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紫聞言,卻也只是笑笑道:“怕什麼,你們以爲,我還是以前的那個草包小姐啊?放心好了,我流蘇紫,絕對不會是啞巴虧的,難道先前你們都沒有看見嗎?流聽荷可是氣的臉都青了,更何況,就算是我不請她進門來,她遲早也是會進來的,既然都已經這樣了,爲什麼我要自尋煩惱?”
柳兒點點頭,眉頭依舊緊蹙着道:“這倒也是,小姐就算是提心吊膽,也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倒還不如好好過活,也不至於弄得親者痛仇者快。”
聽到柳兒這樣說,流蘇紫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凳子上,一手拿着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道:“哎,這句話說扥不錯,我喜歡,還是你想的開一些,咦?雲兒去了哪裡了?”
經流蘇紫這麼一說,柳兒這也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雲兒也不見了蹤影,流蘇紫索性站了起來朝着窗戶邊上走去,一邊四處張望着道:“咦?這丫頭怎麼說不見了就不見了?”
柳兒也尋思着道:“奴婢剛剛還看見雲兒姐姐在這裡的,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姐姐向來閒不住,興許是找什麼事兒做去了。娘娘可是有什麼事吩咐的?”
流蘇紫搖搖頭道:“沒事,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呼~太陽快要下山了呢,不知道到王爺回來了沒有。”流蘇紫喃喃的說着,不禁回想起來先前自己看到的那個身影,以及那個冰冷的眸子,流蘇紫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那股透心的寒意分明是投射向自己的,只是流蘇紫不明白的是,雲澤熙爲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自己,那股透心的冷意,讓流蘇紫隱隱不安了起來。
正思索着,便見雲兒手裡端着托盤走了進來,見着流蘇紫,雲兒這才慌忙福了福身子道:“娘娘,奴婢剛剛想起來還有點事兒沒有做,結果路上卻遇到麗妃了,麗妃就讓奴婢帶了一些點心給娘娘嚐嚐看。”
流蘇紫微微蹙眉道:“纔剛剛吃過飯,還不餓,你們之前一定還沒有吃好吧,你們吃吧。”
雲兒笑笑道:“麗妃猜的果然沒錯,麗妃說了,要是娘娘說不想吃,大可以看一看,或許就有胃口了,娘娘您請看一看吧。”
雲兒說完,將食盒緩緩打開,流蘇紫倒是也好奇麗娘所說的這一番話,不知道麗娘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索性隨意的瞥了一眼,但見食盒裡放着布丁似的東西,流蘇紫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點心雖然知道古代人雖然不會做布丁但是麗娘一定會,然而此時此刻自己看見了,卻還是有幾分不相信,自己喜歡吃布丁,但流蘇紫卻從來都不知道布丁是怎麼做的,流蘇紫指着自己面前的布丁道:“這是什麼?是麗妃親手做的?”
但見布丁色澤瑩潤,尤其是那種褐色的透明色彩,更是讓流蘇紫有胃口大開的感覺,先前雖然叫了一桌子好飯菜,但是流蘇紫的的確確也沒有吃幾口,所以這會兒又見了布丁,卻也的確有點餓了的感覺。
雲兒福了福身子道:“是啊娘娘,麗妃說是她親手做的,娘娘一定喜歡,奴婢也不知道這叫什麼名字,奴婢還是第一次見過呢,這像是水卻又不是水,看起來晶瑩剔透,吃起來一定也滑不溜口。娘娘奴婢伺候您吃怎麼樣?”
流蘇紫笑笑道:“我知道,這叫做布丁,去拿一隻勺子來,這個呀,是要用勺子吃的。”
流蘇紫說着,心裡邊卻還是很高興在這裡能夠吃到現代的事物,起碼,在享受食物的時候,流蘇紫這才真真的感覺到,自己的的確確是懷念曾經那個時代了。
布丁下肚,然而卻是酸甜之中帶一點苦澀的感覺,不過卻並不影響布丁可口的滋味兒,更加使得流蘇紫越發的喜歡了起來。
見着自己身邊站着雲兒柳兒,流蘇紫忙招了手道:“來來,你們也嘗一嘗這個。”
見着流蘇紫拿着勺子就要喂自己了,雲兒慌忙跪在了地上道:“您是娘娘,奴婢只是奴婢,奴婢又怎麼能讓娘娘喂奴婢呢。對了娘娘,麗妃還說了,生活就是如此,苦中一點甜,正是因爲有了苦,才襯托出了甜的滋味兒是多麼美好。”
“苦中一點甜?”流蘇紫重複了一句,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甜點,頓時明白了過來,流蘇紫知道,麗娘是要她忍耐此時此刻自己面臨的困境,其實流蘇紫一點也不認爲自己面臨着什麼困境,流聽荷就算是嫁進來,也與她不相干,最多是在這個無聊的地方多了一個玩伴而已,也算是在自己的人生當中,多了一個對手,僅此而已。
纔剛剛吃完自己手裡的東西,便見着一個丫鬟匆匆走了進來衝着流蘇紫跪道:“王妃娘娘,王爺請您前往前廳一敘。”
流蘇紫點點頭道:“王爺可是有說有什麼事情要召見我?”
“沒有。”丫鬟一五一十道:“不過奴婢瞧見了,王爺身邊還跟着流二小姐,奴婢猜想,興許是王爺要
和娘娘您還有二小姐一同敘敘舊的吧。”
“哦?”流蘇紫微微挑眉,而後揚手道:“你先去稟報,就說我隨後就來。”
打發走了丫鬟,柳兒上前蹙着眉頭道:“娘娘,興許是二小姐心有不甘,這會兒又想使出什麼法子對付娘娘您了,娘娘,依奴婢之見,不如奴婢替娘娘去回了話,就說娘娘身子不舒服,如何?也省得娘娘去了鬧心。”
“別。”流蘇紫淡淡道:“不就是去說說話兒,有什麼好怕的,你們放心,一定不會有事的,畢竟對於王爺來說,我纔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二小姐怎麼了?別說她還沒有進門,就算是進了門,也只是一個側房。雲兒,與我收拾了東西,打扮一番,本王妃要體體面面的。”
聽了流蘇紫的這一番話,雲兒柳兒雖然心裡有所擔憂,但也只好應了聲道:“是,娘娘。”
流蘇紫知道,流聽荷耍寶賣乖是強項,自己是什麼模樣的,只需要讓雲澤熙知道便可以了,此時此刻,既然流聽荷喜歡賣乖裝小白兔,那麼自己,斷然是要做一隻有野味兒的狐狸精了。
流蘇紫端詳着鏡子當中自己的容貌,其實這幅容貌流蘇紫也不止這樣傻乎乎的看了這一次,而是無數次,每次午夜夢迴,流蘇紫想起來自己出在這個世界上醒來,在鏡子中看到重新活過來的自己,沒有一天不在反問自己,這是自己嗎?這真的是自己嗎?
可是一次有一次,現實告訴她,這就是自己,只是沒有想到,久而久之,流蘇紫再次端詳着鏡子中的自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想不起來自己當初究竟是什麼模樣。
捫心自問,有一點流蘇紫是相當明白的,那就是曾經的自己,絕對沒有此時此刻這個身體的臉蛋漂亮,此時此刻這個臉蛋,流蘇紫卻覺得越來越漂亮,越來越耐看,比起流聽荷,流蘇紫越來越覺得最漂亮的應該是她流蘇紫。
此時此刻,一襲紅妝裹身,胭脂融合了膏脂,抹在了脣上,紅的逼人,晶瑩剔透,卻也不顯得難看,倒添了許多嫵媚,就連雲兒柳兒,此時此刻看着了也帶愣在了那裡。
但見着愣在那裡的雲兒、柳兒這幅模樣,流蘇紫微微揚眉道:“怎麼?我這樣不好看嗎?”
雲兒忙搖着頭道:“不,不是的娘娘,您這樣的確是好看,只是……奴婢還是覺得這樣不好吧,您要知道,麗娘便是這樣打扮的,奴婢覺得,娘娘出身名門,怎麼可以這樣,啊,娘娘恕罪,奴婢並沒有怪罪娘娘的意思,只是覺得娘娘這樣很好看,好看的十分耀眼。”
“那又有什麼?”流蘇紫看着鏡子當中的自己,的確,這一襲紅衣乍一看的的確確是讓人想到了麗娘,只是她還是明白,麗娘給人的是一種慵懶而嫵媚的感覺,而自己這一身打扮,卻是嫵媚的張揚,而沒有一絲絲含蓄,流聽荷向來喜好用清純來迷惑男的人的心,流蘇紫也扮過清純模樣,她只是覺得,相對於仙女而言,男人或許更喜歡地上可以觸碰的妖精。
流蘇紫道:“我就想這樣去見王爺,好了,你們不用多說了,儘管跟着便是了。”
反正流蘇紫知道,雲澤熙現在口口聲聲說是喜歡自己,不管是真的喜歡也好,假的喜歡也罷,如果是真的,那邊什麼都不用計較了,如果是假的,自己也可以這樣試探出來,反正真真假假,流蘇紫算來算去,自己都不會吃虧。
來到前廳,流蘇紫這才發現,大廳正中央,坐着一個端莊的女人,女人頭上插着滿頭的簪子,神情嚴肅,單是見那一副冷傲的嘴臉,流蘇就知道這是一個麻煩的主兒,只是流蘇紫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還沒有多看兩眼,流蘇紫便看見一旁一個手拿着拂塵的男人衝着自己喝道:“見了太后娘娘,還不快快下跪!真是不識禮數。”
太后?流蘇紫頓時腦袋翁了一聲,也是,雲澤熙是王爺,王爺的母親自然是太后娘娘,此時此刻,太后娘娘前來看望自己的兒子,又有什麼不妥?
這樣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番,流蘇紫這才慌忙跪在了地上道:“奴婢叩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叩見王爺,王爺,叩見王爺。”
流蘇紫一時沒有想到那麼多,竟然會遇到太后這樣的大神,一時半會兒絞盡腦汁,卻想不起來電視裡怎麼拜見太后,或者是對太后阿諛奉承的話,直到最後,就連衝雲澤熙說的話也斷斷續續了起來,只好繼續福着身子,辦屈着腿,低着頭一動不動。
流蘇紫在心裡嘆着自己怎麼就在這個時候傻了呢?明明自己知道,電視裡也演過了很多遍,那些沒有長鬍子,手裡拿着拂塵,看起來有點斷背山的感覺的人就是公公,自己怎麼沒有反應過來呢?太后只是在心裡暗暗的咒罵着自己。
太后冷冷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福着身子的流蘇紫,但
見着流蘇紫半福着身子,這樣彎下腰身的時候,胸前的春光剛好乍現,太后緊緊蹙着眉頭,將自己的頭扭到了一邊。
一邊的太監小春子見狀,頓時明白了太后的心意,這才冷着一張臉走到了眼前的女人面前道:“奴才瞧着,王妃娘娘是不會行禮,奴才就來教教王妃娘娘。”
太監說完,一步一步,朝着流蘇紫走來,這樣不善的氣氛頓時膨脹了起來,流蘇紫知道,自己這下倒好,好像是得罪了太后娘娘,此時此刻小心翼翼的擡起眼簾,看見太后身邊一副嬌柔模樣的流聽荷,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一樣乖巧,但明顯,眼神裡全然是幸災樂禍的神情,流蘇紫這才明白,或許這裡的一切,從自己在外面遇到流蘇紫以後,就是一個圈套。
不等流蘇紫多想,流蘇紫只覺得身邊得小太監衝着自己的腿彎處猛地一踢,流蘇紫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膝蓋磕上了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上,流蘇紫只覺得自己疼的齜牙咧嘴了起來。
小春子公公淡淡道:“王妃娘娘,您可是要記好了,這是太后娘娘,見了太后娘娘,要行大禮,就連皇上給太后娘娘行禮的時候,都是要跪着的,別說是您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太后的實力流蘇紫在電視裡不是沒有見過,太后若是要殺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尤其是在這動不動就會掉腦袋的古代,就算是此時此刻皇帝在場,太后要殺自己,也是無可奈何地,流蘇紫這才緩緩開口道:“是,謝太后娘娘不殺之恩。”
說完這一番話,流蘇紫只是在心裡感嘆着,自己這下該是說對話了吧?這太后,該不會又想要了自己的小命了吧?
太后這才緩緩開口道:“好了小春子,說兩句就行了,不要讓被人以爲,我是一個不講道理的老太婆。哀家問你,你叫流蘇紫是吧?”
流蘇紫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聽到了太后的口氣,像是並沒有要自己起來的意思,此時此刻,流蘇紫只是緊緊咬着牙關,忍着痛楚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奴婢正是。”
流蘇紫的這一番話說完,只聽得眼前的太后抓了一個什麼東西扔在了自己的面前,緊接着乒乓一聲聲響,流蘇紫這纔看見,碎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茶杯。
太后冷冷喝道:“你簡直是再丟哀家的臉!你瞧瞧你現在這身打扮,知道的人知道你是王妃娘娘,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什麼風塵女子,你這要是出了門,讓王爺的臉面何存!”
流蘇紫緊緊蹙眉,果然還是自己的這一身衣服惹了禍事,剛纔的丫鬟對自己所說的話不盡不實,看來正是流聽荷刻意安排的,流聽荷知道自己的脾氣,這才故意讓丫鬟這樣說,以至於讓自己給太后留了一個不好的印象,流蘇紫怎麼都沒有想到,流聽荷竟然會來這樣一招。
看到這裡,流蘇紫緊緊地咬着下嘴脣,低聲下氣的開口道:“太后娘娘恕罪,奴婢不知道太后娘娘大駕光臨,其實奴婢這一身打扮,本是爲了給王爺跳舞解乏,方纔丫鬟們前來告訴奴婢的時候,並沒有說過太后娘娘前來,奴婢自知失禮,還望太后娘娘恕罪。”
“住口!”太后冷冷道:“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休得狡辯,你如今錯了那就是錯了,在說什麼都是狡辯,你就好好在這裡跪上一炷香的時間好好反省。王爺,不是哀家說你,若是你當初娶了荷兒,哪裡會讓這個愚婦在這裡丟人現眼!”
流蘇紫只是將眼神投向雲澤熙,只見雲澤熙目光冰冷,根本不朝自己這邊來看,只是微微拱手道:“母后莫要氣壞了身子,既然母后不想看到這個女人,孩兒這就打發了她去。”
“不必了,哀家要讓她在這裡好好反省,讓她多多向聽荷學習,哀家真不知道,本是兩姐妹,差別怎麼就那麼大,流蘇紫,你日後務必要像聽荷多多學習,哀家有本事讓皇兒爲你們賜婚,也有本事讓王爺休了你!你好自爲之!”
流蘇紫怎麼也沒有想到,口口聲聲說自己講理的皇太后,竟然會這樣難纏和無理取鬧,見着這樣的情形,自己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索性流蘇紫只是低聲答應着,只是膝蓋處疼痛難忍,流蘇紫只得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脣忍耐着,她知道,今日流聽荷這樣陷害自己,來日,她必定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接下來的時辰,流蘇紫便就這樣跪在了大廳之中,大廳之上便是皇太后拉着流聽荷的手在哪裡說着話,雲澤熙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自己一眼,這讓流蘇紫恨不得挖了一個地縫直接鑽進去算了,也不至於在這裡丟人現眼。
一直到宴會開始,流蘇紫被罰站的時間纔夠,一炷香燒完,加之之前自己被那小太監踢着就這樣跪在了地上,膝蓋撞得厲害,又跪了一炷香的時間,流蘇紫臨走的時候,連站也站不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