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親和的態度,不知是否是楊紫昕真實的性情,但在小孩子面前,她似乎總是如此,能夠得到小孩子的喜歡。
聽到楊紫昕的問話,小公主立即坐直了身子,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芬芳不喜歡學習禮儀,好煩哦,那個麼麼還臭臉,芬芳討厭她。”
小公主說着,指着秦麼麼,若非是年紀太小,這番言論足以讓秦麼麼嚇得屁滾尿流的,卻也是免不了要害怕的。
“紫昕姐姐教我變戲法,我便學習宮規,這是我們約定好了的。”說到這裡,小公主笑了起來,胖嘟嘟的臉蛋上勾起了一個梨渦來,更加的可愛了。
“以後,紫昕姐姐怕是不能再教小公主變戲法了,小公主可要認真的學習哦。”楊紫昕說着,揉了揉小公主的頭頂,一副鄰家大姐姐的親暱之態。
“爲什麼?”小公主不解,大眼睛忽閃的眨着,望着楊紫昕的目光裡帶着詢問。
“因爲,紫昕姐姐的做法,讓人誤會了是想要偷懶啊。”楊紫昕輕聲的答話,卻足夠屋內的人聽的清楚,想必純孝皇后的臉色定會十分難看,但楊紫昕卻沒有欣賞的意思,而是輕笑着說道:“等小公主長大後,就會明白了。”
這話,絕對是推托之詞,只是楊紫昕越不解釋,在小公主看來,越是有人欺負了她,連帶着剝奪了她學習戲法的機會。
“本公主去向父皇說,要紫昕姐姐你多留在宮裡些時日,就住到母妃的千夢宮去,好教芬芳戲法。否則,芬芳不要學習宮規了。”小公主說着,便滑下了椅子,一刻也等不及的狀態。
“小公主。”林妃低喚了一聲,連忙朝純孝皇后望去一眼,欠身行禮後,便追上芬芳公主而去。
雖然小公主這麼做是任性了些,可她的離開,卻也讓林妃不必摻和此事,自是不會真的怪罪女兒。
畢竟,孩子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就算是純孝皇后也說不出什麼來的。
無關的人都走了,楊紫昕也不再作態。
既然純孝皇后不想她好過,着實不需敬着,就算純孝皇后有心動她,也要有確足的證據才成。
璇身,優雅的落座在林妃剛纔做過的椅子上,楊紫昕擡頭朝臉色不怎麼好看的純孝皇后望了過去,淡聲道:“皇后娘娘,小公主剛纔已經給了答案,紫昕並未如秦麼麼所說的那般離開過。反倒是秦麼麼教導不了小公主,需要紫昕來幫忙。可如今,秦麼麼非但不感謝紫昕,還給了紫昕如此莫須有的罪名,往皇后娘娘明察,能夠還紫昕清白,也算是給太子府一個交代。”
楊紫昕這話,說的並不重,卻是對純孝皇后的威脅。
若是純孝皇后處理不當,便是與太子結下了樑子,阮家日後定將沒落。
純孝皇后賭不起,即便她的本意是要將楊紫昕治罪,卻是棋差一招的輸了。
臉色越發的難看,但純孝皇后還是擺出國母的風範來,端着儀態說道:“此事,本宮定會仔細查明,若是當真有委屈了你,定會還你公道。”
“如此,紫昕便謝過皇后娘娘了。”楊紫昕頷首,態度絕對是恭敬的緊,只是那說話的語氣卻不怎麼討喜。
“秦麼麼,
你最好沒有半句虛言,否則本宮定饒不得你。”純孝皇后的火氣只能發在秦麼麼身上,若是秦麼麼沒有隱瞞,她便可以暗中查探,也不至於今日被楊紫昕反客爲主了。
“奴婢惶恐,不敢有所隱瞞。”秦麼麼叩首,聽那聲音,腦門怕是都磕破了。
“這件事,本宮會查明。但這個時辰了,你不在自己的屋子裡,又是去做了什麼?”根本不理會秦麼麼,純孝皇后問向楊紫昕,擺明是不追究些什麼,誓不罷休。
聞言,楊紫昕僅是淡淡的哂笑着,柔聲道:“無聊,出去走走。”
楊紫昕說的隨意,可純孝皇后卻不滿意,又問道:“本宮詢問過宮裡的人,並未見出過鳳儀宮的宮門,你又是如何回來的?怎麼沒人向本宮來報?”
“紫昕不過是隨着去浣衣局的宮女一同出去的,至於回來,爲何無人來報,紫昕便不清楚了。”楊紫昕仍舊是淺笑嫣然的回話,不去直言鳳儀宮的宮女該***了,卻是將自己摘的乾淨。看着純孝皇后越發便的難看的臉色,楊紫昕又道:“想着在宮裡這麼長時日,也該去鳶妃的寢宮裡瞧瞧了,畢竟是殿下的生母。只是可惜了,昔日榮寵與繁華,皆變成了今日的清冷,叫人憑添傷懷。”
楊紫昕輕嘆着,一副感慨萬千的姿態,末了還意味深長的望向純孝皇后一眼,沒有錯過純孝皇后那一抹複雜和陰冷。
只當什麼也沒看到,楊紫昕揉按了下太陽穴,疲累的說道:“皇后娘娘,若是沒有教導,紫昕可否去休息了?這幾日費心爲小公主一事,幾日都不曾休息好了。”
“你有心了。”純孝皇后聲音冷淡的說着,隨便的一揮手,示意楊紫昕可以下去了。
只是,當楊紫昕走後,純孝皇后立即冷起了臉來,對身旁伺候着的林福生吩咐道:“隨本宮來。”
聽着純孝皇后低沉的話語,林福生微微猶疑了一下,立即跟了上去。
但凡純孝皇后能有如此的神情,定是與那個女人脫不開干係的,這個楊紫昕到真的是有本事,不過是入宮幾日,便能讓純孝皇后如此氣結。
當純孝皇后離開之後,秦麼麼立即跌坐在地上,雖然純孝皇后並沒有對她進行處置,但秦麼麼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的,這個楊紫昕真的是不好惹的主兒。
“秦麼麼不跟主子離去,莫不是想要留下來,與本姑娘一起用晚膳不成?”本是說要休息的楊紫昕,卻在純孝皇后才離開後,便折了回來,淺笑的望向秦麼麼,一點加害的意思也沒有。
“姑娘饒命啊!老奴也是不得已,哪裡敢得罪皇后娘娘,求姑娘開恩。”秦麼麼忙爬了起來,卻是跪的工整。
如今,能夠救她的,只有楊紫昕一人,否則純孝皇后必定是要拿她開刀的。
更何況,楊紫昕還對秦麼麼用過毒,這叫秦麼麼如何能不畏怯於楊紫昕呢?
只差要抱住楊紫昕的腿來哭求了,秦麼麼此刻真的是後悔萬千。
要麼當初就不要被楊紫昕威脅,或許純孝皇后會保了她的性命。
要麼就該畏懼楊紫昕到底,純孝皇后也奈何不了她的,不過就是受些皮肉之苦,至少性命無憂,還能留住那
些金子。
只可惜,秦麼麼明白的太晚了,一切都是來不及的。
“秦麼麼忠心於皇后娘娘,本姑娘也深爲感動。相信皇后娘娘定會知曉秦麼麼的忠誠,加以重用的,秦麼麼準備好領賞便是,來求本姑娘爲的是哪遭啊?”楊紫昕故作不解得問着,一臉的無害。
“是老奴的錯,不該被皇后娘娘賞了些皮肉之苦,便出賣了姑娘。如今老奴是難逃罪責了,還望姑娘仁慈,能夠救老奴一命。”秦麼麼叩首相求,即便這樣的機會並不大,但總歸是要試一下的,至少還有活着的機會啊。
瞥了秦麼麼一眼,沒有刻意爲難秦麼麼,已經是楊紫昕對她的仁善了。
對於本就心存歹毒之人,楊紫昕是不會枉用善良之心的。
養虎爲患,何況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雲袖輕甩,楊紫昕緩步朝門口走去,卻是很有耐心的落下一句,道,:“秦麼麼慢走,紫昕這裡只有穿腸毒藥,沒有救命良方,想來是幫不得秦麼麼的。”
看了秦麼麼一眼,黛兒神態平常,沒有責備,亦沒有同情之意。
但凡是做奴婢的,就該懂得守本分,否則落得悽慘的下場也是應該的。
“主子是要出去嗎?萬一皇后娘娘……”
“放心,皇后娘娘有她的事要辦,暫時不會來的。”楊紫昕淺笑着打斷了黛兒的話,只是這樣一個笑容,足以安撫了黛兒原本不安的心。
不再說話,恭送楊紫昕離開,戴爾十分清楚自己對於楊紫昕的存在,只有在這位主子吩咐的時候,聽從命令去做便是了。
即便會守着做奴才的本分,不時的提醒些事情,卻也不能阻攔。
飛身而去,能用輕功的時候,楊紫昕絕不會爲難了自己,去應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冷宮,純孝皇后輕裝出行來此,僅帶了林福生一人隨行,絕對是有着秘密的。
見純孝皇后來此,楊紫昕環臂站在屋檐下,將自己隱匿了起來,這個角度絕對可以聽得到屋子裡的人說什麼,又不會被發現。
看來,這位容顏盡毀的冷宮女子,與鳶妃絕對有着分不開的密切關係,否則純孝皇后也不會因楊紫昕的一句話而來此了。
靜心的等待着,對於屋子裡暫時的沉默,楊紫昕很有耐性的等待着,相信屋裡的氣氛一定是凝結的,連呼吸都會不順暢吧。
而此時,純孝皇后摘下了帽子,將披風擱置到一旁,叫林福生在外面等候着,主要是爲了把風,否則她還真的不能來見這個讓自己恨了一輩子的女人啊。
“皇后娘娘鳳架蒞臨,真是冷宮的榮幸啊。”被毀容的女子,雙手交握在小腹前,儘量保持着平和的語氣,但從全身的緊繃狀態,不難看得出她對這位皇后娘娘的恨意來。
“十五年了,也該是來見上一面了。”純孝皇后冷淡的開口,仿若面前的人並非是熟識的人,可細看她那雙眼眸,裡面卻藏着妒意的。
面對一個被大火焚燒了全身的女子,身爲皇后娘娘的她,如何會有妒意呢?
這點,着實讓人費解,只是純孝皇后能來見這個女子,足以證明她的身份並不尋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