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她已經不那麼討厭南宮世修了,不管怎麼說他養大了墨離,於自己有兩次救命之恩,她不想因爲仇恨讓自己變得刻薄和齷齪。
她可以不原諒親生父親,可以讓白昶失去他摯愛的權利地位,但是她不想傷害南宮世修。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哥哥。
再過幾日就是朔日,按照以往的慣例是要休朝的,如今大羲卻是多事之秋,風雨不透的風軒閣一再失竊,被譽爲鎮國之寶的兩大神器先後被盜。
修羅使臣被殺一案未有頭緒,如今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又莫名失蹤了。
她在王府聽說皇上得知這一消息龍顏震怒,限南宮世修三天內必須找到白雲霓白大小姐。
滿大街都是尋找白雲霓的告示,白昶還真下了血本,若平民之家找到白雲霓的,裳黃金千兩,若官宦人家先找到白雲霓的,許以終身。
平京城內頓時熱火朝天,開始了一場大尋找,漫說這五千兩黃金,大羲朝平京城有誰不知白雲霓天生國色,是個難得的美人,誰不想一步青雲,佳人黃金兩得?
她不由哂笑,白昶果真是老奸巨猾,南宮世修和南宮楚喬已經撒下海捕文書,尋找白雲霓,不管最後結局如何,都是這兩個王爺找到白雲霓的,那麼白玉霓順理成章地就成了王妃。
打的一手好算盤。
她一定不會讓白昶得逞的!
還剩下最後一天了,深夜,南宮世修負手而立站在窗戶旁,月色清冷,透過窗棱斑駁照在屋內。
冉澤推門進來,手裡端着參茶:“想不透就不要想了,難道你還真打算把那位白大小姐娶回來擺在正室?”
南宮世修接過參茶,黑眸若有所思:“冉澤,你不覺得奇怪嗎?墨離病的太過蹊蹺了,她這兒纔好,那邊白雲霓就失蹤了。那天紅嬋的話呢還記得嗎?”
冉澤點頭:“紅嬋說看見一個人影進了後院。”
南宮世修一笑,搖搖頭:“紅嬋的手開始指的方向可是咱們王妃的寢室,只是後來轉了方向。”
“你是說紅嬋有意隱瞞什麼?”
“那樣丫頭倒也不敢瞞着本王,只是她敢。”南宮世修放下參茶:“看來,我有必要去看看我的這個王妃了。”
“不會吧,墨離和白家既無仇怨,綁架白小姐做什麼?”冉澤不解。
南宮世修神秘一笑:“墨離和白家無怨無仇,可是白霓裳有,白昶養了她十六年,卻在她盜取鳳涎珠後親手殺了她。你想想白霓裳盜取鳳涎珠爲什麼?我可聽說白雲霓曾經十分醜陋,也很少人看見過她的真面目,可是你我回到大羲後見到的白雲霓可一點也不醜。”
冉澤愈加糊塗了:“你是說白霓裳當初盜取鳳涎珠是爲了她這個姐姐,可是白昶又爲什麼殺死他自己的女兒?即便是殺死了白霓裳,那和墨離有什麼關係?”
俊面閃過一絲狡黠:“其中有些事情我也還想不通,還沒有弄明白,不過有一件事,應該不會錯的,你也說過,再醒來的墨離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怕我不再纏你。”
冉澤明白世修之意,只是不想承認,他很怕世修會知道王府的蕭墨離已經不是大羲的蕭墨離,爲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沉吟片刻,冉澤忽然說:“王爺不要忘記百花宮的舊事,以屬下之見,娶白雲霓爲妃也好,不管墨離變成什麼樣,她終究還是要嫁給蕭玉的。”
俊臉陰沉,盯着冉澤的黑眸閃過一絲狠戾:“我永遠不會忘記,蕭家滿門縱是冤屈,我也會讓他們在十八層地獄給我的母妃陪葬!”
窗外的人心中震驚,原來他竟如此痛恨娘和舅舅一家,十八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白霓裳躡手躡腳離開書房。
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回到寢室,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葉莘不安地看着她:“小姐,有什麼事嗎?”
星眸盯着葉莘:“奶孃,十六年前你就認識我娘了嗎?南宮世修爲什麼會那麼恨她恨蕭家的人?”
葉莘也說不清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不過是奉命保護霓裳,至於宮中秘事,蕭雪楓也還是一知半解,況於她?
輕輕擁着小姐的雙肩:“小姐,不管十六年前發生了什麼,你都應該爲你娘報仇,南宮世修恨你娘也好恨蕭家也罷,你都不必理會,只要記住,你的責任和使命就是讓南宮狄有朝一日站在你孃的墳前,給你娘懺悔認錯!”
葉莘在心裡加了一句:“等到南宮世修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你就揭開他的身世,那時候你就是大羲的女帝!唯一的女帝!”
這也是蕭雪楓和葉莘最終的目標,不能說的目標。
蕭墨離和白霓裳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身不由己走一條荊棘密佈的路。
葉莘在她的燕窩裡加了一點安神散,看着她沉沉睡去後,換上了夜行衣,飛身出了王府,或是太過着急,竟沒有察覺身後的尾巴。
走進客棧,葉莘摘掉臉上的面具,小二探頭探腦左右看了半晌,確定四周無人後關上門,不滿地嘀咕一句:“姑奶奶,你怎麼來了?門主交代的清楚,這裡你和少門主都不能來的。”
葉莘擺擺手:“我也是沒有辦法,那個白大小姐呢,我要帶走她。”
“門主剛剛把人帶走,您不知道?”
葉莘豁然站起來,看來自己是空跑了一趟:“小丁,你知道門主把白雲霓帶到什麼地方去了嗎?”
“門主的事情我哪兒敢過問啊,不過我看馬車是順着莽山方向走的。”小丁說。
“打擾了。”葉莘起身告辭,縱身上馬,給小丁使了個眼色,小丁會意,邊追邊說:“莽山的雲麓山莊可不是誰都能去的。”
南宮世修注視葉莘的背影,略略沉思,轉身回到安睿王府,他不想獨吞這個功勞,白昶既然說誰找到白雲霓就將她許配給誰,如果換成自己和楚喬兩個人一起找到就該另當別論了,白昶總不好一女嫁二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