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曾經那段往事,我知道我該報仇了。不怪我,是他自己找死。
爲了幹掉柱子,我找來了王巖、王志新與謝寶子。就在夏令住院的醫院中,我們商量着該怎麼做。
王志新是個衝動的人。他做事也從來不考慮後果。他冷笑一聲說,“小龍現在只想對付鴻宇,我們去找孟博他們小龍肯定會知道。這個幾把,最喜歡裝成仁義大哥。找我們自己的人肯定不行,我們得找些小龍不認識的人。”
“李思文,我在古洞坨能找四十個兄弟,我帶人殺進市高砍死他怎麼樣?既威風還能出名,我們以後念市高也沒人敢跟我們裝比!”
王志新就是王志新,思想直來直去,也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但是,我們殺進校園肯定會引起很大的麻煩。估計還沒有等我們唸完初三。我們幾個就要進去了。
他這辦法肯定不行,我想了想說,“不如我們模仿刨根隊幹掉他怎麼樣?”
一句話說完。我發現謝寶子臉色慘白。我知道他什麼意思,笑了笑對他說,“寶子,王巖和留鎖都是自己人,他們不會亂說的。”
看着王巖和王志新驚訝的樣子,我將我們幹掉林虎的秘密告訴了他們。我相信他們,相信他們不會出賣我。
而他們聽了我的話後,也是驚得夠嗆。過了很久,王巖才皺着眉頭說,“李思文,我聽你的,你想怎麼樣都行。”
“王志新,你呢?”我問。
“好!就這麼幹!我把他腦袋砸碎,然後轉身滅了趙豐!”王志新咬着牙說。
“不行。”夏令打斷了我們。
夏令這個人膽子很小。打架也沒什麼戰鬥力。之前要不是他怕鬼,大仙也不會把腿摔斷,現在還在家躺着。不過他很聰明,我只要他聰明這項長處就夠了。我們之所以在醫院討論這件事,也是想聽聽他的意見。
看看他們。又看看我,夏令點了支菸,“文哥,其實上次咱們模仿刨根隊很危險的。雖然咱們把那案子嫁禍給了刨根隊,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被人當成刨根隊抓到怎麼辦?”
一句話,夏令說的我後脊樑骨發麻。我也漸漸意識到了,我們上次做了一件很危險的事。
刨根隊是一夥搶劫殺人犯,手裡最少有十幾條人命。如果我們真的被抓到了。又被誤以爲是刨根隊的話。那麼,我們可能沒有一個人會活下來吧。
深吸了口氣,我問夏令,“你有什麼辦法嗎?”
“請柱子喝酒。”夏令笑了,眼神是那樣的古怪.........
柱子上學時在市高住宿,放假後則窩在雙樹子不出來。除非有雙樹子的流子過來,不然柱子根本不來鄉里玩。我們不想個辦法把他引出來,很難在三天之內幹掉他。
不過,新月就快出來了,這些天越來越多的雙樹子流子跑來鄉里玩。爲了引出柱子,我找到了趙豐手下的慶軍和大海。
慶軍和大海,算是趙豐手下最能打的流子之一。慶軍當過兩年兵,一回鄉里就受到了大家的尊重。大家尊重慶軍不是因爲他保衛過國家,而是知道當過兵的打架都厲害。至於大海,他在工地搬過磚,力氣大的像牛一樣。低每樂扛。
我才從城裡弄來了賭幣機,立刻引來了不少雙樹子的流子過來玩。慶軍和大海也玩,他們還在裡面花了不少錢。
之前趙豐抓了我們時,慶軍和大海一直對我不錯。對於他們,我也是心存感激。我問清他們在賭幣機裡輸了多少錢後,笑着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還給他們,“慶軍哥,大海哥,咱們關係不錯的,你們輸的錢我就不要了。下次別玩這東西了,這就是坑錢的東西。”
慶軍看着我拿出的錢一愣,臉上立刻不高興了。他推回我手中的錢,瞪了我一眼說,“嘎哈玩意?看不起人襖?趕緊滾犢子,少跟我整這套。我們還想贏你錢呢,你還我們錢,我們以後還玩不了?對了,你手好點沒?”
見他們問我的手,我笑着看了看。手指現在還麻木,沒有知覺。分給他們一支菸,我對他們說,“你們不要我錢就算了,不行咱喝酒去吧?我請!”
“誰請能咋的,咱一起喝點去唄?”
說句可恥的話,其實我利用了他們。這一切,也都是我們事先準備好的。因爲我們要請柱子喝酒,如果不找兩個雙樹子有身份的人,柱子一定不敢過來。但是熱心真誠的慶軍和大海不知道,他們只以爲我已經忘記了對趙豐的仇恨。
趙豐他們那夥人中,也只有慶軍和大海這兩個好人了。
我知道,如果我當着慶軍和大海的面動了柱子,趙豐一定會收拾他們。但是我別無選擇,我必須完成蘇含交給我的任務。而且我還有個想法,就是希望把慶軍和大海拉到我們這邊。我們是朋友,我不想有一天看見他們的鮮血。
吃的很簡單,炒雞蛋、花生米、尖椒幹豆腐。我再三要求,他們才同意加上一盆毛血旺。然後我和慶軍、大海還有王巖,王志新,我們幾個一邊吃一邊聊。他們怕我們丟面子,一直刻意不談那天在山上的事。
又聊了一會兒,王志新捅了我一下,我這才說,“慶軍哥,大海哥,我有點事想求你們,不知道你們能幫我下不?”
“啥事,你說。”慶軍喝下一口啤酒。
“我有個仇人叫柱子,你們可能都知道。我想跟他和好,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幫幫我......”說着,我偷看他們的臉色。
慶軍和大海都不是傻子,他們聽了我的話全都沉默。又過了一會兒,慶軍皺着眉頭說,“李思文,我知道你還恨趙豐他們。你就別動柱子了,別整那些沒用的了。”
我就知道他們不會幫我,然後我又說,“慶軍哥,大海哥,我的手指頭還沒好呢,怎麼可能還去惹趙豐。我就是有個對象在市高,我不放心,我想跟他整好關係。你們也知道,要是我打了他,他難爲我對象怎麼辦?是不是?”
這個理由我說的很充分,慶軍和大海也知道蘇含。他們想了想,終於同意了。大海還很開心,笑着勸我,“李思文啊,既然你想通了就好了。其實豐哥人也不壞,對我們都挺好的。只要你不惹他,他也不會動你。咱們消消停停的多好啊,你等着,我這就把柱子叫來。”
柱子是雙樹子人,卻不是趙豐的小弟。見慶軍和大海給他打電話,他立刻同意了。因爲慶軍和大海在,他不會多心,他只以爲我是真的想跟他搞好關係,不可能在慶軍和大海面前動他。
但是,他想錯了。蘇含從來沒求過我什麼,我必須辦妥這件事。
當柱子趕來後,我又叫飯店加了兩個菜。倒了一杯啤酒,我笑着對柱子說,“柱子哥,我敬你杯酒,你以後別纏着我對象了行不?”
柱子不屑,他看看桌上的飯菜皺起眉頭。然後又看了一眼我的杯中酒,眼睛向上看着說,“慶軍哥,大海哥,李思文就請你們吃這種東西,喝這種酒啊?他是不是看不起你倆啊?”
“草,你咋這麼多事呢?大綠棒子不挺好嗎?”慶軍有點不高興了。
我們喝的這種啤酒很便宜,賣店買來的酒瓶子還可以拿回去退錢。柱子以爲我會請他吃很好的飯菜,現在看見這些不高興也是應該的。
見柱子不高興了,我也沒再敬酒。他的筷子一直沒動,只是一邊抽菸一邊和慶軍、大海聊天。分煙的時候,他也沒有分給我們。
見柱子這樣,慶軍和大海顯得很尷尬。他以爲我是真心想跟他和好,就拉住柱子的手和我的手。
“柱子,李思文,你倆都是同學。李思文也是真心想跟你和好,柱子你以後照顧點李思文,在學校那幫着李思文對象點,就當給我個面子,行不?”慶軍問。
“啥意思啊?”柱子的手就要碰到我的手時,他往後動了動。
“柱子,以前的事就算了,你倆當兄弟吧。”慶軍真誠的說。
“抱歉,不敢當。”柱子冷冷瞅了我一眼,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就在這一刻,王志新突然出手了!他端起毛血旺的盆子一下扣到了柱子腦袋上,又狠狠打了他一拳說,“草你嗎的,不敢當就去死吧!”
“嗎的,還抱歉,還不敢當呢.......這詞兒給你拽的......噁心死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