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見他們從旅店中走出來時,我多麼希望我看到的是假的,那不是他們。但是看見蘇含呆滯的目光時,我的心也在那一刻完全摔碎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接受不了蘇含這麼糟踐自己。我,更接受不了我的女友背叛自己。即使我已經把她甩了,但她還喜歡我,不是嗎?
就在這一刻,我突然感覺後腦勺嗡的一聲響了一下。緊接着,又是一道黑影打的我鼻子痠痛。
憤怒的看着柱子,我恨得都想找把刀殺了他。但我沒有刀,我只能用拳頭和他拼命。
就像陳志明說的那樣,柱子打架確實厲害。不管我的拳頭怎麼打在柱子身上,柱子始終一點感覺沒有。而每當他的拳頭砸在我的臉上,我總覺得像被人用磚頭拍了一下。
很快,我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我不服,我不甘心!我的女朋友都沒人碰了,可我卻連自己的仇人都無法打倒。
看向四周,我突然衝進了不遠處的旅店。打碎消防栓的玻璃,我立刻從裡面抄起了一把斧子。
拿着斧子,我瘋狂的從旅店衝了出來。但在我衝出來時,柱子的小弟們和小斌也已經帶人趕到了。他們看見我拿着斧子想要殺人的樣子嚇的不輕,在我追砍柱子時柱子也忍不住逃跑。可他們的人實在太多了,昏暗下我不知道被時絆了一腳。手裡還握着斧子,我中指的指甲一瞬間砸的掀了起來。
十指連心,我痛的右手發抖。有人衝過來一腳踢開了我的斧子,接着他們一擁而上對我拳打腳踢。
打過我,柱子不屑的看着我說,“草你嗎的,就算你砍了三哥,你仍然還是個小混混。打我?你他嗎再等十年吧!”說完,柱子惡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又笑着對蘇含說,“老婆,等我回頭找你。”
老婆?聽到這個字眼,我又一次怒吼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但面對他們的人多勢衆,我只能無奈的再一次被他們打倒。
小斌因爲我賠了三十萬,這次他甚至撿起我的斧子想過來砍我。被衆人拉着,小斌只好丟掉斧子。
指着我,小斌惡狠狠的說,“李思文,你他嗎給我記着。從今以後,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打回我那三十萬爲止。你這種窩囊廢,永遠就只是給我打的貨!”
在他對我說這話時,由遠處開來一輛警車。看見那警車,小斌和柱子一羣人快速散去。
周圍圍滿了人,他們看着我不停的指指點點說着什麼。趴在地上,我憤怒的砸了一下堅實的地面。又朝蘇含那邊看了一眼,我發現蘇含竟然已經不再了。
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我一下。我回過頭,發現蘇含竟然走到了我的另一邊。
她依然臉色蒼白,眼淚噙滿了眼淚。看着我,她露出了淒涼的笑,“如果我不乾淨了,你還會要我嗎?”
聽了她的話,我心裡發出咯噔一聲。我的五臟六腑就像一個個齒輪,它們正緊緊咬合在一起使我忍不住劇痛。
見我不說話,蘇含冷笑着說,“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是啊,我怎麼可能比的上你青梅竹馬的佩佩。她是那麼的乾淨,又是那麼的漂亮。呵呵,她還是第一次呢.......”笑着,蘇含緩緩站了起來。
一步步向人羣中走,她瘦弱的身子像是搖搖欲墜的風箏。又走了幾步,她突然軟軟倒在了地上。
見蘇含暈了,圍觀我們的人也譁然了。不少人躍躍欲試,想過來看看蘇含怎麼樣了。還有人不斷指責我,辱罵我,問我爲什麼欺負這麼漂亮一個女生。還有人大膽的猜測,罵我是個垃圾,熊貨,打不過別人,只會欺負自己女朋友。
不顧手指上的劇痛,我衝過去抱緊了蘇含。此刻的她臉色白的像紙一樣,整個人也虛弱的可怕。
怒吼着推開那些指點我的人,我抱着蘇含瘋狂的尋找醫院。
在醫院,我知道了蘇含暈倒的原因。醫生說蘇含可能是睡眠不足,又加上手腕失血過多,所以她才暈了過去。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蘇含昨天可能一夜沒睡。
看着靜靜安睡的蘇含,我努力回想早上的情景。如果蘇含沒睡,她昨天晚上去哪了?
在我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畫面。那是一個倔強的女生,她整整一夜一直站在我家樓下注視着我的窗子。夜裡秋風蕭瑟,但她依然站在樓下靜靜的等我。她等我,只是想對我解釋,她還喜歡我,她並沒有對不起我。
現在,一切都晚了。
看着蘇含俏生生的面孔,我忍不住顫抖的伸出手。才觸碰到她嬌嫩的皮膚,我立刻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蘇含,你爲什麼這麼倔?”
從天黑一直守到天亮,又從天亮守到中午。這段時間,我的心無時不受到煎熬。
當蘇含醒過來後,她只是驚訝的看了看我眨了眨眼睛。接着,她再次不屑的笑了笑,“如果我不乾淨了,你還愛我嗎?”
疲倦的看着她,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她已經不乾淨了,我還可以愛她嗎?
見我不說話,蘇含突然坐起來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她指着我冷冷的說,“在你最窩囊的時候,我不離不棄的守着你。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我不斷鼓勵你,想要幫你。在你做錯事的時候,我看你可憐沒有責怪你。”
“而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就因爲柱子調戲了我幾句,你就要甩了我是嗎?”
“你滾,滾去找你的妹妹!滾去和你那僞善,只知道整日裝可憐的妹妹在一起吧!李思文,老孃恨你,永遠恨你!”
被扇了,我的臉火辣辣的痛。而她的話,更像是針一樣深深刺進了我的心裡。
我覺得慚愧,覺得內疚。想了想,我突然望向她的眼睛說,“如果我說我不嫌棄你,你會覺得我虛僞嗎?”
聽了我的話,蘇含的淚水噼裡啪啦落下。倔強的揚起頭,她紅着眼睛忍着沒有哭出聲。很快,她笑着看向我說,“晚了,我的身子已經給柱子了。”
“蘇含!!!”終於聽到她親口承認,我憤怒的揚起了巴掌。
啪,我的手重重的扇在了她的臉上。接着,我又突然將蘇含抱緊。抱緊她瘦弱的身子,我難受的哭了起來。
就算蘇含給了柱子,但我依然不恨她。要恨,我只恨我自己太窩囊。不管我怎麼努力,我都沒有辦法保護我喜歡的人。
就這麼抱着蘇含,我像是抱着一個摔壞的玩具一樣。心疼,心中充斥着無盡的痛苦。
忘記抱了蘇含多久,我突然被她用力推開。她恨恨的看着我,攥緊拳頭死命的打我。突然,她抓着我的手朝自己牛仔褲伸去。
不明白她要幹什麼,我慌張的看着她不知所措。
病房中只有我們兩個,她只是滿眼仇恨的看着我。抓着我的手,一點點接觸她的某處。
驚訝,質疑,我很想問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似乎看懂了我的想法,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說,“昨天,是我最後一天例假的日子........”
嗡的一聲,我只覺大腦一片空白。而昨日被打的疼痛,也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再次緊緊抱住蘇含,我喜極而泣。又抱了她一會兒,我想了想小聲問她,“你是沒給柱子是嗎?你是在嚇我是嗎?”
“滾!”蘇含小聲罵了我一句。
既然蘇含已經來例假了,我相信她一定沒給柱子。只是她爲什麼去旅店那麼久,我看着她手腕上包好的紗布已經明白了。
也許蘇含想過真的懲罰我,甚至想過把自己交給柱子。青春期的我們,總是會想要做一些令自己悔恨的事。但她心裡有我,她還是沒有跟柱子發生什麼。
不過,如果我跟她和好了,佩佩那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