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全天下的女人丟臉?她何時變成了衛道士?楚狸心裡想着橫了她一眼,卻只一眼便將眼睛閉上了。
因爲斐凝香又抽出了一把針,在楚狸眼前晃了幾晃,然後一下子全都扎進了楚狸的後背,這種疼,一下子讓她想起了墓中的機關,那尖刀從她後背扎進去時,就是這種疼,也許自己很快就會死了,再死她希望自己能死得徹底,不要再還魂,也不要再穿越,死就死了!
額上的冷汗流進了眼裡,火辣辣地刺激得她淚也流了出來,她的意識漸漸剝離……
這時,門被拍響,斐凝香起身拉開門:“誰呀?喲,是芯蓮,這麼晚了可有事?”
“王妃。”是冬蘭的聲音。
半昏迷狀態中的楚狸聽到了冬蘭帶着哭腔的聲音,費力地移動身體,臉轉向門口,冬蘭正扒着門張望,她身邊還站着一個素衣女子,是芯蓮。
楚狸衝她咧了咧嘴:“冬蘭……我沒事。”
“王妃……您怎麼樣了?斐主子……我求求您,您高擡貴手,王妃剛醒過來,身子弱……”冬蘭抓着斐凝香的衣袖哭着道。
斐凝香一揚手,甩開了冬蘭,撣了撣自己的袖口,嘴角眼裡都帶着不屑和譏笑。
“冬蘭,不要求她。”楚狸聲音弱得自己都聽不清了,但她仍是強打起精神裝作沒大事,求那個變態有用嗎?
“喲,你們主僕情深還真感人哪,芯蓮,你到這裡也是替她求情的嗎?真沒看出來,她什麼時候把你給收買了。”斐凝香的聲音裡再沒有平常的柔弱,顯然在她們面前她無須掩飾和演戲。
“斐主子,王妃的事情是不是該報告王爺後再做定奪,若您這樣動私刑,傳到王爺耳朵裡對您也不好呀。”芯蓮聲音不卑不亢,軟中帶着硬。
“喲,什麼私刑?你拿王爺壓我呀,告訴你,這件事就是王爺要我做的,還有,你不過一個大丫環,有什麼資格跟主子這樣講話?”斐凝香說着要關門。
芯蓮上前一步,很鎮定地看着她:“斐主子,此事非同小可,屋子裡躺的那個人可是王妃,您還是三思而行啊。”
“你在威脅我嗎?你一個小小的丫環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太可笑了!如果你識相一點的話,最好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如若不然,那就得做好準備,這個王府怕是沒有你立足之地了。”斐凝香很囂張。
芯蓮看着她,仍是那副平靜的樣子,只是微微皺起眉頭,好像沉思了一下,然後歪頭去瞧躺在地上快要昏過去的楚狸。
沒等她再說話,斐凝香開了口:“怎麼?你在等什麼?你以爲我會給你面子嗎?你算什麼呀,還是那句話,你不過是一個丫環,連個偏房都沒熬上,怕以後也沒這個機會,我求求你,快別讓我發笑了。今天我笑得夠多了,再笑下去,我怕肚子會痛的。還有啊,不會你也對王爺抱什麼幻想吧?”
芯蓮面色一僵,但仍是道:“斐主子說笑了,奴婢哪敢
有非份之想,奴婢只想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好啊,你也說你份內的事情,這件事情是你分內的嗎?你好大的膽子,真不知道自己斤兩。”斐凝香冷哼着道。
“奴婢知道這不是分內之事,但是冬蘭哭訴,奴婢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想着這其間是否存在着誤會,便來瞧瞧,不管怎麼說,這尊卑有別,奴婢是知道的,也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顯然斐主子您的行爲有些欠妥,應該再多思量纔是。”芯蓮說完,鎮定地看着斐凝香,眼裡沒有一絲懼色。
疼得快暈過去的楚狸沒想到芯蓮還有這番膽識,心裡感謝她兩次三番地替自己出頭,那回巴豆的事情也是多虧有她,這回她又出面,顯然是冬蘭扯她來的,但一個丫環能敢於直面這麼兇猛的主子,得多大的勇氣呀。
但很可惜,她的這番話對斐凝香一點作用沒起:“芯蓮,你是在教訓我嗎?呵呵,我還是那句話,你最好識相些,你在這裡這些時日,也不是不瞭解府內的情況,最好別站錯隊。如若不然,別怪我不客氣。雖然我不過是一個侍妾,現在王爺怎麼待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王妃是什麼狀況你也該清楚,王爺什麼時候待見過她嗎?你認爲你這樣替她出頭,她會有報答你的那一天嗎?”
聲音裡透着警告。
芯蓮搖了搖頭,看着斐凝香嘆了口氣,一躬身:“那既然斐主子主意已定,奴婢就告退了。”
“這就對了,這裡的情況,你最好當作什麼沒看到。”斐凝香一副勝利者的語氣。
冬蘭喊了聲王妃,想要往屋裡衝,被芯蓮扯着走了,遠遠的還聽得見冬蘭的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
門被啪的一聲甩上。
楚狸更加絕望。
一頭紮在乾草上喘粗氣。
斐凝香似乎被剛纔兩個丫環氣到了嘴裡道:“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她又抽出一把針,一邊咬牙切齒,一邊一根一根地象站排一下,紮在了楚狸的後背上,這回動作很慢,扎完一根,直到紗衣上透過血,才扎第二根,而且還找着間距,扎得偏一點又抽了出來,再瞄準位置紮下去……
楚狸的嗓子已經啞了,舌尖咬破,嘴角流出了血,雖然疼,又不敢躲,一滾便會讓旁邊的針扎得更深,她就在那裡更挺着,尖叫着……
滿臉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沾到地上的灰,整個臉上全是泥水,再看不出本來半點白晰。
沒走出兩步的冬蘭又聽到楚狸的慘叫聲,不禁求助地看着芯蓮……
芯蓮深吸了口氣,扯着她往景王的房間方向走去。
楚狸痛得半昏迷的時候,又聽到門響。
然後聽到一個男聲響起:“住手,你在做什麼?”
聲音很熟悉,她疲憊地睜開眼睛,看見炎夜陵站在了屋內,光影打在他的臉上,俊眉玉面,如一尊靜美的雕像。
斐凝香
見他進來,立刻語氣溫柔地上前:“王爺,您回來了,臣妾完成了您交給的任務,是王妃她下的藥。”
“不是我。”楚狸在旁邊抗議道,雖然聲音很小,但炎夜陵仍是聽到了,他看了她一眼,俊眉挑了起來,但沒理她而是接着對着斐凝香道:“既然查到了,怎麼沒回我?”
“王爺,臣妾累了一個晚上了,您還這樣兇巴巴的。”斐凝香嘆了口氣,扶着炎夜的胳膊撒着嬌。
炎夜陵嘴角上扯,勾起一個邪笑:“那該如何對你?你說。”
斐凝香一聽低下頭去,好像很害羞的樣子:“王爺真壞,臣妾纔不說。”
半死的楚狸仍敏感地捕捉到了空氣中的肉麻因子,自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真厲害,針扎不死自己,倒想來噁心死自己。
“不說別後悔,我倒問你,何苦再這樣折磨她?”炎夜陵突然板起了臉孔,讓斐凝香愣了。
她好像沒有適合他的變化,一時間眨着眼睛沒接上話來,楚狸在心裡暗暗地笑了,她還真笨,看不出來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菜嗎?
終於斐凝香還了魂:“王爺,在您眼裡臣妾這會兒怕成了折磨人的惡毒婦人了,您若知道實情,定不會再怪我了,我是真替王爺着急,在景王府內,怎麼會有這麼兇險的事情,王爺,你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下去吧。”
“有話明說就好。”炎夜陵嘆了口氣。
躺在地下的楚狸正好得以喘口氣,伏在地上裝死。
炎夜陵見到她沒動,擡腿踢了她一腳,楚狸痛得嘶了口,轉過頭來:“你們繼續,當我空氣。”
炎夜陵咧了咧嘴,隨即咳了一聲,右手摸着鼻子,看着楚狸,表情有些僵。
楚狸見狀,忙又臉朝下,不去看他,免得又惹火燒身。
炎夜陵眸子眯了眯,盯着蜷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兒。
斐凝香見他的注意力放在楚狸的身上,那目光中透露出來的一種興趣讓她不喜歡,不禁拉了他一把:“王爺,您可有聽臣妾說話?”
“什麼?”炎夜陵扭頭看向她,語氣中帶着一種不耐煩。
“王爺,姐姐看起來那麼善良柔弱,可是有一件事情您想都想不到。”
“有話快說。”炎夜陵語氣更加冰冷。
楚狸發現這個男人臉很酸。她倒有些佩服斐凝香了,這麼難侍候的男人,她在他身邊怎麼呆來着。
“王爺,她不承認下藥,但是,我有證據,有很多人都聽到了她的話,她親口承認自己下的藥。王爺,還有您想不到的事情。”斐凝香眼珠一轉,現了一絲冷意,衝門外喊了句拿進來。
外面有人應了一聲。
很快一個丫環捧了個托盤進來,那上面一把小匕首,長不過兩寸,閃着幽藍的冷光,楚狸看到了,頭咚地扎到地上,心裡哀嘆了一聲,他們把行刑工具都拿來了,看來,自己是活不過今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