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蛇亡

陸雪琪望着小環甜美的笑容,面上靜了一陣,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看向小環和她身後的三人,冷顏問道:“你們這些天有沒有看見過一隻猴子,你們應該都見過的,就是那隻頭上有着三隻眼睛的猴子。”

“小灰!”小環一陣悚然,問道:“小灰怎麼了?”

陸雪琪搖了搖頭,嘆道:“算來應該也有十天半個月了,我沒有見過它了,可能迷失在空桑山一帶了。我近幾日把這一帶搜尋了一遍,也是沒有找到它。”

小環沉面也是搖了搖頭,楊焰心走上前來,對着陸雪琪小心地說道:“我們也是近幾天纔來到的小池鎮,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隻三眼猴子,不過我想那隻猴子那麼厲害,又會變大,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就算要有,也是碰到它的人發生意外。”

陸雪琪想想也是,耳旁頓時回想起張小凡臨走前對她說過的話:

“小灰天性活潑好動,經常獨自穿行於野外荒林,是斷然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你若是想找,就隨便尋找幾日,若找不到多半就是它不想見你,或者它已離開了這一帶,你不用爲它擔心。想它此刻的通天本領,世間怕是也找不到能難住它的東西。”

心中雖不是很擔心,不過找不到它的蹤影也是有些失意的。

陸雪琪鬆了鬆鬱沉的心情,回頭再想着她和張小凡約定的,七日後在草廟村相見之約,現在已然過去了五日,早該動身迴轉了。當下也不多想了,對小環輕道一聲:“小環姑娘,如果你看到了小灰,就請幫忙把它送回草廟村。”

小環立刻點了點首,應道:“陸姐姐放心吧,我看到小灰了,就一定把它抱回去。”

陸雪琪應了一聲,對小環他們拱手一敬,目光在野狗道人與楊焰心身上多停留了一下,面上似疑惑一陣,之後立刻轉身離去了,不多時天空中一道藍芒劃過,向着西方飛走了。

陸雪琪走後片刻,小池鎮之中花影一閃,金瓶兒向着陸雪琪飛走的方向望去一眼,面色微微驚動,輕道一聲:“想不到她的修爲比之上次,也是精進的如此迅速……”

目光淡淡又轉了回來,小環對着她快步跑了過來,歡聲叫道:“姐姐,你剛纔去哪裡了?怎麼不過來啊?”

“傻妹妹,姐姐曾是魔教合歡派的成名人物,若在正道人前現身,那豈不是自找麻煩。”金瓶兒笑着道,小環此刻也跑到了金瓶兒的前面,搖着頭道:“不對姐姐,野狗道長也是曾經是魔教的人啊,也沒有見陸姐姐對道長怎樣啊。”

金瓶兒笑着搖了搖頭,扶着小環說道:“姐姐和他不一樣,野狗對於魔教只是一個無足輕重之人,姐姐卻是有着大大惡名之人,害過不少正魔兩道之間的人,正道又怎會輕言放過呢。”

“可是……”小環急急地叫道:“可是姐姐你是好人,那位陸姐姐也是好人,你們都是好人啊!”

金瓶兒笑了笑,道:“可是正魔兩道之間的仇恨,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分開的,姐姐能有你叫姐姐一聲好人,我就知足了。”

小環悶了悶,疑問道:“姐姐,難道正魔兩道之間的仇恨化解不了,就連兩道之內的人,都永遠無法化解恩怨和好嗎?”

金瓶兒呆了呆,乾笑道:“好了妹妹,我們別去談論那些關於正魔之間的反感之事了,你來告訴姐姐,她剛纔都和你說了什麼?”

“好啊!”小環笑着,對金瓶兒歡喜道:“陸姐姐剛纔說,原來鬼厲公子沒有死,他還活着,他現在就在青雲門山下的草廟村裡面……”

“哎……”一聲嘆息,週一仙搖頭苦嘆,野狗道人雙眼看着相談言歡的兩個美麗佳影,面色也極是不佳。三人中只有楊焰心笑容可掬,在週一仙身旁輕言道:“周大仙人,小環妹妹現在心情好了,不會再硬鬧着要去無葉山了,你怎麼不高興啊?”

“我……,哼!”週一仙瞪了瞪眼也沒有好臉色,走近小環身旁,強顏歡笑地說道:“小環,無葉山你也不去了,我們回去吧。”

小環轉過面來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去草廟村吧。”

週一仙面色立刻又拉了下來,氣嘟一句:“不行。”

小環笑容一僵,連正是笑面的金瓶兒都立刻轉了面色,冷光襲來,寒寒的道:“你想怎樣?”

週一仙身上又是寒意叢生,彷彿天突然間轉冷了。楊焰心在一旁捅了捅週一仙,學着他的口吻,說道:“只要不是無葉山,去哪裡都行。就是上仙山,爺爺也陪着你去。”說完,楊焰心接着“嘿嘿”笑了兩聲,問道:“這句話,好像就是剛剛出自於您、周大仙人之口吧!”

週一仙一怔,彷彿自己打了自己一個嘴巴一樣,樣子消極沉默。楊焰心又捅了捅一旁的野狗道人,問道:“野狗道長,你說是不是啊?”

野狗看了看衆人,面上僵僵的,直呆了好長一陣,才憨厚的答了一句:“是。”

“周大仙人說話算話,斷然不會在我們面前出爾反爾的,是不是啊周大仙人!”楊焰心笑着向週一仙望去,週一仙沉默着頭,默默拿着他那個寫着‘仙人指路’的牌子,不言不語。楊焰心笑意更濃,對小環彬彬笑道:“小環妹妹,你爺爺他、答應了!”

“好哇,好爺爺,我們出發吧。”小環歡喜叫道。

週一仙面色不善,囔囔叫道:“今天天色晚了,明天出發。”

衆人一驚,只見週一仙說完之後不顧衆人,一人默默向前走去,像是一個鬥爭失敗了的人,身影孤弱傷感,隻身走進了小池鎮之中。

金瓶兒本來還想衝他發火的,可是看着他沒落而去的身影,火氣頓時消去了,聽到小環低聲在她身邊勸道:“姐姐沒事的,就相隔一天而已。”

小環都這樣說了,她就更沒有了發火的理由,無聲撫慰着小環。楊焰心抖了抖肩膀,看着野狗道人雙目中對他的蔑視之意,無奈抿住了笑色,淡道:“我們也走吧,不要丟下週老頭一個人。”

說完,楊焰心追着金瓶兒與小環兩人的身影,也向着週一仙的方向走去。野狗道人哼了一聲,呆呆的似乎還要說些什麼,不過轉身一看身旁竟沒有了一個人,急的他也快步跑了過去。

“對了,陸姐姐說鬼厲公子身邊的小灰丟了,不知道小灰現在有沒有危險。”小環突然說道。

“那個你放心,那隻猴子的本領我見過,我向你保證它一定不會發生任何事情。”楊焰心自信滿滿的說道,好像他十分了解小灰似的。不過幸好他也只是保證,並沒有發誓,不然來個‘天打五雷轟’之類的誓言,他就保不證要英年早逝了。

野狗道人此刻時不時哼了一聲,輕道:“他那隻猴子如果能出了事,除非是鬼王的伏龍鼎再現,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止住它呢。”

“我記得,你這個平安符裡不是有一隻小鬼嗎?”金瓶兒望着小環手裡的平安符,輕聲說道:“你把它叫出來,問問都發生過什麼事情。”

“好啊。”小環笑着,用雙手抓着手裡的平安符,輕輕念着聲音……

夜晚,空桑山附近陰沉無聲。

萬蝠古窟深處,死靈淵之內,算是寧靜,也不安靜。

陰靈飄舞,怪獸亂走,互相爭鬥一起,貌似一盤散沙,沒有了紀律,都在爭奪着地盤。

無情海邊,黑水玄蛇龐大的身軀就躺在那裡,雙目厲張,卻沒有了幽綠火焰燃燒,舌頭吐出嘴外伸出老長,蛇身僵硬沒有了彈性,緊緊盤成一團,巨首搭在岸邊,任憑冰冷的海水波波打來,也是一動未動。

顯然,它已經死去幾日了,身體還未腐爛。

看它的樣子,死前好像還經受過痛苦掙扎一般。

堂堂威震兩道的上古魔獸,魔神蚩尤曾經飼養之獸,就在這無情海的水邊,這樣默默無聞的死去了,而不是威武的戰死,想來這對它來說,也是一種悲哀吧。

那些陰靈與怪獸之所以肆無忌憚,大搖大擺,也是因爲無情海邊,這個死靈淵霸主亡故的原因吧。不過爭鬥歸爭鬥,黑水玄蛇周圍的千米之內,在這幾日過去,卻依然沒有生物敢靠近半步,由此可以想象黑水玄蛇生前的威憾之大、之利。

這也算是它唯一可以欣慰之處了。

眼下,四周正是安靜。

“噗”

一聲破裂聲音突起,冷不冷在黑水玄蛇的蛇腹之內傳了出來。

同時一團紫光突現,在黑水玄蛇蛇腹的中心位置一舉衝破蛇腹而出,赫然一條紫光巨龍乍現,嘯破長空,光芒四射,劃破黑暗陰處,歷時整個死靈淵紫光一現。

遠處的陰靈怪獸頓時嚇得跑得更遠了,逐還以爲是黑水玄蛇復生,片刻全部沒有了蹤影。

紫色巨龍在半空旋轉一圈,狂奔歡躍了一陣,然後才半空直落,在黑水玄蛇巨首之前的岸邊停下,巨龍光芒落成一團,對着巨大蛇頭閃了一陣,慢慢的紫光散去,緩緩現出一個衣着腐爛不堪,面相英俊卻怒氣釋然,坦然直立蛇頭之前,手持紫光龍息之劍的男子。

正是剛剛破開黑水玄蛇腹髒出來,手持軒轅紫光的林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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