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很顯然流蘇紫已經妥協到了極致了,她不知道自己這一招,是不是能夠阻攔的了流丞相對自己下毒手,但是流蘇紫知道,自己唯有這樣做,纔有可能拖延時間,爲由拖延時間,纔有生存下來的勝算。
流丞相卻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流聽荷,冷冷開口道:“從將你抱回府的時候,便有真人占卜,說你日後必回禍害了我的姓名,若是想要保存老夫,唯有將你處死,老夫一念之人,這纔將你留下來,並且撫養至今,你且知足了吧,已經讓你多存活了這麼多年。不想,你非但屢次懷了我的好事,而且還處處與我做對,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流蘇紫這才發現,丞相原來要殺自己的原因,竟然這樣荒誕,流蘇紫笑着站了起來道:“所以爹爹這纔將我弄得如此愚鈍,好讓女兒禍害不了爹爹是嗎?可是爹爹又豈能知道,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爹爹?爹爹,你可知道,你所做的這一切,倘若失敗,就會被誅九族啊,爹爹,女兒只是想讓爹爹能夠長命百歲,就此收手,熙王爺已經知道了你所有的事情,如果女兒沒有猜錯的話,熙王爺秘密訓練了一批死士,隨時都有可能動手啊。”
流丞相聽到這裡,這才微微蹙眉,一隻手福摸着自己的鬍鬚,這才冷冷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熙王爺早就對老夫有所端倪,老夫怕他做什麼,即便是他一直調查老夫,可是卻抓不住老夫的證據,哼,你這點小道消息,我早就知道了。無論如何,曾經真人預言的一切已經一一實現,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突然間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只是此時此刻聽到了丫鬟的聲音,流蘇紫卻如同得救了一樣。
“娘,娘,娘您救救我,娘!”
流蘇紫大聲哭喊着,她知道,此時此刻能夠救自己的,也只有流夫人了。
而遠處的流夫人,此時此刻正搖搖欲墜着,身邊的丫鬟好不容易攙扶了流夫人的胳膊,流夫人這才勉強站穩了腳,流夫人本還算得上是健壯,剛纔那一番話,只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只讓流夫人渾身上下顫抖不已。
流夫人邁着顫抖的步子走到了流蘇紫的身邊,看着眼前的流蘇紫又問流丞相:“你說什麼?她、他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的親生女兒早已經死掉了?我不信,我要你好好給我解釋。我不信。”流夫人果然生性彪悍,一邊說着,已經一邊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流丞相的衣服。
“夫人,你振作點。”流丞相緊緊地握着流夫人的手,眉頭緊蹙道:“夫人,這麼多年來,我本打算就這樣一直瞞下去,其實,早在十八年前,你剩下我們的女兒的時候,因爲是難產,只能救一個,你是我的夫人啊,我自然想要救的是你,所以,女兒一出生,你就暈過去了,但是我不忍心讓你傷心,哪裡知道,我正一籌莫展的時候,竟然在門外發現了一個女嬰,我以爲,這是老天爺賞賜給我們的禮物,滿心歡喜的將孩童報了回去,從此視爲幾齣。夫人,你還記得阿紫六歲的時候的事情嗎?那時候,有一個真人云遊之詞,給阿紫佔了一卦,結果,他所語言的一切,都一一應驗,就在阿紫六歲的時候,我險些送了命,我們何必要爲一個不相干的丫頭全家人都陪葬!”
“可是,你也不能殺了她啊。”流夫人依舊淚流滿面地說着,模樣萬分不願意流蘇紫去送死,流夫人道:“難道,養育了她十幾年,你就沒有感情嗎?你要殺的話,那就連我一起殺了吧。”
流蘇紫看着眼前的一切,暗暗的在心裡邊感嘆着母愛的偉大,竟然連這個流夫人,都不惜用生命來保護自己,流蘇紫知道,自己這一命,算是保下了。
流蘇紫哭着匍匐到了流夫人的身邊,此時此刻,之前自己被家丁打了一仗,使得嘴角有鮮血溢出來,流蘇紫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拳頭,看着自己面前的流夫人道:“娘,您不要說了,孩兒這一條性命都是爹爹的,爹爹要殺,女兒死無遺憾,只是女兒還未來得及孝順母親,是孩兒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孃親不要爲了女兒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女兒,在此拜別。”
流蘇紫說完,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緊接着看着自己面前的青石板,佯裝着要撞上去,與此同時,自己身邊的流夫人緊緊地將流蘇紫摟住,流夫人哭着道:“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把女兒逼上絕路啊你,你真的如此狠心嗎?反正我話說到這裡,你要殺,連我也一起殺了吧。”
流夫人說到這裡,閉着眼睛,將自己的脖子一揚,緊緊地樓着流蘇紫。
流丞相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流夫人,又看了一眼流蘇紫,終於狠狠地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姑且饒了他的性命,不過,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是我流家的人,來人,把她轟出去!從今往後,再不許踏進我流家半步,還有,你若是日後想要謀害我流家的人,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流蘇紫照着自己在電視裡所學到的一切,緩緩地跪在了地上,而後痛苦着道:“爹爹孃親的大恩大德,孩兒沒齒難忘,請允許孩兒拜別爹爹孃親。只是爹爹,蘇紫還有一事相求,還望爹爹成全。”流蘇紫知道,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固然好,可是柳兒,她不能夠害了她。
流丞相眉頭緊蹙,緊接着一揚手道:“有什麼你就說,本丞相力所能及,自然會答應你,但是你休想提什麼苛刻的條件。”
流蘇紫點點頭道:“多謝爹爹,蘇紫只想求爹爹放過柳兒一馬,她只是一個小丫頭,什麼都不懂,求爹爹不要爲難她。”
流丞相冷冷的瞥了一眼流蘇紫,緊接着一揚手道:“來人吶,將那丫頭帶出來。”
幾個家丁聞言,這才匆匆朝着另一處走去,流蘇紫知道,柳兒也和自己一樣得救了,連忙跪在地上千恩萬謝着,不管怎麼說,流蘇紫知道,自己好在保住了性命,也好在,自己還有一點積蓄,大不了可以帶着柳兒一起,奔波於這個世界,去任何他們想去的地方,從此以後,再和這裡毫無瓜葛。
不到一會兒,流蘇紫便見着幾個家丁一隻手拽着柳兒,一路推推搡搡的朝着自己走來,而柳兒,頭髮蓬亂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的流蘇紫直心疼,她知道,柳兒一定是被折磨了,才這會兒功夫,柳兒不成人形,流蘇紫雖然有心反抗,卻也無力去做。
“老爺,人帶來了。”
家丁上前,拱手衝着流丞相說着,流丞相點點頭,緊接着衝着流蘇紫道:“好了,人都已經帶來了,你們現在就滾出我這個家,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流蘇紫多麼相像質問這個虛僞的老虎裡所有的一切,可是這個時候,流蘇紫卻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她知道,在這裡殺死一個人,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如果自己死在了流丞相的手裡,流丞相可以做出任何她死掉的藉口和證據。
無奈之下,流蘇紫緩緩走到了流丞相的面前,緊接着緩緩地跪了下來道:“謝丞相大人。”
流蘇紫緊緊地握着拳頭,這也是除了雲澤熙之外,另一個給了自己奇恥大辱的人,她相信自己能屈能伸,更相信兩個老狐狸相鬥,總有自己得意的時候。
緊接着一隻手挽着柳兒的胳膊,頭也不回的朝着丞相府外走去。
早知道,她就不會再踏進這個丞相府一步,早知道,剛纔的時候她就帶着柳兒一路遠走高飛,也不至於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流蘇紫,向來高傲的流蘇紫,什麼時候,也這樣卑微的低下了自己的高貴的頭顱。
是了,是自從自己碰到了雲澤熙那個傢伙以後,流蘇紫的尊嚴,再無可言,封建制,她認了,動不動屈膝下跪,她也認了,只是沒有什麼時候比這個時候還要悲涼,難道是因爲自己受挫了嗎?流蘇紫始終想不通的是,爲什麼流丞相會提前回去,爲什麼流丞相會察覺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在腦海中形成了巨大的問號,爲什麼?
流蘇紫察覺,自從將柳兒帶了出來以後,一路上,柳兒都在不停地抖動着自己的身體,流蘇紫慌忙將柳兒的身體緊緊地摟住道:“柳兒,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很冷?還是哪裡受傷了?”
柳兒搖搖頭,緊接着看着流蘇紫,一邊顫抖一邊道:“小姐,他們、他們把她們都殺了,都殺了,他們、真的好殘忍,真的……”
“他們?那個他們?”流蘇紫反問着,只是在講這兩個他們重複一遍的時候,流蘇紫頓時明白了過來,她知道,柳兒口中的他們,一定就是那些看守自己的丫鬟,果然,老狐狸做事心狠手辣,這樣說的話,自己也很有可能遭到老狐狸的追殺。
他早就應該料到這一點的,不是嗎?流蘇紫冷冷一笑,一瞬間,直覺的萬分悲涼,原來自己並沒有逃出虎口,而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柳兒,不要怕,還有我。”流蘇紫一隻手緊緊地摟住了柳兒的胳膊,眉頭緊緊的蹙着,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了,如果外面危險,那麼,自己務必是要去找一個安全一些的地方,即便那個地方是龍潭虎穴,只要有一線生機,也比在這裡等死的好。
想到這裡,流蘇紫的手緊緊地握着柳兒得手道:“走,我絕對不會讓我們就這樣白白送死的。”
流蘇紫說完這番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而後大步朝着與流丞相府邸相反地地方走去。
終於又到了熟悉的地方,流蘇紫站在熙王府的門前,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豪華的府邸,以及門口前兩座兇悍的大石獅子。
流蘇紫思索了片刻,緊接着硬着頭皮,一隻手拉着身邊的柳兒,朝着王府裡走去。
“什麼人,站住,這裡是熙王府,沒看見嗎?現在人等一律不準靠近!”
流蘇紫纔剛剛邁開一步,面前的守衛已經拿着自己手裡的長矛,對準了流蘇紫。
流蘇紫冷冷的瞥了一眼面前的守衛,緊接着道:“大膽,連我都不知道嗎?你們看這是什麼!”
流蘇紫將自己的手緩緩的探進了自己的衣袖,取出了一個東西,緊接着揚起了自己的手。
與此同時,流蘇紫真切的感覺到,自己身後跟着幾個人,流蘇紫猛地回過頭,之間有幾個身穿着老百姓服飾的人慌忙裝模作樣了起來,流蘇紫知道,這些人一定是流丞相派來想取了自己性命的人,而就在流蘇紫面前的守衛,見了流蘇紫手裡的東西,立馬跪了下來道:“奴才這就去請王爺,您裡邊請。”
流蘇紫微微一笑,緊接着拉着柳兒的手,大步的朝着熙
王府內走去,而後又將自己手裡的令牌握在了手裡。這枚金牌,當時是雲澤辰留給流蘇紫的,這個時候其實流蘇紫只是隨手拿來試試,其實她想着的是,既然這個金牌拿着能夠自由出入皇宮,那麼區區熙王府,也一定不成問題,只是流蘇紫沒有想到,這個東西居然是個寶貝,這樣好用。
小心翼翼的收好了令牌,流蘇紫這才大搖大擺的朝着王府內走去。
不管怎麼說,既然這個雲澤熙已經失憶了,而且外面還有人追殺自己,若是這個什麼熙王爺真的對自己有意思的話,接他的地方躲一躲,應該不成問題的吧。
流蘇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回過頭,看了一眼王府外依舊徘徊的幾個假裝老百姓的傢伙,而後衝他們做出了鄙視的動作,這才揚長而去,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流蘇紫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即便是做了這個鄙視的動作,這一幫子古代人,能看懂嗎?
熙王府對於流蘇紫來說,基本上是熟門熟路,只是礙於禮儀,也未免自己被當做是刺客而亂棍打死,流蘇紫乖乖的跟在了丫鬟的後面走到了大廳當中,喝着上好的茶,準備等待雲澤熙。
柳兒尚在王府當中,只是這個時候站在流蘇紫身邊的柳兒,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了,流蘇紫當下,也稍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流丞相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夠跑進熙王府來要人,只是與此同時,流蘇紫也明白,自己從此和流丞相,就結下了大梁子了。
然而結樑子這件事情,流蘇紫早已經經受百般錘鍊,再也不怕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怎麼讓雲澤熙收留自己,最好能夠將自己平安的、秘密的送出這個鬼地方。
只聽着身邊的丫鬟卻在一旁竊竊私語了,丫鬟甲低聲道:“這不是以前的王妃嗎?聽說王爺一封休書休了他,他怎麼又回來了?”
丫鬟乙插嘴道:“是啊是啊,難不成,是覺得後悔了,這會兒又來找王爺,想要重新做王妃?”
“瞎說。”丫鬟丙一撇嘴道:“他以爲熙王府是菜園子啊?能夠隨便進出的。就算是她是丞相大人的千金那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被休掉,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王爺怎麼會看上她?”
丫鬟丁插嘴道:“那可不一定啊,你們看,王妃雖然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王妃了,可實現下王妃照樣隨隨便便金出王府,依我看呢,王爺很快就會重新將王妃納入王府,我們還是小心服侍這纔是。”
丫鬟在一旁竊竊私語,流蘇紫自然樂意聽一些八卦,不管是好的也好,壞的也好,誰對自己不滿,自然可以好好記下來,也好過被人在背後放槍都不知道是誰做的。
此時此刻聽到了這一番話,流蘇紫自然是要等着這一羣丫鬟想要做什麼了。
流蘇紫放下了茶杯,這才端正的做好,幾個丫鬟上前來,衝着流蘇紫福身道:“小姐可是要添茶水?奴婢這就去添了上好的茶水去,小姐請稍候。”
“嗯。”有人伺候自己,流蘇紫自然是樂得享受,於是微微眯着眼簾,靜靜的看着自己的面前,丫鬟們慌忙沏茶,有的講點心也放置在了自己的身邊,一片殷勤的模樣。
幾個丫鬟正忙活着,卻只見丫鬟們忽然將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慌慌張張的福着身子道:“見過和碩公主。”
只聽得這一生稱呼,流蘇紫差點就笑了出來了,原來,這個流聽荷在這裡混了這麼久,雲澤熙竟然還沒有給這個女人一個封號,流蘇紫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流蘇紫,而後道:“見過王妃娘娘,哦,不,好像娘娘不是王妃吧?”
這兩個女人碰面,本就不是什麼好事情,如今流蘇紫故意挑撥,流聽荷見着流蘇紫這樣囂張,自然更是氣得不得了,這才大聲喝道:“混賬,你是什麼東西,膽敢這樣和本公主說話!來人吶,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誰允許她進王府的!還不快把她轟出去!”
“本王倒是要看看,誰敢把她轟出去。”
一個冰冷的聲音傳進耳膜,流蘇紫隨之一顫,她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的聲音冷冷刺骨的深入骨髓,不管怎麼說,就算是惡魔,他們現在,兩不相欠。
流蘇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回過身子,衝着自己面前的雲澤熙福身道:“小女子流蘇紫,見過王爺。”
雲澤熙吃驚地看着眼前的流蘇紫,他越發的不明白這個女人了,昨天見到她的時候,甚至是刁蠻無理的,今天早上見到的他,卻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而現在這個女人走進自己跌王府的時候,卻是這樣的正常,除了多了一份甜甜的笑容之外,幾乎和昨天的她沒有什麼兩樣。
只是雲澤熙一直都清楚的記得,她是流丞相的女兒,這個女人的爹爹,陰險狡猾,而這個女人,也一定如此的吧。
雲澤熙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流蘇紫,既沒有開口說一些什麼客套的話,也沒有正眼去看自己面前的女人,而是冷冷的開口道:“什麼事。”
眼見着眼前的男人不領自己的情,卻又沒有怪罪與自己,流蘇紫淡淡一笑繼續開口道:“王爺可否與臣妾進一步說話?”
雲澤熙冷冷開口道:“依本王看,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姑娘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如果沒有的話,就請回去,本王還有要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