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可信的東西

最不可信的東西

1 張衡衡終於從連軸轉的拍攝中消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底。本來公司是希望張衡衡能夠立刻進入BL劇的拍攝,同時錄製脫口秀節目,但是張衡衡死活不幹。跟白澤蘑菇了三個多小時的國際長途電話後,白澤算是服了他,無奈的答應給他三天的假期,要求在拍攝完全結束之後就回到南京進入工作。

吳遠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裡休息,剛有些睡意的時候被手機的震動給嚇的清醒了,身子一歪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公主寧推門進來,看着正努力的穩住身子的吳遠:“你幹什麼呢?”

吳遠擡頭看着公主寧,笑了笑:“我的手機在震動,把我嚇醒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公主寧也坐下來看着吳遠:“剛來。聽說你最近成毒舌派了,好多小輩都說你快成第二個鬼鬼飛了。”

吳遠拿過手機,看着信息:“有嗎?我覺的我還好,不算毒舌最多也就是實話實說。我看見婚紗了,很漂亮,但是爲什麼是你試穿?”

公主寧笑了起來,嫵媚的萬千風情一覽無餘,他嘆氣:“你也知道我看見漂亮的衣服就想穿下嘛,結果在等着沐昕的時候我也試穿了。嗯,大家都說我穿起來比沐昕更漂亮。”

吳遠點頭:“可惜沒有長髮了,如果還是留長髮的時候穿婚紗的一定要迷死無數人了。她有抓狂嗎?”

公主寧摸摸頭髮:“人總是需要一些改變的,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穿着公主裙留着一直到膝蓋甚至更長的頭髮。對吧?她有抓狂,很冷靜的抓狂了,要求婚後嚴禁我在她面前穿女裝。跟衡衡最近有聯繫嗎?”

吳遠垂下眼:“沒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近連博客都沒有更新,聽他的經紀人說他最近很安分,有時候收工早也不出去玩就待在酒店裡玩遊戲。”

公主寧若有所思,站了起來拍拍吳遠。吳遠擡頭看着他,皺起眉,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公主寧看着吳遠:“我覺得這齣戲讓衡衡來落幕不太可能了,估計還得你來。不過如果你跟衡衡都不想落幕的話,我也無所謂這齣戲繼續下去。”

吳遠揉着額頭,有些無力:“吶,寧兒,我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這齣戲錯的徹底。”

公主寧輕輕的在吳遠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微笑看着吳遠:“有時候錯也不是壞事啊,錯到底就對了。別亂想,你要是亂想起來,比衡衡那個一根筋更麻煩。”

吳遠跟公主寧前一天剛討論了張衡衡,他第二天就華麗的出現在了龍威電視臺。在衡遠的脫口秀首次錄製現場,張衡衡見到了吳遠,一個多月沒有見,感覺吳遠好像沒有很沒有元氣的樣子。張衡衡皺眉,看着低頭看題詞卡的吳遠,從背後過去一把矇住吳遠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吳遠拍拍他的手:“拿開。擋住我看題詞卡了。”

張衡衡撇嘴,放開了手轉身繞到吳遠面前蹲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吳遠:“吳遠,你回南京之後就被白總他們給虐待了嗎?雖然沒有變瘦,但是很沒有精神的樣子。”

吳遠也看着張衡衡:“黑眼圈啊,放假幹什麼了?”

張衡衡嘆氣:“三天假我睡了兩天,剩下一天吃飯玩遊戲出去看帥哥。就這樣過完了,真的,三天假沒有一點真實感。”

吳遠笑了起來:“很正常的,不過才三天假。日本那邊的工作全部結束了?”

張衡衡點頭:“全部結束了,然後就被經紀人拖回了南京。你最近怎麼樣?我在飛機上聽到你的FANS抱怨爲什麼還不出單曲碟了,爲什麼還不出?也不榜我更新博客,明知道我很忙的。”

吳遠放下題詞卡,很認真的看着張衡衡:“我說,張大少爺,是誰的原因導致了我不能出單曲碟?你的工作現在都是我在幫你做,BL每日劇,竟然讓我去拍。還有博客,請問是誰把密碼給換了也不告訴我?”

張衡衡抓抓頭:“嗯,好像是因爲有人想盜密碼我才換了,忘了告訴你。金毛跟灰球怎麼樣?還打架嗎?”

吳遠想起一件好玩的事,笑了起來:“金毛剛到南京的時候還會跟灰球打架,但是有天寧兒帶着濛濛來竄門,濛濛看見金毛跟灰球打架就上去把金毛給打了一頓,從那之後,金毛再也不跟灰球打架了,而是選擇跟濛濛打架,逢打必輸。”

在現場忙碌的工作人員一邊忙一邊聽着吳遠和張衡衡的聊天,看起來很親密,但實際上卻很生疏。雖然沒有冷場卻再也找不到以前兩個人在一起時的曖昧親密無間的感覺了。有好事的人立刻就議論起來,果然說兩人已經分手的傳聞是真的,不然也不會是這樣的態度,彬彬有禮卻保持着距離。但是有人說他們已經分手,肯定就有人說他們沒有分手,因爲兩人都好好的戴着同款的鑲鑽銀戒。可是所有的人都議論開了,卻也沒有人去問當事人到底有沒有分手。雖然都跟吳遠很熟悉,可也知道吳遠最討厭在工作時間被問私人問題。

衡遠同名脫口秀節目《很遠—衡遠》首次錄製開始了。作爲首次錄製的嘉賓,龍捲風算是完全大奉獻了,揭露了很多的密事。但是張衡衡也不是好對付的人,一張嘴楞是把龍捲風裡最能說會道的隊長給說傻了眼;再加上吳遠不時的在旁邊補充一兩句,雖然話不多卻把張衡衡遺留下來的漏洞給堵上了。新鮮被張衡衡搶白之後忿忿不平的說等衡遠去上他們的節目時一定要以牙還牙,結果還被張衡衡給無視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話題扯到了“最不可信的東西”這個話題上,一時間整個攝影棚都炸開了鍋,說什麼的都有。吳遠一直看着各個人的回答,微笑着一言不發。張衡衡突然又跟新鮮嗆上了:“最不可信的東西是誓言,不管什麼樣的山盟海誓都會變的,**時說的甜言蜜語到了現實中永遠都是不堪一擊。所以說,最不可信的東西是誓言。”

新鮮剛想搶白,宋謙然拉住了他:“算了,別跟前輩嗆了。”

張衡衡翻個白眼:“宋謙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謙然也翻了個白眼,選擇無視張衡衡的問話,他看着吳遠:“吳遠哥怎麼看?”

突然被嘉賓反問,吳遠還有些不適應,剛要回答,張衡衡大笑起來:“我敢打賭,吳遠剛纔走神了,肯定走神了。”

被張衡衡看出走神了,吳遠也沒有覺不好意思,反正主持不是他的強項,對於宋謙然的問題,吳遠來了個四兩撥千斤:“雖然說是脫口秀,可以隨便的聊,但是也不要把話題扯得那麼遠,我們剛剛明明在討論組合裡有人不合會帶來什麼樣的效應,爲什麼話題跑到了‘最不可信的東西’上了?還有你,”他指着張衡衡:“雖然說我們的節目是深夜檔了,但是畢竟是在中國內地,小心你那些大尺度的話題被和諧了。”

節目錄制結束後,吳遠收拾着題詞卡,助理過來幫忙,張衡衡站在旁邊看了會,揮手讓助理走開,自己過去幫忙。兩個人很快就收拾好了題詞卡,張衡衡看着吳遠突然開口:“我發現你主持的時候有個習慣真不好,爲什麼要題詞卡上面的繩子扯掉,將題詞卡扔的到處都是?”

吳遠只是笑笑:“第一次主持這類節目不習慣,等習慣了就不會丟了。”

張衡衡點點頭:“是嗎?對了,你覺的最不可信的東西是什麼?剛纔我們每個人都說了,就你沒有說。”

吳遠靠着沙發背看着張衡衡,似笑非笑:“你想知道嗎?我覺的最不可信的東西是人心。”

張衡衡摸摸鼻子:“不要把這麼黑暗的答案告訴我。你要是剛纔這樣回答,我們的節目才肯定會被和諧了。”

吳遠也就笑笑:“所以我纔沒有說話。我回家了,你呢,要順路嗎?”

張衡衡搖頭:“我約了朋友,你先回去吧。”

2 當張衡衡拿到BL每日劇的劇本時,有些哭笑不得。他擡頭看着副導:“這是誰寫的劇本,超級狗血煽情。吳遠之前也是按照這個劇本拍攝的?”

副導笑了起來:“怎麼可能是按照這個劇本拍攝的,吳遠那個算是特製劇了,劇本可是白總他姐姐寫的,很唯美的。你這個是從官網上選拔出來的最好的一篇改編的,至少情節方面還不錯了,比龍捲風的那個強多了。”

張衡衡也笑了:“吳遠可是我們公司所有人的寶呢。”他垂下眼看着劇本,剩下的那句話沒有說出來。吳遠是所有人的寶,卻不是他的寶。早就知道,吳遠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那麼出色的一個人,誰也不會想讓他跟自己這樣一個有着污點的人在一起吧。

說起拍攝BL每日劇,張衡衡算是手到擒來。要知道,龍之嘯娛樂公司的BL每日劇的始祖可就是張衡衡,每年都會爲腐女奉獻一到兩部經典的BL劇。隨後拍攝BL劇就成了一個傳統,每個出道的男藝人都拍過,尤其是通過在網上挑選劇本之後,BL劇也受到了很多男生的喜歡。因爲除掉與BL相關的東西,其他的關於男生之間的友情爭強好勝嫉妒以及曖昧,讓很多少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這次的劇本說的是暗戀,一個性格大咧咧的男生喜歡了一個非常出色的男生,卻什麼都不敢說出來,雖然每天都待在一起,忙碌着學生會的事情,但是“喜歡”這兩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出色的男生有了女朋友,大咧咧的男生躲在草叢裡哭了很久。許多年後的再相見,出色的男生依然出色,只是身邊卻沒有人相陪伴。大咧咧的男生卻已經有了家室,他假裝不在意的詢問,卻得到了讓他悲喜交集的答案。原來,兩個人都暗戀着對方卻誰都沒有開口說出來。只是物似人非,那段青澀的情懷只能留在了夢裡去回味。

看完了劇本,張衡衡的臉色很是難看,怎麼看都覺的這個劇本影射着吳遠和公主寧。他看向正在檢查儀器的副導:“這個劇本是誰挑選的?”

副導頭都沒有回:“吳遠選的,你可以去看看原文,據說文筆不錯。”

張衡衡沒有再說什麼,戴上耳麥聽歌,吳遠挑選的劇本,是想借用這個劇本表明什麼嗎?可是,沒有可能了吧,公主寧將在元旦左右結婚的事,已經在整個圈子裡無人不知了。難道吳遠突然想要把公主寧奪過去嗎?

張衡衡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多想這個問題,導演一喊開始,他就全神貫注的去詮釋角色了。與他對手戲的是宋謙然,扮演那個性格大咧咧的男生。兩個人早在美國的時候就認識了,而且還是很要好的朋友,默契程度之高讓在場的工作人員都很吃驚。在別人問起的時候,張衡衡笑了起來:“謙然的爸爸是我的網球教練。”

好多人這纔想起在今年的家族戰上,張衡衡與宋謙然參加了網球的雙打,橫掃了整個網球比賽。導演點頭:“說起來,我記得衡衡拿過美網少年公開賽的冠軍。”

張衡衡點頭:“就一次嘛,然後就忙拍戲了,那次,謙然是亞軍。”

在拍攝的間隙,張衡衡跟宋謙然不是蹲在角落裡竊竊私語就是找個稍微空曠點的地方達打網球,弄的整個劇場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尤其是有一次,張衡衡沒有控好球,直接把一個躲在樹上偷拍的狗仔給打了下來,一時之間,張衡衡球打狗仔的事,在各大網站報紙上被炒的沸沸揚揚。

吳遠也看到了報道,也就笑笑。反正張衡衡就是個麻煩吸收器,就算他很安分的在家躺着也能有事被媒體拿來炒作。這樣的事,公司都不理會,狗仔囂張也需要有人治治他們。雙飛的那泠還直接動手打過狗仔呢,張衡衡不過是沒有控好球打到了狗仔,有什麼好奇怪的。

吳遠回過神看着提問的記者,微笑:“我不知道你們以什麼做依據來說衡遠已經解散了,衡遠不可能解散的。”

記者立刻換了個問題:“最近跟張衡衡似乎關係很緊張的樣子,是鬧彆扭了?”

吳遠搖頭:“沒有。雖然說小別勝新婚,結果,別過頭了,就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相處了,需要調整一下,不管是心態還是情緒。”記者還要問什麼,吳遠看着記者,笑裡藏刀:“我記得經紀人跟我說,只有五個問題,再問我可不回答了。”

記者仗着是熟人,還是追問了幾個問題:“那麼最近你們都在忙什麼?張衡衡除了每日劇之外還在做什麼,你呢?”

吳遠看了經紀人一眼:“他最近除了每日劇的拍攝還有忙着準備第二張電視專輯,我嘛,在準備今年的第五張單曲和第二張專輯。但是單曲和專輯什麼時候出還不知道,因爲現在還在休假中,基本上除了衡遠的活動,我的個人活動已經全部停掉了。”

吳遠在家裡逗弄着金毛的時候,嶽書雅來了。吳遠看着臉色蒼白的嶽書雅,心中有着不祥的預感,嶽書雅對着他勉強笑了笑,隨後就倒了下去。吳遠一把抱住她:“姐?”

嶽書雅醒來的時候,躺在自己之前住過的那個房間裡,吳遠趴在陽臺上對着院子裡又在打架的金毛和灰球大喊:“金毛,不許欺負灰球!小心濛濛來收拾你!灰球你也不許再抓金毛了!都給我住手,不對,都給我住爪子!”

嶽書雅坐了起來,看着吳遠。吳遠回過頭看着她,笑笑:“姐,你知道你懷孕了吧?”嶽書雅點頭。吳遠在牀凳上坐下:“童仔說你現在身體不好,隨時都有可能流產,讓你最好住院。你覺的呢?”

嶽書雅遲疑了一下:“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了,纔來找你的。這個世界真的很殘酷,我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吳遠輕聲的安慰着嶽書雅:“姐,你別這麼激動,冷靜點,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孩子的父親是誰?”

嶽書雅用了很長的時間說完了那個故事,很老套的灰姑娘與王子的愛情故事,也很俗套的被拆散了,在中最爲常見的橋段也出現了,王子的家人拿着支票本摔在她面前要她自己填個數字然後離開王子。嶽書雅受不了這口氣,當天就離開了那個城市,四處的遊走了大半個月後發現自己懷孕了,最後還是來到了吳遠這裡。

吳遠沒有再問下去,只是讓嶽書雅早點休息,然後希望嶽書雅能夠去醫院靜養。嶽書雅拉住吳遠的手,遲疑了很久:“吶,吳遠,幫我好嗎?給孩子一個家庭。”

吳遠看着嶽書雅:“你是很認真的在說這句話嗎?”

嶽書雅點頭:“我很認真的。除了你我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而且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什麼關係,這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跟他跟他家都沒有關係。你放心,如果我跟孩子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的話,我們會立刻離開的。”

吳遠笑了起來,摸摸嶽書雅的頭:“在說什麼傻話呢,你跟孩子怎麼可能給我帶來不好的影響?你安心的靜養,婚禮的事,交給我。”

當吳遠在記者會上宣佈即將與嶽書雅奉子完婚的時候,張衡衡在片場狠狠的摔了一跤,痛的連哭都哭不出來。而吳遠要結婚的事,公司裡的高層事先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雖然童仔知道嶽書雅懷孕的事卻也沒有想到吳遠會和她結婚。可以說,吳遠的一席話,讓龍之嘯娛樂公司陷入了大混亂。

在王子安跟佑寶忙着應付董事會的時候,鬼鬼飛慢悠悠的喝着茶,不忘提醒已經抓狂的白澤一件事,確切的說,他是在用那件事刺激白澤。鬼鬼飛看着水中沉浮的茶葉:“哥,別忘了,吳遠跟張衡衡分手的事還沒有公佈。”

白澤猛的一拍桌子:“不要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蛋在搞破壞,老子一定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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