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聲,我在歌廳一條街地下室的鐵門再次被重新打開。而吳曦,只是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看見我時,他的眼神中露出驚喜。接着,又重新變得黯然。
“想走嗎?”除了吳曦,這裡還關着張宇惠等其他大哥。就連雙腿中彈的鬼棍。也淪爲了我們的階下囚。
“你不會放過我的。”吳曦搖了搖頭。
因爲吳曦的大嘴巴,小龍已經死了。他害死了小龍,還差點害死了我們。就那麼盯着吳曦,我的心裡突然莫名的酸楚。笑了笑,我扔給他一支菸說,“爲我做一件事,我這就放了你。”
“你要我做什麼?”吳曦吃驚的看着手裡的煙。
“當我的僞軍,去跟崔久哲、鴻濤他們火拼。幹掉崔久哲、鴻濤,我就放了你。”
“這不可能!”吳曦尖叫。
“你一定能做到,因爲你想活。”笑了笑,我又將打火機扔了過去。
接住我的打火機,吳曦臉上長長的傷疤不停的顫抖。想了很久,終於點燃香菸貪婪的吸了一口。
“好,你放了我,從今以後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如果我沒死的話,不要在爲難我了。你是天子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對手了.........”用力咳嗽兩聲,吳曦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呵呵,我李思文一直是說到做到的人。我會放過你,從此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次日凌晨,吳曦和張宇惠等被抓的大哥終於呼吸到了鐵窗外的新鮮空氣。他們就那麼呆呆的看着李金澤的別墅,用力握緊了手中的片刀。而他們也都有各自的勢力,只是短短一天就集結了不少小弟。
大約五十幾名,隨時準備衝進崔久哲的別墅將他幹掉。
而崔久哲,正坐在別墅中默默的吸着雪茄。身上是一身筆挺的西服,他將自己打扮的一絲不苟。沒有開燈,黑暗的客廳顯得是那樣的空曠與冰冷。
“哲哥,他們來了。”有人小聲對崔久哲說。
“哦,有多少人?”崔久哲問。
“大概二百多人,我們逃不掉了。”崔久哲的小弟面無表情。
“呵呵。這樣嗎?那就打吧,不能打退他們死的就是我們了。李成在死了,鬼棍廢了,小鳳跑了,我們還欠了銀行一大筆錢。再打不贏的話,我們都要死了。”崔久哲冷笑。由身上掏出一把手槍看了看。接着,小心翼翼的將子彈從彈夾中退出,只留下最後一顆子彈。
看見崔久哲只留了一發子彈,那名小弟已經臉色大變。他知道,這發子彈將是崔久哲人生中的最後一發子彈了。如果他們敗了。就再也看不見崔久哲了。
“哲哥,我們一定拼死幹掉李思文!這個惡賊,我們不會放過他的!”
“呵呵,他終於還是成氣候了。”
另一邊,我們都在車子中靜靜的看着李金澤的別墅。電話響了,是陳志明發來的短信。他已經按照我們的約定包圍了李建路和鴻濤的地盤,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這一夜將會是一場大戰。
我,陳志明,我們同時對市裡的天子發動猛攻。而這一夜後。我們將會成爲真正的天子。一將功成萬骨枯,沒人會記得我們之前做過什麼。人們,只會看見我們光鮮的一面。
“殺!”食指在信息發送鍵停留了一會兒,我終於按下了發送按鈕。
電話又是一亮,我苦笑着合上了電話。鴻宇,是鴻濤的親生弟弟。崔真實,是崔久哲的親生妹妹。爲了天子這個位置,我還是要背棄自己的愛人,背棄自己的救命恩人。對不起,我們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以前不理解小龍,總是覺得小龍爲了利益連自己親弟弟都可以出賣。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利益真的很重要。爲了我的利益,爲了兄弟的利益,人真是什麼都可以出賣。不是一個人天生就壞,是這個世界將他逼成這樣。
“文哥,他們出來了。”銀龍看見李金澤別墅不斷走出的流子對我說。
“恩。”
“新月,這次你不會再跑了吧?”抓着新月,王志新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
“不跑了,一定不跑了。”新月臉色蒼白,看着李金澤別墅中走出的流子不斷顫抖。
“去吧。”
一聲大吼,吳曦和張宇惠等大哥終於帶着流子們向崔久哲他們殺去。而看見帶頭的是吳曦和張宇惠他們,對面的流子們頓時一驚。咬緊牙齒,兩邊人馬開始了一場自相殘殺的大戰。
他們,本來不用自相殘殺。我們,本來也不用自相殘殺。我是鴻宇的好朋友,是崔久哲的戀人。如果不是因爲利益,我們可能正坐在一起很好的聊天,十分開心的吃火鍋。但是爲了利益,我們不得不背叛自己的靈魂。
太遲了,一切都來的太遲了。已經再也不可能和解了,我們永遠都不會成爲朋友。
什麼是黑?這纔是真正的黑。沒有靈魂,沒有血肉的骯髒。墊在我們地位下面的,是數不盡的慘劇與親人之間的割捨。死了太多的人,這才成就了我們。
也許我一開始就錯了,但是我已經停不下來了。也許我不用報仇,但是我的兄弟們不會同意。我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我的靈魂早就賣給了魔鬼。當我一刀砍向三哥的脖子時,我就已經發誓要將靈魂出賣給魔鬼了。
這是一種悲哀。
這是關於一個流子的血淚。
當兩邊相撞,他們的片刀很快揮向了對方的身體。爲了活下來,他們全都憑着強大的求生本能不停的戰鬥。
血,很快流了一地。慘叫聲,很快撕裂天空。這是一場血戰,比我們參加過的每一次大戰更加殘忍。
只是稍微看上一眼,便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戰鬥的只有吳曦和張宇惠他們,我們都沒有動手。眼看着張宇惠滿是紋身的雙臂被劃出一條條口子,王志新忍不住哭了。
“那是我大哥,曾經最爲敬愛的大哥。他從小帶着我玩,對我像親弟弟一樣好。沒有他,我也不可能有今天。”
“他是我們的敵人,他的今天是他咎由自取的。”張昆冷冷的說。
“他以前真的對我很好,像對親弟弟一樣好!”王志新哭的聲音更大了。
“呵呵,那又怎麼樣?房子裡的男人是我大舅哥,我現在正準備用他的命還我兄弟的命。他們不流血,沒人會因此停息心中的怒火。”我笑了笑說。
“李思文,也許王巖是對的。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這麼混。我們只是打打架玩玩音樂就好了,我後悔了。”
“後悔?從我們第一天拿起刀的時候就不該後悔。從我們第一天拿起刀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李思文,你跟崔真實怎麼樣了?你,只是做做樣子的是吧?”王巖想了想問我。
“不,我已決心幹掉崔久哲。他們殺了我的兄弟,對我最忠誠的謝寶子。他不死,謝寶子的靈魂永遠不會安息。”
“那,崔真實怎麼辦?”王巖再次吃驚的問我。
“涼拌。”看見外面已經打的差不多了,我輕輕拍了銀龍一樣。帶着兄弟,銀龍他們呼啦一聲再次向他們衝了過去。這次的人更多,也更加兇猛。看見銀龍帶着人如虎如狼的樣子,崔久哲的小弟們終於堅持不住了。
噗通一聲,有人跪在了地上。在他跪在地上時,流着眼淚對天上大聲說着什麼。像是在哀求,像是在祈禱。
贏了,我們毫無懸念的贏了。我們本就具有天子的實力,幹掉崔久哲一個反叛的王根本不在話下。
“李思文,你和崔真實到底怎麼樣了?”王巖緊緊抓着我的胳膊問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看着外面的勝局。
“你們到底怎麼樣了!”王巖大吼。
沒有回答王巖,我只是微笑着走下了車子。伸了個懶腰,我心想這回真要輕鬆了。崔久哲敗了,鴻濤那邊也一定會敗。打敗他們,我們在大軍壓境到黑山叫大旗交出小鳳就好了。即使大旗是天下第二,但是他的四大堂主已經毀了三個。我相信,我一定能與大旗一拼。
“李思文,你跟崔真實到底怎麼樣了?”王巖仍然沒有放棄。
“我們,已經分手了啊.........”微笑着擡起頭,他們這才發現我早已淚流滿面。
依稀還記得我們在夜場外的情景,崔真實緊緊抱着我說,“無論如何,你一定要選擇兄弟。而我,已經不是你的兄弟了..........”土大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