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 大蜥蜴的吼聲(二)

吳煒同我大聯合集體議事,小幅度更改若干不切實際的設想,制定南十字旋臂標準版拓殖方案。

未來十數年或數十年,吳煒同我大聯合的利益訴求,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

第一條,考慮木康星地理劣勢,需要狡兔三窟式在南十字旋臂建設分基地。分基地應能完美承載第一基地的科學技術儲備,也即是最少一萬三千億人口數量級的基礎建設。同時,爲了避免人類或靈獸煉氣士破壞性干擾科研基地的運行,還須佔領足夠的緩衝地帶,憑藉光速上限定律,及時攔截煉氣士的惡意。

第二條,截獲若干座互通型傳送陣,研究傳送陣蘊含的靈氣秘密,研究傳送陣爲何能夠超光速航行。

傳送陣體系底層,大都是樹形圖結構,昆塔星及其它兩千餘顆行星,唯一方向連結一級交通中樞星球,七顆一級中樞星球向上連結二級交通中樞星球。這顆二級交通中樞星球,是明尊盟命名的北河區征服領,平時駐戍警戒部隊,總領北河區五萬五千餘顆行政星。如欲俘虜若干座互通型傳送陣,最少攻陷一顆一級交通中樞星球,並禦敵於外把敵軍攔截在上層的二級中樞星球。

第三條,俘虜若干煉氣期人類煉氣士和煉氣期靈獸,研究煉氣期級別天地靈氣的作用。同時,試探性是否能夠捕捉化神期煉氣士和化神期靈獸,若能,擴大研究範圍,若不能,先全力研究煉氣期。

若想實現三方面的利益,吳煒同我大聯合需要快速攻陷層層連結昆塔星的二級交通中樞星球。同時,爲了避免更多幹涉引來人類和靈獸的敵意,吳煒需要僞裝成二階仙俠位面的本土勢力,或披着人類煉氣士皮囊戰鬥,或披着靈獸皮囊戰鬥。

僞裝哪一方呢?

吳煒決定都僞裝,吳未已繼續潛伏明尊盟爲代表的人類陣營,並有意識集結其它煉氣期同我生命,滲透式建立一支聽命吳煒同我大聯合的部隊。同時,再創造一批靈獸外型的同我生命,假裝成被妖族解放陣線鼓舞起來反抗人類的妖族。

想到就做。

滲透妖族陣營的棋子的登場契機,吳煒選定爲蜥蜴部落族長的女兒海雅。

這日傍晚,海雅悵然漫步山間小道,細長尾巴無目的左右鞭甩,一根根百年古樹被尾巴力勁攔腰截斷,騰起團團塵埃。忽然間,海雅腦海裡響起一道陌生聲音:“小姑娘,你很煩惱。”

海雅悚然警戒,快速觀望四周,卻未能發現一絲靈氣波動:“誰,誰在和我說話?”

裝神弄鬼者,恰是吳煒。

吳煒並沒有親自到訪昆塔星,而是把傀儡肉軀分散成數萬億微型納米機械,懸浮在蜥蜴部落裡裡外外。吳煒與海雅的交流,也不是基於聲波語言,而是派遣若干納米機械滲透海雅的腦細胞和感知系統,類似五感模擬那樣模擬蜥蜴土語信號,實現千里傳音式法術奇蹟。吳煒真身遠在數萬光年之外,量子糾纏網絡模擬信號方式與海雅直接交流,莫說海雅只是化氣中期武者,便是煉氣中期煉氣士,又怎能發現吳煒所在。

海雅尋找未果,自我懷疑剛纔聽錯了聲音,正欲回家,腦海裡又響起了吳煒的聲音:“小姑娘,這就快放棄了?”

海雅大駭。

剛纔還有可能是聽錯,再而出現絕對是人爲。

人類稱霸星空四千年,靈獸羨慕人類豐功偉業,審美觀也漸漸趨向人類。正常的蜥蜴是爬行動物,靈獸蜥蜴誕生了智慧,有意識改良生活習慣和定向基因遺傳,漸漸習慣兩條腿走路,解放前爪使用刀劍等法寶武器。海雅這位極具天賦的蜥蜴靈獸,也是兩條後腿站立,兩條前爪握起一截利刃,警戒姿態大聲呼喊:“你是誰?出來!”

吳煒繼續扮鬼:“你向東南斜走三千六百一十七步,有一顆低矮棗樹,砍了它,我就能出來。”

海雅:“憑什麼?”

吳煒:“憑我能救你。你的苦惱,我能替你掃清;你且怒且懼的鼠獸,我也能替你一拳砸成肉餅。”

海雅一聽就知道,吳煒關注她多時,心下愈加驚駭:“你究竟是誰?”

吳煒即時發揮劇本才能:“四千年前,人類入侵南十字旋臂,我憾然中了詭計,被鎮壓在這座山下。我四千年前就是化神前期,如今功力更厚,你若能替我揭開封印,我定厚厚報答你。”

海雅第一反應就是不信:“這條山路經常有蜥蜴行走,你怎偏偏找上了我。”

吳煒繼續飾演苦大仇深的靈獸:“封印威力太強,我努力抗爭三千七百年,始終不能掙脫。直至三百年前,我悟得妙法,意念衝出封印,嗯,現在我就是這種方式與你交流。意念衝出封印,星星點點恢復了一定實力,發現單憑意念無法粉碎封印。於是,我便合聚意志化作金丹,沒入一名剛出生的蜥蜴體內。這位剛出生的蜥蜴,部落名土語發音居蠟,意爲落葉;本名土語發音海雅,意爲漂亮好看……”

海雅後跳半步:“你,你……”

吳煒:“海雅,你是我開啓封印的鑰匙。解除我的封印,是你的命運。”

海雅目光閃爍:“部落一直安寧和平,有了你,反而將帶來殺戮。不,我不能揭開封印。”

吳煒:“海雅,你的天賦緣於我的賜給,解除我的封印,是你的命運。”

海雅猛然憤怒咆哮:“我寧願不要你的天賦。如果沒有超絕天賦,我還偎依媽媽懷裡幸福安睡,拿走,拿走你的天賦,我要做回普通蜥蜴。”

海雅連續數日深陷脆弱情緒,如今有了發泄方向,頓時把一切不幸都推給被封印的惡獸。然而,海雅只是吳煒創造靈獸軍團的引子,並不在乎她的脆弱。五感模擬轉化爲五感剝奪,海雅隨之感覺裡周圍環境扭曲變形,莫名回到了蜥蜴部落。只是,蜥蜴部落裡沒有安寧祥和,反而血光紛飛,無數蜥蜴平民和蜥蜴武者拼命的逃亡,嚎哭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海雅驚恐不知所措,恍惚之間忘了封印忘了惡獸,撤了兩後腿站立的故作優雅,恢復蜥蜴本性四腳快速爬行。喘氣跑到家門口,海雅正準備呼喚父母姐妹兄弟確認安全,忽然瞧見一道熟悉身影。

爲何熟悉?

因爲那面孔就是海雅本人。

不僅面孔一模一樣,軀體特徵和服飾,全部都是海雅習慣的穿着。只是,這道海雅身影此刻拎着短刀,見蜥蜴就殺,血水一滴一滴落地,腳步走到哪裡,血腥味飄到哪裡。家門猛的打開,海雅母親疾呼跑了出來:“海雅,海雅,你這是怎麼了?”

海雅瞧見母親,連忙大聲回答:“我在這裡,那個不是我。”

可是,海雅母親卻好像沒有聽見海雅的聲音,不曾轉首瞟向海雅一眼,徑自衝向僞海雅。然後,僞海雅森寒冷笑,一刀劈向海雅母親,刀鋒勢不可擋,海雅母親瞬間被豎直切成兩半,嚇得海雅撕心裂肺般尖聲驚叫。但是,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僞海雅一步一步走向海雅家,見蜥蜴就殺,毫不猶豫砍死海雅的父親和兄弟姐妹。

海雅憤怒衝向僞海雅,尖叫說:“你是誰?”

然而,海雅彷彿鬼影一樣穿過了僞海雅。無論拳腳還是刀劍,海雅一切攻擊,都簡單穿過僞海雅,彷彿海雅成了無法干涉現實的鬼魂。海雅無法擊退海雅也無法營救親人,絕望看着父母兄弟姐妹被僞海雅一刀又一刀虐殺。海雅被殘酷殺戮擊潰了意志,絕望癱倒家門口,喃喃自語:“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忽然,海雅眼前閃現一張熟悉面孔。

僞海雅。

僞海雅陰森森盯着海雅,露出牙齒,恐怖笑容說:“這當然不是真的,可你若再拒絕我,它就是我對你的懲罰。”

海雅一驚又一喜,正欲追問僞海雅父母何在,眼前環境扭曲變形,竟然回到山間小路。吳煒恐嚇聲音及時響起:“海雅,你若敢拒絕我,你剛纔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都將變爲現實。”

海雅憤怒到了極點,卻理智控制情緒,率先詢問部落的安危:“剛纔都是幻象?”

吳煒:“賞無功,謂之亂;罪無知,謂之虐。先讓你瞧瞧不替我解除封印的下場,免得而後你再罵我暴虐。海雅,再慎重考慮考慮,當真不肯替我解除封印嗎?”

海雅醒悟一切都是吳煒製造的幻象,一顆心落地,連聲哭音痛罵:“你這該死的惡魔,我不怕你的威脅,我纔會亂殺人呢。就不解除封印,我就不解除封印。”

吳煒繼續恐嚇:“殺不殺人,可由不得你。你接受了我意志聚集,裡裡外外都被我的力量控制。我讓你看到現實,就能看到現實;我讓你看到虛幻,你就只能看到虛幻。想想剛纔的情形,我若刻意篡改虛幻印象,誤導你把父母兄弟姐妹當成敵酋斬殺,你能否逃脫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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