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牧回來了,塵汐如夢,五度言情
只是小憩了一個時辰,澄汐便醒了,不過不是她不想睡,而是胸口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只是輕輕一動,都渾身發疼,身體彷彿置身於火海般灼熱,一會兒又好像在那冰天雪地般寒冷,她掙扎着睜開眼睛,勉強撐起了身子,只是這微微一個動作已讓她滿頭大汗起來,不禁蹙眉隱隱地咳了起來。
熟悉的幽香包圍了她,澄汐偏頭,露出討好的笑容,“牧。”放鬆地躺在他的懷裡,他回來了,真好。
牧皺眉,一隻手按住她的手腕,“怎麼回事?逍遙盅完全沒有起效果?媚藥,你體內怎麼會有殘留的媚藥?”居然有人敢對她下藥,牧看到她雪白頸窩處的紅點,怒氣橫生,這時候她居然還敢花天酒地,把他的話都當作耳旁風了麼?
“牧還兇我,我被人下藥,現在渾身都痛。”澄汐可憐兮兮地望着牧,還伴隨着半真半假的抽泣,吸了吸鼻子,癟癟嘴,要是讓別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肯定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孩子氣的小丫頭就是那個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高傲瑞親王。
“誰?”牧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看來他要好好看着她才行,一會兒被下情盅,一會兒被下媚藥,她身邊那麼多暗衛都是幹什麼吃的?
“牧,逍遙盅是不是沒用了?”澄汐忍着心口傳來的絞痛,試探着問道。
“恩,我這次回去找到了壓制情盅的藥方,明日我便開始製作藥丸,你每天服一顆,等時間長了這些藥在你體內積聚足夠的能量,便能將情盅一舉解除。但是這是藏於秘典中的藥方,從前沒有人試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所以你還是要繼續尋找下盅的人,如果能除去母盅,這纔是一勞永逸的方法。”牧一口氣說了許多,頓了一下又說道,“另外,墨公子需要的藥引,證實在秦家,我原本想回去偷,但是被發現了,好像偷不出來。”懊惱的表情,不止沒偷出來,還打草驚蛇了,他第二次再去的時候發現守衛比平日裡多了一倍,所以他只能放棄了再進去偷一次的想法。
“牧,爲了我,去偷東西?”澄汐眨了眨眼睛,她知道他是一個多麼正直的傢伙,雖然不拘小節,但是最看不慣的就是偷雞摸狗的鼠輩,這樣高風亮節的他,居然會去偷雪蓮。
牧的臉有些微紅,不自在地解釋,“不是偷,只是借,我只是需要雪蓮的花瓣,等我用好了自然會還回去。”事實上,雪蓮是秦家的珍寶之一,所以被收藏在機關重重的地庫,守衛森嚴,如果不是秦家自願拿出來,恐怕真的不太好辦。
“牧,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澄汐嗅着他的香氣,怔怔地問道,似乎,自從他們認識,他就一直慣着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滿足她,但是明明,他們是兩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沒有爲什麼,大概,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狡詐陰險、自私自利但是卻十足善良的傻瓜吧。”牧聳肩,第一次救她是因爲被她眼底的不甘和絕望所震驚,之後便不由自主地被她純淨活潑的個性所吸引,再後來看到她爲了那些愛人彌足深陷他只有深深的哀嘆,想過回曾經灑脫的生活,卻總是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結果只能一次次地在暗中保護她,看着她彌足深陷、步步驚心。
“牧,我好像是個災星。走到哪裡,哪裡便有死亡、陰謀、殺孽,身邊的人,不是受傷,就是中毒。”澄汐突然像泄氣的皮球一樣,說了一句不像她說出來的話,她總是很少坦然地陳述她內心的脆弱和恐懼,她怕楓他們擔心所以寧願永遠一副風輕雲淡胸有成竹的模樣,在牧面前她似乎連最後那點僞裝都脫去了,興許是因爲牧見過她最狼狽最屈辱的一面,所以她也不曾想要在他面前戴上面具。
“澄汐,不論你面前的道路如何泥濘不平,那都是你的選擇。”牧的手指穿入她的青絲,語氣認真,“所有檔在你面前的人,都是你的敵人,只有消滅他們你才能繼續向前;而那些緊跟在你身後的人,都是願意追隨你的,你是他們的信仰。所以,勇敢向前,是你現在唯一也是必須做的,絕對不要停止在路中間,因爲停滯不前,會讓你腹背受敵,這樣跟隨在你身邊的人,也會因爲你的猶豫掙扎而受傷甚至死亡。”
澄汐的那些帝王之術,除了來自於她的母皇,更多的便是來自於這位神秘的江湖俠客,牧的想法總是異於常人,他教了澄汐許多,不論是武功、易容,或者是上位者的權術,澄汐一直很好奇,出身於西域秦家的牧,爲何會那麼運用自如地教導她權術,像他這樣灑脫隨性的俠客,也會暗自算計別人麼?
“王爺。”影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隨着澄汐的應允,她便進了內室,看到牧愣了一下便掩去了眼底的驚訝,不過很快便安心下來,牧來了,那麼王爺的傷勢應該也不會有事了。
“怎麼了?”澄汐問道。
“司徒褚已經送到了裕親王的王府,裕王爺讓暗衛傳回來一句話。”影的聲音清冷,如秋夜涼風般冷然,“裕王爺說,她要的只是司徒家的公子,至於是誰,於她而言毫無關係,男人的貞潔於她而言更加可有可無。另外,如果王爺喜歡的話,換個人娶,她也無所謂。”
澄汐笑了笑,的確像是她那個清心寡慾的皇姐說出來的話,雖然她知道漣漾肯定不會在意,但是她還是將司徒褚送了過去,表明了她毫無隱瞞之意,從前是,將來更是如此,而漣漾,必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纔會讓暗衛帶這樣的話給她。
真好,即使長大了,澄汐和漣漾,還是能像小時候一樣互相依賴信任對方,澄汐咧咧嘴,笑了起來,即使是前世的她,都不相信皇宮裡會有親情在,但是她在漣漾身上,真的得到了那個名爲親情的溫暖。
“另外,裕親王很關心王爺,她說王爺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是不是有什麼隱情?”頓了頓,影看了一眼牧,“不過屬下說不清楚。”
“嗯,不用告訴漣漾,反正她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再說司徒褚嫁過去恐怕原本就只有一個正君的虛名,要是再讓漣漾知道男人對我做的事,她可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澄汐無奈地說道,其實司徒褚也沒有什麼錯,只是他的方法讓人討厭而已,再說不管怎麼樣總是她奪了他的身子,那麼這次就算補償一下他好了,至少不會讓他以後的日子難過。
“是,屬下告退。”一眨眼功夫,房間裡便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冰塊的武功好像又精進了。”牧讚歎道,低頭看着澄汐,這家頭的身邊還真是高手如雲。
澄汐自嘲一笑,來去無蹤的影,對她,到底有幾分忠心呢?
“對了,你們家秦靈被我帶回來了,陪我去看看她吧。”意料之中地看到牧皺了皺眉,想必他並不太喜歡這個驕縱又任性的小丫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