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費姝在1938的提醒下先一步低頭, 古煜並沒有親在費姝嘴巴上,微薄的脣貼在額頭側邊。
但古煜顯然不滿意這個結果,右手仍然攥着費姝的右手摁在牆上, 空出的左手託着費姝的下巴讓他擡頭。
而健壯修長的腿則是頂開費姝併攏的膝蓋, 微微向上。
像只大狗一樣, 一路嗅着費姝特殊的香氣, 在柔嫩的頰側一路往下留下溼印子。
費姝先是傻了一下, 等反應過來之後已經完全掙扎不得。
因爲古煜不得章法的胡亂親吻,腮肉都被嘬出了紅印。
“你瘋了嗎?”
費姝瞪大眼睛,唯一空着的左手試圖去拉古煜摩挲他下巴和脖頸交界處的手, 發現拉不動,手指輕顫, 只能去拽古煜的頭髮。
頭皮有疼痛感, 古煜眼底一片紅, 動作頓了頓,再行動反而更加兇狠了。
1938給費姝換了道具, 費姝焦急地拿出道具,手抖得差點拿不穩。
噴霧噴了古煜一臉,費姝這時候不敢省着用,只要古煜能清醒過來,恨不得把一瓶噴霧都給用完。
古煜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模糊在道具的霧氣中, 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解除負面狀態的反噬, 那口整齊的牙最後咬了下費姝小巧潔白的耳垂。
費姝真的要氣死了, 小聲“嘶”了一聲。
古煜清醒過來之後表情很難看。
這麼一個A-級副本, 他在第一天就中招了。
但惱怒歸惱怒, 古煜的目光流連在費姝微粉的臉側,喉結動了動, 目光不自然地移開:“……那個東西不簡單,有其它作用。”
費姝嘴巴動了動:“……我沒有騙你,我也聞過,但是好像沒有什麼其它的反應。”
更別說像古煜這樣,像只餓極了的餓狼一樣,連他都啃。
古煜的彈幕現在都在嘲笑他。
【哇哦,這就是暴君榜的玩家嗎?】
【好丟人,你還怎麼保護我老婆】
【負面狀態連親嘴都不行,就啃啃腮幫子,你不行換我來謝謝】
也許是那些彈幕的影響,古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費姝微紅的脣上,有點暴躁:“我又沒說你騙我。”
“剛纔選出來的那個什麼玫瑰之子一副神經病模樣,應該也是處在負面狀態。”
費姝現在有點反應過來了,剛纔那個拿到球的玩家表現這麼奇怪,應該就是那顆球上也許還有殘留的粘液?
所以他的球的確被換走了,裡面真的有玫瑰種子?
費姝想不明白:“爲什麼我摸到那個東西,還聞過,但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古煜“嘖”了一聲,像是不願意多提起這個話題:“……我沒用行了吧。”也沒說自己到底什麼沒用,“玫瑰之子這個事情你不用着急,我覺得是不是件好事還難說,他換了你的東西趕着去投胎。”
費姝沒想到古煜會提醒他這件事,訥訥地點了下頭。
心軟的小漂亮剛被欺負過,睫毛還溼漉漉的,對古煜稍微有了一點點改觀,試探着又問了一個問題:“那爲什麼那個玩家和你剛纔……”費姝難以啓齒又實在好奇,“表現不太一樣。”
要是換個人唧唧歪歪敢問他這麼多問題,古煜已經讓他回爐重造了。
但對着費姝……
其實古煜心底已經有了答案,但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默了下,模糊敷衍過去:“對不同人不同的時間,效果也許不一樣。”
費姝似懂非懂地點頭。
好在道具是有用的。
*
費姝其實挺擔心古煜秋後算賬。
雖然嚴格算起來,他們兩個都是受害者,但是他畢竟罵了古煜,還扯了他的頭髮。
他看過之前的彈幕,古煜真的算得上是聲名遠揚,不過是惡名。
老玩家都頭痛會碰上他。
這是個蠻不講理,非常以自我爲中心的人。
但是古煜只是默默走在他身邊,跟費姝一起往餐廳走。
費姝走在他身邊總覺得毛毛的,他記得古煜之前說的那些話,雖然發生了這種事情,還共享了一些情報,也不太想待在他身邊。
費姝都奇怪古煜那雙這麼長的腿,怎麼走起來還跟他差不多的速度。
既然古煜不走,只能他快點跑開了。
費姝剛剛加速,就被人抓住了後領子。
古煜語氣不好:“你跑什麼?”很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嗎?
古煜突然回憶了一下之前跟費姝的幾次見面,還有自己以前從不在意的名聲,心中莫名地浮上一種危機感。
“你在生氣?”
費姝後頸都僵了,懵懵道:“沒有。”他哪裡敢。
古煜哪哪兒都不對,又說不出來,在費姝的正當理由下只能臭着臉把人給放了。
兩人前後腳到的餐廳,費姝這次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沒有再發生上次那麼尷尬的事情。
但這個座位也沒那麼好,因爲費姝發現自己旁邊坐着的,是那個曾經跟古煜起過沖突的清冷男人。
費姝已經從記憶中找到他的名字,叫段徵。
段徵端坐在椅子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姿態極好,生人勿近的模樣。
費姝沒看段徵,也就沒發現男人停留在他側臉紅痕的視線。
可能是因爲目睹一個幸運兒成爲玫瑰之子,餐桌上其它人這次都很沉默,沒有說話。
瘦小男人一直將玫瑰種子放在自己身邊、視線時時可見的地方,警惕的目光像是生怕有誰會將這幾顆種子偷走。
跟早上自然從容,甚至有些瑟縮的表現截然不同。
連費姝都能看出這位玩家身上的異樣。
管家表情依舊,對這位幸運候選人的表現給與了充分理解:“一會兒會有車來接送你,提前收拾好行李做好準備。”
瘦小男人激動地點頭。
餐桌上零星有祝賀聲,或真心或假意。
到瘦小玩家離開的時候,幾乎所有玩家都下去觀察他離開的場面。
雖然還不清楚這件事是好是壞,但毫無疑問的,一定是重要的線索。
看到人羣后的費姝,正要離開,只象徵性拿了幾件衣服的玩家眼神閃躲,最後鑽進了車輛當中。
費姝抿了抿嘴,沒怎麼注意瘦小玩家,視線都放在了開車前來的司機身上。
費姝拉了拉古煜的衣袖吸引他的注意力,不敢大聲講話,生怕吸引了這位司機的注意力:“你聞到了嗎……玫瑰花的香氣……”
好像跟他之前在手上聞見的如出一轍。
味道很淡,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費姝不自覺地邁開腳步,跟車輛的距離越來越近,他想更清楚地聞到那股味道。
司機長得很白,但並不是健康的白,這個顏色讓費姝莫名聯想到城堡中四處都擺放着的白玫瑰。
司機戴着帽子,並看不清楚長相,一直坐在駕駛座上沒有下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細長。
“費姝!”古煜緊緊皺着眉頭,攔住往前走的費姝,“我沒有聞到什麼香氣。”
費姝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睫毛猛地顫了下,看着古煜,臉色蒼白。
意識到自己剛纔差點走近車輛,費姝心臟加速跳動,不由自主地往後退,還有些後怕。
費姝往後退了,瘦小玩家也已經放好行李端坐在車輛後排,一直沉默的司機卻開口說話了,嗓音像是待打磨的沙礫:“爲什麼不上車?”
管家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這次選出來的玫瑰之子已經在車上了。”
明明看不見司機的眼睛,費姝卻有種莫名的感覺——“他”好像在看他。
姿態彷彿一位忠誠又靜默的騎士,靜靜等待着守候對象的出現。
費姝現在能確認,自己好像真的被盯上了。
就算被換走了那顆球,這些NPC好像也知道真正的“玫瑰之子”是誰。
認準了他。
司機在原地等了很久,久到管家臉上的微笑都慢慢消失,溫和的眉間生出些冷意,現場才響起車輛引擎的發動聲。
等車輛徹底離開視線,費姝動了動僵硬的四肢,發現髮尾已經略略打溼,細而柔軟的髮絲貼在白皙細膩的脖頸上,有些不舒服。
費姝不自覺地舉起右手,細長的手指試探着搭在自己的鼻子上。
沒有味道。
那股奇怪的味道的確已經被道具徹底清除了。
古煜的臉色還是很凝重,他扭頭看着費姝,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那輛車的油,只夠行駛半公里。”
半公里,連這座莊園都出不去。
所以車上的人到底會被帶往哪裡?
費姝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管家正好轉身,看見費姝冷汗涔涔的模樣,關切地詢問:“身體不舒服嗎?”
費姝盯着管家那張溫文的臉,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避開他的視線搖頭:“……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