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戎烈這樣的大手筆,的確是讓在場的幾位將軍都傻了眼。
這一輩子也不曾見過這麼多的金銀啊!這十幾箱的金銀,莫說是買百姓手中的交易物品,就算是供養邊關守衛,也足足是半年的俸祿啊。
這麼一瞬,衆人心中,宇文戎烈的地位又有所提升,並非是爲了巴結這位大財主,而是宇文戎烈做事準備充足,令人敬佩,而他也確實有能力做好一切。
見衆人愣神中,胡耀威不得不掩口清咳了一聲,換回衆人的注意力,雖然他剛纔也是怔了一會的,但隨即想起來宇文戎烈在成爲太子之前的身份,這天下怕是沒人能比宇文戎烈更爲富有了。
包括各國的皇帝,自也是包括大鳶朝的國庫了。
“殿下英明,此戰定能大獲全勝。”年長的大將起身,朝宇文戎烈躬身行禮,這是第一次不帶觀察的神色,真心誠意的拜宇文戎烈爲主帥。
大將都起身了,其他幾位將軍自也是同做,而胡耀威也不得不起身隨着衆人。
“都坐下吧。”宇文戎烈並不享受這種被人恭維之感,他要的是成績,而非是讚美之詞。待一室安靜後,宇文戎烈望向最先開口說話的程老將軍,道:“程老將軍是本地人,對民風以及百姓都多有了解。本太子希望程老將軍在三日之內,能夠說服百姓,由本太子發俸祿,每人月銀二十兩,無論是男女老少,能夠爲我軍所用,或是自衛隊,或是負責我軍膳食,皆可按月領銀子。但是,本帥以太子名義起誓,絕不會強求任何百姓參軍,共赴前線。”
宇文戎烈這話,纔是他真實的本意,用金銀去換取那些沒用的東西,倒不如給百姓發放銀子,讓他們安心度日,且能爲他所用。
這也是宇文戎烈只帶了三千精兵的緣故,他的將士不是用來燒火煮飯的。
聞言,程老將軍頓生敬意,宇文戎烈此舉,纔是真正的安撫民心。
後方不必苦守,軍民一家,前線的將士才能安心打仗啊!
“末將領命,兩日之內必可完成太子殿下的任務。”程老將軍自行的降了一日的期限,只要能夠不波及百姓,就算是不眠不休,他也會極力去做。
“嗯。”宇文戎烈滿意的點點頭,示意程老將軍坐下,又對程老將軍身側的一位將軍說道:“何將軍,軍餉一事向來由你負責,本帥備了二十萬兩黃金於城門之上,你傳話三軍,若能一月內攻入北國帝都,本帥便以這二十萬兩黃金犒勞三軍將士,論功行賞。”
宇文戎烈的話,絕對是擲地有聲。
他的話才落下,便有士兵來報,城門上有二十箱的黃金,聽得幾位將軍瞠目結舌,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多富有?出手竟是這般的闊綽?
從軍,雖是爲了保家衛國,但也不乏爲供養一家生計的。
歷代以來,將士的奉銀不被剋扣,能夠按時的發放已屬不易,可這位太子殿下,竟是一賞再賞,不僅僅是百姓,連將士也有分更。
“末將代三軍將士謝過太子殿下!”何將軍亦是激動了起來,二十萬兩黃金,聽着便讓人興奮,若是見了,還能移得動步伐嗎?
宇文戎烈又對其他將軍吩咐了事宜,雖是第二次見面,卻能準確叫出每位將軍的名字,以及說出他們的職責範圍,這不僅僅是記憶力好,更是用心的表現,如何能不讓衆位將軍們心中生了好感。
邊關之地荒蕪,宇文戎烈雖是第一次來,卻做了充足的準備,命人準備來的物件
充足,無論是食物的供給,還是要攻入北國所特意製造的盔甲,皆是用了心思的,想來一日之內定能得到三軍的擁護。
但是,宇文戎烈所有人都安排了事做,卻唯獨對胡耀威忽略了。
看着各位將軍都興奮的離去,胡耀威的心裡更加的鬱悶了,坐在那裡不肯走。
“胡參將有事?”宇文戎烈挑眉問話,若非這偌大的議事廳裡就剩下他們二人,宇文戎烈可能還沒有發現胡耀威的存在,真真的是要忽略了他啊。
“殿下,衆人皆有事情去做,爲何獨獨沒有屬下的事宜?”胡耀威真的不高興了,就連比他職位低的將領都有了差事,他卻成了閒人。
“本太子見胡參將沒有命令,也忙的不亦樂乎,又何必要多費一番心思呢?”宇文戎烈卻是反問,掛在脣角的笑痕,仍舊不減。
“殿下是怕屬下完不成任務嗎?”胡耀威問道,帶着幾分的情緒在裡面,雖是常年在邊關,卻是第一次被如此冷落,自是有些不甘心的。
“哈哈。”誰知,宇文戎烈確實大笑出聲來,看向胡耀威的目光裡帶着玩味,笑過之後才道:“本太子還以爲胡參將的記性很好,怎麼就忘記了本太子帶回來的那些人,可是極好的誘餌呢。”
“殿下的意思是……”胡耀威瞬間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屬下謝過殿下。”
只要有事可做,胡耀威便會開心,尤其是這件事需要真刀真槍的上陣,正是胡耀威的心頭好,比做那些後勤的工作有趣多了。
見胡耀威興奮着,宇文戎烈卻是潑了瓢冷水,道:“你也別太高興了,這件差事可不容易做。”
“就怕無人前來營救,否則來一個便斬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胡耀威的眸子裡有了光彩,提到打仗,便可以將一切都拋到腦後去。
“胡參將有這樣的勇氣自是好的,只是被本太子擄回來的這些人裡,可是有敵軍的高官,胡參將還是謹慎以待纔好。”宇文戎烈又開口,卻是帶着幾許的擔憂之意。
“殿下放心,屬下定不會辜負所託。”胡耀威拱手,話落,人便大步走了出去,那姿態好似是要去領賞似的,背脊挺的直直的。
“少年氣盛,還是吃些虧的好,否則早晚會釀成大禍啊。”待胡耀威走後,宇文戎烈卻是嘆息着說話,一副老成的模樣,好像他比胡耀威年長多少似的,其實比胡耀威還要少上幾歲呢。
但是,看着宇文戎烈脣角那得意的笑容,可絕不是說空話而已,胡耀威這個差事,怕是真真的難做。
鳳儀宮。
房門緊閉着,宮女都退到門外守着,屋內張媽媽的聲音不時的響起,還伴有戒尺敲打着桌面的聲音,嚇得宮女們下意識的縮着身子。
入宮之初,誰沒捱過幾下子,每次都是打的皮肉紅腫,內裡卻是肉裂,不知多少日才能復原,這些教習麼麼出手可是一個比一個的狠,而這位教習,更是出了名的。
但實際上,屋內卻是另一番情景。
教習麼麼不停的指點,或是訓斥,可楊紫昕正倚在軟塌上小憩,連黛兒也快眯着了,只是偶爾會被教習麼麼的戒尺聲驚得醒過來,都要懷疑這教習麼麼是否是有意而爲之的。
終於,熬過了兩個時辰,今日的課程也該結束了,教習麼麼吁了口氣,不必再做戲了,否則她這顆脆弱的心臟真的是要承受不住了,若純孝皇后發現她私自縱容楊紫昕,定是要責罰的。
可是,教習麼麼的心也只是放下了三分之一,只要楊紫昕一日不爲她徹底解毒,教習麼麼的心便是提着的。而純孝皇后還會對楊紫昕進行考覈,若是楊紫昕有做的不到之處,那她這個教習麼麼也是免不了有責任的。
最擔心的人莫過於教習麼麼了,若是被純孝皇后發現她包庇楊紫昕,只怕不會輕饒了的,鬧不好是要沒了腦袋的。
“姑娘,今日的解藥……”教習麼麼走上前去,卻是保持着散步的距離,不敢太過靠近楊紫昕,小聲的問着,又怕打擾了楊紫昕的好眠,惹得她不痛快。
“麼麼做的很好,這是我家主子賞賜麼麼的。”黛兒自袖口取出一錠金錠子,交到教習麼麼的手中。
“這……”教習麼麼有些猶豫,雖然被迫與楊紫昕站在同一陣線上,也是愛這金銀植物的,可是比起解藥來,教習麼麼更在乎後者,雖不敢打擾楊紫昕,卻是還是問向黛兒。“老奴謝過姑娘賞賜。只是,今日的解藥,能否請姑娘賞賜。”
“麼麼也是宮裡的老人了,我家主子既是說了,會每日賞賜於你,這解藥自也是奉上了。”黛兒不悅的低聲,很不喜歡教習麼麼打擾到楊紫昕。
“是老奴糊塗了,多謝姑娘賜藥,多謝姑娘了。”教習麼麼立即展開了笑容,連聲的道謝着,躬身向後退去,不敢再逗留的離去。
聽到關門聲,楊紫昕這才做起身子來,這麼一日日的窩着,竟也覺得渾身的不舒暢。
“主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皇后娘娘指不定哪日就會親自來驗證的,說不定又會有新的法子來爲難主子了。”黛兒皺着眉頭,服侍楊紫昕起身。
“純孝皇后是聰明之人,從這教習麼麼對她提出要我在屋子裡練習,便會有所懷疑的。不怕她來,就怕她不來。”楊紫昕淺笑着,接過黛兒奉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便放下,起身活動起了筋骨。
“主子有了安排就好。”黛兒這才放心,又忙着將瓜果放在楊紫昕面前,伺候的絕對周到。
“伺候了一日,待晚膳過後,你也早些去歇着吧,明日要面對的事,怕是就沒這般愜意了。”楊紫昕淡淡的笑了開來,竟是一臉的期待。
“是。”黛兒應聲,便轉身去爲楊紫昕準備晚膳。
宮裡的御膳房雖都是大廚,可楊紫昕卻不怎麼喜歡,偏愛南國風味的清淡菜餚,黛兒可是學了許久,才學會了的。
然而,黛兒走了之後,楊紫昕卻是折身到書案前,提筆給宇文戎烈寫起了家書,報平安。
當然,內容不過是她如何整治了教習麼麼罷了,怎麼會將宮中的危機闡述,讓宇文戎烈在前線分心呢。
身爲太子的女人,做事要懂得分寸的,楊紫昕絕不會讓她的男人多費心思,否則便資格與宇文戎烈比肩而立。
但話又說回來,那個老麼麼真的是很讓人無語,膽子小的連自己是否中毒都沒有分清楚,楊紫昕不過是嚇了她一下罷了,哪裡捨得浪費自己費了心思調製的毒藥,不過是利用了這教習麼麼一把,到真的是有用至極,接下來更會有好戲等待着她的,唯有每日送一錠金子倒是真的。
這小兩口,果然都是財大氣粗的主兒,出手都是這般的闊綽,將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俚語用的淋漓盡致,收買人心的功夫可都是一流的。
可比起宇文戎烈動輒幾十萬兩的黃金,楊紫昕的賞賜便算不得什麼了,不過是零頭都不足的。
當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