辦?”景雅最後看着楚狸,她竟然沒有哭,而是真的把這個當成一個問題了。
楚狸覺得還成,這個景雅還算是冷靜,沒有抓狂,不過,這也不是好事,她不是被刺激大發了吧?
所以,她猶豫了一下問道:“如果他娶回西楚楚,你會怎麼辦?”
“我想想,我大概跟他說過,一生一世的事情,他也答應過我,所以,他違約在先,我不要他了……”景雅終於爆發了。
楚狸發現她有點後知後覺立刻壓低聲音道:“你傻呀,這樣的男人你能隨便就放手嗎?而且放手也得至少在弄清楚狀況之後呀……”
“那你當時是怎麼做的?在知道皇上還有妾室的時候?”景雅問道。
“那個時候我就是整天想着逃跑,因爲他總是認爲我是奸細,我跟她解釋了,也解釋不明白,後來我就逃走了,一直逃,但是仍然沒有逃得開,他雖然有妾室,但我還是跟他回來了,不過後來那個妾短命,被人害死了,所以,到現在爲止,我們還一夫一妻……”
“你的意思是我將西楚楚害死?”景雅開口。
楚狸擺手:“我的意思是,這個男人若值得我們付出,
就不要輕言放棄,到最後是怎麼樣的結果,現在是無法判定的,對不對?”
景雅呼呼地喘着粗氣:“我希望他是有苦衷的……”
說到這裡,她終於癟了癟嘴,想哭。
景雅又開始畫畫了,秋色已是鋪天蓋地,那滿山的紅葉黃葉,落在畫上,美得觸目驚心。
晴兒站在她身邊服侍着,她看着那畫不禁感慨,這個將軍夫人,確實也不是一般的人。
不過她不知道,這個不一般的人,此刻畫着畫着,那畫紙就猙獰了,滿山的紅楓變成了惡魔的血盆大口,嚇得晴兒後退了一步,而這時,城外有探馬飛奔回來:“開城門,讓我進去,大軍就在後方十里……”
景雅打了一個冷戰,她坐在城頭,一直盯着後方,現在,赤炎的疆域已按照楚狸說的往外擴了,炎夜陵早派了兵士開始畫出邊界,而聽說,西池的百姓很可能沒有全部搬離,所以,該做的事情還很多。
那西池的百姓也不知道願意不願意加入赤炎的國籍,這都是她管不了的事情,事實上,她覺得除了自己,她誰也管不了。
終於聽到了行軍的鼓聲,然後她看到了風中扯着的軍旗,果真大軍回來了!
楚狸這會兒也是收到了消息,和炎夜陵等人打開了城門出去迎接,楚狸派人來請景雅跟着他們一起出去,但是景雅未動,她一個人站在牆頭,長衫舞動,象個發了怒的天使,連發絲中都帶着怒氣。
她現在只要一個結果,得到了,她心甘,得不到,她也不會象楚狸說的那樣不放手,她不是那種性格的人,她不會和別人爭搶一個男人,因爲她驕傲,或者是因爲她自卑。
她想到這裡,眼底酸酸的,同時看到了軍營前那匹熟悉的黑馬上她那獨一無二的白馬王子。
而就在他的身邊,卻有一輛豪華無比的馬車,黃綢黃蓋,車身比別的馬車都要大很多,那車的左右都是侍衛,而且全是女子,那是西楚楚的車吧。
大軍還營,井然有序,只是一進城,就立刻喧囂起來,那是壓抑很久到家的歡呼,而炎夜陵也準備好了賞賜與犒勞,景雅沒有下城樓,仍站在城牆上,動都沒動。
終於,她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從城牆下一掠而上,那是赫連煜,還穿着征衣,滿臉的風塵,但那雙美麗的眸子仍是射出了喜色,還有濃濃的思念,就在景雅想問他話的時候,他已經一把將她摟住了,緊緊的,那個樣子象是要把她鑲進他的身體裡,就在這一刻,景雅突然無師自通的比較聰明的感覺到了他的愛意,所以,她鼻子酸酸的,她選擇相信他,不管怎麼樣,她會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現在的愛意,所有的動作以及情感,都是垃圾不值一文。
她聞到了他身上風霜的味道,狠狠地咬到了他肩膀,那一口咬得自己的牙都痛了,赫連煜終於擡起頭來,捧着她的臉,他美麗的臉上全是思念:“你還好嗎?你怎麼不下城來接我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景雅心裡存不住話:“是呀,他們說你娶了西楚楚……”
景雅的聲音有些幽怨了,她覺得自己象個怨婦,這種感覺讓她迷失,非常的不喜歡。
赫連煜看着她的眼睛,他則嘴角起了笑意,並沒有着急回答她,反而眼底帶着邪氣:“你在吃醋?”
景雅氣哼哼地道:“難道我該唱歌?”
赫連煜看着她笑了:“在家的時候有沒有想我?”
景雅的心裡一股股地在運氣,她瞪着赫連煜的臉,他確實瘦了,也黑了,但更英氣逼人:“你寫的信爲什麼就那幾個字?”
“嫌我的字少?”赫連煜眼底帶着笑意,“那我下次出征的時候,多寫幾個字。”
“不是字多少的問題……”景雅不知道這蘊在胸間的怒氣該如何發出去,“你上來找我幹什麼,怎麼不去見皇上?你不得覆命的嗎?”
“遠遠的看到你了,知道你在這裡等我。”
“我只是在畫畫。”
景雅指了指身後的畫架。
赫連煜看了一眼,心中瞭然:“看來,你的畫要吃人。”
那血盆大口真是嚇了赫連煜一跳。
景雅板着臉:“皇上等着你呢,別讓人等着急了。”
“分開這麼久了,才見面你就趕我走?”赫連煜打趣地看着她,“莫不是你心裡有了別人?”
“是呀,那樣某人就如意了。”她也是陰陽怪氣。
“我知道你在生氣。”赫連煜終於嚴肅地板正了她的臉,“可是,你現在不要生氣,我心裡一團火呢,你會澆息它的。”
“然後就燒到西池去?”
“一股子酸味,頭一次聽說有用醋滅火的。”赫連煜淺笑着。
他整個人看起來並不着急解釋什麼,而是在欣賞景雅的表情。
景雅知道自己看起來象個醋罈子。
“你不喜歡我娶她,還是不喜歡娶的人是她?”赫連煜咬文嚼字道。
“有什麼區別嗎?”景雅皺着眉頭,就算現在她的頭腦清楚,也不會想明白這裡有什麼區別,更何況這會兒她幾乎想抓狂了,尤其看着赫連煜這副樣子,他一點兒都不着急,而且還優哉的樣子,簡直讓她以爲自己在胡鬧了。
是自己在胡鬧嗎?他把女人都帶回來了,而還沒有給自己一個交待。
赫連煜看到她着急了,嘆了口氣:“還記得我說過答應她一個條件嗎?現在我娶她,只是完成協議罷了……”
景雅想到這點了,所以聽他這樣說完,她沒有一點兒開心,而是等着他的下文。
她最想知道的就是他是不是真的娶她,還是權宜之計。
可是赫連煜好像沒有意識到這點,他伸手攬過她的肩膀:“皇上正在等着我們開宴,所以,我們現在回去,如何?”
“不!”景雅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