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戈和汪玲瓏離開後,謝筱柔也離開了霍娘子的宅院。
不過她看起來卻並沒有沮喪、憤怒、惱火之類的表情,雖然“邪僧”的突然出手她也很意外和疑惑,但受的那一擊並沒有給她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卻讓她確定了“邪僧”已經有宗師的實力。
雖然很早前她就已經有懷疑,甚至有六、七成的把握肯定“邪僧”已經突破到了先天之境,但畢竟沒有真正見過,無法確信。
謝筱柔雖然不是宗師高手,但她很清楚宗師高手的特點是什麼,當時在屋內,那空氣彷彿突然凝固的壓迫感,讓她真切地感知到了“邪僧”對周圍本源真氣的控制,毫無疑問那是宗師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謝筱柔乘馬車回了“醉仙樓”後,換了一身夜行衣,避過了“醉仙樓”裡包括她的侍女小優在內的其他人,出了“醉仙樓”後,一路往齊王府而去。
齊王府的院牆自然是很高的,但對於謝筱柔這樣的高手而言,卻形同虛設。而且從她那快速熟練的行進路線看,顯然對齊王府內的地形、路線十分了解,已經不是第一次潛入了。
同是超一流高手,張訣也曾數次潛入過齊王府。對於這種層級的高手而言,能夠阻攔他們的,也就只有實力相近的高手了。
張訣之前說過,齊王府內有個超一流高手,不過估計是要保護齊王,即便發現了潛入的他,也沒有追過來動手。
而謝筱柔則很清楚怎麼樣避開那位超一流高手的感知,而且即便是被察覺到了,她也有理由可以搪塞,畢竟本身齊王就在和司馬俊秀合作,之前她也沒少暗中進入過齊王府。當初受傷的“千面魔君”被王戈和尹少亭逼得走投無路時,就是她救走帶進了齊王府。
不過這次她深夜潛入齊王府,卻不是要見齊王府的人。
謝筱柔到了下人們住的院落中,找到幾間偏僻破舊的房屋,站在屋外的槐樹下,什麼也沒做,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不多時,一個老嫗披着件破襖走了出來,直接向着槐樹這邊走過來。
若是普通人,此時根本看不到站在樹下暗處的謝筱柔,但那老嫗顯然不是普通人,直接就走到了她身旁停住,仰頭看着她道:“怎麼這時候過來?”
“婆婆,我想確定人選了。”謝筱柔輕聲說道。
一直一副沒精打采似乎還沒睡醒模樣的老嫗,聽到這話後,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眼中似有精光閃過,好像連腰都挺直了一些,皺眉看着謝筱柔:“確定了?是誰?”
“王戈。”
“王戈?那個捕頭?”老嫗差點沒有壓住自己的聲音,驚訝顯而易見,旋即疑惑、奇怪地說道:“之前江湖上那些個天賦異稟的年輕才俊,什麼皇甫淵之類的,你不是根本連考慮都不曾考慮麼?甚至那些個年輕的藩王和世子,你都看不上,覺得不夠格。我甚至以爲你早晚會去京城,對那位皇太孫……噢,現在應該說是皇帝了,對那新皇帝下手的。爲何竟會選定他?難道……之前你說司馬那妖婦落到他手裡了,是因爲他已經是宗師高手了?剛剛二十出頭就成了宗師?”
“他不是宗師,不過‘邪僧’已經是宗師了,而且他還有其他手段,掌劍使不僅落到了他手裡,而且幾乎所有秘密都已被他知道,朱賢烶是掌劍使徒弟的事,就是他告訴我的。我之所以選定他,是直覺。婆婆,你知道麼,晉王的死可能是他做的手腳,而且他似乎想安排朱賢烶早日當上齊王……”
聽到謝筱柔這番話,那老嫗也驚了:“晉王……這王戈竟有如此大的能量?他到底什麼來頭?”
這老嫗在魔教裡也曾是一號人物,人稱“顏婆婆”,但並不屬於掌劍使一脈,而是和謝筱柔是同一宗。之前最開始知道司馬俊秀被逼着和王戈合作的時候,老嫗就已經有些驚奇了,她很清楚那位魔教掌劍使的性格,如果不是奈何不了對方的話,是不太可能在被暗算吃了虧的情況下還合作的。後來從謝筱柔這得知司馬俊秀竟然落到了王戈手中,生死不知時,就更吃驚了,不論是殺死還是擒住一位宗師高手,都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兩年前蔣麟找了兩大宗師高手合圍,都只能重傷而沒留住趕劍仙子王恨水。
但什麼樣的吃驚,都比不上謝筱柔現在告訴她的話。
謝筱柔所練的武功,在修成前面兩階段後,便可以進入第三階段,選擇一位伴侶,與她進行雙修。
若雙修成功後,這位伴侶會被她完全地吸引住,無法遏制自己對她的愛意,幾乎對她言聽計從。但這有別於一般的媚功、魔功,並不是單純地靠肉體和慾望驅使,也不會對伴侶產生任何身體或精神上的傷害,在對方而言,就是單純的、濃烈的愛意,而且是發自內心的。一旦建立起關係,便再無法斬斷,也沒有人可以影響得了。
雖然他們這一宗也算是魔教的一支,但實際上她們的傳承存在的時間,卻是要比魔教更久遠,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商朝,有傳聞商紂王的妃子妲己便是她們宗門的祖師,而她們宗門有確切記載的時期,也可以上到唐朝。在蒙古人入關後,她們宗門才併入魔教。
所以不論是對顏婆婆還是謝筱柔,對她們自己一宗的認可度,都是要遠大於對魔教。
因爲她們的心法在修煉第一階段的時候,就能夠散發出比一般女子更強的、讓男人心動的魅力,所以司馬俊秀一直想要將她們這一宗的弟子當成控制男人的工具,但她們顯然並不甘心也不願意像魔教另一宗“合歡宗”的弟子,被當成棋子,她們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司馬俊秀在知道謝筱柔已經練到第三階段後,起初甚至想過把她想辦法送進皇宮當宮女,去接近朱元璋。但朱明皇室同樣有高人,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後來說服齊王、與齊王合作後,又打算在齊王起事後,把謝筱柔送給他,以通過這個途徑,牢牢控制住齊王。
所以對於司馬俊秀的死,謝筱柔自然是十分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