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更想他記得多一點。”墨小然揚眉笑了,他們以前那麼多的愛恨纏綿,記得的越多,愛得也越深。
她有很多事要去做,這些事或許會讓他誤會,讓他氣憤,她害怕他一怒之下放了手。
說她自私也好,任性也罷,她希望他愛她愛到不能放手。
在往後的日子,哪怕他恨得她入骨,也不會舍了她。
“也好,你是鳳女,或許會有別的辦法解開自己的封印。”莫言收起解藥。
“我也這麼覺得。”墨小然眼裡的笑意越發的明媚,最近時不時會記起一些以前的事,雖然是支零破碎的片段,但終究是記起了。
她不止一次地想過,或許隨着自己能力的增長,有一天可以自己衝破母親的封印。
另外,她還有一份奢望,或許哪天母親經不起她的磨,把封印給她解了呢?
二水匆匆走來,臉色慘白,極爲難看。
墨小然還沒見過二水臉色這樣,突然有一些不安的感覺,問道:“怎麼了?”
二水看了莫言一眼,湊到墨小然耳邊,低聲道:“鳳血族出事了。”
墨小然飛快地看向二水,二水眼裡是掩不去的焦急。
莫言是炎皇一族的血統,有超出常人的聽力。
二水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他卻聽得明明白白。
但鳳血族內部的事情,不是他該過問的,權當沒有聽見,忙自己手中的活。
墨小然定了定神,道:“我有點急事,要走了。”
莫言道:“好,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那是必須的。”
墨小然從醫坊出來,向二水問道:“知道不知道具體什麼事?”
二水搖頭,“沒有細說,只說死了很多人,連聖姑也出事了。”
墨小然臉色陡然一變,不再我問,恨不得把馬打得飛起來。
月牙山血流成河,到處死屍,除了鳳血族的族人,還有一些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人。
墨小然看得心驚肉跳,飛快上前。
正在清理殘局的人看見墨小然,站直身,向她行禮道:“姑娘可總算回來了。”
“出了什麼事?”
“大批炎皇族的人突然從巫谷潛進來,見人就殺,好在大老長及時趕到,帶着兄弟們反擊,纔沒被屠個乾淨。”
“我娘呢?”
“聖姑施法給大家補充靈力,抵制炎皇族的進攻,不肯撤離,被炎皇族的人砍傷。”
“她傷得怎麼樣?”
“傷得很重,性命垂危。”
墨小然臉色一變,“我娘現在在哪兒?”
“在她房裡。”
墨小然飛奔向母親住處。
一時情急,踩到一具屍體,低頭看見那人的臉。
阿冬。
墨小然呼吸一窒,下意識地看向旁邊清理出來的屍體,看見另一張熟悉的臉龐。
小林。
一口氣堵在墨小然的胸膛裡,透不過氣來。
這兩人都是九王府的人。
九王府所有的人對容戩都是絕對的忠心。
容戩打下蠻人族,他們就和前來襲擊鳳血族的人死在這裡。
這裡面的原因,墨小然不敢去想。
但不管她想不想,心臟都像被一隻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不能。
“大長老呢?”
“大長老帶着兄弟們逼退炎皇族的人,殺進巫谷去了。”
墨小然用力吸氣,讓自己冷靜,先救母親,其他的事,等救了母親再說。
阿莞躺在牀上,一身的血,醫女不斷地將草藥敷上傷口,可是敷上去的草藥起不了多少作用,血流不止。
惡婆婆急得打轉,“這血怎麼止不住?”
醫女也心急如焚,如果血再止不住,聖姑就沒救了,可是任她用盡了辦法,就是止不住血。
墨小然被母親的血刺得眼花,但越是危險,她反而變得冷靜,快步上前。
“姑娘,你回來了?快想辦法救救聖姑吧。”惡婆婆看見墨小然,如同見到了救星。
“別急,我先看看。”墨小然一邊安慰惡婆婆,一邊查看母親的傷口。
深口極深,裡面有一條血管被劃破,所以才止不住血。
找到原因,墨小然的心定了下來,飛快地取出醫藥包,攤開裡面的針包,令二水在針上穿線,她自己則連施了幾個治癒術,用冰霧凍住傷口,讓血流減緩,接過二水遞來的針線,將破裂的血管縫好,然後再將皮肉縫合,又取出自己煉製的上血抗炎丹藥,捏碎來細細地敷在傷口上,血立刻止住。
“血止了。”惡婆婆長鬆了口氣,“幸好小姐回來的及時,要不然……”
墨小然給母親包紮好傷口,道:“沒事了,不過暫時不能動彈,免得再崩裂了傷口。”
惡婆婆道:“有我看着,絕不會讓聖姑動一下。”
“好,那麻煩婆婆照看母親,我出去看看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鳳血族突然被屠,墨小然得去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另外重樓帶人追進巫谷未歸,她也得去看看。
“小姐。”惡婆婆叫住墨小然。
“有事?”
“這件事蹊蹺。”
“我會好好查。”
“那我就放心了。”
墨小然回到月牙山,看見角落裡縮着一個孩子,那孩子不過七八歲大,小臉慘白無色,一臉恐懼,抱着胳膊不住發抖。
墨小然走了過去,在他面前蹲下,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豆子。”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豆子眼裡的恐懼頓時增加,拼命搖頭,像是不想再回憶那可怕的經過。
墨小然握住他滿是血腥的手,“別怕,你不願意說,讓我自己看,好不好?”
豆子迷惑,不知道墨小然怎麼知道看,但看着墨小然溫和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點了下頭。
小孩的意志容易被控制,墨小然輕易地進入了他的記憶。
四更,更是熟睡的時間,豆子尿急,從牀上爬了起來,走進茅房。
剛尿到一半,突然聽見外面傳來輕微的聲音,他探頭看去,只見許多穿着黑衣的人快速地靠近,遇見巡邏的鳳血族人,立刻上前,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手捂住對方的嘴,一手拿着刀割斷了巡邏兵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