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慘烈



敵騎越馳越近,朱王禮等人的呼吸也是沉重起來。

辮子兵的威名不是蓋的,這麼多年,明軍除了少數將領的家丁精銳外,遇到八旗兵也就只有逃走的份。

朱王禮等人說不緊張也是假的,上一次在高陽城外,突然襲擊,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仍然是勝的極險,那一次敵人全部是馬甲,這一次卻有一半白甲,就算是比敵人多出一半來,這個仗仍然是會很險很險。

搞不好,所有人都得交待在這兒!

這個時候,朱王禮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火槍手還在後陣,有幾匹多餘的輪替馬匹,也是放在他們身邊。

意思是很明顯的,要是大夥兒打輸了,被人砍瓜切菜般的弄了,你們三個就趕緊走吧。

最少,要把消息給送回去,不能叫人白白的包了餃子纔是。

對面的清軍看到這一列明軍騎兵沒有繼續逃走,已經算是一個意外。

而看到他們列陣等候,則就更是吃了一驚。

濟南明軍大挫漢軍前鋒的事,原本他們只是當漢軍無用,自入關以來,兩萬主力指東打西,打的數十萬人的明軍抱頭鼠竄,盧象升帶領的是虎大威和楊國柱等名將,還不是一戰就被消滅?

但眼前這些明軍騎兵不避不走,擺出一副拒戰的模樣,這就能看的出來,濟南方向的明軍,果然還是有兩把涮子。

但區區三十騎的明軍,居然敢伏擊自己,這實在是叫人憤怒。

他們雖驚但不亂,在兩個拔什庫的指揮下,所有清軍先放開多餘的馬匹,任其落後散開,剩下的十五騎,加快速度,如閃電一般,向着這邊疾衝過來。

相隔不到百步的時候,清軍加速,以馬速來算,不過十幾息功夫。

很快,清軍就衝到了朱王禮等人不到四十步的距離。

“嗖嗖嗖……”弓弦繃緊聲先響,然後就是箭矢破空聲次第響起。

這些韃騎,不愧是精銳,十五騎人人都取了弓箭在手,在相隔不到三十步時,所有人都鬆開手指,各自拉弓射出了一箭。

因爲是騎弓,不是步弓,這些羽箭速度不算快,但準頭是奇準無比,十幾支箭矢並沒有馬背的顛簸就失去準頭,而是筆直的向着正中持投槍的明軍將士的胸口疾掠而來。

面對飄忽而至的羽箭,所有人都是做出了躲避動作,有人策馬避讓,有人在馬上彎腰,還有人側開身子。

但總有人反應不及,被羽箭當胸射中的有三四個,還有幾個被射中了胳膊或是大腿等不是要害的地方。

悶哼聲中,被射中要害的將士紛紛落下馬來。

清軍的騎弓,射的並不是很遠。但他們的箭頭又大又沉,箭頭用透甲捶點鋼,射石不卷,破甲力強,射入極深。被弓箭射中的,血流不止,創口很大不易縫合,有點象後世的三棱刺刀刺中人體的感覺,中箭的人,不論傷在哪裡,不及時止血都會有生命危險,而且會很快失去戰鬥力。

中在胸口的幾人,掉落馬後悶哼幾聲,在地上滾了幾滾,鮮血很快流的一

地都是,眼見都是不能活了。

“投槍,快投槍!”

投擲兵器是要更近的距離威力才更大,朱王禮也沒有料到對手的騎弓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當下怒吼一聲,下令部下投出投槍。

中間的十幾個浮山將士都是已經在瞄準,右手持槍,睜一眼,閉一眼,算着敵人的距離和馬速,手臂的肌肉已經繃到最緊。

聽到朱王禮的命令後,所有人都是掄圓胳膊,將投槍用力投了出去。

兩尺多長的投槍是流線型的槍頭,槍身不輕不重,在被用力投出之後,如閃電一般飛向前方,發出了嗡嗡的聲響。

對面有一個清兵慘叫起來,二十步的距離,投槍以巨大的慣性直接將他穿胸而過,鑲鐵棉甲沒有救得了他,直接就被投槍帶到了地下。

還有一個清兵被刺中脖子,他用雙手捂住喉嚨,鮮血不停的從十指間涌出來,這個韃兵不停的發出咯咯的聲響,兩隻眼睛也是瞪的如死魚一般……他的喉嚨被切開了,最多再過幾息時間,就會倒地死去。

另外幾根投槍刺中了清兵的胳膊或是大腿,這些清兵疼的哇哇大叫,但馬勢不減,仍是向前疾衝過來。

更多的清兵在明軍投槍出手的一瞬間,整個人似乎都消失了。

他們的身手都驚人的靈活,全部藏身於馬的左右側,而投槍是多半對着人扔過去的,所以傷不到人,也很少能投到戰馬。

“入他孃的,真厲害。”

王大雷罵了一聲,不過很快又面露驚喜。他的投槍沒有投中那個白甲拔什庫,而是刺中了對方的戰馬,投標深入馬腹,那馬半截身子都仰立了起來。

“中了,**的,看你不死。”

但那個分得拔什庫並沒有如王大雷所料想的那樣被戰馬拋下來摔死,或是被戰馬踩死,而是在馬身上迅速跳落,在原地打了一個滾,然後便又是在落地的地方迅速半蹲,變戲法一樣從身後又掏出一支箭矢,左手一橫,弓箭幾乎是帶着巨大的炸響,繃的一聲,一支鐵羽又衝着王大雷飛掠過來。

好象是被小鳥輕輕啄了一口一樣,王大雷感覺胸前一痛,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卻是見到一支箭矢正插在自己胸前,鮮血飛迸而出,渾身都感覺軟弱無力,而箭桿還在微微顫抖着。

“好厲害,好準……”

在人生的最後一個念頭之後,這個浮山老兵,朱王禮的副手就這麼在馬上,低垂着頭,睡着了一樣的死去了。

“再投,投馬!”

相隔不到十五步了,幾乎能聽到對面韃兵粗重的喘息聲,也能看到對方將手中的長槍和鐵柄挑刀橫了起來,朱王禮暴叫一聲,看到最後一輪投槍出手後,自己也是策馬拼命向前,在提升馬速的一瞬間,他瞄準一個穿着水銀重甲的白甲,將一柄飛斧用力投了出去。

掄圓了投出的飛斧形狀原本適宜飛投,此時朱王禮這般大力投出,更是在半空發出了忽忽的聲響,斧頭疾掠而過,那個白甲聽到風聲向自己過來,立刻將身子一沉,想翻身躲避。

但畢

竟還是遲了一步,飛斧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斜切入肉,還能聽到劈到骨頭的咯嚓一聲。

在這個白甲慘叫時,也能看到最後一輪投槍又刺中了一個馬甲,投槍戳進了這個馬甲的腰眼,使得這韃兵不及忽痛,兩眼一翻,便是痛暈了過去。

到現在爲止,十五個清兵死了兩個,重傷昏迷一個,但這三個都是馬甲,剩下的十二個韃兵中,還有四個馬甲受了輕傷,而七個白甲只被朱王禮傷了一個,其餘各人都是狀態完好。

而明軍一方,雖然朱王禮全是浮山騎隊中精銳的精銳,也是張守仁對騎隊發展兩個方向中一個方向的佼佼者……騎隊將來遲早要改革的。

一隊是穿着最多鑲嵌鐵片的棉甲的輕騎兵,負責輕騎突襲,擁有強大的遠程火力,兼有偵查哨探之責。

另外便是穿數層鐵甲如清軍白甲的重騎兵,戰馬只是運載工具,加快行軍效率和速度,到達戰場後,以步陣而戰爲主,待敵露出空檔縫隙後,則再以重騎突破空檔,衝跨敵陣。

朱王禮這一羣騎兵,三十一騎,都是未來的重騎種子,此時是戰況緊急,不得不叫他們重操老本行,出來偵騎哨探。

剛剛與敵爭鋒交手,正面投槍手已經被射死六人,重傷三人!

有四人被射中胸口,兩人卻是被射中面門,貫臉而死!

白甲之恐怖,僅是在箭術上就能叫人喘不過氣來。

距離雖近,但對手張弓之穩,射速之快,之準,都是叫朱王禮等人無話可說。

但敵人愈強,則朱王禮等人的戰意也是燃燒的愈發旺盛!

“殺奴!”

朱王禮等人揮動手中長槍或是斬馬刀,拼命驅動跨下戰馬,向着疾衝過來的韃兵們迎面撞了上去。

似乎是轟然一聲,然後兩支小小的鋼鐵洪流,就是猛然撞在了一起。

那個女真白甲怒吼着拔出了自己肩膀上的小斧,同時胳臂夾着鐵柄挑刀,向着朱王禮揮過去。

但朱王禮沒有避讓,任憑對手的長刀斬在了自己的身體左側!

鐵柄挑刀最少在十斤上下,明軍的紋眉刀最多五六斤重,這韃兵矮壯有力,只是受了傷,力道上明顯弱了不少。

就算如此,挑刀毫不費力的斬開了朱王禮身上的甲葉,削在了他的左肋之上。

但朱王禮的長槍,卻也是重重的戳在了對手的前胸!

用力之猛,他的胳膊和雙手都是震的發麻,如果不是熟諳借力和卸力之法,就是這一震,也足以能叫他自己的兩隻胳膊全部斷掉!

如此重擊,槍頭完全刺穿了那個女真白甲的重甲,透體而入,槍尖在入肉時發出了刺耳的“噗嗤”聲響,那個白甲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過來,他完全沒有想到,孱弱的明國漢人居然有這種膽色,以自己受傷的代價,就這麼幹脆利落的結果了他的性命!

“死吧!”

朱王禮將槍頭旋轉了一下,帶出大蓬血雨和碎肉,那個白甲用滿洲語大叫了幾聲,吐了幾口鮮血後,摔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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