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近百人分成了兩派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兩派人中間的空地上正站着一個一身白色長衫,眉目溫婉丰神如玉的少年,臉上一臉溫和的笑。而他對面則站着一個一身藍色長袍面相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正眉頭緊皺滿眼怒火。兩個人面對面站着像是在協商什麼。
“夏導師,圖呈口舌之利沒有絲毫意義,更不是大丈夫所爲。”李風揚暗自運轉功法纔將怒火平息一部分,語氣嚴肅的看着夏子軒說。
“那李導師這是來幹嘛的?”夏子軒依舊是一臉微笑着看着他說,當然他的微笑在別人眼裡可能就是嘲笑了,“要知道一開始罵人的可不是我的學生。”
“你···”李風揚知道吵架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自己確實理虧,索性就將剛纔的事直接略過去,直奔主題:“我們這次過來是要用演武場的。”
“對,趕快把演武場讓出來,要知道學院大比可是馬上就開始了,你們這幫垃圾別耽誤了大事!”
一班的學生髮現話題終於變了,開始叫囂起來
“就是,快讓出來,一幫廢物還佔用演武場,回家種田去吧!”
“讓出來快讓出來···”
夏子軒眉毛微皺,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他可以不在乎對方辱罵自己,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一羣小丑的表演而已,但是他不能容忍的是他們這樣辱罵貶低自己的學生。
衆所周知北荒學院班級的名稱就是按照實力來排的,一班整體實力確實是中級部最強的,這毋庸置疑。但是三班的實力也不差,只是那些學生性格乖漲了點,整體的品性和天賦都不比任何人差,甚至在夏子軒看來比起別的班級還要略強,只要自己稍加引導和督促他們實力的提升是可以預計的。
但是時間啊···自己最缺少的就是時間了···
再被他們罵下去自己今天好不容易給他們樹立的一點信心就快要消散了,夏子軒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三班的人都起得滿臉通紅,牙都要咬掉了可就是沒法反駁。實力不如別人你要怎麼反駁?事實就是如此啊。
“欺人太甚!”西門宇實在受不了他們的冷嘲熱諷,邁開步子就要衝出去,不過很快就被他身邊的人給拉住了。
“西門宇,不要衝動。”雲帆拉住快要暴走西門宇勸說道。
“放手!”西門宇回過頭去怒瞪着拉住他的雲帆,“我叫你放手!”
“西門宇,你他媽給老子冷靜點!”雲帆照胸膛給他一拳罵道:“你以爲就你生氣?!老子現在氣的恨不得砍死那羣狗孃養的!可是這有什麼用?我們現在衝上去在被他們笑話麼?”
月姬,呂倩柔等人也勸說他:
“他們有七個煉氣中期的人,我們現在衝上去只會自取其辱。”
“不衝上去難道就看着被他們侮辱嗎?!”西門宇瞪着倆牛眼滿臉憤怒的說。
雲帆和幾個學員合力將他拉回來,平靜一下心緒一臉堅定的看着夏子軒的背影說:“相信導師,看導師的。”
“可是···”
“放心吧,”雲帆拍拍他的肩膀,滿眼寒光的看着一班的人語氣堅定又充滿殺氣“要報仇,我們一定會有機會的!”
“現在也只能看導師的了。”所有的學生都把目光集中到夏子軒的身上。
“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讓我們吃虧的。”月姬滿眼堅定的看着夏子軒的背影說。
李銳也點點頭:“嗯,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夏子軒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們終於安靜下來之後,朝他們微微一笑轉回頭來。
一開始他還擔心那些學生會失去理智衝出來和對方大打出手,夏子軒發現一班的學生中至少有七人是煉氣中期的修爲,而自己的學生中也只有雲帆和西門宇兩個人達到練氣中級,月姬一個人達到冥使中級而且還是剛剛達到的。單單修爲上就比對方差了一大截,衝出來不過讓對方再次羞辱一次罷了,一點用都沒有。
不過幸好還有人能夠冷靜,夏子軒看到這裡終於放下心來。
他們還像一顆顆將要長成的大樹,在他們的枝幹足夠粗壯足以承受任何風雨之前就讓自己先守護一陣吧。
“要用演武場?”回過頭來再看李風揚的時候,夏子軒的臉上又佈滿了淡淡笑容,當然如果讓熟悉他的人看到他們就會知道又有人要倒黴了。
“當然,”李風揚滿臉驕傲地說:“還望夏導師行個方便。”雖然是在和別人商量,但聽上去怎麼都像是命令而不是請求。
“呵呵,”夏子軒依舊滿臉微笑的說:“可是現在我的學生正要用啊?”
“這個···爲了三個月後的大比,爲了學院的榮譽,還望夏導師行個方便。”
夏子軒瞥了他一眼突然語氣森然的說:“你的意思是把演武場給你的學生用就是爲學院榮譽着想,給我的學生用就是浪費?”
“這個···”李風揚沒有說話,雖然他認爲這就是事實,但是話不能說的太透不是?
“你的意思就是你一班的學生能夠給學院爭光,我們三班的就是渣渣,就是在浪費糧食對嗎?”夏子軒有些咄咄逼人說。
李風揚依舊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像在說:你說的沒錯,你們就是一羣廢物。反正是你自己說的我又沒說,雖然事實就是如此。
看他一臉得意的樣子,夏子軒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覺得你們班都是天才,我們班都是廢物。沒錯,他們的修爲確實不如你們,這點我承認。”
他回頭看了自己身後已經怒髮衝冠卻又一臉羞愧的三班的學生一眼,然後轉過身來又掃了一眼一班的人伸出食指慢慢搖晃着繼續說:“但在我眼裡他們可不是什麼廢物,你們更算不得什麼天才。如果真要比較的話我們班的學生只不過是還沒有經過雕琢的璞玉,只要經過大師的雕琢他們必將散發出奪目的光彩!而你們就可憐了,你們都是一些被雕壞了的殘次品,原本也有璞玉的,只可惜遇上了一個半桶水的雕刻師,唉~”夏子軒說完還頗爲嘆息的搖搖頭,一臉爲他們感到惋惜的樣子。
“你!”李風揚手指着夏子軒氣得發抖,他把自己班的學生比作璞玉把一班的學生比作殘次品,那自己不就成了那半桶水的雕刻師?這個嘴多身賤的混蛋!
冷哼一聲,李風揚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這麼說夏導師就是那雕刻大師了?”
“不才,比一些半桶水的人還是要稍強一些的。”夏子軒臉色微紅像是有些害羞的說
“哼,那夏導師可敢與我這半桶水較量一番呢?”李風揚冷哼一聲神色挑釁的看着夏子軒說。
他實在是恨極了眼前這個牙尖嘴利自高自大的人,夏子軒如果敢答應,他一定好好修理這傢伙一番不可。至於會不會被反修理這根本不再李風揚考慮範圍之內,他早就暗中觀察過夏子軒的身體,發現他似乎毫無修爲,體內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再加上他又是那麼的年輕,就算用特殊方法隱藏了修爲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哦?”夏子軒心想總算上鉤了,不過表面上還是裝作有些膽怯的說:“李導師,拳腳無眼,再說當着學生的面比試傳出去不太好吧。”
看他露出膽怯的神色,言語間又不想比試,李風揚怎麼會放棄這個好機會?趕忙道:“有什麼不好的,當着學生的面比試正好給他們上一節實踐課,相信他們一定能從夏導師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這樣啊,”夏子軒一臉猶豫的說。
看着快要成功,李風揚繼續嘲笑道:“莫不是夏導師自認爲不如李某,害怕在學生面前丟醜?”
果然,被他這麼一說,夏子軒臉色變得通紅,滿眼的怨恨,貌似色厲內荏的說:“哼,還不知道誰丟醜呢,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放馬過來吧!”
不得不說夏子軒演戲的水平還是有所提高的,李風揚一看他的樣子就以爲自己的激將法成功了,趕忙繼續冷笑道:“那就領教一下夏導師的高招了!”說完一跺腳,凌空幾個筋斗就跳上了比武臺,站定之後十分瀟灑的擺了一個請的手勢。一班的學生見到自己的導師酷炫的登臺方式都一陣得意。
夏子軒也來到演武臺上,只不過他是用走的,慢慢悠悠,閒庭信步。
從夏子軒和李風揚講話開始整個三班的所有學生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着,害怕自己一出聲就打擾到自己敬愛的導師去——騙人。
是的,當他們發現夏子軒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後就知道自己這個可敬的導師要坑人了,所有人都專心致志的看着,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符一個表情。而李風揚也果然不負衆望的一頭扎進了夏子軒挖的陷阱裡。
“這個傻子,還以爲夏導師中了他的激將法呢,唉~,可憐的傢伙。”
三班的學生都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默契的低下頭在心裡爲李風揚默哀。
比武臺上夏子軒和李風揚對面而立,兩個班的學生在臺下緊張的注視着。
清風徐來,滿頭的黑髮隨風微擺,一身長衫靜立在比武臺中央的兩個人頗有一番卓爾不凡。即便是很想把對面的人揍一頓,但夏子軒也不得不承認,李風揚無論是修爲還是長相都是不是凡品,屬於那種很受小女孩歡迎的大叔型男,也怪不得會有如此傲氣了。
兩個人敵不動我不動的站在那裡,像是在眉目傳情一般。
不知何時風開始漸漸大了起來,演武場周圍樹上的葉子也終於被帶離了枝椏,晃晃悠悠的在空中飄蕩。幾片葉子隨風落向演武場的比武臺。
“唰”
就在一片樹葉落到兩個人視線的中央時李風揚動了,只見綠光一閃,李風揚的身影就如同一陣清風瞬間飄過幾十米的距離。
而他急速的突襲竟然沒有帶起一陣風,他的身影就如同融進了風裡隨風飄過來的一樣,看上去輕鬆飄逸。那些落葉甚至都沒有因爲他的經過而改變軌跡,依舊慢悠悠的隨風飄落,只是在即將落地時每片葉子都被分成了兩半,像是被鋒利的劍氣切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