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偏僻住所的小少爺遲遲沒有迴應, 男僕又問了一次：“您需要我的幫助嗎？”
大概是拿藥治療一下，就像消毒這樣的舉動。
費姝是這麼想的，所以慢慢點頭。
然後費姝就看見英俊的僕人看了他一會兒, 緩慢單膝跪在他的面前, 從俯視變成了仰視他。
僕人開始脫衣服。
貼身的制服外套和馬甲被褪了下來, 那雙修長有力的手慢條斯理地解開釦子, 裡面整齊潔白的襯衫敞開, 僕人的脖頸完全暴露在費姝面前。
低頭，是十分恭敬又剋制的姿態，僕人開口：“請您使用。”
費姝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纔好了, 視線劃過露在外面的鎖骨和肌理分明的肌肉，匆匆離開不敢落在上面, 睫毛還溼漉漉的掛着一點水痕。
【系、系統……】
1938提醒：【我們是正經遊戲。】
費姝也不是這個意思, 說得好像他想到哪裡去了一樣！
費姝伸手, 把僕人的衣服給他拉上，把露出來的皮膚遮得嚴嚴實實的：“不用你這樣……”眼神閃躲, 快要冒煙了，“有藥什麼的嗎？”
細軟的手指捏着領口，隔着單薄的衣料，還有一些微涼的溫度接觸着鎖骨。
不同於人類，吸血鬼的體溫很低。
男僕人眨了眨眼, 聲音磁性：“我就是您的藥。”
血液對於吸血鬼來說就是最好的藥物和補品, 尤其是強大人類的血液。
費姝把嘴巴里的疼痛都給忘了, 他覺得自己一時半會兒果然理解不了這個吸血鬼世界。
“我的意思是……另外的……”
僕人的表情有些失落：“您要我爲您叫別人過來嗎？”
費姝急忙搖頭：“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
僕人定定看了一會兒窘迫的小少爺, 突然站起身。
身軀健壯的男人，在蹲着的時候壓迫力尚且有些收斂, 但是在站起身之後那股壓迫力猛然增強。
一時讓旁觀者有些分不清誰纔是要索取的吸血鬼。
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姿勢，男人伸手，微微弓着腰捧着費姝柔軟的臉：“您不喜歡這裡的血液，對嗎？”
掌心的觸感綿軟，以一隻吸血鬼的標準來說，有些太過脆弱了。
費姝仰着身子往後退：“不用了，已經清洗過了，它慢慢就會好的！”
“……這樣有些不合適。”
僕人眼皮半垂着，底下碧綠色的眼睛深了一個度，但還是在費姝的掙扎下慢慢鬆開手，爲他整理衣服上細小的褶皺和沒有按照規矩扣上的地方：
“如果您堅持，當然。”
“您在這裡是在等待您的血僕嗎？”
按照血族莊園裡的傳統，如果一隻吸血鬼在等待屬於自己的血僕，就會坐在花園裡，然後準備糕點和一壺人類喜歡的茶。
費姝有些狼狽地錯開視線，擡手不自然地遮住只被自己咬過一小口的糕點：“……嗯。”
之前1938已經給他緊急補習過，某種程度上吸血鬼和血僕需要雙向選擇，吸血鬼可以爲血僕提供資源和能量，而強大的血僕同樣會反哺吸血鬼。
所以這個世界裡，人類的自主性其實很高，強大的吸血鬼和血僕纔有選擇的權力。
顯然費姝是一隻非常羸弱的吸血鬼，住在莊園最偏僻的地方。
身份設定從來沒有人類同意他的契約邀請，在每次吸血鬼的聚會上也是邊緣人物，沒有存在感。
“失約顯然是非常失禮的行爲，有違紳士的準則。”細心給費姝整理好服裝，男僕低聲道。
吸血鬼得到了同意的消息纔會按照古老的儀式準備好糕點和熱茶，顯然有人失約了。
男人餘光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並不止一個。
費姝拿到的吸血鬼身份比較弱勢和邊緣，還是第一次有人幫他整理繁複冗雜的衣物。
這是一位非常好心的人類。
他微微仰着頭，讓男人整理他的領口，精緻的喉結和修長的脖頸就這麼毫不設防地露在外面：“……其實也不能怪他們。”
只能說系統的匹配可能出了一些失誤，把沒有緣分的人安排在一起了。
着裝整齊的費姝看起來更像一位憂鬱又漂亮的小王子了。
男僕突然道：“我之前從來沒有爲別的吸血鬼提供血液，非常乾淨。”
費姝一怔，看向突然提起這個話題的男人。
“您需要一個照顧您的人，您覺得我怎麼樣呢？”
費姝看着那雙深沉的綠色眼眸，磕巴：“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露出了見面後第一個笑：“我叫伊恩。現在您知道了。”
*
費姝坐在餐廳桌子上，等待着伊恩給他烹飪吸血鬼可以食用的食物。
還沒想明白爲什麼他還沒撒餌，就釣上來一個強大的NPC血僕。
伊恩雖然自稱僕人，在他面前的態度也非常謙卑恭敬，但在莊園裡的地位應該很高。
他跟着費姝回到房間後，看到凌亂樸素的房間，第一反應就是皺眉。
隨後叫人拿來不少精美的裝飾品，開始獨自收拾費姝的住處。
被叫來的僕人們什麼都沒問，低眉順眼地照做了。
甚至不敢多擡頭看一眼突然出現在伊恩身邊的瘦弱吸血鬼。
在被語氣平淡地吩咐離開時，也沒有任何猶豫，低着頭離開了。
伊恩應該是非常強的人類，就算跟吸血鬼比起來也不怎麼遜色，非常強大受追捧那種。
因爲與吸血鬼結契可以延長壽命、甚至獲得奇異的能力，這對人類世界很多王公貴族來說都是一件嚮往的事。
所以他們會選擇時間，前往吸血鬼聚集的莊園，選擇合適的吸血鬼簽訂契約。
在很久以前，吸血鬼還佔主導地位的時候，弱小的人類到了吸血鬼莊園是真正意義上的僕人，等待着血族的挑選，期待有朝一日能夠被選中。
但隨着結契強大後的人類回到人類世界，一代又一代誕下強大的子嗣，甚至有人類能夠獨自打敗吸血鬼後，“僕人”在吸血鬼莊園的意義就開始變化。
說成客人也許更合適。
但過來的人類仍然分成三六九等，底層的人類就跟底層的吸血鬼一樣，等待着強大的結契對象挑選。
費姝發呆的時候，伊恩已經做好食物，盛放在盤子裡端過來放到費姝面前。
花瓶裡黑色的乾花也已經被換掉了，還滴着露水的風信子給色調陰鬱的餐廳增添了一抹色彩。
費姝抿了抿嘴巴，下意識想起了剛纔嘴巴里的疼痛。
伊恩站在旁邊：“這是您可以食用的材料。”
可能是吸血鬼能吃的東西實在有限，餐品的賣相不是很好，有點想糊成一團的黑森林蛋糕。
費姝用勺子挖了一點，然後就不想再吃第二口了。
小吸血鬼捏着勺子猶猶豫豫的，真的不想經受這樣的折磨，但是又怕傷伊恩的心。
沒有明說，只是用漂亮的大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伊恩，嘴巴一隻抿着，感覺那股奇怪的味道還沒有消失。
但吃完之後，不知道是不是費姝的錯覺，之前嘴巴里殘留的痛感少了很多。
伊恩身姿挺拔地站在旁邊，沒有說這些材料多麼難得，對其他的吸血鬼又是如何珍惜，眉間有些無奈：“您很挑食。”
費姝眉眼無辜地看人，下意識擡手抓着伊恩的袖子：“我還不是很餓。”
讓他一個吃慣了各種調料加工、食材搭配食物的現代人突然吃這樣的糊糊，費姝覺得這麼長期吃下去，他都要失去生命存在的意義了。
伊恩：“其實有更簡潔、味道更好的進食方法。”
費姝順着去看伊恩的脖子。
這個也……不太行。
他畢竟不是真的吸血鬼，不能接受自己喝人血。
吸血鬼的體質不同，三四天不進食也不會有什麼事，費姝覺得自己能一口氣扛過這個多人遊戲結束。
吸血鬼和血僕之間的契約就需要交換血液，費姝暫時沒有同意，他覺得伊恩這麼好心又強大的人類值得更強更好的吸血鬼。
伊恩盯着費姝殷紅的嘴脣看了一會兒，突然勾脣：“依照您的意願。”
*
伊恩又在給費姝打掃和整理房間。
過來送東西的僕人們提出過是否需要他們留下幫忙，但是伊恩不悅和清冷的表情甚至有些陌生。
他口吻非常冷硬地拒絕了。
也許伊恩很不喜歡別人靠近他的空間。
費姝也試圖幫忙打掃和整理，但是的確沒有點亮這方面的技能書，滿頭汗地研究了很久，也不明白要怎麼把這麼繁複的衣服拆裝收撿好。
本來想幫忙的，還反過來需要別人的指導，大概帶來了更大的工作量。
在伊恩無奈又好笑的目光下，費姝非常窘迫地收手。
費姝把手藏在背後，看着新來的僕人把他凌亂的窩打掃乾淨，空蕩的地方全部擺上精緻的裝飾品和油畫。
費姝自己不知道這麼一步一步，像個小尾巴一樣乖巧綴在僕人身後的表現有多麼可愛。
大概是剛剛被三個初始契約對象爽約然後就被伊恩撿走，費姝對這個新的NPC血僕有很強的雛鳥情節。
覺得他做什麼都很厲害。
伊恩深呼吸了一口氣，停住了步伐。
費姝一時不察，差點撞在伊恩背後。
伊恩：“您下午被邀請參加一場吸血鬼的聚會，請先去更換衣服。”
他不能再讓費姝靠他這麼近了。
費姝呆呆地應了下，去換衣服了。
如果連他這種邊緣小吸血鬼都會被邀請，那一定是非常盛大的宴會。
現在多人遊戲還在適應期，大概等一會兒就會在重要的劇情點發布任務。
費姝離開去換衣服後，伊恩頓了很久才繼續更換屋內簡樸的飾品。
體貼的伊恩已經提前給他準備好了衣服，費姝只需要按照順序換上就好了。
給自己整理衣服的時候，費姝打開了彈幕。
他已經很久沒跟彈幕互動了，再看見都有些親切。
【嘿嘿……穿着精緻衣服的老婆……嘿嘿】
【好像一個真人娃娃】
【可惡啊，可惡的馬賽克！】
【剛纔那個男僕人看小姝的眼神像在看一塊小蛋糕】
【系統不做人，居然把小姝丟進這麼複雜的副本里面】
【老婆！！背後！！！】
費姝看見了這條彈幕，還來不及轉身，已經聽到了背後的聲音。
是伊恩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站在了費姝背後。
語氣依舊恭敬：“在看什麼嗎？”
費姝汗毛都快立起來了，雖然知道NPC看不見彈幕，但乍一被這麼詢問還是有些止不住心跳。
不能在NPC面前暴露遊戲的存在。
他儘量裝作自然的模樣：“沒有……只是在想之後的宴會，我有點擔心。”
那雙碧綠的眼眸定定盯着費姝看了一會兒，伊恩似乎也只是隨後問問，並沒有在意。
在費姝冷汗快滴下來時他笑了一下：“不用擔心。”
一般人穿着白色總會顯得過於蒼白，只要有一點身材的瑕疵都會被無限放大，但這件衣服在費姝身上的效果很完美。
像是爲他量身定做的那樣。
怎麼會有人拒絕成爲他的血僕。
伊恩細心地爲費姝整理服飾，體貼又擔心的口吻：“沒關係嗎，今天受傷了可以下次再去。”
費姝滿不在意：“沒關係，不會有人在意我的。”
伊恩沒說話了。
*
吸血鬼莊園的聚會就像是人類的宴會那樣，不過要更加森嚴一些，階級分明。
每隻吸血鬼都有自己的位置，必須按照對應的級別進入。
費姝之前鑑定的力量很弱，當時是最底層的那種。
最沒有存在感那類別的吸血鬼，連進入了聚會都沒有人在意。
費姝進入會場之後，面前就跳出來了任務提醒。
【收集任務已開啓】
【吸血鬼有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目標是黑森林中的變異怪物，擊殺更多的怪物將會獲得更多的積分和獎勵】
【請拿到吸血鬼身份卡的玩家注意，自己使用力量狩獵獲得的積分並不在內】
【注：收集遊戲中存在奇觀道具，一旦有玩家隊伍獲得並綁定奇觀道具，那麼無條件獲得本場比賽的第一名。】
【本場遊戲的奇觀道具爲：“世界之心”】
【系統將定期給出有關奇觀道具的線索，請玩家注意查看和分析】
【祝您遊戲愉快】
費姝一點也愉快不起來。
他現在還沒有自己的血僕，要怎麼參加狩獵大會？
伊恩畢竟是個NPC，就算跟他簽訂了契約，費姝也不確定他幫忙擊殺的怪物算不算積分。
奇觀道具費姝就更不敢想了。
周邊有聚集在一起的吸血鬼在閒聊：
“聽說了嗎，早上我們莊園裡一隻吸血鬼失蹤了，還有三個強大的人類不辭而別。”
“不辭而別，去其他莊園了嗎？”
“沒有人看見，也許，不過只是一隻弱小的吸血鬼死亡，有什麼值得討論的？”
費姝早上也得到了有吸血鬼玩家淘汰的系統消息，他覺得應該就是這些吸血鬼口中討論的那隻死亡吸血鬼。
消失的三個人類也許是同一公會的三個玩家，恰好碰上了其他公會落單的吸血鬼，所以直接出手殺了他。
熟悉的數字，費姝不自覺低頭，看着現在已經空空蕩蕩的手腕。
他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什麼，幸好那三個玩家沒有順着找上門，如果發現費姝並不是同一公會的玩家，大概會直接殺了他。
費姝咬着嘴脣，決定把這件事忘記，也絕對不能對外提起，免得招惹上殺身之禍。
他藏在宴會陰暗的角落，繼續聽其他吸血鬼討論中的信息。
“這次那位回來了，聯合狩獵裡我們莊園一定能獲得第一名。”
“不一定，那位一向不願意參與這種活動。”
“那位這次會選擇屬於自己的血僕或者伴侶嗎？”
“不要妄自猜測他的行爲。”
那位？是什麼重要的劇情人物嗎？
吸血鬼的名字具有某種法則，如果被完整地念出來本人會有感應。
當然只有強大的血族纔有這樣的感知能力。
準備好祭品再念吸血鬼的名字甚至有概率將本人召喚到現場，就像召喚邪惡的惡魔那樣。
有些吸血鬼厭惡自己的名字被呼喚，甚至會給自己的名字下禁制，不被允許的呼喚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費姝還想繼續聽聽看看能不能知道具體一些的信息，不由得靠近了一些。
離開了最邊緣被隔絕的位置，白皙細膩的脖頸在燈光下泛着一層細膩的光，像是東方精緻脆弱的瓷器。
身上還帶着獨特的香氣。
討論的聲音漸漸停下了。
容貌或是英俊俊美、或是美-豔可愛的吸血鬼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
最後徹底安靜。
“你們有聞到嗎？”
記憶力最強大的血僕也沒有這樣的味道。
出聲的血族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已經不短，他品嚐過很多稀缺的血液，但是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吸血鬼平常不會顯露的獠牙都失禮地露了出來。
“是有血僕進來這裡了嗎？”這場宴會不允許血僕進入，因爲擔心引起底層吸血鬼的騷動，因爲他們的控制力不強。
違規的血僕會被懲罰，但爲了結識強大的吸血鬼，每年還是都有人類僞裝成吸血鬼偷偷進入宴會。
但是這隻血僕一定不會有人懲罰他。
應該說不是規矩中那種殘酷又苛刻的懲罰。
說話的少女吸血鬼臉上都泛起了紅暈，露出一個像是喝醉了的表情：“好香啊……”
吸血鬼最古老的渴望都被勾起。
對血液和美麗的渴望。
各色眼眸在昏暗的環境，隱隱都帶上了壓抑的猩紅。
但最弱小的底層吸血鬼反而沒有感覺，他們在高等血族的壓迫下瑟瑟發抖，茫然地左右望着，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引起這些強大吸血鬼的變化。
往日越矜持越強大的吸血鬼就越失態。
費姝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種奇怪的異常讓他不安地往後退。
1938突然出聲：【把惡魔斗篷披上。】
費姝照做了。
這個行爲也不算突兀，周圍有很多低調的吸血鬼都披着風格老式的斗篷。
場內的躁動隱隱停了下，隨後高等吸血鬼的臉上出現了驚慌和難過取代了之前的癡迷。
“爲什麼味道淡了，他離開了嗎？我們嚇到他了嗎？”
很快場內的吸血鬼們就沒有時間理會這件事了。
宴會廳四周的窗戶玻璃突然破碎，有幽暗不祥的黑霧慢慢滲入宴會廳內。
【第一次狩獵任務開啓，請玩家注意收集積分和規避傷害】
不僅是這個莊園，與此同時，副本內所有正在舉行宴會的莊園都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這代表着變異的黑暗怪物正在入侵。
一隻吸血鬼NPC冷着臉，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脣：“開場節目？”
明顯是有什麼東西把這些本應該待在黑暗森林的怪物給引到這邊來了。
“我猜是斯特莊園做的，畢竟他們最喜歡這種小動作和低下的手段。”一隻美-豔的女性吸血鬼穿着華麗的禮物，用扇子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
但臉上沒有懼怕的意思，反而有些厭煩和無聊。
她更想先去探尋那股奇異的香味到底去了哪裡。
最先進入宴會廳的是黑色的飛行怪物，眼睛猩紅，全身覆蓋着短粗的黑色毛髮，暴露在嘴外的牙齒尖利，一邊發出尖嘯一邊從破碎的窗戶裡衝進來。
它們的動作非常敏捷，弱小的吸血鬼甚至跟不上它們的移動。
不遠處，一隻吸血鬼被無情地咬着肩膀升到半空，然後沒有任何緩衝地掉在地上。
只是這樣的受傷程度吸血鬼並不會死亡，但黑暗怪物源源不斷地進入宴會廳當中，倒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吸血鬼會被不停攻擊。
直至徹底死亡，無法引起怪物的注意。
還有長着犀牛角，體型龐大的怪物。
讓人難以想象它們是怎麼跨過漫長的距離突然出現在這裡。
費姝心臟一直跳個不停，額頭上已經冒了冷汗。
還好1938先一步讓他套上了惡魔斗篷，他躲在角落怪物並不會注意到他。
吸血鬼們沒有救援“同伴”的意思，只在不知死活的怪物靠近他們的時候厭惡地處理掉。
這裡的法則非常冷酷，弱小不會被理會，弱肉強食，足夠強大的吸血鬼才有資源和能力活下去。
但很奇怪的是，這些冷漠強大的吸血鬼又在注意有誰受傷。
好像在確定什麼，確定完露出緊張的表情變成失望，又不予理會那些受傷的同族。
就在費姝收回視線時，就看見眼前正朝他撲來的怪物——是被一隻吸血鬼揮手打到這邊來的。
怪物尖利的爪牙抓來，像是要攻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