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只有她薛子蘭願不願意，其他任何手段都沒有用。
張姨娘終於被擡爲姨娘，同時也失了寵。沒人知道當日在正院發生了什麼，在那日之後，老爺發了話，不允許張姨娘再見大少爺，也再沒提及要把大少爺記爲嫡子一事。
背地裡，張姨娘不知心裡多恨薛氏，卻根本無濟於事。本以爲進了府就能翻身，誰知道真的進來了，親自領教了一番當家主母的手段，她就被狠狠的壓死在對方腳下。
柳姨娘得知了張姨娘的處境後只是冷笑，對着女兒道：“看見了麼，這就是夫人的手段，以往後清醒着些，就算不喜大姑娘也不要與她爲敵。”
“可是姨娘，祖母並不喜歡大姐，而且景興畢竟是父親唯一的兒子，眼下父親沒有記爲嫡子，往後也未必不會動搖啊！”顧明心有些不服，顯然對於姨娘的膽小不贊同。
同樣都是父親的女兒，她股明眸佔了嫡長的好處也就罷了，憑什麼往後處處都要讓她。
“那也得他能養得住。”柳姨娘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微微嘆了口氣。
她如今才知道夫人的手段有多厲害，寧姨娘的下場恐怕也是夫人一手操作。如果不是有心栽贓夫人，她未必就會死。從頭到尾，夫人什麼都知道，她只是冷眼旁觀。
摸了摸扁平的小腹，心中那一點點爭鋒的念頭早就已經淡去。再不能生孩子，她就沒必要巴着老爺不放了，眼下就算老太太壓着夫人，可老太太又能活多少年呢，夫人終究纔是最後的贏家。
出手給了張姨娘一個教訓後，正院那頭再度恢復平靜，府裡那些閒言碎語再無人提起。顧景興的待遇雖然不變，身邊的人卻被從頭到尾換了一遍，連他一直十分看重的小廝顧明也被趕出府去。甚至連顧明的大伯，顧雍身邊最得力的管家也都受了牽連。
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薛氏的手段，讓顧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變成了鵪鶉。
這件事的始末，顧明
眸從頭看到尾，不得不佩服孃親的手段，同時心裡也算是鬆了口氣。這段日子她有事沒事就往薛氏那跑，就等着什麼時候大戲開場。
“夫人，張姨娘那頭有了動靜，今兒早看側門的婆子傳了消息，說有人央她送了個木簪給張姨娘。”晴水見顧明眸也在，朝着她一福身，纔開口稟報。
“那人長什麼樣子？”
“是個老太婆，看衣着打扮彷彿是殷實人家的。”
“人都跟過去了？”
“奴婢早差人通知了譚掌櫃，譚寧一早就等在那，保準不會跟丟了。”晴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薛氏不禁失笑。
“倒也是，譚家那小子確實手腳利索，你再過一年也該十八了吧，早些嫁過去也好給譚掌櫃早點生個大孫子。”
“夫人。”晴水鬧了個大紅臉。
薛氏一轉頭，就見自家女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想說什麼？”
“孃親怎麼知道有人要來找張姨娘？”
薛氏笑笑，看着窗前那枝插在美人瓶中的月季緩緩開口，“張姨娘籌謀多年才進了府，她能忍下這麼多年爲你父親養個兒子，自然不會輕易認輸。”
“這府裡裡裡外外都不是她的人，二房那頭她更是接觸不到，還能用些什麼手段？”
“所以纔要找外面的人啊，你父親這個人心思很深，也不容易相信旁人，你說，他這麼多年怎麼就能放心讓張姨娘一個人住在外面呢？”
“您的意思是，父親在她身邊放了人，她要用那個人？這……不大可能吧，她難道不怕被父親知道了？”
“你父親大約是對自己太自信了，要知道，有些人能犯一次錯，就能犯第二次錯，只要利益足夠大。”薛氏眼中滿是嘲諷。
“孃親知道張姨娘身邊的人是誰？”
“大概能猜到了，能讓你父親放心的，又恰好能幫着張姨娘照顧兒子的，也就那麼一兩個人。”
顧明眸沒
有繼續問下去，只要孃親心裡有了成算就好。
臨近傍晚，天邊紅霞漫天，落日餘暉將雲彩染上層層金邊，剛用過晚膳的顧明眸抱着湯婆子蜷縮在軟榻上，手邊還放着滾燙的薑絲紅糖水。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沒有調養好，纔剛來初潮就疼得她渾身發抖，好在只疼了幾個時辰就停下了，饒是如此也夠她好受。
再一想往後每月都要來這麼一次，真是欲仙欲死。
“姑娘，夫人可是說了，往後您屋裡的冰給停了，您要是熱奴婢就給您打扇。”秀月在旁一邊給她扇着扇子，一邊木着臉宣佈夫人的命令。
顧明眸一臉的生無可戀，這還沒進三伏，也不知天怎麼突然就熱了起來，她也是貪涼，前幾日讓人做了些冰點，誰知道突然來了月信會這麼疼。
“知道了，你待會兒讓晴水給譚掌櫃帶個話，明兒我就不過去了，還有那個叫洪圖的。”
“姑娘，洪圖那廝實在欺人太甚，不過教他查個人罷了，他還屢次推脫，上次甚至還……”
見姑娘的臉色不好，秀月說了一半的話只能嚥了回去。姑娘與恆親王暗中相會一事她無法阻止，就只能儘可能的爲姑娘掩飾。
這些時日她也看懂了姑娘的打算，說白了不過是個交易，偏偏恆親王派下來的人有些欺人太甚了。
“這都是小事，查到了麼？”顧明眸擺擺手，她都已經做了，就不怕別人說。洪圖這個人，既然沈歸夜把他派給自己用，自然有他的道理，眼下她對沈歸夜的重要性並不及這麼個侍衛。
“已經查到了，與顧明月接觸的果然是老爺和二老爺的養娘一家，而且之前張姨娘身邊伺候的那個丫鬟就是養娘家的女兒冬梅。”
“之前來給張姨娘送簪子的那個呢？”
“是冬梅的婆家人，冬梅離開了張姨娘之後就嫁了人，這婆家還是二夫人給找的。”秀月低聲道，這件事她也覺得十分驚訝，她也不得不承認，洪圖調查的可真夠仔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