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錦袍,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聲音充滿磁性,而且走起路來龍行虎步目不斜視。——這是一個及其自信甚至有些自負的人。
但夏子軒卻很不喜歡他看阮清婉的眼神,當然,如果有人一直盯着和你關係不錯的美女,而把你忽略在一邊,換做誰都受不了吧。
“謝謝,只是不想麻煩你。”
看起來阮清婉對他也不怎麼感冒,回答起來清冷無比。
但那人像是早就料到,絲毫不以爲意笑了笑說:“千萬別跟我這麼客氣,女人一客氣男人可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阮清婉像是很不適應這樣的說話方式,卻又因爲某些原因不能直接拒絕,黛眉微皺顯得有些不耐。
“這麼早,清婉應該還沒有吃過吧,要不今天我做東一起吃頓早飯如何?”男子像是沒有看到阮清婉的臉色,一臉真誠的邀請道。
阮清婉臉上的不耐更多了些,但依舊耐着性子拒絕:“感謝殿下邀請,我們已經吃過了。”
說完便邁開步子準備離開,不過這時一直站在那人身後的老僕卻向一旁跨了一步,而這一步正好擋在阮清婉離開的路上。
“既然殿下發出了邀請,阮小姐還是接受的好,否則殿下今天一天的胃口可能都不好。”老僕語氣謙卑,但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盛氣凌人。
阮清婉此時的臉色已經完全冰冷了下來,夏子軒在她身後即便看不到她的臉色,也能感覺得到她身上越聚越厚的寒氣。
這時男子又追了上來,對着老僕喝斥道:“哎~,木老怎麼能這樣跟清婉說話呢?快向阮小姐道歉!”
然後他轉臉一臉歉意的笑着對阮清婉說:“清婉,真是對不起,我···”
“對不起?對不起就對了!”到這時夏子軒才擠到阮清婉的身前,把她擋在自己身後,然後看着那人說道:“人家都已經拒絕了你,閣下爲何還要苦苦相逼呢?知道我們家清婉尊老愛幼,你就派個老人擋在路上,是不是還要讓他裝作被我們打傷的樣子,好訛我們醫藥費啊?”
“就憑你還想傷我?”老人一臉鄙夷的看了夏子軒一眼冷聲道:“哼,不自量力!”
“老傢伙這可是你說的,不要以你是老人我就不敢揍你,敢不敢站在那裡讓我打兩拳?你要是還能站着我跟你姓!”
老人被夏子軒不自量力的言論氣得不輕,嘴邊的鬍子都有些翹了起來,他盯着夏子軒冰冷的說:“好,一言爲定,如果你···”
“木老,不得無禮!”錦袍男子出生打斷他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老人沒有想到自己的主子會制止自己,一臉不解的說:“殿下,老奴一定要這狂妄的小子···”
“好了!”男子擺擺手說道:“既然遠來便是客,你這樣會讓人家以爲我姬玄日不懂得待客之道,再者你唐突了佳人這本就是你的不是,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姬玄日?姓“姬”?
夏子軒迅速在心裡將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意義過了一遍,要知道“姬”這個姓氏並不常見,但他卻有非常大的來頭——天權帝國皇族便是姬氏家族!而且那個老頭一直叫他“殿下”,難不成他是當今皇上的某個皇子?
再聯想到阮清婉的身份,夏子軒幾乎可以確定了,只是一時不能確定他到底是皇上三個兒子中的哪一個。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對阮姐姐很有好感,竟然能爲了她做出在這樣讓步。再想起今天早上的“偶遇”,肯定也是這位皇子爲了追求阮清婉而人爲營造的,想到這裡夏子軒不得不對這個皇子另眼相看了!
夏子軒還在懷疑他到底是哪個皇子的時候,姬玄日就已經把目光轉向他了:“這位小兄弟,敢問尊姓大名,家住何方?”
“我?”夏子軒看了他一眼指着自己問道。
姬玄日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是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像是對他這種輕佻的的動作很是不喜。
夏子軒可不會理會他喜不喜歡,自己高興就好。於是他自顧自地說:“我,姓名:夏子軒;性別:男;愛好:女;最近住在她家裡。”說到最後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後的阮清婉。
對於夏子軒說的話,阮清婉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卻有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他確實是男人,而且如果是個正常的男人也肯定是喜歡女人,最後他也確實是住在自己家裡——只是爲什麼感覺這麼好笑呢?而且尤其是在看到姬玄日瞬間變黑的臉,阮清婉覺得心情突然舒暢了許多。
不過習慣了在人前冷冰冰的模樣,她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皇子殿下?”
“你知道我是皇子?”潛臺詞是你知道我是皇子還這樣放肆,你是想找死嗎?
姬玄日的聲音有些冷,他身後的僕人知道這是自己主子將要發怒的徵兆,他越是冷饃說明他就越是生氣,這已經到了他爆發的邊緣!
夏子軒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聳聳肩無所謂的說:“是啊,穿着一身黃袍,出門帶着隨從,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阮清婉察覺出了氣氛有些不對,夏子軒是自己帶出來,自己就有責任把他安全的帶回去!在她心裡,夏子軒一直是一個弱不經風的小弟弟,即便是經歷過昨天晚上的治病在,也不能改變他在自己心裡弱不經風的印象,最多是個醫術很好的有些才華的弟弟,是需要自己照顧的!
等她再看向姬玄日,就像護犢的母雞,目光已經很不善了。
感覺到阮清婉看向自己的目光,姬玄日有些詫異。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叫夏子軒的人是怎麼忽悠阮清婉的,竟然讓她不惜對自己表露敵意!這就像一個高富帥和一個窮屌絲搶女人,結果最後那女人選擇了屌絲,還給了高富帥一巴掌!這讓姬玄日這樣的高富帥非常受傷!
“好,好一個夏子軒,本宮倒是有些眼拙了!”姬玄日盯着夏子軒淡淡的說完,然後走過去溫和的對阮清婉說:“很抱歉今天的不愉快,不過清婉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姬玄日說完便轉身下了樓,在樓梯口突然對身邊的老僕說:“木老,找人把剛纔滿嘴噴糞的兩個傢伙送到東城所衙門,順便問問胡侍郎,堂堂天權帝國天子腳下的百姓就是這副德行嗎?!”
“是,殿下。老奴這就去辦。”
······
“這算什麼?殺雞儆猴?”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夏子軒看着阮清婉笑着問。
阮清婉一邊泡茶,一邊抱歉的說:“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沒關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又不是你的錯,你道什麼歉,”夏子軒接過阮清婉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接着說:“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而且他看你的眼神太令人噁心了!”
夏子軒這麼一說,阮清婉不知道如何解釋,她沒有談過戀愛,平時的交際圈十分狹窄,一碰上這樣的話題根本不知道如何應付。夏子軒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但是這種時候又不好解釋,越解釋反而越糟,索性自己也閉口不談,專心對付面前的幾個點心和茶水去了。
“他是當朝皇上的大皇子,”過了一會還是阮清婉先打破了沉默:“因爲另外兩個皇子年齡太小,太子的位子十有八九也會落到他的身上!”
“太子?”夏子軒有些詫異。如果只是普通皇子的話他一點都不會在乎,雖說皇家勢力滔天,但普通皇子能動用的資源並不多,皇室也不會因爲這一點小事任由他胡來,但如果是太子的話那就難辦了。
太子作爲儲君,不但能動用大量的資源人手,太子更是一個國家門面的一部分,如果皇室覺得自己讓太子下不來臺有損皇家顏面的話他們出手對付自己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知道他在想什麼,阮清婉安慰道:“他只是太子的有力人選,不過他能不能當上太子還很難說,畢竟另外兩個皇子的母系家族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另外兩個皇子?皇上到底有幾個兒子?”夏子軒問道。
也不怪他什麼都不知道,畢竟他本就不是天權帝國的人,來雲嵐城也才幾天而已。如果他是本地人,或許就不會連風頭正勁大皇子都不認還和別人起了衝突了!
阮清婉給他的杯子裡添滿茶水,繼續說:“當今皇上一共有三個兒子,大皇子只是佔了年齡上的優勢被認爲最有可能獲得太子之位罷了。另外,你那個漂亮女學生月姬也是皇上的女兒之一!”
“月姬?”夏子軒差點被茶水燙到,連忙放下茶杯一臉驚訝的說:“月姬?皇室不應該都姓‘姬’嗎?她明明···噢,我明白了,月姬、月姬,姬···”
“你猜對了,月姬不是她的真名,她本名應該是姬玄月,帝國小公主,是當今皇上最疼愛的小女兒!”
“怪不得···”夏子軒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能修習釋天宗的小釋天經,怪不得她能和西門宇他們熟識,還有她對各大世家的瞭解···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可以做到的,一個人即便是他天賦再高,沒有一定的眼界,沒有龐大的家世背景都不可能瞭解的這麼詳細!
“所以···你的決定呢?”阮清婉端着茶杯輕輕搖晃,接近正午的陽光從窗口投射下來,她那精緻又美好的臉龐被渲染成淡淡的金色。
“什麼?什麼決定?”夏子軒像是看着她的臉龐不由的有些發呆,恍惚了一下反應過來。
阮清婉瞥了他一眼也不揭穿他,茶杯放到嘴邊喝了一小口淡淡的說:“沒什麼,拍賣會快要開始了,我們走吧。”隨手灑下兩枚銀幣轉起身來走了出去。
夏子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馬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