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王戈所知道的傳聞,那位魔教教主爲人所暗殺,隨後魔教也正式分裂,一部分右使一系的人脫離魔教,支持朱元璋,左使則帶着大部分魔教部衆投入陳友諒麾下,掌劍使和其他魔教中人歸隱江湖。
關於那一代魔教教主被殺的事情,司馬俊秀也不太清楚,畢竟她雖身爲魔教掌劍使,但時代相隔甚遠,那些事情也並不瞭解。
寧仲桓很明顯,對魔教的秘辛,要清楚得多。
至少,他能夠清楚地道出,那一代魔教教主的名字——汪謙。
汪謙的妻子在懷孕之時,受到仇人追殺,被傷了經脈,動了胎氣,寒毒侵體,僅七月就誕下了女兒,隨後也因傷勢不治而亡。
汪謙的女兒從小就受寒毒折磨,若非父親是宗師高手,又是魔教教主,一直用先天真氣幫她鎮壓寒毒、疏通經脈、護住心脈,各種資源和稀有藥材也都不缺,換成普通人家的話,她出生後可能根本就活不過三天。
但當女兒過了十歲後,便是汪謙也有些束手無策,無法再繼續吊住女兒的性命了。更何況,這種情況下,他女兒也過得十分地艱難,哪怕手段盡施,讓她活過了十八歲,人生也沒有任何樂趣可言,可說盡是痛苦。
恰巧這時候汪謙發現了長生宗所研究的長生秘法,可能有辦法徹底將他女兒體內的寒毒除去,便全力投入,幫助長生宗完成了這個所謂的長生秘法,並且成功用在了他女兒的身上。
寧仲桓的述說有許多是腦補和猜測的部分,但因爲他的師傅就是魔教左使,是真正見過那位汪謙教主的魔教高層,當初的長生宗也是直接隸屬左使統轄,後來投入陳友諒麾下的時候,長生宗亦跟隨而去,所以他說的話,還是有不小可信度的。
“所以,那長生秘法真的成功了?那位汪教主的女兒,此時在何處?”王戈問道。
“沒人知道汪教主的女兒去了哪裡,不過我師傅很肯定,長生秘法確實成功了。”寧仲桓說道。
“除了那位汪教主的女兒外,還在其他人身上成功證明了那個長生秘法?”
“尚未。”
“那你們如何可以確定?”
“且容在下賣個關子……若能有機會面聖,在下必然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寧仲桓表情誠懇地說道,“寧某的生死如今已是盡掌於你們手中,如有必要,面聖前可以將寧某的內力、經脈盡封,甚至可以束住手腳……”
“寧先生,你所說的這些,還是不足以說服在下啊,畢竟沒有任何實證……對了,你可知道,那汪謙汪教主的女兒,叫什麼名字?”
“這寧某卻是不知。”寧仲桓說着,又懇切道:“侯爺可否讓在下與道衍大師見一面?”他也知道,朱棣麾下,除了王戈外,道衍同樣是一位大佬,而且道衍估計對朱棣的影響力,還在王戈之上。
但這話說完後,卻發現王戈並沒有迴應他,而是眯着眼睛表情有些怪異地盯着他。
“侯爺?”寧仲桓心中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然後就看到王戈對他身後那超一流身手的婦人點了點頭。
寧仲桓下意識地想要起身抵擋,但體內真氣運轉受到嚴重的阻滯,這時候更是腰腹發軟,瞬間就被洛姨制住。
“侯爺!侯爺您這是做什麼?在下若是說了什麼不敬、不妥之言,還請侯爺明示啊!侯爺!侯爺可不要衝動,壞了陛下的大事……”寧仲桓不知道王戈爲什麼突然動手,按理說,他已經表現得十分真誠和無害,沒有理由對他下手。
王戈起身,走到被徹底制住全身穴道,癱坐在椅上的寧仲桓面前,對邊上的洛姨交代了幾句,她便和沈青兒離開了屋子,並且把門帶上。
屋內只剩下王戈、寧仲桓和白瓏、鳳凰四人。
白瓏有些興奮地湊到王戈邊上,打量着那寧仲桓說道:“我剛剛就覺得這傢伙不老實,說話都只說一半,回答總是磨磨蹭蹭、羅裡吧嗦的,早就該把他抓起來‘刑訊逼供’了!”
寧仲桓聽到王戈身邊這嬌俏少女這番話,卻反倒是不慌了,冷靜地看着王戈,沉聲道:“侯爺,這長生秘法,說直白點,是直接干係到陛下生死和壽元的大事,你真的要用這種方式來逼迫在下道出?這長生秘法,可不是什麼養生藥湯,知道配方,按方抓藥即可,其步驟之繁瑣,遠超你們想象!”
事實上,王戈最開始的時候,知道寧仲桓是代表現在流落在蒙元韃靼的魔教左使一系進獻“長生秘法”時,他的想法確實是將這事報給道衍,讓他來做決定。
關係到“長生”兩字的,對於帝王而言,都是十分敏感的。英明的帝王不會刻意靡費大量資源去追求長生,但若是真有長生之法擺在面前,他相信沒有哪個皇帝會不心動的。這個事情,交給道衍去做決斷,要比他自己報給朱棣,來得更穩妥一點。
但當王戈聽到那位神秘的魔教教主真名叫汪謙,“長生秘法”又是爲了救其女兒的命而弄出來之後,就改變主意了。
因爲王戈想到了此時還不知所蹤的“邪僧”汪玲瓏。
王戈其實也沒有什麼非常確切的證據,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種直覺,這個汪謙的女兒,極有可能就是汪玲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長生秘法”,很可能會有涉及到汪玲瓏的秘密。
所以他改變了主意,不打算將寧仲桓交給道衍了,而準備先將所有的事情在這裡就過一遍,確認這件事情不會危及到汪玲瓏。
至於確認的方法,自然就是南香的“吐真劑”了。
“去外面守着。”王戈掏出小瓷瓶後,對白瓏和鳳凰說道。
白瓏有些不太願意:“你還信不過我麼?我也想看看嘛……”她是知道南香給了王戈一種拷問用的神丹妙藥的,只是從來沒有見識過,所以好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