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狐狸心思,塵汐如夢,五度言情
“是,她恨邵君,卻更恨自己,因爲當時她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居然任由別人將秦輝殺害。她開始出現瘋癲和抑鬱的症狀,常常有幻覺看到了秦輝,要她報仇,終於在秦澈八歲的生辰那日,她被她的表姐秦幼之設計,在生辰宴上病發。”說到這邊,幽冥似笑非笑地看着澄汐,“後面的,王爺還猜不出麼?”
澄汐站了起來,負手踱步,跟着他說的往下猜測,“之後,邵君看到兒子受傷,也跟着走火入魔,不分敵我地開始了那場差點滅掉秦家的悲劇。想必,那些年,他也跟着秦冥一同飽受折磨,畢竟心愛的女子心中始終藏着別人,那種感覺應該不好受。”
“其實,秦家那場悲劇,王爺大可以問身旁的這位秦家的公子,想必他該是比在下更清楚。”幽冥意有所指地指了指牧,卻沒有道出他的身份。
“那麼,秦家當年突然撤離中原,也是這個原因?”澄汐輕巧地跳過幽冥的話,她不喜歡幽冥對牧的咄咄逼人。
幽冥見澄汐對牧甚是維護,周身散發着寒意,抿脣不語。
“當年,秦詠得知秦家的事情,立刻決定回去,事實上,她和秦冥的關係極爲親密。但是讓她最終決定回西域,不再踏入中原,卻是另外一個原因。”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白素,見幽冥一直不開口,便代他開口回答澄汐的問題,畢竟秦家的事情她最是清楚,“當年,秦詠在中原幾乎是呼風喚雨,那一年的武林盟主選舉大會,她憑藉着出神入化的琴功幾乎問鼎盟主之位,誰料突然出現了一個紅衣女子,同樣持琴,卻是完全壓制了她的琴功,並且讓她受了幾乎致殘的內傷。”
“所以,一半爲了療傷,一半因爲秦家那場悲劇?所以十年來,秦家幾乎沒有踏入過中原。”澄汐理了理思緒,所以,秦詠當了十年的主事者,而今秘密尋找當年的繼承人,只有一種可能,“她快死了?”
白素被她直接的語言說得愣了一下,隨後纔回答道,“根據我們密探所得到的消息,是這樣,她的傷自十年前開始就反反覆覆,一直沒有好轉,如今恐怕是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事實上,她一直有暗地派人尋找,但是爲了不讓人知道,所以派出的多數是她的心腹,尋找的動作隱秘,卻也沒有成效。”
“我聽說,如今秦家還有另外一個主事的。”澄汐又問道。
“是,秦冥的妹妹秦瑤,此人深沉,詭計多端,韜光養晦多年,暗地裡培養了不少殺手死士,忌憚秦詠在秦家的聲望,以及她手握的秦家秘典,所以始終不敢大肆爭奪。如今,秦詠的身體已經瞞不住了,她便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白素說話間,又看了一眼幽冥,察覺到他的不悅,只好低下頭不再開口。
“如此說來。。。。”澄汐重新坐下,低頭把玩着腰間的流速玉佩,再擡頭時不經意間看到了幽冥的小拇指,上面一道傷痕,極淡,細長,和她見過的那道一樣,心下一動,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秦詠派出的人,和秦瑤派出的人,已經到了蕭國,王爺,還是好好計劃計劃該如何保護你的無音公子吧。”幽冥的平淡的語氣裡,竟然帶着淡淡的嘲諷之意。
出其不意的,澄汐一個疾步到了幽冥的面前,伸手便要摘下他的面具,幽冥身形極快,在澄汐的手指觸到他的一瞬間閃身後退,聲音裡有了隱隱的怒意,“王爺,你此舉爲何意?”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澄汐讚歎道,“都說幽冥公子武功了得,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再看他一眼,眼裡有了無法言明的深意,嘴角凝笑,後退幾步,“剛纔,失禮了。”
幽冥的聲音裡帶着慍怒,“若是王爺想要試探在下的武功,大可不必如此。”
“本王想知曉的都已經知曉,如今,想要請魅樓再幫本王查一件事。”澄汐眸中波光流轉,“本王想知道情盅的解法。”
“情盅?”似是細細思索,少頃,幽冥纔開口問道,“王爺的夫君中了情盅麼?”說完方覺失禮,似乎他問得有些多了,果然看到牧打量的目光,以及白素詫異的眼光。
魚兒上鉤了呢,澄汐心裡暗想,嘴裡卻淡淡地回答,“是本王中了情盅。”
“好,在下自當盡力。”幽冥的聲音恢復了平靜,澄汐卻注意到了他露在袖口外的手指,微微地發青,想是用力過度所致。
“那麼,本王便不再打擾,至於那萬兩黃金,明日自當奉上。”說完便瀟灑地轉身,攜牧離去。
澄汐走了一會兒,幽冥才站了起來,吩咐白素,“你去一趟黎國,問問黎帝,怎麼回事,是不是他給瑞王下的盅,另外問他如何解盅。另外,通知藍鳶和紫荊,讓他們派兩支影衛保護瑞王府。”
“公子,似乎對瑞王爺特別關注。”白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只見幽冥劍般的目光直射向她,對她的問題不予理睬,轉身離開,她才呼出一口氣,差點被公子的戾氣壓倒。
看着幽冥離去的背影,白素幽幽嘆了一口氣,這樣完美尊貴的公子,這樣冷清寡言的公子,卻讓她甘心拋盡女子的自尊傾心追隨,只是,她想要溫暖他冰冷的眼和心,而他,卻從來不給她機會。
五年前,他救下了她,而她,甘願禁錮在他的身邊,成爲十二魅影中的一人,只願有一日,他的眼中,會有她的存在。殊不知,他的眼裡心裡早便住下了一人,即使那人仍舊懵懂不知,他也絕不會再看一眼別人。
如今,她想她已經看清楚了,那個早已住在公子心裡的人,想必便是今日這位名揚蕭國的瑞親王。
公子爲她前後奔走,爲她設計黎帝,暗算殊君,甚至四皇女逼宮都有公子的手筆,公子做事從來狠絕不遺餘力,他一直以爲公子致力於天下,纔會機關算盡,今日才知,原來公子另有所圖,算計天下竟只爲瑞王,竟是爲了這樣一個輕浮、不可一世的瑞王,她咬了咬下脣,替公子不值。
“公子,何苦。。。。”忍不住,低喃了一句,白素偏頭咬脣,直到脣上咬出星星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