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恩威並施,塵汐如夢,五度言情
“私會女子,謀害妻主,與其他女子通姦,以律法該處於何刑?”蕭鳳雅轉過頭問蘭貴君。
蘭貴君看着司徒宸的模樣有些不忍,他身邊的衫貴君突然出聲,“陛下,犯此大罪,可處以沉石落水的極刑。”
“陛下,子不教母之過,請看在臣一家衷心的份上,從輕處罰。”聽到此處,司徒明月立刻站了起來也跪到了司徒宸的身邊,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如此這番天地,只怪她當初沒有斬斷兒子的念想,只是沒有想到他的執念如此之深。
顏楓也跪到了澄汐的身旁,“陛下,只怪顏楓沒有規勸司徒正君,纔會闖下這樣的大罪,但是請念在他與汐主夫妻一場的份上,從輕處理。”
蕭鳳雅也不急着讓他們站起身,反而回頭問漣漾和瀅鬱的看法。
瀅鬱的眼中精光乍現,卻只是一閃而過,恭敬地回答,“雖說司徒公子犯了大錯,但是罪不致死,想必他也只是一時衝動,而會鑄成大錯。母皇還是從輕發落吧。”
漣漾也跟着站了起來,微微福了福身,“常言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對於犯錯之人,我們應該寬容以待。況且司徒大人三代忠良,司徒正君也定然受人蠱惑,那季悅才該嚴懲,這司徒正君,母皇便也小懲大戒就算了。何必傷了和氣.”
她的話說得極爲清淡,卻是說到了司徒明月的心坎裡去了,她感激地望了一眼漣漾,而後又心疼地看着兒子。
澄汐微微掃了一眼還端坐在桌前的蘭貴君,只見那蘭貴君也移了身子,蓮步來到蕭鳳雅的身邊,小心地扶着她,輕聲細語地說道,“陛下,您和司徒大人已經是親家了,何況過一陣大殿下又要和司徒家的公子結親,您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大家心裡都不好過呢?從輕處理吧。”
不知道是蘭貴君的細語打動了蕭鳳雅,還是這一地的人的請求,她終於是免去了司徒宸的沉石落水之罪,但是她絕不允許如此不潔之人還佔着正君之位有辱皇族臉面,就在她思索該如何處置的時候,衫貴君倒是給她出了個主意,將司徒宸貶爲宮奴,在宮中接受調教,待調教完後再送入澄汐府中伺候。
澄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在她的概念裡,不論司徒宸犯了什麼錯,那都是她的人,既然是她的人,只有她能罰,別人休想動一根頭髮。很明顯,杉貴君的主意觸到了她的底線,她忍而不發地看着蕭帝,她不相信真的會做得這麼絕情,畢竟司徒宸再不濟,那也是司徒明月的兒子。
雖然她不知道母皇爲什麼突然和宸兒對上了,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爲難宸兒,但是她相信睿智的母皇絕對不會真的對司徒家這樣的賢臣做決絕的事,這是直覺,也是信任。
“杉貴君爲母皇分憂,實乃好事,只是杉貴君的方法有些不妥。”漣漾朝澄汐點點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有何不妥?”杉貴君被漣漾這樣說,臉面有些掛不住,連忙問道。
在蕭帝的示意下,漣漾幾人已經站起了身,她有條有理地解釋起來,“民間有句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司徒正君乃瑞王的正君,就算犯錯也該由瑞王親自處罰,何時輪到貴君插手?”溫和的語調,微笑的表情,讓人無法生出怒氣,漣漾繼續說道,“若是硬要帶入宮中調教也不是不行,但是司徒正君怎麼說都是右相府的人,如此做法難道不是駁了右相的臉面?更何況,右相的公子貶爲宮奴,又有誰能讓他侍候,除了瑞王,難道他還要去侍候別的女子麼?”
漣漾的一番話,說得杉貴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想說些什麼反駁,卻被瀅鬱接過了話頭,瀅鬱的聲音和漣漾的很相近,連語調都極爲相似,都是淡淡的非常有禮的模樣,瀅鬱笑了笑,“大皇姐說得也是對的,雖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往大的說這是犯了國法,往小的說這到底是二皇姐的家務事,母皇,您覺得呢?”
“你們都說的有理。只是,朕實在爲澄汐叫屈,堂堂瑞親王,難道要將正君這般不恥之事吞下嗎?”這話自然是對着司徒明月說的,蕭帝一臉的心痛氣憤,像足了一個爲女兒生氣的母親。
司徒明月自然也明白蕭帝的心意,只能硬着頭皮應道,“我兒犯下了不可彌補的大錯,臣也不奢求瑞王原諒,只希望。。。。。只希望。。。”說着說着,竟然說不下去了,她也是做母親的,若是進宮接受調教,不定會吃什麼苦,雖然這兒子並不受寵,但是好歹也是嬌生慣養的深閨公子。
“母皇,剛纔五皇妹有一句話說得極得兒臣的心思,既然宸兒是兒臣的正君,那麼便改由兒臣來管教,不是嗎?就算是處罰也該由兒臣來定。”澄汐一臉的冷凝,她向來便不是任人擺佈的主,如今在這邊讓他們擺弄了半天已經超過了她願意忍受的範圍,自然要奮起反攻了,“即日起,司徒宸貶去正君之位,貶爲侍從,母皇覺得如何?”
蕭帝定定地看着司徒宸,過了一會兒纔出聲,“傳朕口諭,即日起司徒宸削去正君之位,貶爲侍奴,專侍於瑞王殿下。若再出紕漏,連同司徒府,一同獲罪。”
司徒宸的臉色慘白,侍奴,竟是侍奴,地位如奴隸,必須無條件服侍主人的牀第,即使是良好的修養也讓他無法平靜地對待這樣的處罰,雖然他知道這已經是最輕的處理了,否則以他所作的,即使是沉石落水也不爲過。
有些不忍,澄汐終於還是揮手讓人帶他下去換衣服,一身的傷痕累累讓她看了有些心疼。
司徒明月感激地看了一眼澄汐,她知道若非她的執意維護,也許宸兒真的會被逼上絕路,其實,這條絕路,又豈止是別人逼的,她也不是參了一腳麼?
隨後,蕭帝便彷彿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樣繼續用餐,中途也提及了給司徒褚賜婚的事情,這一打一揉的動作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司徒明月也坐到了餐桌上,只是她卻沒有什麼胃口,司徒宸的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也沒想到宸兒會如此糊塗,但是卻也沒有料到瑞親王竟會如此袒護,若非宸兒地承認,她大概會將這件事情抹平吧。
她爲官過年,很少參與黨派之爭,她太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了,之所以可以輔佐了兩代帝王便是由於她的爲官之道,明哲保身雖然聽起來很是無情,但是卻也是最好的辦法。但是,此次的太女風波,似乎陛下想盡辦法將她拖下水,先是將宸兒賜婚於瑞親王,如今又來了這套恩威並施的把戲,罰了宸兒,卻是又將褚兒賜婚給了漣漾作爲正君,她開始有些弄不懂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看了一眼澄汐,眼中掠過萬千種神色,最後歸於平靜,又似乎是一聲嘆息,如果她必須踏這趟渾水,她倒寧願幫助這位外冷內熱的親王。