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慶買車
貴德縣屬於海南藏族自治州,距夏城一百二十公里。翻過海拔將近4000米的拉脊山,就進入了貴德地界。
從車窗望去,道路兩邊紅褐色的山體上穿插着各種顏色,場面波瀾壯闊。
望着靠窗欣賞美景的慕瑤,王浩南腦海裡再次浮現出火車上第一次相遇的場景,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吃過飯,就在黃河邊上登了賓館,王浩南攬着慕瑤漫步在河邊。
此處黃河水並不同於我們常見的那種混濁不清的模樣,清澈河水波光粼粼,河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兩岸的樹木在太陽的餘輝的照映下,像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藍天白雲青山綠水,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地處偏僻荒涼的大西北、印象中的黃河。
黃河邊的賓館裡微微有些涼意,慕瑤頷首低眉的偎在浩南的懷裡,口裡呢喃着:“有點冷,浩南……。”
王浩南愛憐的伸手摟過,心裡瞬間變得柔情似水:“慕瑤,我們以後不生氣了,好好過日子。”
“嗯,你也別總喝酒了,咱倆要個孩子吧?”
“好,生個閨女,我喜歡小丫頭。”
王浩南親吻着慕瑤,輕輕撫摸着她柔軟頭髮,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裡……。
可腦子裡卻無法抑制地閃現出慕瑤酒醉如泥,被周濤抱着的畫面,手上不禁恨恨地加大了力道,慕瑤肩頭一緊“啊”了一聲,王浩南趕緊鬆了手:“對不起,慕瑤。”
清晨,雲霧繚繞的黃河邊上,古老的水車吱吱呀呀地旋轉着,遠處的黃河大橋隱隱露出身姿,能見的景色都被水霧包裹着,溶在泛着淡藍色的天空裡,像一幅巨大的水墨畫,慕瑤任王浩南牽着手,靜靜地在畫中徜徉……。
王浩南和慕瑤通過貴德一行,感情上改善了很多,兩人也做了很多自我調節,儘量不去想以前的事情,王浩南也是儘量多想慕瑤的好處和對他的感情,還有對這個店付出的心血。
在眼巴巴的幾個月的企盼中終於等到糧管所開始提貨了。
糧管所開發的樓盤很零散,施工進度也不一樣,那段時間,隔幾天就有建築公司來庫房提貨,金額超出了預付定金後,王浩南就去糧管所轉款,甲方並沒有壓款,基本上都是按進度結清了款項。
最讓王浩南兩人奇怪的是,那個操北京口音的女人至今也沒出現,甚至甲方和各個建築公司都沒人提起過和這個女人相關的話題。
隨着生意的慢慢展開,王浩南感覺出行非常的不方便,尤其是給工地送貨,貨多的時候沒關係可以僱車,但有時送樣品或者補貨時,就一兩件貨也要僱車就不划算了,就有了買輛小貨車的打算。
臨近年底,各個工地已全部停工,王浩南就約了原來同租房的趙老闆一起去重慶買車。
趙叔是保定人,二十多年前父母早逝,家裡弟兄多,又趕上自然災害,餓的受不了就悄悄爬上一輛拉煤的火車,跑到了高原。
剛到夏城時靠下井挖煤、在車站當裝卸工爲生,再後來靠吃儉用省下的錢和別人合夥買了一輛大車跑運輸,二十年過去了,趙叔早已娶妻生子,給兩個兒子買了天津大發跑出租,自己開了個五金店。
王浩南之所以把趙叔約上同行,不光是因爲他是老司機駕駛技術好,主要的還是能說到一起,投緣!
夏城到重慶沒有直達車,要在西安中轉,作爲西北五省的中轉站的西安站,可能是到了年底的緣故,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他倆整整在火車站排了三個小時的隊,纔買到兩張下午到重慶的站票,等進了站臺倆人就傻眼了,人太多了。
火車進站了,每節車廂都是滿滿的,而且居然是很多車門不開,人們蜂擁而上,窗戶被打開了,人們提着大包小包互相幫忙從車窗往車廂裡鑽,好在倆人沒什麼行李,剛剛鑽進去,車就開了,站臺上留下了無數沒能上車的人,指着火車怒罵。
車廂裡不要說過道,就連廁所全都擠滿了人,原來只聽說四川是的人口大省,這次真是讓王浩南開了眼。
說出來真的很丟人,王浩南是在快三十歲的時候才知道,汽車生產廠家是不賣汽車的,一九九六年的年底王浩南和趙叔在重慶長安廠家吃了閉門羹。
怎麼辦?總不能空着手回去吧,既然到了就在本地買上,價格肯定要比夏城便宜,抱着這樣的想法,兩人找到了一家長安汽車專賣,提了一輛單排小貨車,雖然是貨車,浩南心裡還是有抑制不住的興奮,今後也是有車的人了!
王浩南是九四年考的駕照,沒有正式開過車,記得第一次摸車還惹了個事兒,差點被關進派出所。
那是在林海和宋江軍剛開店時,他姐夫從廣州搗動回來一輛二手捷達車,準備跑出租,那天把車開過來到店裡顯擺,王浩南剛拿到駕照手癢,就要過車鑰匙,想過過車癮。
啓動打火,剛要從便道開上公路,碰巧路邊有個人要過馬路,王浩南就他背後停下,不料前面過車,那人往後一退就把倒車鏡給靠斷了。雙方一起到店裡商量怎麼解決,各說各理,爭執不下。
對方怨王浩南把車停在了背後,不願意全部承擔修車責任,當時就吵了幾句,雙方態度都很強硬,可能看王浩南這邊人多,就說出去打個電話,叫人送錢來。
時間不長真的就來了一輛皮卡車,一下子涌出來五六個人,領頭的一看就是個社會上的人,拿着大哥大指着王浩南說:“是你要訛我兄弟的錢嗎?” 當時剛好王浩北也在店裡,一聽這話就把王浩南擋在了身後:“是你兄弟把我們車的倒車鏡靠壞的,你怎麼不講理啊?”
“講理?你怎麼不打聽打聽,在這塊地方,誰敢說我不講理?”話沒說完揮起拳就打在了王浩北的臉上,當時口鼻就淌出血來了。
王浩南只感覺渾身的血液“嗡”的一聲全部都衝到了頭上,眼球都覺得燙得慌了,一個箭步衝過去,攢足力氣揮拳就打在了那人右脖頸上,那人一米八幾大塊頭,被這個比他又矮又瘦的人打出去了兩米多遠,栽倒在了後面的坐便器上,餘力不減又碰壞了旁邊的水槽。
那次王浩南才真正理解了,爲什麼說打仗要靠親兄弟的說法,看到親人受到傷害時,激發出的力量如此之大連自己都想不到。要在平時讓他面對實力懸殊那麼大的對手,不可能會佔上風的。
事後,宋江軍問王浩南爲啥打人脖子,他一臉尷尬:“太高了,夠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