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月說,她養的‘神龍’是他們主子的寵物。
他們主子是誰,他們手上會不會有其他條‘神龍’?
墨小然驀地起身,走向門口。
“墨姑娘。”
墨小然聽到莫言叫喚,纔想起,自己想事情,竟忘了和莫言告別。
轉身過來,道:“我有點事,先走了。”
“把這蛇膽服下再走。”莫言取了個乾淨杯子來,倒了小半杯酒,把蛇膽刺破,膽液化在酒中,幽幽的綠,“這蛇膽雖然解不了容戩體內邪毒,卻可以清你體內殘毒。”
“我體內殘毒?”
“你雖然是至陰至寒的體質,少量的邪毒入體,雖然奈何不了你,但毒素漸漸積累,毒性也會隨之增加,對你仍然會造成損傷,日積月累,總有一天,你會承受不住。”
墨小然的臉‘刷’地一下紅了,不自在地恨不得立刻遁掉。
“我是大夫,九王是我的病人,墨姑娘在我面前,不用拘束。”
墨小然囧了。
她臉皮再厚,也不是完全不要臉。
他說不拘束,就不拘束啊?
墨小然心裡想着,但人卻走到了桌邊,紅着臉,接過莫言手中酒杯,屏了呼吸,一口氣把那杯蛇膽酒喝下。
這酒不腥,反而有微微的清甜。
擱下酒杯,道了聲謝,鼠竄逃走。
如果沒有特別的事,堅決不來見莫言了。
由於白月神教的事,衛風和容戩還有凌陽回了京,就進宮去了。
剿殺白月神教的時候,李安安也有參與,除了衛風和凌陽,剿殺白月神教的事,李安安算是知情最多的一個。
墨小然從醫坊出來,徑直去找到李安安。
“白月神教的教徒,你們是怎麼處置的?”
“那些教徒十分頑固,拼死不投降,基本都被當場殺死。”
“那沒有被當場殺死的呢?”
“服毒自殺了。”
“全死?”
“全死了。”
“一個不剩?”
“跑掉一個,至今還沒抓到。”
“你殺死的人裡,有沒有一個有喉結的‘女人’?”
“死掉的人裡沒有,跑掉的那個,倒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
“官衙還有沒有在抓那個人?”
“當然在,他們幹出那麼傷天害理的事,哪能就這麼放了他走。”
“如果抓到,一定要想辦法留活口,好嗎?”
“有事?”
“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他。”
李安安皺眉,一臉的爲難。
“先不說那人十分狡猾,不好抓,就算抓到了,以他們那不怕死的勁頭,恐怕極難留得下活口。”
“直接把他敲暈,讓他尋不了死,不就成了。”
“你倒說的輕鬆,他們的毒藥全藏在牙縫裡,入喉即死,敲暈也得有趕時間。”李安安翻了個白眼,這個丫頭真是天真得厲害。
除非乘對方沒發現的時候,一棍子敲暈,從他們牙齒中取出毒藥,否則誰也阻止不了他們自殺。
墨小然對這些極端的死法,也很頭疼。
回到九王府,容戩進宮還沒有回來。
突然間頭一陣陣的暈眩,像有什麼東西想要從腦袋裡蹦出來。
墨小然回了屋,一頭栽倒在牀上,沉沉睡去。
入睡不久,就做了個夢。
這個夢沒有任何情節,只是一個恍恍惚惚的畫面。
男人強壯赤。裸。的身體俯在她眼前,一下一下地起伏,耳邊是他粗促的喘息聲。
她能看見的那片胸脯胸肌碩實,十分性感。
這畫面她一點不陌生。
她和容戩歡好的時候,就曾經有過。
但她清楚得感覺到,這絕不是和容戩一起時的畫面。
因爲她和容戩一起時,是歡悅和銷魂的。
而在這夢裡,是極度的恐懼,那種恐懼讓整個夢境,都籠罩在沉重的壓抑之中。
墨小然睡夢中變得躁動不安,緊緊抓住被角,大口喘息,那種恐懼不但沒有關減輕,反而迅速加深。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突然間畫面一變。
在眼前起伏的男人胸脯消失了,變成一隻手,一隻女人的手,緊緊握着一柄窄長的劍。
那劍十分奇怪,劍身烏黑,有兩尺左右長度,而劍柄也是尖銳的利刺,大約一尺來長。
是把劍身和劍柄是殺人利器。
墨小然在看見那柄劍的瞬間,胸口悶漲,完全不能呼吸。
她的視線,很快落在了劍刃上。
一汪鮮血正在劍身上匯成一縷,流向劍尖,再由劍尖一滴一滴地滴下。
那血紅得刺眼,紅得觸目驚心。
是誰的劍,又是誰的血?
極度的恐懼被一種絕望的痛苦取代。
她在絕望中苦苦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出來。
就在她快窒息過去的時候,猛地睜開眼,醒了過來。
墨小然怔怔地望着頭頂幔帳,半天回不過神來。
有風輕輕拂過,臉上和脖子上一片溼冷。
她才發現一身衣裳已經被冷汗打溼。
墨小然長吸了口氣,坐了起來,取出容戩給她的那玄冰短刀。
夢裡看見的那把劍和這把短刀是一樣顏色,完全不同的形狀。
墨小然努力回想,在記憶中找不到那把劍的蹤影。
那個夢曾經做過許多次,但那把劍卻是第一次出現在夢裡。
墨小然怔坐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什麼。
下了牀,繞去後間隨意洗了個澡。
見天色還早,想起自從去了閔川就沒有給小蛟兒做過好吃的。
把那可怕的夢拋開,出府去買食材。
去幹果鋪買了些新鮮的杏仁,又去買了些新到的精面。
從鋪子出來,突然聽見有人叫喚。
“姑娘留步。”
墨小然回頭,見身後站着一個老人,老人個子不高,面色黝黑暗紅,是長年在爐子邊燒烤出來的膚色。
“老人家是叫我?”
“是的。”
“有事嗎?”
“你身上是不是帶着奇蹟。”
“奇蹟?”
老人見墨小然一臉迷惑,也有些意外,“奇蹟是一把劍。”
墨小然明白了,老人說的‘奇蹟’是劍的名字,“我身上沒有劍。”
“不可能啊。”老人皺眉,把墨小然從上看到下,“你身上確實有奇蹟的氣息。”
“我身上確實沒有劍。”墨小然以爲老人是找藉口搭訕的,不再理會,轉身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