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領頭的玩家有些奇怪地詢問。
這種情況, 能多幾個人多幾份道具也算是力量,能夠增加玩家們生還的機率。
有幾個玩家自告奮勇,準備去禁閉室將裡面的玩家先救出來。
看着玩家們空蕩蕩的背後, 其餘玩家都保持着沉默, 誰也沒有說話, 但已經知道是怎麼一會兒事了。
“裡面沒人。”
如果按照NPC的邏輯, 一大早沒發現被關禁閉的同伴, 那肯定以爲這些人不忿受罰所以逃跑了。
但他們是玩家。
一個玩家莫名其妙消失在副本里,結局顯而易見。
危機四伏的驚悚遊戲副本就是如此殘忍。
沒有人再詢問關於那些玩家的事。
通過特殊道具,玩家們已經成功掌握了地下空洞的進入位置, 半人高的黑色窟窿出現在牆面上。
實力較強的玩家走在最前面和最後面殿後觀察情況,費姝處在中間的位置。
他半弓着腰進入通道時顯得有些困難, 倒不是因爲身高或是其它什麼, 只是懷裡還抱着那顆大白蛋, 彎腰時微硬的蛋殼抵着柔軟的肚子有些難受。
古煜就跟在費姝後面些,見狀挑眉:“你還帶着這東西?”
前面的通道也不算高, 費姝的身高仍然也要彎腰往前。
其它高大些的玩家擠在岩石通道中簡直像是硬塞進去的一般,縮手縮腳的模樣看着甚至有點可憐。
費姝這次學聰明瞭,沒讓白蛋抵着自己的肚子:“也許還有用呢?”
古煜哼笑一聲。
跟看一隻有囤積癖的小倉鼠似的。
接近十個玩家,一羣人安靜有序地在漆黑的隧道中行走。
明明外面的天色已經漸亮,他們走了這麼久, 地底空洞仍然是沉寂的黑色, 唯有玩家手中的夜明珠散發着柔和的光。
費姝沒什麼時間概念, 不知道已經走了多久。
但他的體力條告訴他, 他們已經在盤纏交錯的地下洞穴中行走很久了。
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沒有盡頭的行走會極大消磨人的意志力, 尤其是還要保持對前後方的警惕,就算是老玩家持續這麼長一段時間後也有些疲憊, 頗爲精力不濟。
“先停下修整一段時間,還沒吃飯的人先吃點東西。”到了一塊開闊點的平地,段徵沉吟,指揮道。
夜明珠的光線下能很清晰看見段徵那張臉,非常冷靜,也沒什麼多餘的疲憊或是失落的情緒。
像個沒有情感只會工作的機器人。
玩家們都明白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倒是沒有人反駁休息這句話。
兩三個方向感好點的玩家湊上去跟段征討論接下來要前行的方向和路線。
沒有人想過地下的地形能如此複雜,簡直就像是一座迷宮一般,走不了兩步就是令人糾結的道路選擇,一不小心就會走進死路中,整支隊伍都必須重新折返再做選擇。
更糟糕的是,所有能指示方向的道具在地下都會失去作用,玩家們只能使用標記和人腦進行道路記憶。
好在道路越走越寬闊,也越來越高,倒是不用再弓着腰受折磨。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地下“迷宮”到底是怎樣形成的。
不論是天然還是人力,都顯得不可思議。
之前那個對地質多少有點了解的玩家已經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同時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就算是驚悚遊戲中的副本也會按照一定的邏輯和物理規律進行。
地底如此大的空洞,難以想象他們就在這些孔洞上建立的龐大城堡生活了十幾年。
有玩家在附近觀察周圍的環境、甚至岩石的質地,想要探索發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費姝的體力值真的已經快告罄了,乾脆坐在原地休息。
出了汗有點悶,袖子被捲上去,鬆出來呼吸的白皙膚肉在數個夜明珠的光澤下泛着瑩潤的光。
讓人不自覺側目。
1938亮了亮道具欄,費姝呆了下,這才察覺到裡面多出來的墊子。
他把墊子拿出來放在身下,也算是坐得舒服了些。
費姝抱着膝蓋,表情茫然地去看滿臉苦惱和糾結的決策團體。
他之前也試圖記住在地下行走的方向和選擇的道路,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不自量力,果斷不再爲難自己。
古煜接到一個玩家的邀請,過去商量之後的行動。
他當然不耐煩做記憶和選擇道路這種瑣碎的事情,段徵喊人把他叫過去是爲了預防後面有人追擊他們,到時候古煜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費姝覺得這個請人的玩家也挺不容易,能把“暴力狂”說得這麼委婉和好聽。
古煜揉了揉頭髮,煩躁地“嘖”了一聲,然後跟着往段徵那邊走,走之前還特地轉頭恐嚇費姝:“別亂跑,一會兒出事了沒人救你。”
費姝遲鈍地眨了眨眼,點頭。
這塊地方也就這麼大,大家彼此都能看見,他就算要走也走不到哪裡去。
費姝仰頭看着洞穴內的天花板,還有周邊粗糙但空無一物的牆壁,抿了抿嘴脣。
很不一樣。
那些奇異的藤蔓、地上的“枯枝”都沒有出現,一路走過來乾淨得不像話。
的確,就像段徵和古煜說的,不一定禱告中出現的東西都真實存在。
現在這樣安定的情況費姝應該覺得慶幸纔是,但胸口上彷彿壓着一塊大石頭,費姝的情緒始終有些沉悶,神色也不太好看。
久久沒有危險,離逃出副本越來越近,原本神經緊繃的玩家們也不由得略微放鬆了警惕,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便餐食用。
費姝插了吸管,捧着一瓶牛奶在喝。
被放在旁邊的大白蛋突然動了動,靜謐的空間裡,那種窸窣細碎的動靜緩緩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