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紫知道,孰是孰非,又豈是她能決定的了的,離開那個男人,並不是懲罰,而是讓他愛上自己,欲罷不能,而自己,必須堅定一顆心,堅強的走下去。
想到這裡,流蘇紫緩緩的回過頭,看着雲兒道:“雲兒,倘若有一天,我變了,變成了一個自私自利,爲達自己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人,你還會跟在我身邊嗎?”
她從來都不喜歡勉強別人,只是因爲自己遭受了太多太多被勉強的苦難,她要變壞,就要一如既往的冷酷,就要不爲身邊的人而牽連,她這樣做,無非是不想連累雲兒。
“這些時日小姐對雲兒猶如親生姐妹,雲兒知道,小姐再也不是當初的小姐了,即使小姐變回原來的模樣,奴婢也不會離開小姐。”
雲兒說着,緩緩的跪在了流蘇紫的面前。
“奴婢也是。”柳兒瑟瑟發抖的跪在了流蘇紫的面前,興許是想起了曾經的流蘇紫對於自己的種種虐待,雖然害怕,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流蘇紫嘆了一口氣,而後將雲兒柳兒扶了起來道:“我知道你們感激我,但是,接下來我要做的事冒險的事,很有可能會連累你們,難道你們就不怕嗎?”
щшш ✿ттkan ✿co 柳兒點點頭道:“柳兒自然是怕的,但是有小姐在身邊,柳兒就不怕了,柳兒知道,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柳兒都會保護着小姐,小姐也會保護柳兒和雲兒姐姐。”
眼前柳兒雲兒對於自己的信任,倒是讓流蘇紫大大震撼了一下,她不知道是該說這些古代人淳樸忠貞,還是愚昧不堪?但終於,還是感動佔了上風。
“好。”流蘇紫伸出手將雲兒柳兒扶了起來道:“我流蘇紫發誓,從今往後,都不會讓任何人動你們一根汗毛,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們的。”
流蘇紫這樣說着,心知自己身上的膽子又加重了一些,但是流蘇紫也知道,即便是如此,至少,自己的心裡是幸福的。
纔剛剛將雲兒、柳兒扶了起來,便有丫鬟走了進來福身道:“小姐,老爺請您去一趟。”
流蘇紫暗暗感嘆,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只不過,比她預想當中的還要快得多。
流蘇紫笑笑,若是丞相和雲澤熙談攏,休妻,怕也是極其爽快的吧,雲澤熙懷疑自己,又不喜歡自己,肯定是巴不得自己離開,只是自己剛纔料想的計劃,卻也撲了空,只不過流蘇紫知道,倘若進了宮,也是一樣的命運,即使雲澤辰擡愛自己,也未必是幸運的事情。
流蘇紫揚了揚手道:“你先下去吧,就告訴老爺,我隨後就到。”
即使分開,也要體體面面的,她流蘇紫不能和他在一起,至少也要證明,不選擇自己是錯誤的,只是來日方長,流蘇紫卻不敢肯定這個男人會因爲今日和自己分開,有沒有一點點傷心的感覺。
流蘇紫叫雲兒給自己梳妝打扮了一番,這一次流蘇紫選的是清秀的裝扮,原本這個身體的形象就屬於清秀脫俗形的,不似流聽荷那般天生麗質,倒也是一個美人坯子,只是美與醜,流蘇紫向來都覺得最重要的是打扮。
化了淡
妝,挑了一件素淡的衣服,一隻素銀簪子斜插入鬢,流蘇紫看着鏡子當中氣質高雅且又脫俗的自己,第一次感嘆年輕和美麗的容貌真好。
雲兒和柳兒見狀,連連嘆道:“小姐,想不到這些素淡的衣服更適合小姐您,倒是二小姐,穿在身上就顯得寒酸了,小姐傳上來,卻是另一番韻味兒,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仙子?流蘇紫微微一愣,自己當初第一次看見流聽荷的時候,也有這樣一種感覺,只是流聽荷太注重自己的外面了,太過嬌柔做作,這才讓人看起來不舒服,至於鏡中的自己,恰到好處。
緩緩步入廳堂,只見雲澤熙果然端坐在大廳之上,就在雲澤熙的身邊,則是坐着流丞相以及流夫人,流夫人一臉戾氣,彷彿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跳起來上演一副潑婦罵街的好戲。
看到這裡,流蘇紫不禁微微粗了蹙眉頭,她不想讓流夫人在這裡,這個女人口不擇言,向來喜歡護短,就連流丞相都沒有辦法,如今在這裡,流蘇紫真怕她會攪了事兒。
然而即便是這樣,流蘇紫也依舊硬着頭皮走了上去,福身道:“臣妾見過王爺,女兒見過爹爹孃親。”
雲澤熙遠遠地便看見一襲白衣勝雪的流蘇紫,但見着白衣裳用銀絲線繡着的點點雪花,襯托着流蘇紫微紅的臉頰,肌膚勝雪,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冷若冰霜,再加上這樣的服飾,更加讓人覺得有如神仙下凡而神聖不可侵犯。
雲澤熙知道,流蘇紫已經知道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剛纔流丞相也是苦苦哀求自己休了這個女人,如今看來,這個女人竟然這樣盛裝打扮,倒是讓雲澤熙改變了主意。
既然他以爲自己是要休定了她,那麼,自己爲什麼要入了她的意呢?
這樣一想,雲澤熙緊皺的眉頭也頓時舒展了起來,彷彿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下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心頭大石頭,正是因爲原本計劃的要休了這個女人,如今找到了不休他的藉口,他的心裡便也好受的多了。
只是這一切,雲澤熙都渾然不知覺。
流蘇紫辦福着身子,彎曲着腿,這會兒竟有些扛不住了,她最討厭這些古代的禮節,可是如今,眼前的男人遲遲不肯應聲,自己也不能隨便起身,只能是冷着一張臉低垂着眼簾不說話。
終於,流蘇紫實在是忍不住,開口道:“臣妾叩見王爺,不知王爺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其實流蘇紫是想說,你若是想休了自己,那麼隨便,何必這樣折磨人?
想來這個男人如此卑鄙,更讓流蘇紫的心裡痛恨了一些。
聽到了眼前的流蘇紫又一次開口說話,雲澤熙這才反應過來,正欲開口讓這個女人起身,卻又想刁難一番,於是道:“虧你還知道自己是本王的妻妾!你就這樣逃離王府,讓本王的顏面何存!”
流蘇紫聽到這裡,猛地擡起眸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雲澤熙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敢問臣妾犯了什麼罪?就連回家探親也是過錯?敢問本朝有哪一條律令是這樣規定的?不準王妃回家探親!”
流蘇紫振振
有詞,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明白,既然是要放自己走,何苦處處爲難?他傷害自己的,已經夠多了,而自己,也的的確確是受夠了。
雲澤熙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這樣質問自己,只是緊緊蹙着眉頭看着這個女人,其實他知道,只要這個女人肯道一聲錯,自己便會立馬原諒她,只是他沒有想到,流蘇紫竟然這樣倔強。
“王爺,您都已經說了,要休了我們女兒,如今我們阿紫是自由之身,王爺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流夫人突然間山前來,將流蘇紫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揚起了一張臉看着雲澤熙,生怕眼前的男人要將自己的女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
“本王,什麼時候說過了?”雲澤熙突然間蹦出來這樣一句話,只讓流丞相也愣住了。
雲澤熙緩緩擡起自己冰冷的眸子,而後偏轉過頭看着自己身邊的流丞相道:“本王何時說過要休妻?好像剛纔一直都是丞相大人你在說自己女兒的種種不好吧。”
流丞相聽到這裡,頓時汗流浹背了起來,也是,他剛纔只顧着勸說眼前的熙王爺休了流蘇紫,然而熙王爺卻一直都不吭聲,沒有辦法的時候,自己才只有將流蘇紫叫了出來。
流夫人更是大聲嚷嚷着道:“我不管,王爺你今天是休也得休,不休也得休!”
此話一說出口,流蘇紫想要堵住流夫人的嘴都已經來不及了,雖然流蘇紫和雲澤熙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流蘇紫也知道,雲澤熙向來是一個比較以自我爲中心的男人,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說東,那麼,他就一定會義無反顧的朝西!此時此刻,流夫人這樣的一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果然,雲澤熙眸子裡的寒意更加濃烈了,只見雲澤熙微微揚起了嘴角滿眼殺氣的看着流夫人道:“什麼時候,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了?”
流蘇紫知道,這個男人向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如今,流夫人這番激怒,無疑是自己往槍口上去撞,而如今,流蘇紫更是明白,眼前的雲澤熙一定是不想將自己休掉了。
想到這裡,流蘇紫猛地跪在了流丞相的面前道:“爹爹,您這是說的是什麼話?王爺是女兒的夫君,哪裡有爹爹逼着女兒的夫君休了女兒的。王爺,臣妾是王爺的髮妻,王爺絕對不可以休掉臣妾。”
流蘇紫故意用了絕對這兩個字,不爲別的,只是想懸崖勒馬,激怒雲澤熙,好休掉自己。
然而,但見着雲澤熙緩緩的伸出自己白皙而又修長的手指,一手捏着流蘇紫的下巴開口道:“原來,本王的愛妃這樣喜歡本王,那麼,本王就勉爲其難,不休你了。”
什麼?勉爲其難不休掉自己?流蘇紫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突然間這樣,只是愣愣的擡起頭,看着這個男人。
他的眼神裡,全然是得意的笑容,分明再也看不到剛纔的寒意了。
這麼說……自己,果然是在劫難逃?
不等流蘇紫再次開口說話,便見眼前的雲澤熙哈哈大笑了起來,緊接着將自己一把橫抱在懷裡,大步朝着丞相府外走去,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傻了眼,看着流蘇紫就這樣被抱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