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夙卿端詳了半天,依舊覺得它除了是綠色的,其他就沒有特點了。可是還得硬着頭皮去找,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全揪了罷了,待會兒讓嚴謹挑一挑就好。
嚴謹好笑的在一旁旁觀,寵溺的看着謝夙卿忙忙碌碌的背影,笑着,似有微甜甜入心裡。也不管謝夙卿是否在認真找草藥,嚴謹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愛了。
“喂,不要笑的這麼猥瑣好嗎?明明長的已經夠猥瑣了。”謝夙卿伸出玉指在嚴謹的眼前晃了晃。
嚴謹回過神來,聽見謝夙卿的話,立刻覺得方纔的自己簡直就是瞎了眼了,誰說謝夙卿可愛的?一點也不好嗎!
謝夙卿懷中抱着草藥,鄭重的站在嚴謹的面前,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也不談笑春風了,靜靜的盯着嚴謹的眼睛,彷彿要盯出一個洞來。她緩緩開口了:“今晚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即使是燒糧草燒的不夠一帆風順,也該在預定的時間裡解決事情了,爲什麼今晚上會出現意外?”
“運氣不好,被現了。”嚴謹聳了聳肩,雲淡風輕的說道,可是謝夙卿盯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說的就是假的。
“原本沒有打算去燒糧草,可是走到半途,你又突然折了回去,我不相信這是一時興起,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覺,你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對嗎?”謝夙卿雖然沒有證據,沒有過多的理由去證明這些事情是有貓膩的,可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覺。
嚴謹輕笑,道:“是什麼讓你突然就不相信我了呢?我說過我會完成與北蒙王的交易。”
“可是今晚你卻冒險了,如果你單純只爲了完成交易,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冒險。”謝夙卿步步緊逼。
嚴謹卻依舊打死也不開口,轉移話題,道:“只是一時決定而已,你難道不相信我可以完成任務嗎?我說到做到。”
謝夙卿深吸一口氣,面對這樣堅守的人,她是很無奈的,嚴謹是個軟硬不吃的人,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所以現在沒了法,只能任之了。“好,就算你現在說的是真的,我不會再問下去了,只是接下來,請你儘快的完成任務。”
“好。”
謝夙卿不知道這個局面是不是算是雙方的妥協,實際上,她心裡更覺得是自己妥協了,她拿嚴謹沒有辦法。
簡單的休息一番,謝夙卿用草藥搗碎,敷在嚴謹的手臂上,還有哈剛受傷的地方,沒過多久,幾人又踏上了緩慢的前行之路,落日餘暉下,眼前懸崖。
懸崖上,有一塊大石頭立着,上邊用朱丹紅寫了三個字“斷頭崖”。謝夙卿本以爲,嚴謹所說的中間凸起的平臺是很突出的,一眼就能看見,然而當她往懸崖邊上一站的時候,現下方一片灰濛濛,白色的霧氣繚繞,深不見底,這一跳下去,鐵定是要粉身碎骨了。
謝夙卿不能說自己是不怕死的額,看到這樣的萬丈深淵,她確實有些腿軟,讓她從這兒跳下去,需要莫大的勇氣。
嚴謹走到她的旁邊,道:“我不會騙你的,這個懸崖看上去是萬丈深淵,其實中部是有一個平臺的,你只要完全的信任我。”
謝夙卿心想,都已經來到這裡了,不信他還能信誰呢?只是,他的手臂上還有那麼大一條傷口,她有些擔憂的開口道:“你的傷……”
嚴謹輕笑,道:“這點小傷怕什麼,放心吧。”
因爲哈剛實在行動不便,要從這裡下去,只有跳下去一條路可以走,所以哈剛不能再走下去。哈剛撓了撓頭,笑容粗獷卻又十分憨厚,他道:“主人,哈剛不能在您身邊保護您了。”
娜拉撇了撇嘴,難得放下了平日囂張的氣焰,道:“你這傷是爲我受的,我會記住的。”
謝夙卿輕輕嘆了口氣,右手輕輕動了動,卻終究沒有將那個手勢做出來,她的暗衛,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現身。
嚴謹似深情款款的模樣,對謝夙卿說道:“抱緊我。”謝夙卿白了他一眼,抱緊了他的胳膊,娜拉勉強能夠自己跳下去,於是乎,三條人影在同一時間往下跳。
謝夙卿聽見耳旁的風呼呼的吹,疾的下降,讓她的心飛了起來,第一次感覺到,生命不由自己掌控,噢不,應該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前世死亡的那一天,生命在自己能夠體會的情況下漸漸消逝,此時此刻,她彷彿又一次的體會到了這樣的感覺。
她輕輕的叫了出來,卻又努力的壓制住自己,嚴謹的手摟在她的腰間,她緊緊的抱住他的胳膊,將頭架在他的肩窩,直到耳邊的風乍停,一切迴歸平靜。
“喂,你抱夠了沒有!”耳邊傳來娜拉的氣呼呼的聲音,謝夙卿聽見的就是夾雜了嗡嗡嗡的聲音,但隱約還能聽得出她在說什麼,她反應過來,擡頭,臉上竟是顯出一道紅暈。
明明腳已經沾着了地,奈何謝夙卿還是感覺腳下一片虛浮,沒有一絲力氣,謝夙卿想要推開嚴謹,卻沒辦法在這個時候推開,她需要緩一緩。
“先……扶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謝夙卿顫顫巍巍走了兩步,說道。
謝夙卿看見,這個地方果然別有洞天,平臺過來,就是一條九長的廊道,不知道伸向何方,對面黑黝黝一片,看不見有什麼東西。
嚴謹說:“直接往這兒走便好了,穿過這條廊道,就是運糧大隊所在的位置。”
“可是應該怎麼出去?”運糧大隊沒有辦法從謝夙卿等人來的地方走,從懸崖上跳下來容易,要想再回去,比登天還難,更何況是帶着二十車糧草。
“殺出去。”嚴謹沉頓一會兒,說道:“布什的軍隊已經沒有多少氣力了,他們的糧草已經被燒光,要等下一波送糧的軍隊過來,還得兩天。所以,此時行動,時機正好。”
繼續往裡頭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眼前出現了一線的光明,洞口應該就在不遠的前方。娜拉一直在嚴謹和謝夙卿兩人的身後跟着,嚴謹牽着謝夙卿的手,一步步往前,娜拉的眼神就直勾勾的盯在那兩隻手上,她半路上不管說什麼,嚴謹都不愛搭理她,而是和謝夙卿有說有笑的,這讓她很是氣憤!嘴角一勾,計上心來。
這時候,謝夙卿卻忽然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嚴謹現了異常,“怎麼了?”
謝夙卿哆哆嗦嗦的開口,腳踝上傳來的冰涼滑膩的觸感,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蛇……”她很明顯的感覺出那就是一條蛇,纏繞在她的腳踝上,她不敢動彈。
嚴謹皺了皺眉,看着纏繞在謝夙卿腳踝上的蛇,頓時黑了臉,娜拉卻沒看見他地獄修羅一般的面色,雲淡風輕的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小青什麼時候就跑出來了,我這就把她收回去。”
娜拉本也只想教訓教訓謝夙卿,順便吸引一下嚴謹的目光,這時候懂得見好就收了,奈何嚴謹先一步抓起了那蛇,一隻手就將那蛇握在手中,暗暗用力,有一種要把蛇活活掐死的趨勢。
娜拉頓時尖叫起來,欲要把蛇搶回來:“把蛇還給我!”
嚴謹陰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我和你說什麼也沒有用,一次次挑戰我的忍耐限度。”
“下次不了不就是了,這是我的小青!”娜拉急的眼淚就要掉下來,謝夙卿在一旁聽着,也聽出個所以然來了。
謝夙卿不敢接近那條蛇,只能扯了扯嚴謹的衣袖,道:“算了,也沒有怎樣,只是蛇不小心跑出來了罷了。”
謝夙卿一開口求情,嚴謹就鬆了手,小青軟趴趴的掉在了地上,娜拉含着淚將她撿了起來,放回了腰間的竹筒裡。謝夙卿皺着眉,看蛇有了種奇異的眼神,上回林夜在蒙託,被困蛇陣,應該就是嚴謹等人在作祟吧,他們的眼線到底有多少??-~%%無彈窗a
在一個小小的風波過後,三個人依舊是尷尬的繼續前行,謝夙卿沒有與嚴謹搭話,但是縱容他扶着自己往前走,因爲這廊道里的路並不是平坦的,隨時有什麼凹陷會讓你摔個嘴啃泥,而娜拉,依舊一言不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走到光亮處,謝夙卿這才現,原來那一線的光亮,是從一扇石門中透進來的,石門關閉着,嚴謹在一邊的牆壁上摸索,似乎是在找開關。
謝夙卿也藉着之前進來時點的火把,看牆壁的圖案,有仙女飛天圖,有百花爭豔圖,都是一些看似很古老的壁畫,不少地方都長上了青苔,似乎這是個很潮溼的地方。
半晌,嚴謹還是沒有動靜,他也找不到開關,謝夙卿疑惑的問道:“看樣,你不是來過這裡麼,爲什麼不知道開關在哪裡?”
“原來這扇門是開着的。”嚴謹言簡意賅回答道。
謝夙卿“哦”了一聲,因爲走的太累了,兩隻腳又酸又痛,既然嚴謹在找,那她便休息一下好了,於是乎隨意的往後一靠,這一靠,那石門就有了動靜,緩緩的開了。
眼前現出一片光明,讓三人久經黑暗的眼睛都覺得有些刺眼,立刻伸出手來遮擋眼前強烈的光,謝夙卿轉身一看,原來方纔自己這麼一靠,一個佛圖樣的雕刻,佛手上的佛珠被按了下去,這纔是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