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知是哪位獵戶剩下的,我們就先住下了,也沒見人來趕,兄弟們也是無處可去,正好這裡留下了好多狩獵的工具,我們再不想幹那打家劫舍的事情了,這好歹也算個營生不是?兄弟們想好了,再過些日子就出去打探一下你們的消息,沒想到今天能看到你……也算是天意吧。”錢陌鬆了口氣的樣子。
“嗯,我有時候也想以前的生活,那終是不安穩,成天提心吊膽的,不象現在,我睡覺都能睡得安穩,所以,人還是走正路的好。”李筱陽象模象樣地道。
墨言嘴角扯了扯,沒想到從她的嘴裡能說出這麼正經的話來,倒是有趣。
“寨主所言極是。”那幾個兄弟捧場道。
“別,別喊我寨主了。”李筱陽笑着擺手,“對了,你們幾個順着這個方向往前走五里地,那裡有一隻老虎。”
“老虎?還是我們都去吧。”有人膽怯地道。
“我們剛打死的,你們去擡回來吧。”李筱陽還當這裡是自己的地盤,很不外道的指揮人家。
錢陌因爲喜歡她,所以她做這些事情,他根本不介意,便指了四個人,讓他們去擡獵物了。
終於進了屋子。
屋子裡面很清貧。但好在鍋盆過日子的傢伙什還在。
錢陌燒了些水,給兩個泡了一碗茶葉。
然後坐在桌前,分別將離後的事情都交待了一番,錢陌他們倒沒什麼好說的,開始打獵過普通人的生活,他們只是不敢露面,怕官府通緝。
但李筱陽告訴他,他們的事情官府已經給抹了,錢陌才長出了口氣。
錢陌說着突然起身出去了,李筱陽看着墨言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一會,錢陌拎了一個大筐進來,那筐裡是一堆什麼東西,進來,他將筐放在桌子上道:“這是兄弟幾個跑山時採到的藥材,你瞧瞧,哪樣的藥能用,你的傷既然這麼重,在這裡也不能耽誤了治療纔是。”
李筱陽看着錢陌,不禁有些感動,雖然關鍵時刻他丟掉自己逃跑,讓她心裡不舒服,但想起這麼多年一直是他照顧自己,現在他仍是如此關心自己,便釋然了。
她翻撿着草藥,然後看着墨言道:“墨言,我的藥都是你來管的,你瞧瞧, 這裡可有什麼藥能用?”
墨言點也點頭,拿過筐來面無表情地翻找,那錢陌本想借機接近李筱陽,卻沒想到這個墨言一點也不客氣,竟然想搶他的功勞。
而剛纔她說什麼?她的藥一直是他管的,他們之間到底到什麼程度了?
按理說,李筱陽到軍營也沒有幾天吧。
他哪裡知道,兩人雖沒認識多久,但卻共同經歷了生死,墨言救過她的性命。
終於墨言挑出了幾味藥,然後把筐交給了錢陌,藥自己收了起來。
錢陌臉色不太好。
正在這時,外面一陣熱鬧聲,原來擡虎的兄弟們回來了。
三人走了出去,錢陌看
見虎的傷痕,不禁暗暗讚歎,看來這個墨言還是有些能耐地,竟然一劍斃命,倒留了一張好虎皮,不禁開口道:“好,今天我們兄弟痛飲一番,就這虎肉下酒!”
好!
那些人臉上都帶着喜氣。
李筱陽坐在藤椅上邊休息邊看着他們處理虎皮,虎肉,墨言就站在她身旁,讓他坐着,他也不坐,冷眉冷眼地看着這一切,對於李筱陽的兄弟們,他不想說什麼,只要他們不傷害到她,一切他都不在意。
很快這些人收拾利落,支上了柴火,將那肉串在鐵叉子上烤。
錢陌搬出來一罈子酒,給墨言滿上了一碗,衆人也都滿上,李筱陽在旁邊看着嘴饞,但一想墨言就不可能同意讓她喝酒,自己嚥了咽口水作罷了。
錢陌舉着杯子道:“來,爲見到寨主,我們幹了這一碗。”
所有人都一飲而盡。
墨言也喝了,只是臉上的表情跟衆人不太一樣,有些冷峻,讓人多少有些不舒服。
“墨言兄弟是瞧不起我們這些當匪的嗎?”錢陌看着墨言開口道。
墨言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用目光詢問。
“怎麼的一直板着臉,好像對我們還很有戒備?”
墨言沒回答,李筱陽卻笑了:“這個問我呀,我最清楚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平時總是板着臉,也沒人見他笑過,便是在王爺面前也是這樣,你們不要怪他纔是呀。”
“當真?”錢陌看着墨言好像有點不相信。
墨言點了點頭。
錢陌見李筱陽的樣子完全站在了墨言的一邊,心裡很不爽,酒也是一碗接一碗地喝,其它的兄弟以爲錢陌見到寨主高興,嘴裡還說說笑笑的,李筱陽大條,更是沒有看出來,仍是東一句西方一句的,跟這些人聊起了天,問人家的打算呀,問人家怎麼買東西呀,問他們有沒有和家裡人聯繫呀,反正鎖碎的,聊得熱火朝天的,墨言就看着她生動的小臉兒,心裡覺得她這個樣子挺有趣的。
只是因爲心裡擔心楚狸和景王,面上便露了相,但李筱陽這空兒沒時間理他,也就沒有發現。
錢陌看着李筱陽又恢復了山寨時的樣子,心裡便有了一絲希望,也許那個墨言只是同她一起出來尋找景王的,不過是同路而已。
錢陌端着酒到了李筱陽面前道:“寨主,喝一杯吧。”
李筱陽聞着酒香,咧開嘴笑了:“好呀。”
她剛要接眼前的酒杯,卻平空多了一隻手,將那杯子端走了。
她不用看都知道那個人是誰,更何況,他認識那人的手。
“一口不行嗎?”李筱陽擡眼看向墨言可憐地道。
墨言搖了搖頭,將那杯酒自己一口飲了。
錢陌見狀將自己手裡的酒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臉上是恨恨地表情,周圍的兄弟見狀也都站了起來,一時間氣氛很是緊張。
“你,什麼意思?”錢陌指着
墨言的鼻子道。
墨言還是那樣的表情,不慌不忙地道:“她有傷,不能喝。”
“你算老幾呀。”錢陌忍了他好久了,終於找到了藉口,他還能放過他嗎?
墨言瞧着他,沒有說話。
李筱陽見情勢不對,要站起來,被墨言給按住了:“你坐着。”
錢陌看着墨言呵呵地乾笑兩聲:“你算哪根蔥?管我們自己人的事情?”
墨言仍舊沒有說話,好像不屑於說。
這更加激怒了錢陌,他覺得很沒有面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再加上酒的作用,他擼起了自己的袖子:“看來你確實是瞧不起我們兄弟,那不如比劃比劃?你那麼吊,爺們我看不慣。”
錢陌大小也是山寨的二當家的,手下也是帶着一羣兄弟呢,遇到墨言這樣不開面的,他當然受不了了,更何況,他是自己的情敵,這情敵一遇,分外眼紅,眼見着就開始了挑戰。
墨言點了點頭:“好吧。”
他本就木訥,現在有人來挑戰,他就直接應了,也不管對方是什麼意思。
錢陌聞言上前幾步,離墨言不過二尺遠,眼睛血紅的盯着他道:“生死由命,比劃一下,若是傷到你,別怪我。”
墨言點了點頭,眉頭挑了挑,傷到自己的人,現在他還沒遇到過呢。
李筱陽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身推了一把錢陌道:“錢大哥,你要做什麼?怎麼動不動就想找人家打架呢?說是不做匪了,這匪性怎麼不改改呢?”
李筱陽一激動起來,還當自己是山大王了,雙手掐腰氣勢十足。
墨言看了一眼她,然後又看了看錢陌,後者仍是憤憤不平,狠狠地瞪了他兩眼。
墨言以爲,他不喜歡自己是因爲自己是官家的人,這自古以爲,兵賊便勢不兩立,所以他不喜歡自己也不奇怪。
錢陌看了眼李筱陽,又看了看她受傷的肩,嘆了一口氣,雖然這一口氣沒嚥下去,但李筱最的面子他總是得給了,不由地開口道:“不過想切磋一下,你怕他會輸不成?”
李筱陽一挺脖子驕傲地道:“能打敗他的人,我還沒見過呢。”
這句話可是深深地刺激到了錢陌的自尊心,他一向是個自負的人,聽李筱陽誇獎自己的情敵,他心裡更不是個滋味,恨恨地拎起酒罈子喝了一大口,然後恨恨地道:“來,吃肉,大家多吃點!”
那些兄弟眼見着一場爭鬥沒起來,以爲錢陌死心了,便也吵嚷着吃肉,想將此事趁機圓了。
李筱陽見錢陌還算聽自己的話,心裡也是有點歡喜。
一時間倒是主賓盡歡,當然墨言仍舊那副樣子,沒什麼表情。
很快,天晚了。
楚狸和墨言見無法連夜趕路,再加上錢陌一再挽留,便留宿下來。
墨言就住在李筱陽的隔壁,當初不是這樣安排的,但是墨言堅持,李筱陽也不反對,便如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