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當面對質,塵汐如夢,五度言情
“漣漾,你二十有三了吧?”蕭鳳雅突然將話題轉到了漣漾的身上。
“回母皇,今年6月便二十三了。”漣漾點點頭,知書達理地回答。
“之前一直忙着政事,倒是忽略了你的婚事。”蕭鳳雅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有沒有中意的公子?”
漣漾眉心一動,心思活絡了起來,母皇突然提及這事情,必定是思慮已久,只是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她有些不解,嘴裡扔恭敬地回答,“但憑母皇做主。”
“幾個孩子裡,只有你最乖巧懂事,不像他們只會給我添堵。”蕭鳳雅話狀似思索了下,又開口說道,“你看司徒家的三子司徒褚怎麼樣?我聽說那位公子年紀輕輕便已精通琴棋書畫,想必應該很適合漣漾纔對。”
澄汐也跟着迷糊了起來,母皇這亂點鴛鴦譜還真夠嗆的,最近是不是迷上了做紅娘了。等等,母皇什麼時候對漣漾上了心,擔心起她的婚事來了?難道,和他們想的一樣,果然是要扶植第三個勢力麼?想到這邊,澄汐暗想,這倒也不錯,歪打正着,對他們倒是有利。
瀅鬱的臉色微變,但是恢復地極快,已是滿臉堆笑地恭喜,“恭喜皇姐娶得如此翩翩公子。”
“那麼,便謝母皇了。”漣漾淡笑着謝恩,於她而言,夫君不過就是個身分,既然她並無掛心於誰,母皇倒是爲她解決了一個問題,如今先有澄汐和司徒宸,後有她和司徒褚,看來這司徒大人是勢必要被拉入這局中,無法擺脫的了。
顏楓滿嘴的澀意,席間的幾位皇族彈指間便決定了一名男子的下半生,甚至都沒有人去問一問他的意願,便已經爲他決定了妻主。身爲男子,能做的似乎只有認命,不能反抗,不能爭取,只能默默地承受,不管命運加諸到他身上的時候,他都必須卑躬屈膝地接受。這樣,算悲哀麼?
“陛下,瀅鬱也到了適婚年齡呢?陛下可不能偏心阿。”衫貴君的聲音細細柔柔,有些刻意地矯揉造作,但是還在勉強可以接受的範圍。
蕭鳳雅眯着眼看着瀅鬱,大聲應道,“是啊,一轉眼,孩子們都到了。好,朕會留意留意,看看有沒有適合瀅鬱的公子。”說完,還安慰似地握了握衫貴君的手,惹得他一陣輕笑。
瀅鬱只是隱隱地皺皺眉,似乎並不喜歡他們如此的動作,卻也不好發作,只是低着頭吃着盤裡的菜。
“對了,聽說那司徒宸不守夫道?”蕭鳳雅突然放下手裡的筷子,神色嚴肅地問道。
愣了一下,澄汐立刻回答,“母皇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也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的態度讓人玩味。
“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朕?你告訴朕,如果此事是真的,我必讓那司徒明月給你一個交代。”蕭鳳雅看起來很是氣憤,手裡的動作幅度也大開。
“沒有的事。母皇多慮了。”澄汐聽她這樣說,下意識地維護司徒宸,“是誰在母皇身邊嚼舌根,實在可惡。”
蕭鳳雅的貼身婢女走進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見她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是與不是,待他來了便知。”蕭鳳雅揮揮手,結束了這個話題,眼睛望向了門外,只見那婢女帶着幾個侍衛進來,不料那幾個侍衛後面居然跟着司徒宸,而且還是被反手綁着走進來,神色極爲狼狽,身上還有些血跡斑斑。而另一邊,則是一個婢女帶着司徒明月走了進來,看到兒子如此模樣,司徒明月也不敢輕易說話,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兒子。
澄汐的臉色瞬變,猛地站了起來,“母皇,這是什麼意思?”顏楓立刻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回座位,她剛纔如此的態度,已經是大不敬了。
“司徒宸不守夫道,讓我的女兒中毒受傷,我不過是小懲大戒而已,澄汐覺得不妥麼?”蕭鳳雅的聲音裡帶着冷冷的寒意,目光卻是瞥向了司徒明月,眸中的警告之意顯露無遺。
不讓澄汐開口,顏楓先一步接口,“陛下是不是哪裡有些誤會,司徒正君向來溫和,不會作出如此大不諱的事情的。”
“噢?是麼?既然如此,我倒要問問司徒宸,到底有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說着蕭鳳雅一揮手,侍衛便都退到了一邊,徒留司徒宸跪在中間,司徒明月則是被安排坐到了一邊。
“母皇,有什麼事情您問兒臣便罷了,何必爲難兒臣的正君。”澄汐一個箭步走到了司徒宸的邊上,咬牙跪下,低着頭,只有顏楓知道她此舉是多麼不易。
司徒宸緩緩轉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澄汐,看到她好看的側臉,烏黑的青絲,連耳廓也極爲漂亮,這樣一個驕傲的女子,爲了自己,下跪服軟,他的心裡涌上了一股暖意,似乎不管什麼時候她總是擋在自己的身前,而他竟到此時才發現她是如此出色的女子。
“司徒宸,你告訴朕,你和季悅是不是私訂了終生?”蕭鳳雅絲毫不在意澄汐的動作,徑自問着司徒宸。
咬着下脣,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回答,“是。”
聽到這個字,澄汐的身子晃了晃,卻是堅定地跪在他的身邊,不曾離去。只是,心口微微發痛起來,她努力地調整呼吸和情緒,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發作,她要保護宸兒。
“那朕問你,你是不是爲了季悅,還守着清白之身?”蕭鳳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酸,說到這邊的時候,她的貼身婢女已經將其餘的侍衛和婢女都趕到了門外候着。
司徒的臉一白,務必艱難地吐露,“是。”
“好,真是好極了。”蕭鳳雅站了起來,走到澄汐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這就是你的夫君,你維護的夫君。”
“母皇,這是你賜給兒臣的正君。”雖然痛極,澄汐還是冷冷地回擊,事實上她並沒有說錯,司徒宸的確是蕭帝硬塞給澄汐的。
蕭鳳雅面上一滯,繼續問司徒宸,“朕再問你,是不是你私通季悅害得澄汐中毒受傷?”
閉上眼睛,淚水滑落,司徒宸絕望地回答,“是,求陛下賜臣死罪。”
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直接地承認,蕭鳳雅有些愣住了,這樣,叫她的戲要如何演下去?他也太老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