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又響起了, 阮翹翹好想睡死過去,前天晚上抄了兩百遍心法,到現在手還疼。姬初融比她還慘, 被馬蜂叮了滿身包, 昨天都沒出來見人。
但是想了想不去練武場的後果……阮翹翹還是離開了心愛的溫暖被窩。
剛一到練武場, 就見到了包着滿頭滿臉黑色布巾的姬初融, 阮翹翹連忙走過去。
姬初融見阮翹翹有走過來圍觀自己的趨勢, 連忙彎腰低頭用胳膊一擋,朝她大喊,“別過來。”
以阮翹翹的性格, 越不叫她靠近她越是想靠近,姬初融見她步步緊逼, 無奈之下只有步步後退。
“阮翹翹…”姬初融一擡頭, 原來是柏雲來了。
這聲音!阮翹翹又想起了兩百遍心法, 她不情不願地扭過頭,叫了聲, “師父…”
柏雲沒有迴應她,只將目光移向姬初融,“臉上的傷好些了嗎?”
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說好些了吧,心裡又不平衡, 說一點沒好吧, 又顯得太嬌氣, 姬初融心裡很糾結, 被馬蜂蟄這事, 他心裡對柏雲是有怨言的,隔空取物學捉蜻蜓都還好, 偏偏是馬蜂,要說柏雲沒有故意的成分,他決不相信。
柏雲見姬初融久久不答,知他是被馬蜂蟄得怒了,不過身爲妖族之王,絕不可連這點委屈都受不得,“姬初融,想想你將來要挑起的責任。”
姬初融心裡一震,突然覺得自己是太嬌氣了些,他朝着柏雲走近幾步,低頭道,“師父,我臉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知我們今日要學些什麼?”
他的態度令柏雲十分滿意,連接下來出口的話也溫和了許多,“你今天學滴水穿石,阮翹翹也是。”
“師父,什麼是滴水穿石?”阮翹翹對這個法術十分好奇。
柏雲一擡手,掌心向着不遠處的枯樹一轉,枯樹上的葉子就飛過來好些,落在他手上,阮翹翹驚喜地看着,邊看邊忍不住詢問,“師父師父,這就是姬初融昨天學的隔空取物嗎?”
“你說呢?”柏雲微笑反問。
阮翹翹不是十分確定答案的正確性,於是她側了頭朝着姬初融使眼色,含義是……快幫我回答。
姬初融想了想那一堆馬蜂,實在是不願提及隔空取物這個法術,但是阮翹翹又需要解圍,他只好轉移話題,“師父,我們繼續滴水穿石吧。”
柏雲一揮袖,手中的葉子全部飄向姬初融,他手中僅留了一片,虧的姬初融這些日子修爲進步神速,要不這麼多葉子他一下怎麼接的住。
柏雲見姬初融袍袖一捲便一片不落地接住了所有葉子,心中甚感欣慰,這些日子的教導總算沒有白費。他兩指夾起手中獨留的樹葉,輕飄飄地往前一扔,便見樹葉飛到了十丈以外的地方,還攔腰截斷了一棵高大結實的枯樹。
阮翹翹驚呆了。姬初融則幻想着若此刻扔出樹葉的是自己,只怕樹葉還不一定能到十丈以外呢。
“這些基本的法術你們已經學的差不多了,這招滴水穿石就看你們的悟性了,近日有一友人約爲師到六十里外的鳳凰山小聚,你們這幾日就把爲師教過的東西好好鞏固,等爲師回來再檢查。”
阮翹翹吐吐舌頭,正想借機提出下山要求時,發現柏雲的身影早就不見了………
“喂,師弟,我們下山買饅頭去。”
姬初融疑惑地瞥她一眼,“你改吃素了?”
阮翹翹左右瞄瞄,確定柏雲已經不在身邊了才湊近姬初融小聲道,“上次買的肉被師父搶了,說明師父喜歡吃肉,這次我們買饅頭回來他一定不會搶,再怎麼說饅頭也比樹葉好吃不是?”
姬初融細細一想,阮翹翹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他趁着阮翹翹不注意,伸手拉住她的手就開始往山頂邊緣跑,“女王大人,快……”
阮翹翹差點被這猛然一拉拉得摔倒。她眯眼瞪着姬初融,總覺得他是故意的。待到下了山,姬初融剛一停步,她便擡高姬初融的手腕狠咬了一口。
姬初融捂着手腕,疼的呲牙咧嘴,他心知阮翹翹是因爲之前被他猛然一拉拉生氣了才咬的他,這會他有點後悔起自己之前的衝動來,收起疼痛的表情,他快速地換了個笑臉對着阮翹翹,“女王大人,您除了饅頭之外還想吃些什麼呢?”
阮翹翹扭頭撅嘴,不想理會他。
姬初融巴巴地跑到她對面,擡高手腕給她看,“女王大人,您看您的牙口越來越好了。”
阮翹翹被這話逗得扭頭笑了一下,再回頭面對姬初融時又恢復了面無表情,“帶路啊……”
姬初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邁開腳步往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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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山從來都是一個充滿鳥語花香的地方,這裡綠樹花草遍地,野兔野雞等小型動物滿山都是,柏雲十分懷念,他至少有十年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故人…應該都好吧。
才上山頂便見一黑衣男子背對着他坐在山頂邊的矮石上,一動不動,柏雲腳步頓了頓,這時黑衣男人正好回過頭來,“柏兄,好久不見。”
柏雲淡淡微笑,“好久不見。”
黑衣男人打過招呼後又扭頭變爲背對着柏雲的姿勢,“你現在很開心吧!”
柏雲不太理解他這句話的用意,出於禮貌他應付地說了一句,“還好。”
黑衣男人站起身回頭面對着柏雲,手中提着一個絳色的酒罐子,他抱起酒罐子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喝完將酒罐子隨手往旁邊一扔,另一隻手指着柏雲,“我今天約你來就是要告訴你,當年我打不過你,現在我仍然打不過你,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爲你所作的事付出代價。”
柏雲皺着眉頭,完全不瞭解他這段話的意思,“我何曾和你有仇?”
黑衣男人突地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兩行淚水順着臉部滑落,他積攢了滿腔的怒氣,此時恨不得一次全發泄出來,“你竟然裝不知道,除了你,還有誰?你告訴我,除了你還會有誰?”
柏雲沉思了一會,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不,不可能,如果她真的出事,那他!手不自覺地發起抖來,他使勁握住手還是止不住顫抖,好不容易強迫自己鎮定了些,才慢慢擡頭問,“可是無憂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